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留下你一人(生子)----万年猫控
  发于:2009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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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一
  六月的夜晚雷雨交加,闪电伴著雷声震撼著大地。
  漆黑的远处一人一马急驰而来,在万籁俱静的街面,踏起一片片污浊的水花。
  奔至街角,马上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回首,透过密集的雨帘向後瞟了一眼,倏地下了马,一击马臀,自己却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伸展轻功,转眼已没了踪影。
  半个时辰後,男子终於在一个有著红漆大门的宅院前停了下来。稳稳地扣了门,不等人开就直接废了那门锁进去。
  赶来开门的两个家丁看了也不惊讶,一人去看门,一人走近低低地叫了声“杨爷”,便在前打著罩著油纸的灯笼把男人引入了内院。
  男人被引入一间套屋的外室大厅里,里面坐著的三个男人看到他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道:“杨爷。”
  被叫做“杨爷”的男人脱下斗篷,露出一张苍白刚毅的脸,有著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
  “怎麽这麽早,不是还有三个月吗?”略微沙哑的嗓音里透出著急和担心。
  “大夫说是大人身体太弱了,怕是挨不到足月,大人心疼孩子结果动了胎气。本来这些天已经好了,没曾想昨晚又传来那人成亲的消息,大人听了一时气结晕了过去,醒过来就不行了。”右边的一个蓝衣绿袖的人说。
  “那现在怎麽样,孩子生下来了吗?”杨子萧追问,一边在心里暗骂那负心人。
  “还没有,大人身体本来就虚,又是男子,体格不像女子那般柔韧,加之月份尚早孩子的位置靠上下来得慢,所以从昨晚痛到现在,一个时辰前才刚刚破了水。只怕还得等等。”另一个绿衣蓝袖的人说。沈思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把大人的後穴迟迟没有动静,开得异常缓慢,恐怕会难产的事告诉“杨爷”,“杨爷”的脾气虽然一向很好但为了他家主子很可能就直冲到那人的府上直接杀了那人。
  杨子萧咬咬牙,想进到内室去看看那个让他在六个时辰里就从百里之外赶过来的人。
  然而,一只手拦住了他,是那第三个人的手,是一个穿著棕色布衫鬓发皆白的老者的手。
  “林管家?”
  老者定定地看著内室的方向说:“产室污秽,杨爷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又叹了口气,他从大人十三岁起就跟著大人办事,在他眼里大人与其说是主子不如是孙子来的恰当,因此心里格外心疼。“生产时大人分外虚弱,定是要流血的呀。”说著不忍地湿了眼眶。
  杨子萧一愣,他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也不是大户人家里的公子哥,十一岁就初出江湖,十年下来已经是让人谈之色变的人物,从加入醉芯阁也有七年了,早就过惯了刀口上的日子,但是迄今为止仍有两样东西让他莫明地心悸──他自己的泪和林寒扇的血。
  杨子萧愣愣地坐下,直得像块木头。
  两个时辰里,杨子萧默默地坐著,林管家面向内室叹气,剩余的两人则喝了六、七壶茶水。
  拂晓时分,天依旧下著大雨,黑蒙蒙的一片,没有一丝放晴的意思。
  寅时,一个小丫鬟端了水盆出来,说是脏了,要换换。
  杨子萧一个激灵站起来,两三步走过去往盆里一看,顿时倒吸口凉气。
  盆里的水几乎变成了血色,深深浅浅的沈在那里。把个白色的丝绸绢子也染成了红色。
  杨子萧怕的不是林寒扇的血而是林寒扇流血。
  他一张脸阴沈下来,一甩手那个说林寒扇的血脏的丫鬟已经晃著倒在地上,身上没有一个伤痕,手里的水盆掉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
  没人去劝杨子萧,也没人敢去劝气头上的杨子萧。他发起火来,也只有林寒扇劝得住。
  杨子萧跺跺脚,直接推开门,进了内室。林管家颤颤巍巍地跪下,嘴里不住地祈祷开来。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2

  二
  内室里黑乎乎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点了一根小小细细的蜡烛。还有火盆里烧著的香附子和红花飘散著的云烟,都让杨子萧觉得自己在做梦。
  黑漆镂花的大床上躺著一个男人,乌黑的长发散在脑後枕上,前面的几缕贴在布满晶莹汗珠的额头上,双眸闭著,眉头微蹩,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嘴唇早被咬出了血。两只手放在身体两侧,抓紧了身上盖著的绸被,还有一个极其突兀怪异的大腹隆在那里。
  杨子萧甫一看到,几欲侧目转身离去,从十五岁开始就被当成自己模范的人,现在竟然会以这种姿态躺在这里。
  杨子霄印象里的林寒扇可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啊。
  “寒扇……”杨子萧靠近床边,心里泛起阵阵的心酸。近看林寒扇就越发的憔悴虚弱了。
  “杨爷,大人刚才力竭晕过去了。”一边的大夫小心翼翼地答著。
  “什麽?!怎麽会这样?!”杨子萧反身一把抓起大夫。
  “大人早产,胎位靠上,穴口开得也不理想,方才胞水也一度停了……”大夫又急又怕地说了,生怕杨子萧一个不如意就下杀手。
  杨子萧手一松,像被人击了一闷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会、会难产啊……”大夫好心地补道。
  杨子萧一抬手给了大夫一记响亮的耳光,“快给我治,快给我治,寒扇若是死在这里,你们一个也休想活著出去!”
  说完,像疯了一样冲到床前想摇醒林寒扇。
  “杨爷,不行,不行啊!,大人身体太虚弱了,现在也只有趁著昏倒的间隙休息、恢复一点体力了,让大人好好歇歇吧。若是真的力竭,就凶险了!”大夫几乎是号呼著抱著杨子萧的腰哀求。
  杨子萧立刻安静下来,大夫也飞快地往火盆里添了几两顺胎的香附子和红花。
  蓦地杨子萧像是想起什麽,嘴里念叨著:“好个淫 贼、隐 君子!”朝外面快步走去。
  大夫没顾得上管杨子萧,因为床上的人的喘息明显重了起来,大肚子动了动,雾蒙蒙的眼睛也睁开来。
  “子、子萧……”林寒扇勉强地辨认出不远处背对他正往外走的身影,下腹的坠痛和上腹的绞痛撕咬著他的神志和毅力。
  “寒扇!”杨子萧立刻回头,惊喜急切地叫道。
  “呵,你来了……”林寒扇尽力挤出个笑脸,冷汗沿著额头流下来。
  “大夫,大夫!”杨子萧握住林寒扇的手大声地叫道,“寒扇,你怎麽样了?感觉还好吗?”
  林寒扇虚弱地点点头,看著前面这个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这麽慌乱的人,竟隐隐笑著。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3

  三
  大夫忙过来,掀开被子查看林寒扇的下体。後庭开的速度很慢,仅能容四根手指通过,更不用说是七个月大的胎儿了。羊水时断时续的流著,混杂在一股鲜血中,一片狼籍。
  大夫背上冷汗直冒,终是颤巍巍地说:“大、大人,孩子的位置还有些靠上……在下、在下必须用手、用手……”
  林寒扇点点头,杨子萧看著他发白的嘴唇把到喉咙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夫把手放在林寒扇的腹上,用力地向下揉推,那大腹就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
  “呜、恩……”林寒扇的身体蓦然崩紧,头向後仰著,牙齿用力地咬著嘴唇不时发出受伤般的声音。
  杨子萧握著的手也收紧,不住地颤抖。杨子萧不由咬紧了牙齿,身上涌出冷汗。
  大夫好不容易收回手,看了看林寒扇抖动的大腹说:“大、大人,产力不够,要不要催、催产……”声音到末尾已是蚊叫一般。
  林寒扇正被胎动绞得几乎抽搐,停下来就喘著粗气说:“孩子、孩子还好吗?”
  大夫看看林寒扇又看了看杨子萧,点点头,“孩子还很有力,但是大人你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林寒扇缓缓放了心:“催产吧。”
  大夫拿出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催产药汤,又挑了些火盆里烧剩的红花和香附子的灰烬放进去。
  杨子萧用自己的袖子给床上的人擦了擦脸,眼睛直盯了那药,“那药对大人有影响吧。”眼神冷冷,是药三分毒。
  “是。对大人的心脉有短期的冲力,但待孩子产下後很容易痊愈。而且大人的情况越晚产出孩子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大夫说。
  杨子萧想了想,接过药碗亲手喂给林寒扇。把林寒扇抱住胸提了提,使他半坐在床上,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身上。
  房间里很黑,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寒扇身上汗津津的,抱在手里像是做梦一般。杨子萧竟有些困惑起来,当初自己为寒扇诊脉的时候为什麽没有发现是喜脉呢?再等到发现的时候寒扇已经说什麽也不肯打掉四个月大的胎儿了。要是自己发现的早劝寒扇打掉孩子,寒扇现在也就不会在那家夥新婚的时候痛苦地在这里挣扎了。
  林寒扇难受得一句话也不想说,生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呻吟出声。肚子整个重重得向下坠著,压得腿也不由自主地张开,孩子一动里面的羊水就从下面的出口一点点地流出,粘粘的濡湿了下身。鼓鼓的腹部不时抽搐两下,涨得像要裂开,还有潮水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长越来越急的阵痛。
  手下的肚子突然变硬,紧紧地收缩著,林寒扇痛苦地蜷起上半身,手不停地揉著肚子重得要压进去了。
  “恩,恩,呃,呃──”像是溺水的人的呼救。
  杨子萧吓了一跳,抱紧了林寒扇不让他乱动伤到自己。
  “杨爷,捉住大人的手,不要让他伤了自己和孩子!”大夫吩咐著去查看林寒扇的下体。
  微红的穴口还是老样子虽然一开一阖却不扩大,但是好歹羊水又重新流了出来,顺著林寒扇雪白的大腿迅速地和刚才的鲜血和在一起。
  杨子萧两手捉了林寒扇的手,又交叉抱在林寒扇的胸前固定好他不让他乱动。
  “大人,羊水出来了,您再忍忍啊。”大夫说。
  林寒扇双手被固定住,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杨子萧身上,肚子不停地波动,林寒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撑开了,腰也几乎要折断。
  腹部的收缩虽然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但仍然不规则,磨著林寒扇的神经,此刻因了药效开始强劲起来,林寒扇觉得他的肚子硬得像铁一样,不断向下坠著。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4

  四
  “恩,恩,呃,啊、啊──”林寒扇尽力想忍住呻吟可是鼓鼓的肚子动得像有了独立的意志,一刻不停地向下蠕动著,胎儿随著收缩被慢慢推下去,却卡在林寒扇略微狭窄的骨盆处。林寒扇觉得腰和下腹要涨开来了。
  一柱香之前药效完全发作,杨子萧抱著林寒扇第一次感觉到了林寒扇的力气。
  跟著林寒扇九年,杨子萧眼中的林寒扇一向温和可亲,待人接物都儒雅之极。但现在他怀里的林寒扇就像变了个人,力气大得让他这个从小的练家子只勉强控制住。
  林寒扇倒在杨子萧身上,因为腹痛向下弯著身子,头却向後仰著,两腿岔开不住地颤抖。几乎要在床上翻滚了。
  “啊、啊──”林寒扇终於叫出声来,孩子的身体向下移动,却迟迟通不过狭窄的骨盆。
  叫声被哗哗的雨声掩盖不会传得太远,但足以让屋外守侯的三个人脸色一白,个个心惊肉跳。
  “大人,用力,用力!”大夫守在林寒扇赤裸的下身,看著那个尺寸只开了一半多一些的穴口冒著冷汗。
  “呃、呃──”林寒扇随著一波阵痛用力,骨盆处像马上要裂开一样疼。
  半个时辰过去了,胎儿的位置没有一丝的变化,林寒扇的眼泪凝结在眼眶里,杨子萧看著又急又怕。
  “孩子怎麽还没出来?!”杨子萧终於忍不住脱口而出,把大夫吓得一个趔趄。
  大夫定定神,手摸了摸林寒扇的肚子,惊道:“胎位怎麽一点也没动?!”伸出手从上到下用力顺了几次林寒扇的肚子。
  林寒扇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顺著下颌流下来。上身靠在杨子萧身上,一手使劲地攥著被子,一手撑著後腰,尽力挺腹抬臀,忍受著胎儿卡在骨盆处断裂般的痛苦拼命向下用力,却造成了自己更大的痛苦。
  “呃、呃──”一波阵痛过去,他强忍著腹部的涨痛问:“孩子……呃、恩……怎麽样了……恩、啊──”一语未毕,收缩又洪水般卷来,肚子不能通过骨盆只好向四周蠕动,拉扯著内脏让他的肚子看上去大了一圈。
  大夫惊恐地抬起手,“杨爷,大人、大人他的骨盆太窄了,孩子、被、卡住、卡住下不来啊!”
  收缩一刻也不停歇地折磨著林寒扇的神经,他没有听到大夫的话,全心地抵制著疼痛。
  但是杨子萧听到了,惊得一下子忘记了林寒扇站了起来。林寒扇从杨子萧身上跌落,在床上用力躬在一起,抱著他因为收缩而坚硬躁动的肚子哀叫。
  “怎麽、怎麽办?”杨子萧的脸瞬间变得像产夫的一样白。
  “惟今之计,只有用外力迫使胎儿通过骨盆向下了。”大夫很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
  杨子萧没有表情地看看床上的人,默默地点头。弯下腰去把手放在林寒扇腹侧按了按,林寒扇呜咽著抖了抖,杨子萧又把手放在他腹底骨盆处感受著胎儿卡在那里的形状和收缩的力度,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崩得又紧又硬,带著汗水的潮湿。
  他知道,孩子已经不想再等了,林寒扇也不能再拖了。
  他在床前静静站了四分之一个时辰,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地看著床上的林寒扇翻滚呻吟,看著那隆起的肚子动得失了控制好象要从正面破开一样。
  一颗眼泪从杨子萧脸颊上滑落,他弯腰轻轻地在林寒扇耳边说:“寒扇,孩子卡住了。不过你不要著急,孩子没事一定能出来。你再忍耐一下,我们换个姿势试试好吗?”
  林寒扇默然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杨子萧的心抽痛起来,林寒扇的眼神依旧是清醒的、睿智冷静的,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尽管里面含满了痛苦和忍耐的泪水。
  杨子萧把林寒扇抱著半坐起来,靠在一堆被子上,让他的双手抓住床头的栏杆借力,双腿大开。一个浑圆赤裸却不断蠕动颤抖起伏的肚子呈现在杨子萧面前。
  杨子萧把心一横,两只手放在了洁白的大腹上。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5

  五
  雨越下越大,瀑布一样从天空倾倒下来。街上的店面都因为雨天而关门歇业。偶尔有一两个神色匆匆的行人披著蓑衣经过,看著闪电与惊雷咒骂著这鬼天气。
  两个时辰前,林寒扇的叫声从内室传出来,惊得外面三人手脚发凉,一动不动地凝视著通向内室的隔廊,凝神屏气地听著。三人的功夫都不差,可听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也听不到什麽。三人忧心忡忡地坐下。刚沾到椅子,一声声经过压抑却无比凄惨的尖叫从内室传出来。
  好痛、好痛!林寒扇眼里的眼泪簌簌地接二连三滚下来,指甲在红木的栏杆上裂开,一张苍白的脸扭曲得可怕。
  “呃、呃、啊──”林寒扇体内的孩子跟著收缩坠著,与狭窄的骨盆紧紧地契合在一起,每一分移动都带来身体被撕裂的痛苦。
  杨子萧忍著不去听林寒扇的掺叫,一双瘦手在大腹上用力地按著,由上至下使劲地顺著。
  “恩、恩、呃,哈、哈……”林寒扇突然把头向後仰去,挺胸抬臀崩紧身子用力推挤腹中的胎儿,僵持片刻终没能抵挡住收缩和骨盆带来的痛苦,紧闭的眼睛里淌出两行眼泪,“啊──啊──”
  感觉到手下的皮肤一紧,硬得如同磐石,杨子萧立刻把手放在上腹胎儿脚部的位置用力地按下去,用外力帮助胎儿通过林寒扇狭窄的骨盆。
  “啊!啊──”肚子缓慢地移动著。
  大夫拼命地抓著林寒扇的双腿分像两边,尽可能地扩展骨盆的尺寸,一边在林寒扇的腹侧推搡,“大人,用力!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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