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在不知不觉间，动了情？
又一波欲火侵袭而至。锺凌闭上眼将脑中事物全部抛开，全身心投入男人强有力的拥抱。
夜月中的华山宁静而深邃，只有夜虫不知疲倦地叫著。
锺凌的好梦突然被身下冰冷的触感打断，他睁开眼，便看见黯淡月光之中一张惨白的男人脸正凝视著他。
猛地一惊，等看清了那男人是谁後，便不耐烦地挥手将正搓弄他下身的手挥开。
“爹，你回来也不说一声。”
锺凌站起身点燃了烛火，屋子里一下通亮起来，背著光，锺凌烦躁地皱眉，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
被他称为爹的男人，虽然面色惨白，却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长相与锺凌颇为相似却更加俊美。男人走上前从背後搂住锺凌的腰，双手不老实地再次探向他的下身。不似活人的冰冷触感让锺凌打了个寒颤，这从三十年前便是这副模样的男人让他的胃中翻腾，锺凌倏地苦笑，说起来，他自己不也一样麽？都是怪物。
“凌儿，快让爹尝尝你聚集的阳丹，这些日子想死我了。”
男人走到锺凌身前，半跪後含住他疲软的分身，那与他人不同的粘腻触感让锺凌忍不住皱眉。可是习惯情色之事的身体没一会便起了反应，男人将锺凌推倒在地，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那撩起的道袍下青白相间好似晒干羊皮的肌肤令他作呕。
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这副模样。锺凌忍住呕吐的欲望转过头，可悲的是，尽管他内心如此反感可该来的快感还是会来。
在锺凌泄精的同时，男人突然一脸凶恶起身。浊白的液体顺著不如臂粗的大腿滑下，明明该是淫靡的场景此刻却看起来却是如此惊秫。
“怎麽会？阳丹之内竟然一点精气都没有？你这些日子竟然没有……不对，你这具淫荡的身子……”男人自言自语地眯起眼，似乎在盘算著什麽。没一会，他便推门而去。
锺凌想到那个扬言要告密的小道士，猛地坐起身，来不及整理衣袍便追了出去，他不指望隐瞒石生的事情，可是此时没有吸取到阳气的男人不知道会干出什麽事情来。
果不其然，面对著一脸怒意的男人和一脸得意神情的小道士，锺凌握紧拳头他甚至有了将小道士碎尸万段的念头。
“你竟然找上寻尸人！你明明知道那人阴气过重会毁了你的阳丹，你竟然……竟然……”男人气急败坏到极点他举起章一掌挥向锺凌，对招不过六式，锺凌胸口便硬生生挨了一掌，腥甜滋味瞬间涌出喉间，咳出鲜血摇晃了几步，锺凌便摔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师父，他不会死了吧。”
小道士开口，脸上却是一片欣喜之色。男人哼了一声，转身朝下山的路走去。
“师父！你、你要下山？”
似乎察觉男人要下山找石生，小道士慌了神，想跟上去的同时却换来男人冷冷的一瞥。僵在原地，他只能看著那人影消失在月色之中。
“石生……“
“石生？快起来……”
石生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吵人的虫鸣和锺凌唤他的声音……？石生睁开眼，晨曦下渐显轮廓的黑影扑面而来，本想活动的身体瞬间僵住，转头，却惊觉自己正处在那绝险之地长空栈道之上！脚下由简陋的木板并接而成的栈道下便是无底深渊。
石生顿觉的双膝一阵发软，难道又是一场梦？他动动右手却听见铁链碰撞的声响。发现自己的手腕与山壁上的铁链相连，之前的恐惧似乎也减缓了不少。石生用未被绑住的左手掐了脸颊，传来的痛感告诉他与那日的梦境不同，正在奇怪为何他睡著睡著竟然到了这栈道之上时，身边传来锺凌的呵笑。
猛地转头，就看见身著一身白色道袍的锺凌在薄雾之中好似鬼魂般飘然而至，或许这又是锺凌的新把戏？石生的心再放下一分，对於锺凌总在危险之处欢爱的癖好，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少。
就在锺凌带著比平时更加妩媚的娇笑贴近他时，他突然闻到一股如腐尸般的臭味。看著闭眼微张口想要吻住他的男人，鼻间那恶臭愈发明显。
锺凌的气息就如华山之上的风，而不是这种令人作呕的恶臭。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石生猛地推开抱住他的男人。
在那狭窄的栈道之上却毫无惧意的稳住身体，锺凌露出邪狞的笑容。
“石生，为何推开我？你不要我了吗？“他带著泫然欲泣的表情再次一步步接近，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恶意却让石生下意识地靠紧石壁。
“呸！学的太不像了。“
突然另一道相同的男声从後传来。石生越过白衣“锺凌”看见头发散乱，脸颊和衣服已被鲜血浸染的另一个锺凌。
白衣锺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随後脸部和全身的肌肉全部蠕动起来，没一会，石生便见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眼前。
“凌儿，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中了我一掌你还能这麽快醒来。”
“你我的恩怨不要拖累旁人！”锺凌扶著胸口，一边轻咳一边接近男人。
“呵呵，你我的恩怨？若不是这个家夥，你的阳丹又怎会被毁？没了那个……”男人的眼神愈发阴狠，他瞄了一眼在旁一脸茫然的石生，恨不得将之抽筋扒皮。
“呵，没了那个你不就无法保持这副皮相吗？看看你的身体，早已是将死之人了！你又何苦追求长生的假象？”
锺凌的嘲讽似乎激怒了男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将锺凌打下悬崖的愤怒神情让石生慌了神。虽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是谁以及发生了什麽事，可是他却焦急地望向锺凌，让他别再激怒这个男人。可惜，锺凌却没有发现他的心情。
“说的轻巧！别忘了没了阳丹你也会衰老变得丑陋！“
“我已经看开了。生老病死才是天道。“锺凌的呼吸已经平稳，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也一同消失，他望向石生，後者的心中却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竟然背叛……“
还未等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完，石生只看见锺凌扑向男人，那瞬间一白一青两抹身影就像是被风吹落的树叶，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血液逆流，脑子被敲击似的嗡嗡作响，石生感到心脏激烈跳动，几乎要破喉而出，他盯著脚下只能那缓缓飘动的云雾──
……锺凌……
“……锺凌──！”
他像发狂似地探出身体，几欲随他而去，石生嘶叫著直到嗓子沙哑，他顾不得寻尸人的戒律，就算因他的呼喊声那些葬身万丈深渊中的冤魂会想起生前的痛苦，就算他的声音阻了它们轮回的路……那悲恸的呼唤声合著铁链！啷碰撞声，打破了华山的宁静，回荡在山谷之中……
那之後，
有人见到嘴上沾满鲜血，断了一只手掌的男人走下华山，在深谷中寻觅著什麽──
也有人看到，一个全身脏兮兮的断了右手的男人，将一具尸体抱去了沿溪谷埋在了那棵开的最美的桃树下。
据说，
那个男人再没有从谷中出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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