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任我行----春纷
  发于:2009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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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笑了:“还算你有点良心,自己跑回来找我。好吧,你既然说自己清白,那就发个誓来。”
我听到这话知道这事就这么揭过了,大喜过望,急忙向着天花板道:“老天爷作证,我张宏麟生是时远的人,死是时远的鬼,转世投胎也不另娶的——不对,重来,你本名是叫田远的吧?老天爷咱们再来一次,我张宏麟生是……”
他伏在枕头上笑岔了气,道:“好了好了,你省省吧,我是老天爷也被你气死了。”
我见他气喘得厉害,心里又是一痛,刚想帮他拍拍背,想起他是背上受伤,便轻轻扳着他的肩头,问:“伤得怎样?让我看看?”
他笑着摇头,“你又不是医生,看了又怎样。何况这天冷飕飕的,我才不想脱了衣服。”
我想起他平时并不怕冷,大冷天的和我在院子的山石上嘿咻也没事,真是又想流泪,哭丧着脸道:“唉!都是我不好。”
他却正经起来,道:“这事也不能全算在你头上,也是我太过托大,那个白枫功夫实在了得,我不该看低了他,不然直接答应了他们也就罢了。”
我听他居然为我开脱,感动得一塌糊涂,“我张宏麟何德何能,居然得你如此爱重,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又气又好笑,踹我一脚:“老张你作什么?扮戏文吗?”
“真心实意,绝无半分作假。”
他便不说话了,睁着一双明眸望着我,我也望着他。
过一阵子,我支着下巴问:“讲真的,你是怎么看上我的?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笑:“哎,讲真的,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呀。”
“嗯,定是我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因此你一见之下,心神荡漾……”
“哈!我那天倒是看到一个家伙鬼鬼祟祟,目光游移不定,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粉,走进厅来东张西望,见人就套近乎,满口下流段子,一看就是个混白食的。”
我颇为难堪:“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你后来醉酒,也是假的?”
“那倒不假,我酒量确是不行,不过在那小树林里,你对我上下其手,我便醒过来了。”
“啊?这,这……你既是清醒的,为什么还要让我得手?”想起当时情景,我心中大寒,若是他心中并不情愿,见有人欲行非礼,喀嚓一声,九阴白骨爪招呼过来,我老张早就沉尸小池塘,做了穿越鬼了。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我是去逛窑子的,逛窑子当然是去找乐子的,为什么不让你得手?”
这个,这个逻辑貌似有理。
我又问:“那这个乐子好不好呢?”
他抿嘴一笑,很开心地道:“很好!比以前所有的乐子都好!”
我自豪已极,“原来你也是万花从中过来的人!这样看来,我的功夫不是天下无双,那也是独霸一方了!”
他白我一眼:“我看你脸皮之厚,才是天下无双。”
我穷追猛打:“那你说,你说,要不是我功夫了得,你会尝过一次就难舍难忘,自动送上门来吗?”
他悻悻道:“这事都怪我大哥二哥不好。”
我吃了一惊,“田章?不不不,当今皇上?”
他点头,“谁还有两个大哥?”
原来田家老大老二都甚爱男风,宫中收了不少娈童。时远比他两个哥哥小了好几岁,从小就被二位兄长耳提面命,说道身为继承高祖血脉的龙种,雄风也自当冠绝天下,才不至侮及高祖的威名。又譐譐教导他房中之术,皆是些如何探幽取胜,分叶摘花之类。只是时远学习武功文治堪称优等生,于此一道却格外笨拙,总是不能得趣。两位兄长怒其不争之余,却仍是不忘嘱其勇猛精尽,绝不可轻言放弃。时远牢记兄长教诲,这一日来到昌平,亦是兢兢业业,慕名来春华馆修业,岂知被我灌醉了拖到小树林上摸下摸,竟觉从未有如此之乐,于是把心一横弃了要在上位的执念,任我做作,这才叫我拣着天大一个便宜。此后酒楼相遇,三王爷忆起那天的好处,色心又起,他亦是个有担当的人,因此放下身段,以色诱之。
我听完这段,立即起肃整衣,向着皇城方向行三拜九叩之礼,一迭声地山呼万岁,口颂“吾皇圣明!”旋被时远一脚踢下床去。
之后我便陪着时远住在魏琛的官宅,每日里什么事也不住,只是山南海北地闲聊。
最喜欢听时远讲他小时候的事。比如他讲到老爸田云,平时是很少见到人影的,时远到三四岁时,还不大认得老爸。有一次正在园子里玩球,迎面走来个粗豪男人,抱起他吧地亲了一口,时远大怒,伸手擦掉脸颊口水,奶声奶气地叫道:“不许亲,再亲,我叫母后打你板子!”惹得宫女宦官们忍俊不禁。田云也不恼,只是这故事成了他的保留节目,到时远十几岁时还不断提起,更兼添油加醋,着实形容时远当时神态举止,令得时远非常苦恼。但更苦恼的是田章,原来田云弄不清几个儿子的名字,一不小心就会把这事栽到他头上,此后坐南朝北,也时常觉得底下一干老臣只怕心中还在偷笑。
我听了此事哈哈大笑,这一段皇家八卦,就此流落民间了。
禀承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古训,我也被要求自曝幼时糗事。
说到这个,还真是多了去了。我想了想,拣了一个我最喜欢的讲:
话说当年,我说话比较迟,长到两岁多,已经跟在邻居家大孩子屁股后面满世界乱跑了,还是只会“嗯,嗯”地发声,连个妈妈也不会叫。老爸老妈急得要死,生怕我是个哑巴,抱了我四处看医生,又查不出什么毛病来,中药倒是灌了不少。折腾来折腾去,到我四岁多的时候他们终于认了命。却不料有一天中午我睡醒了起床,家里却没人,四下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便趴在窗台上向楼下院子里的孙婆婆大喊:“孙婆婆,你看到我奶奶没?”吓得孙婆婆从板凳上跌了下来。
然后我点评道:“可见我从小就天赋异禀,绝非常人。”
他笑嘻嘻地点头:“倒也是,我本来也觉得奇怪,这么厚的脸皮就不象是常人能有的。”
这类谈话节目自然我是主讲,时远主要当听众。这里还有个原因,因为我不小心总会带出“我老爸的电焊枪”之类,时远就会问:“电焊枪是什么枪?这种奇门兵器我还从未听说过。”我就只好给他解释什么是电焊枪,这样一扯就扯到什么是电,电又是从哪里来的,电能够做些什么,电灯电话电视机……听得时远睁大眼睛,惊叹连连,于是我心中快意顿生,干脆把家庭节目改成科普知识频道,一连开了十几二十个讲座,连篇累牍,口沫横飞,越说越玄,到后来虚实不分,把奥特曼蜘蛛侠星球大战恐龙特级克塞号也编了进去。
时远无限神往,道:“竟有这样的地方!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
我搔搔头:“这可有点难了,我不小心流落到这里,飞行器受了损伤无法维修,茫茫宇宙,基地能不能找到我全凭运气。不过那飞行器现在还能在地上跑,倒是可以带你去体验一回。”
时远道:“你不是说那是汽车?”
“呃,那是汽车外型的飞行器。”
这里需要稍作解释,那天我把爱车泊在城郊,后来追兵赶到,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便抬回春华馆贴上封条充作罪证。时远向我提起,我得知爱车无恙,大是开心,盘算着油箱里的汽油只怕还能开个几十公里的,一心要选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日子,带时远出去兜风。
就这么谈谈说说,其乐无穷,时远的伤也渐渐地好了,于是在精神交流之外,又增加了其它内容。真是镇日昏昏,不知时日之过。偶尔我正直发作,问:“你不需要处理公务上的事?”
“唉,朝廷养了这么多的官,用我一个吃闲俸的来瞎操心么?那一日事出突然,我才不得已出来管一管,现下自有他们忙去。就连捉拿那几个楚国奸细之事,我也交给别人了,本来若不是牵扯到魏琛,也轮不到我出面的。”
我听到此话感动得五体投地。他知道我和白枫颇有交情,因此着意回避,免得我稍有为难。又全不居功,轻描淡写地将我撇在一边,竟是不带半点痕迹。但我又不是傻瓜,他自己伤在白枫手下,以常理推之,怎会说不管就不管了?
我握住他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道:“多谢你。其实你不必为我这样,白枫从前确是帮过我不少,但他们利用我脱身,我现在也不欠他们什么了,那几个人,今后和我再没关系。”
他嘴角露出笑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忍得下心?听说你对白相公颇为仰慕,他也确是生得美丽绝伦。”
我看他一眼,诚恳地道:“我现在觉得,他没有你美。”
他便不说话了,笑眯眯地靠在我身上,我伸手搂着他,道:“如今我人生的两大梦想,已经实现了一个了。”
“哪两大梦想?”
“一是讨个世上最美丽的老婆。”
“呸……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做生意,发大财,四十岁前成为天下首富。”
“哈,你想靠开妓院成天下首富?”
我豪气顿生:“有何不可?英雄不问出处,发财不拘行业。等哪一天我把这妓院开成连锁,天下每个城市,都开一座。”
时远哈哈大笑:“那么你把总部设在颖都罢,也方便我来找你。”
我大喜:“那是一定的!”要知道开妓院这种事,黑道黄道都要吃得开摆得平才行,得了时远这个贵人相助,把业务扩大到京城不过是指日间的事,此后财源茂盛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那还用得着说吗?
又趁机道:“春华馆那群相公们,也该放他们出来了吧?”
他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你且等一等,我这就传臬司衙门的人过来问话,若是查清楚了真没牵连呢,自然是放了。”
我急忙道谢,他便换了正装出去。这一去却是去了整个下午,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道:“一百五十三号人,大部分都是和这事没关系的,只有十一人还有可疑,我叫他们把查清的都放了,其余还需仔细审问。”我不由心生敬佩,原来他平时虽不管事,一做起事来却极认真。
我歇了这么久,虽说每天也不寂寞,到底有些思动,于是摩拳擦掌,要去重整河山。时远道:“也好,正好我要回颖都一趟,你就自己去忙吧。”
我万分地舍不得:“老婆你不要丢下我~”
他笑骂:“滚!不准这样叫我,难听死了。”
我便先去找老郑花若言等人回来。去的时候老郑等人正抬着一个胖公子出门,看到我都是大喜,搁下轿子跑过来将我紧紧抱住。“老张你没事!”“我早说不会有事,人家老张相好是王爷!”“是王爷才可怕呢,伴君如伴虎。”七嘴八舌。我把情况简单一说,他们都欢呼起来,将我抛到空中,气得那个被冷落的胖公子怒喝不止。
闹了一会,我问:“小花呢?”
老郑道:“在后面院子里干活,你自己去找他吧。”说着摇了摇头,神态甚是古怪。
我也没多想,便自己找到后院去。花若言还是老样子,一身布衣短打,埋着头刨木头。只是人瘦了很多,这也难怪,我听说他出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现在住的吃的都不能和以前比,不瘦才怪。
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小花!”
他“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望着我发呆。
我笑嘻嘻地道:“看我!还是好人一个,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少!现在什么事都摆平了,春华馆也还回来了,人也放了,咱们这就回去,你还是老板,以后我开连锁,咱们再谈股权的问题。”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属,问道:“你没事?”
“嘿嘿,自然没事!你也知道,时远是王爷,他对我好得没话说,我怎么会有事?”
他点点头:“那你们现在么怎样了?”
“呵呵,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他出了一会神,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白枫。”
这个问题这几天我已经想得通透,因此不假思索答道:“我原也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白枫,不过后来发现,美色是虚的,感情才是真的。小花啊,你晓得我这一辈子,感情上从来都没成功过,早就不相信真会有人喜欢我了,所以追求别人也和赚钱一样,只盯着最好的。可是竟然知道有人真心实意地对我,那真是,你想都想不出有多开心!所以啊,娶妻娶德,你今后找老婆,可千万要记住我这句话,包管没错!”
他又呆了一会,才道:“原来是这样。”
我和他说了一阵,见他始终心不在焉,只得叫他赶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又跑去找老郑:“小花今天是怎么了?没吃饭?”
老郑叹气:“没什么,他只是命不好。”
我吃惊:“出什么事了?”
“花老板不让我说。”
“咱们什么交情,不跟别人说,还不跟我说?”
“唉……好吧,他喜欢上一个人,可这人是个花心的,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喜欢那个,就是轮不到他。”
“呸!我当是什么事,这种人有什么好的,送人都不要,趁早丢开一边,前面大把更好的。他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就给他留心着。”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人和花老板挺般配的,我想花老板一辈子都命苦,跟了他倒是个好事。”
“不好不好不好,这种人万万不能要,别的不说,先就过不了我这一关。你跟小花说,他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准给他找个更好的。”
老郑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古怪!
大家都不配合,这事暂时没了下文。后来春华馆重新开张,着实忙了好些天。本来园子落到官兵手里这么些日子,就跟遭了劫匪似的,但那臬台不知哪里听到风声,知道我和靖王爷交情非比寻常,不但把公家查封的物品退还,就连各人趁火打劫私自吞没的东西,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全都一五一十追缴了回来。我自然心里高兴,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办事!
这么一阵忙乱,也就到了年关,家家户户杀猪宰羊,贴春联,送福字,离着大年三十还有好几日,小孩们已等不及地放起了爆竹,好生热闹。馆里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老郑二筒八万等一干孤魂野鬼早早就通知我大年三十要在一起团个年。其实老子有家室啊!但皇家规矩大,时远只怕不能来这边和我过。这么着,等三十和他们闹完,初一我就上颖都蹲着,总有机会见面。
到了腊月二十八,也差不多闲了下来,我想起爱车,便跑去看看。这一看之下大叫糟糕,手动档的操纵杠已经被他们弄折了一半,这帮野蛮人,不懂驾驶就别乱整嘛!这可怎么办?想了一阵,只好去找花若言帮忙。我跟他比划了一阵,他点头答应试试,到下午就刨了一根似模似样的东西,蹲在前座仔细安装。我便坐在后座上等他。
坐了一会儿,眼角瞥到几米外站着一个人,好生熟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是他,白枫!我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脸上神色很是黯淡,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没事便好,这我便告辞了。”
我见他这般神态,心生疑惑:“你又要去干什么?何生涛呢?他没和你一起?”
他郁郁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
我一惊,也觉得难过:“怎么,怎么回事?”
“那日他中的箭上有毒,回去的途中一直有追兵,我们东躲西藏,耽搁了时间,还没过国境,他就已经不行了。”
我听他这样说心生警觉:“难不成你又要来给他报仇?”
他摇头:“我现在什么仇也不报了!生涛临死的时候对我说,如果我要去给他报仇,他死了也不瞑目。”
我默然,何生涛倒真是个不错的人。又问:“那么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到处走走,四海为家罢。”他顿了一顿,又道:“翰臣死的时候,我原以为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可是后来发现,其实并非如此。”他说得隐晦,但我心念稍转,便知他说的是何生涛,忍不住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看我一眼:“张兄,你不是我,又怎么能代我过?就是我自己,也不能替自己重头来过。”
这倒是,我却没什么话说了。
白枫拱了拱手正待离开,忽听不远处有人一声轻笑,我转过头去一看,大喜,梅树下一人负手而立,竟是时远!正想跑过去抱住他,蓦地想起眼前这个情景,恰似被人捉奸捉双,不由窘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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