我知道这种比喻囧了点但是穿衣打扮真的对一个人很重要!我们今天主要买牛仔裤和各种休闲类衣服!
我跟著余毅下了车。
这是毛地方。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傻因为我在这座城市住了十几年还从来没发现这麽大这麽高级的商城。
余毅笑笑:“这里一个月前才开始营业,因为占地面积过大只能建在远离市中心的空阔地带。”
这座商场四面环水,与外界仅有几道木桥相连,仿佛水中小洲。亲水平台是地地道道的中式结构,上方挂著红灯笼,商城主体建筑却是典型的西式设计,张扬於外豪华於内,一切奢靡得扎眼。
我摆出一幅囧脸站在大门前。这种店和我没关系。不是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该来的地方,我高超的砍价和还价功力完全派不上用场。
你慢慢逛,我先回去了。
我转身要走,余毅拽著我的领子把我拖回去,地上长长一道刮痕。
我们进了商城,在男装专柜前逡巡,余毅只管看衣服,我只能看价格。我拿著标牌默默流泪。
他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浅色牛仔裤招我过来,又指指更衣间,“你去试试。”
不要。
根本买不起。穿在身上不也得脱了,还让人家店员白忙活。
余毅把牛仔裤硬塞给我:“叫你去试去就是了。”
试就试,过过干瘾。
我进了更衣间,套上牛仔裤,又走出来站到镜子跟前。唔……臀部的线条完全被勾勒出来了,张弛有度,舒适的布料紧贴大腿,比例极佳,配上一条彩色皮带,顿时活泼生动起来。
“你喜欢?”
点头。
“结账。”余毅掏出信用卡递给我。
啊?!我是陪你来买东西的呀。
“无所谓,既然你喜欢就买吧。”
天、天上掉馅饼了,还正好砸、砸在我头上。不捡白不捡。
我拿了卡去付账。账单打印出来的时候我看了眼标价,不外乎又是一阵眼泪汪汪。
有了第一件就很难克制住第二件,而且因为刷卡的关系,我完全没有钱被花出去了的感觉。等到下午从商场出来,我手里已经拎了大大小小五六个纸袋,余毅却只买了一条领带,真不知道是谁陪谁出来逛街。
不过余毅花钱真是心狠手辣,他家里的衣服几乎都是在这样的商城里买的,我全身所有衣服加起来都抵不上他一只袖子。唉,你说你这样大手大脚,家里再多钱也禁不住折腾,下次出来不要带卡不要到这种贵死人的店里来,难道市中心的百货商场就不是人逛的?特别是换季打折啦清仓大甩卖啦国庆春节买两百送一百啦整个商场能抢疯掉,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抓在手里,不然一不留神就被别人拿走了!
余毅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
算了。
那种人潮涌动惊心动魄争先恐後的购物狂潮你是一辈子也不会理解的。
你只会去那种一年到头空空荡荡没几个人逛就算人来了也是看得多买得少而且贵的要死从来不打折不促销的店,就像我们刚才进的那种。
余毅帮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入车里,说:“客户群不一样罢了。你觉得不会有人买,实际上愿意花钱的大有人在。有些商品天生就是针对上流社会,不然那些高端品牌何以存活至今还享有较高的知名度。”
我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那是我一辈子也无法进入的世界。
我和余毅之间隔著的,绝不是一条窄窄的寝室通道,也不是两张床的距离。
钱,一个字就可以让我们咫尺天涯。
果然拒绝和他交往是对的。
这份畏惧并非出於自卑,社会环境家庭背景成长的轨迹,没有一样可以磨合。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还谈什麽交往。
我深深低著头,余毅把我的脑袋扳起来,捧到他面前,“程景儒,不要哭。”
我没哭。
我一直这麽努力地活著。渺小却坚韧地活著,风吹不倒雨打不蔫,就算是弯的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存在的价值,为什麽要哭。
余毅深深地看我一眼,说:“我们哪有什麽距离。”然後慢慢凑近、凑近,吻上我的唇。
他的舌尖毫无预兆地闯进来,舔过牙床,与舌头交缠,反复吮吸。我用手抵著他的身体想逃开,余毅却一把按住我脑袋,更深入地继续著这个吻,好像要将所有的难言之欲都放入这个吻里,慢慢地向我倾诉。
他的脸颊蹭在我的脸上,一片水渍的冰凉。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余毅终於放开我的唇,“我们根本没有距离。”他搂著我的肩膀说。
……你占我便宜。
虽然我是弯的但是一直洁身自好不敢去夜店不敢招MB,看见漂亮得像小鹿一样的男孩也只敢偷偷抹口水连搭讪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居然被你强吻了那麽多次!
余毅有些无奈地说:“气氛都被你破坏掉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经意嘟起嘴。
我平常很少撒娇,这向来是楚凌的专利。今天突然做出这个动作,还是在余毅的面前,自己也有点惊讶。
我赶紧把嘟出去的嘴收回来。
余毅像对待宠物狗一样揉搓著我的脑袋,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然後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冰激凌。”
我被牵著手进了店。唔,有些不好意思。
冰激凌嘛,我请你好了,你给我买了这麽多东西,我也给你买点好吃的尝尝!
余毅点点头,说:“好。”
我们推门进了一家冰激凌店。
看完价目表我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为毛冰激凌价格都贵得跟我那件风衣有得一拼。我扭头看看冰激凌店的门牌,上面写著“意大利手工冰激凌”。
所以说我讨厌资本主义。
我眼泪汪汪地把零钱包塞回兜里,从余毅手上接过信用卡。
话唠受罗曼史 16
我和余毅坐在精致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店里吃杯装冰激凌。如果是自己掏钱我一定要先把冰激凌供起来拜上三拜再小心翼翼地品尝味道,虔诚地咽下去。谁能了解我心中的痛……
余毅拿著小勺子舀起一勺递到我眼前,说:“张嘴。”
我乖乖把嘴张开。
他把勺子伸进去,说:“闭上。”
我乖乖把嘴闭上。
余毅把勺子抽出来,说:“咽下去。”
我乖乖伸脖儿咽下去。
我是不是很听话?
“放松点,怎麽动作硬得跟块木头似的。”
你才木头!你你你都喂我吃冰激凌了我我我还怎麽保持冷静啊──我一个小弯男从来没饱过口服没享过豔福今天时来运转风水轮流转到我这里了叫我怎生是好!对不起我激动了。
我只想表达一个沈默小弯男的亢奋心情而已。
余毅好像挺喜欢喂我吃东西的样子,冰激凌也是,上次的玉米糖也是。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吃玉米糖的?我不记得对谁说过这件事。
“你是没对谁说过。”余毅拿叉子叉了颗草莓咽进嘴里,“你只对你的抱枕说过。”
哦。我是对阿七这麽说过:我喜欢吃玉米糖,咿呀咿呀哟!
丢死人了……
“我听你说喜欢吃,就去买。结果超市里卖软硬两种玉米糖,我又不晓得你喜欢吃哪种,只好都买了。”
唔,谢谢。两种我都喜欢吃。
阿七,有人发现我喜欢吃玉米糖了。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永远不会有人买来给我吃。我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阿七一个会甘愿陪伴,现在好像多了一个。
我的脸一定红了,红到自己都感受得出来,心跳得要冲出胸腔。於是赶紧把脸埋到玻璃杯里拼命扒冰激凌,不敢让余毅看见。
他的神情很冷漠,眼神却异常犀利,仿佛只要被看一眼,就会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可是这个人,居然会对我好。
很奇异是不是。阿七,我很满足。
但是阿七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我的心里永远留给你一个位子我的床上也是,我喜欢拥抱你的感觉软绵绵的娇羞柔弱欲迎还拒就算後宫三千我也独宠你一人,余毅对我好我也不会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我是一个专情的小弯男!!
余毅瞪我一眼,“你又开始破坏气氛了。”
对不起……我只想表达我对阿七的真挚情感而已。你继续喂我吃冰激凌吧。
舀你碗里的。
楚凌坐在床上打游戏,按键声劈里啪啦。
我很怀疑这娃下半辈子都会和“劈里啪啦”这个词纠缠不清,发短信是,翻杂志是,打游戏也是。不知道这娃做 爱到底是什麽声音,但愿不要这麽激烈。
余毅一下车就被他们家司机接走开会去了,我一个人跌跌撞撞拎著今天买的大包小包进门,楚凌这娃立即投过来两道灼热的视线。
“你居然买了这个牌子的衣服!”他一边尖叫一边噌噌噌爬下床,“我想要好久了都狠不下心!”
这个牌子很火吗?
“那还用说!”楚凌举起另一个包装袋,“啊啊啊──这个牌子也买了?!程景儒你今天怎麽了,有什麽想不开的要把下半年的生活费一起花掉!!”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下半年生活费花掉了。余毅给我买的。
“哦──”楚凌颇有含义地拖长声音。
哦个毛啊哦!
“我可不可以穿上看看?”
当然可以。这些衣服就放你那里好了,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从“去菜场买西红柿都不可能穿”或者“坐在家门口剥毛豆都不可能穿”的穿衣风格里走出来,我需要缓冲。
楚凌瞪我一眼,“你怎麽对自己那麽不自信!”
我……我有什麽资本去自信。成绩一般般,相貌一般般,头脑一般般,没有一项可以跟“出众”沾边。
楚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来替你弄!你给我坐下!”
我不敢违抗这娃的命令,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看他忙前忙後地替我挑衣服搭配,还把自己的配饰一股脑儿倒在我桌上看哪件衣服搭哪件合适。
这囧娃很漂亮,也很可爱。
要是他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了。不要进什麽娱乐圈,就这样活蹦乱跳哇里哇啦地活著有多好。
晚上余毅开完会回来,楚凌把他堵在门口,然後朝我喊:“你好了没有?”
好、好了。
我拘谨地从寝室里出来,根本不敢抬头。
楚凌把我向前一推,对余毅说:“我收拾的,你看怎麽样?”说著还把我脑袋扳起来探照灯一样对著余毅。
这娃越大越不像样儿……
头发新理过,清爽有致;脸上涂了保湿乳液,秋季的干燥不复踪影;身上是楚凌搭配得体的衣服和佩饰,整个人都活泼生动起来。我从未发现自己还有这样一面,余毅也没有。所以他盯我看了很久。
楚凌很得意,恨不能把我牵出门遛一圈。
余毅把我拉到公寓楼的角落,淡淡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篮球场和长长的跑道,被大功率照明灯打得通亮。我可以想象白天的那里是怎样汗水飞扬,空气里洋溢著青春的味道。
周围安静,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余毅望著我,说:“程景儒,我们交往吧。”
不是“交往试试看”,也不是“我们交往好不好”,而是非常确定的“我们交往吧”。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寂静无声。
所有的话语、喜悦与感动,都融入这个吻里,融入月色中。
希望你能体会到。
一日闲来无事,狐狸公子翘著尾巴在喝茶,他又准备回龙蟠山管理他的狐狸窝儿去了。
这畜生一般一个月回去一次,给小狐狸带糖和玩具。估摸还要打扫打扫卫生,做做传染病预防,开一两个报告大会,检查检查不正当狐狐关系啥的。
狐狸公子朝我这边冷冷一瞥。
我从头冰到脚。
我错了,您老人家走好。
楚凌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水当当一个漂亮孩子,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张著,发梢微湿,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水珠,胸前两点被蒸汽熏得粉嫩,任谁都会食指大动。
这娃洗澡是个精细工程,还要涂各种乳液保湿美白,夏天还好说,现在都秋末了你也不怕冻死在床下头。
“小舒老师帮我涂,快得很,一下就好了。”
我把乳液递给他,拿著大浴巾候在一边随时待命。
楚凌光溜溜地拿著瓶子,挤了一点在小舒老师手心,又挤了一点在自己手心,说:“你涂背上我涂前面。”
小舒老师点点头,双手轻柔地附上楚凌的後背,均匀地涂抹。他本来就照顾人照顾惯了,有耐心又有经验,一边涂一边替楚凌不轻不重地按摩。楚凌被弄得很舒服,还让小舒老师“再揉揉”。
小舒老师有些害羞地笑起来,在楚凌腰间轻轻按摩,楚凌就很配合地嗯嗯啊啊哼哼哈哈。我拿著毛巾站在旁边突然听见敲门声,以为余毅回来了就颠颠地跑去开门,结果门一打开就傻了。
花、心、大、少!
我们两个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不动声色地对峙,楚凌和小舒老师还浑然不觉,一个光著身子一个摸得开心……
终於轮到我说这句话了:你们回头看看好不好!
还是小舒老师觉悟高,听见背後没动静终於回了头。可是一切已经落入花心大少眼底。
从他的表情来看,这种情况已经被定性为红杏出墙打野食偷情寻找又一春。
占有欲旺盛且怒不可遏的花心大少当即冲入门内将泪流满面的小舒老师拽出来拖上房车扬长而去。今夜或许会是一个充满了变态惩罚与十八禁的夜晚,我拿著楚凌的浴巾望著那二人远去的背影感慨。
话唠受罗曼史 17
狐狸公子他、他从龙蟠山带来两只可爱得要死的狐狸崽子!
眼睛眯眯,嘴儿尖尖,呲著乳牙,小爪子肉嘟嘟,才几个月大,周身一层绒绒的毛,走路都颠颠的,动不动就吧嗒吧嗒地摔跤。两只小狐狸正趴在毛巾上吧唧吧唧喝牛奶,还舔舔嘴角,闭著眼满足地呜咽一声,立即两只抱在一起睡得呼呼。
好、好萌……
狐狸公子一手拿折扇一手拿奶瓶伺候这两个小家夥,“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山上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我就把它们带到学校里来照顾。这里比山上暖和、安全,食物也充足。”
楚凌好奇地挤过来看,还伸手要摸,“这麽小,有名字吗?”
狐狸公子拿折扇敲掉他欲行不轨的那只手,说:“哥哥叫肖,弟弟叫离。”
居然还是兄弟!虽然在我眼里所有狐狸都长一个样儿。小舒老师也兴冲冲地跑过来,还张罗著要给小狐崽做爪套和口水兜。
肖和离短短几分锺就博得两个寝室八个人的欢心,正式成为我们的吉祥物。
啊忘了说小舒老师的事了,其实那天他被花心大少“捉奸”带走之後也没有很惨。不过被强迫洗了两个小时的澡一边洗一边揉搓,出来以後给花心大少涂油加按摩特殊部位更要按摩,然後接著做活塞运动罢了。一点都不惨,对吧?
楚凌扶著小舒老师上楼,关切地问:“你哪儿难受?”
小舒老师宽面条泪回答:“我手抽筋。”
楚凌在楼梯上很不厚道地笑了。
沈念晖的新戏即将上映,就是比演员还大牌的导演拍的那部。主创人员和演员们在几个大城市间奔波做宣传,上电视台的首映礼,沈念晖更是连轴转,既要参加宣传又要接受参访,还抽空飞到海边拍广告,楚越心疼死了。
“哥哥为什麽要担心那个男人!”楚凌神色愤懑。
唉,有什麽办法。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人惮精竭力只求在娱乐圈得一席之地,有人却轻轻松松,狂热的粉丝大众的关注媒体的目光高片酬好剧本一个不少。真真不能不叫人嫉妒。
楚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男。这娃不知道又要做什麽傻事。
晚上余毅叫我和他去附近一家桌球馆打桌球,我说不会打,余毅说没关系去玩玩。我就想要丢人也不能一个人丢,一定要抓个不会打的人去。
狐狸公子正在照顾两只小畜生,小舒老师被花心大少盯得紧,阴阳眼穿著道家的衣服拿著佛珠念念叨叨,也不晓得他究竟属於哪一派,只有楚凌百无聊赖地拿著手机发短信。
别老对著手机,跟我们去打桌球吧。
“不行”,楚凌合上机盖,“等会儿助理男要来。”
那我们四个一起去。
结果助理男一到,我们就把他从车上拽下来塞上了余毅的车直奔桌球馆,助理男以为他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