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空 上----S石楠
  发于:2009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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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丫就只会‘嗯’?”
  “嗯。”
  我伸出两只手死命掐着凌空的脖子,“操,你丫再给我‘嗯’我就让你断气!”
  凌空装模作样咳了几声,“这大半夜的你瞎折腾什么啊。”
  我突然觉得挺对不住他的,哎,人家好心留下来照顾我,我还恩将仇报,“对不起哦,你睡吧,我不吵你了。”我收回爪子,把他的被子重新掖好。
  “我开玩笑呢。”
  “别跟我说话,再跟我说一句,我把你踹下去。”
  然后凌空居然笑了,很无奈的感觉。
  早上是闻着特香的味道从睡梦中被馋醒的,差点没流口水,睁开眼果然看见凌空坐在床边,对着个垃圾桶剥茶叶蛋。
  “你可真贤惠,知道我肚子饿了。”一看到吃的我就清醒了。
  他剥完一个,一口塞自己嘴里,朝我特贼的笑。
  “你……你真行,你别后悔。”我那已经伸过去接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他把另一个装鸡蛋的袋子丢给我,“要吃自己剥,你手不是挺灵活?”
  我无奈地剥着鸡蛋壳,“我住院没告诉我妈吧?”
  “嗯,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呆会儿再吊瓶点滴就可以出院了,怕你妈担心让小涵瞒着你妈了。医药费是刘品或者学校负责,你不用担心。”
  “哦,那在这的为什么是你啊?”没理由啊,咱班那么多美女呢,怎么贪上他了?
  “你以为我想在这啊?”他叹口气,“当时在场的一年级学生会就我一个,平时看你挺瘦的,背你差点没把我累趴下。”
  “那是你不注意锻炼,还赖我?”
  “你是不是人缘特差?”凌空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还皱着眉头,我发现他的皮肤没我的好。
  “去,你才是呢,整天板着张脸。”
  他也不反驳,继续问,“那不至于没跑出名次就把你打一顿吧?”
  我砸了几下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可能我天生长了一副欠揍的脸吧,嘿嘿。”
  他走到床前,把我剥得乱七八糟的鸡蛋连着袋子拿走了,“怎么剥个鸡蛋剥不好,笨死。”又把他剩余剥好的递给我。
  “嘿嘿。”我接过鸡蛋,大口嚼着,真好吃,“哎呀,我忘了,我还没刷牙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干净的,就半天,别让我去给你买牙刷了,再坚持会儿吧。”末了又添句,“我也没刷呢。”昏。
  “哦,那行吧。”我边吃边拿了遥控器开电视看,全是些早间新闻。
  9点多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那时我正打着点滴,凌空看着电视。进门的是雪梅姐和班上几个女生,其中有张舒乐,她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
  雪梅姐看到我打着点滴,关心地问我,“小卜,好点了吗?”
  凌空起身把位置让给老王,我朝老王笑,“没事,老师,我身体好,经打,嘿嘿。”
  “你这孩子……昨天我已经找刘品谈过话了,本来他也要来给你道歉的,临时有事,你也别太记仇,大家都是同学……”
  我看老王还要blablabla讲一大堆,赶紧打住,“王老师,我真的一点都不怪刘品,他太冲动了,我也不好,没给班级增光。”我都要吐了,完全不敢想象这种话出自我之口,我不怪刘品我心理得有多大阴影啊!
  凌空站旁边忍着笑,我朝他瞪一眼,又安慰心灵脆弱的雪梅姐。
  我和雪梅姐像是演电视剧似的煽情了好一会儿,班上的姑娘们才关怀备至的上前对我说,“卜笑城,你好好休息,我们班没人怪你,刘品他太……”没“太”下去,我冲那女生表示理解的点了个头,她朝我害羞的笑了笑。
  女生们的发言基本大同小异,我敷衍的回了她们几句。我以前一直觉得像这种同学生病,老师学生来探望的戏码是只有作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有一天我真的遇见了,发现其实挺受用的。
  张舒乐是最后一个说话的,她的问句特别短,但我的回话却特别多,与前面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雪梅姐像是个八卦记者似的盯着我和张舒乐看。
  我想心怀鬼胎一定要装得正气凛然,于是我说:“同学关系好应该的。”
  倒是一旁的张舒乐有点窘迫的站在那,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晕,这再刁难的问题也是我先回答,她急什么啊。
  后来又聊了些,雪梅姐说要走,问凌空是继续留在这照顾我,还是先回去,让我们班人留下就行。
  凌空摇头说没事,都呆这么久了,也不怕这一会儿,别麻烦其他人了。
  雪梅姐走的时候说了句,“果然不愧是学生会部长。”
  然后我们班那几个女生突然停止了叽叽喳喳,每个人的脸上红晕一片,走得特别依依不舍,靠。
  “你魅力可真大,瞧把我们班小姑娘迷的。”我挺酸的说。
  他咧开嘴朝我笑了下,牙齿那个白,“那女生对你有意思吧?”
  “啊?哪个?”我知道他说的是张舒乐,但我装傻。
  他也不继续追问,“行了,你要上厕所吗?”
  如果他不提,我觉得我还能再憋会儿,他妈的他怎么就想起这茬了?“你早不说?”
  “那我当着你们班主任面问你‘尿尿吗’你觉得特光荣?”
  我彻底无语了,不跟他贫,“那怎么着,我现在怎么去?”
  他过来摘了吊瓶,“自己能起来吗?”
  晕。“那什么……别人站我旁边我尿不出。”
  他没辙,又把吊瓶放回去,“憋死你活该。”这时候他的手机特别欢快地响了起来。
  听出来可能是有人找他有事,但他一直说着什么什么现在走不开,我都想劝他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大事。
  突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我和他同时望向门口。小涵先是愣了愣,估计发现没走错病房,特牛逼闪闪地朝我奔了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小涵的出现像一个天使,但我没先顾着和天使叙旧,而是对凌空说:“你赶紧走吧,忙死你!”
  凌空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抓过椅背上的外套,“小涵你好好照顾小卜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快走到门口处,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你又欠我一次啊!”
  我这个怒啊,怎么每次倒霉都被他碰见,最后还不得不装着特虔诚的感谢他,靠。
  “你伤得也不重,怎么还住院?”小涵随手从水果篮里挑了个香蕉剥了吃,他现在倒是跟我不分彼此了,瞧这得瑟劲。
  “你还有脸吗?你兄弟都快残了,现在才来看,你好意思吗?”刚才那个拥抱简直太神奇了。
  “别动气,我是真的想来看你,不过知道你没死,昨天也有一堆事,哎……”小涵吃完香蕉,又捡个橘子,“这不大清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就来了。”
  我一时竟然无话可说,悲哉,“我妈今天在家吗?”
  “哦,估计不在,昨天帮你撒谎,咱妈说好像要去你叔叔家还是哪来的。”
  “那就好,这瓶完了我就可以出院了,呆这闷死了。”不仅闷,还快被尿憋死了。
  “伤口不严重,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小涵还算有点观察力。
  “哎,你能帮我拿着吊瓶,扶我去厕所吗?”实在是不能行了,再憋下去,准得肾衰。
  “操你丫挺的。”小涵坐椅子上狂笑,水果汁混合着他的口水溅到被子上,幸好这是医院的,要不然非抽他。
  尿完以后心情那个舒畅,躺床上跟小涵瞎贫,他成功的把一大半水果消灭了。
  11点多的时候,总算完事了,办完手续,简单收拾了东西,我和小涵奔赴饭馆,不过我真怀疑他还能吃得下吗?
  结果是我估算错误,他不仅吃得下,还成功打败了我这个向来以吃闻名的帅哥,真是近我者猪啊。
  下午在小涵家看了两盘碟,鬼片,然后又玩了会儿游戏,在他家吃过晚饭才回去。
  前脚刚到家,老妈后脚就回来了,时间真是掐得太好了。老妈一进屋就问我鼻子怎么肿了,我很感谢我腿上的伤她看不到,而且其他地方没有外伤,“撞到门了。”
  “你还是小孩子呢?”我不知道她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不过她没追问我,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撒谎不怎么高明,很容易被戳穿。
  星期一去学校,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到教室,他奶奶的,居然还有人说看背影以为是大肚子呢,操。
  附加值是,同学们对于我的出现,居然比平时多出十倍的热情,这不得不让我觉得太神奇了,还有平时我是多么的渺小。虽然这种关注有损老子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但是我还是很享受被瞩目的快乐,并对此一直保持微笑。
  刘品同学在广播操结束后碰到我跟我说了声“对不起”,声音比蚊子还小,而且他的眼神依然对我充满了愤怒。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打了我就看我顺眼了,我也并不会因为他道了歉就能和他成为朋友了,我只是大声的回了句“没关系”。
  “他那也算道歉?”我转过头看到跟我一样塞在人群中的周言。他朝我挤过来,等挤到我旁边,手臂一挥揽过我的肩膀,我瞬间成了个小虾米。
  “你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不道德啊?”每次一做完操都这个挤。
  “别说这不算偷听了,就是偷听怎么了?你大哥我是关心你,你怎么没点良心?”周言不知道是故意呢还是故意呢一直贴我身上,上下左右的蹭。
  “那我谢谢你。”我没好气来这么一句,他不高兴,手臂又收紧了点,把我勒的,“你丫再这么着,我就喊非礼了!”
  我刚说完他手迅速摸了下我裤裆,“你以为你是女的呢还非礼,没点常识!”周言得意洋洋地朝我做鬼脸。
  “去你妈的!”我趁他不注意,也偷袭了他一下,虽然这么玩法是小学时候才经常干的。
  “靠!”他一下松开了我,手指指着我,“你,你,你……”半天没“你”出个下文。
  这就是一纸老虎,“别‘你’‘你’的了,哥哥我没时间陪你玩。”我特潇洒的朝他抛了个媚眼,他看着差点没晕过去,哈哈。
  我一直以为刘品跟我的瓜葛算是时过境迁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相互当作看不见,再相处个半学期也就完事了。可没想到,道歉一个星期后的某节自修课,刘品满脸红肿的从外面跑回来,趴在桌子上边哭边满嘴脏话的骂我。
  我就纳闷了,老子又招他惹他了?
  全班同学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或转头或掉头的盯着他看,其中还包括我。
  文学特八卦地小声问我,“你又把他怎么着了?这回顶他什么了?”
  “靠,我把他怎么着?是他妈在骂我呢!”我很愤怒,怒火中烧。
  “开玩笑呢,开玩笑,他是不是被人揍了啊?”文学一语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
  “我可没钱请人报复。”
  前桌两个女同学特别兴奋地一会儿盯着刘品看,一会儿又盯着我瞧,还突然来个眼神交汇,然后相视一笑。
  这别人还哭着呢,她们好意思笑吗?
  我觉得挺迷茫的,忍不住又问文学,“那我现在怎么办啊?上去劝他别哭了?”
  文学爆笑,脸都纠成团了,“你别逗了,哈哈哈哈。”
  “操,那怎么办?他哭得还怪可怜的,哎,估计是这次没挑准人欺负。”
  “嗯,有道理。”文学附和着。
  那一节自修课本来每个人都特别认真背英语单词呢,最后大家都闹疯了,开始还有人上去问刘品怎么了,可他一句话不说,最后大家也不管他了,爱咋咋地。
  如果那不是最后一节课,我真想看他哭上一天啊,哈哈。可是我要回家,我亲爱的食物等着我送他们上天堂呢。不过想想,被人当面骂,还没个理由,真是无语,我这遭的哪门子罪啊。
  第二天挺早到学校,校园里没什么人,进教室一看,李斯晨坐我位置上看着什么呢。
  “怎么这么早?”我啃着馒头,打了个招呼,坐在旁边文学的位上。
  “你也挺早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
  “你看什么呢?”
  “你作文。”
  “啊?你看我作文干什么?”我郁闷。
  “就看看呗。”她说得那个理所当然,我最讨厌别人乱动我东西了,她要不是个女的,我真想给她一巴掌,告诉她什么叫道德。
  “这……不太好吧?”我手伸过去,把本子收起来,“你怎么坐我这儿?”
  “卜笑城。”她突然坐直身体,叫了我一回全名,这事儿太稀有了。
  “什么事?”被她这么一搞,我都有些紧张了。
  “我一直以为你跟刘品的过节算过去了,他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那样啊?”李斯晨特别急的把一窜话扔给了我。
  我那是真懵了,“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来找我说他昨天哭的事儿吧?他妈的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才不莫名其妙挨臭骂呢!”
  李校花可能意识到自己问的方式不对,又换了个口气,“小卜你别发脾气,你要真想把他怎么着我也管不着,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就行。”
  我忍不住打断她,“大姐,我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行不,算我求求你,你现在说的话我心里一点没底。”
  “你怎么让周言去找人打刘品呢,他昨天被班主任留了几个小时。”李校花的眼里充满了悲伤,我真怕她一会儿眼泪“哗啦哗啦”掉,我可真没欺负她。
  我都笑了,“你逗我呢吧?我找周言干什么,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李校花突然站起来,我也站起来给她让道,她一声不响地走出了教室。我怔怔地看了看四周,教室里只剩我一人了,他妈的要不是为了抄作业,我就不来这么早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虽然很想无视李校花的话,也确实记得很清楚我真的好几天没见着周言了,但心里那疙瘩却越来越大。中午放学的时候我走到李校花面前,想要跟她一起去看看周言,她同意了。
  站二班外边从窗户看,教室里面人还挺多。李校花直接进了他们班,真牛逼,这算违返校纪吧?
  等了好久,他们班人都走差不多了他们俩才出来。我站那么久,跟经过的凌空和付宁点头问候了下,小涵拽我走我让他先去叫菜,有点儿事,稍后就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那是各种无聊。
  周言一出来就一个飞跃向我扑来,我背靠着栏杆,躲都没法躲,想着是踹他左脚还是右脚好呢,幸好他也就那么一忽悠。我看他这样,一点儿事没有,有点怀疑地望着李校花。
  李校花看周言蹦蹦跳跳有点生气,“你昨天不还说腰痛,别折腾了行吗?”那语气特别像我妈。
  周言像是完全没听到,拍了下我脑袋,“你刚才吓傻了吧?哈哈。”
  “你真找刘品去打架了?”我近距离看着他脸,别说,眼角还真有点青紫。
  “要不是那小子最后哭了,放过他可没那么容易。”
  “不是吧大哥?你有毛病吧?”我迷茫了。
  “放心吧,你大哥我没点事儿,别担心。”他特骄傲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操,谁担心你,你打他干什么?”
  “打他怎么了?”周言反问着我,“那厮不是发神经把你打到上医院吗?你忘了?你什么脑子?”他朝我无辜地眨了眨眼,跟幼儿园小孩似的。
  “……”我都无语了。
  “其实本来不准备打他的,斯晨前天告诉我你顶他跑步,他还打你,他丫就是欠揍,嘿嘿。”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大作,小涵问我怎么还不去吃饭,我问他们,“我要去吃饭,你们一起吗?”
  然后我们三个并排着走,我和李斯晨沉默,周言在那边废话个不停。
  饭馆里气氛显得特别诡异,小涵和李斯晨聊着天,周言时不时插一两句,我完全就成了一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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