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享的历练故事就到这里了,这次历练他的唯一收获,大概就是认识了于念,这个没什么心思的同龄人了吧。哎,在任景身边,总有些让人觉得无力的事情发生,对此,云享体会颇深。
之前又之后的故事
任总,下午三点半在XX饭店,还有个重要会议,您让我提醒您去参加”,随行的秘书还在向我交代行程,可我有些心不在焉,拨弄着手中的一枚戒指,思绪有点飘忽。
浑浑噩噩地把会议开完了,支开了秘书和司机,我开着车朝北面的墓地驶去。下了车,在墓园门口买了只花,没多想便进去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墓园碰到认识的人,印象中我要去看望的他是没什么朋友的。
“你还有脸来!”那人见了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口气凶狠。
我也没搭理,反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躺在这里的人之所以会躺在这儿,可以说是我一手安排的,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离开,以至于刚得到消息时我愣了一下,随后我便立即释怀了。事情都向我安排的方向发展着,我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不习惯罢了。
见我没说话,那人似乎没解气,指着我准备接着骂点什么,我本是不想理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开口说话了:“骂得再多他也躺在这里了,不用浪费口水了,免得他嫌吵。”
“任铭天,不要装出一副好心样子,也不想想他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以为他不会死的”,大概是中了邪,我居然和别人说起了我的想法,“虽然我是安排让他这次死的,可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那人一巴掌准备扇过来,我当然没让他得逞。只见那个人气得有些微微发抖了,两个眼睛狠狠地瞪着我,想要一口咬死我的感觉。
“我现在才知道他那样哪叫混蛋啊,简直一天使,为了你真是什么事都乐意做。你才是那个混蛋王八蛋,他怎么就死了心帮你了!”
“他知道?!”听这人的话,我才明白原来躺着的人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我就不明白了再怎么喜欢我也不至于答应做那事啊,明知道做了只有死路一条还做,真是有够傻的。
“废话,你难道会不知道他会知道?别说你完全不知道鸢是谁!当初要不是你,他也不至于陷入两难。不要以为任何人爱你就应该为了付出,像他这么傻的没了,听见没,永远都没了!”
我也懒得辩解什么,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明白的,只是还是经常找点借口让自己开脱罢了,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以前也常利用这一点让他帮我处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后来觉得实在不能再用他了,太危险了,加上我不觉得自己会去喜欢一个男的,还不如让他帮忙解决两个难题,顺便一起消失。不得不承认我这个算盘还是打得很不错的,可惜我没有想到过了一年了自己还在为自己找一些借口来掩饰自己当初的想法。躺在里面的人确实还是经常会让我想念,我必须承认,可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纵使他没死,我想他也不会原谅这样的我吧。
“死都死了,说什么也白搭”,我把花放在墓碑旁边,准备离开,“他肯定也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他,他都乐意去做了,你多说也没意义,选择的人是他,不是我,更不会是你。”
“去你妈的!他就是搭错了根经,为了你这个王八蛋搞得满世界都没地方待!”
走出去几步,我又退了回来,望着碑上的照片,问旁边那人:“他没死?”我注意到了,他只是说没地方待,没说死,虽然我不觉得这个世界每地方待还能去哪儿。可毕竟那人就是个不正常的人,也许没地方待取了别的位置,我是这么猜的,虽然感觉很超现实。
“没……没地方待你说能去哪儿啊,不是天堂就是地狱,能去哪儿啊!”
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他说谎了,可我也实在想不到那人能去哪儿,何况这里还有个墓碑,里面应该还躺着个人。“我知道你在说谎,你不说,我可以自己查。”
“呵,你查吧,慢慢查,我敢保证等你也躺在这儿了你也不会得到结果的。”
“什么意思?”
“不要把你想得太伟大,人嘛,离了谁活不了啊。离开你他肯定活得超级开心,只是我看不到了,真是可惜,不然我一定把他乐呵的样子都记下来,报告给你听,气死你!”
“其实……他要是真开心了,也挺好的……”,我这话说得很小声,他没听清,也没等他问什么,我转身离开了。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相片,我的弟弟,任景的样子,估计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吧,反正……这里躺着的不是他……
……
说起这个弟弟,他是我捡回来的,那时我也不大,十岁,捡回了这个小我四岁的弟弟。我也不明白那时我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他带了回家,当时已经很晚了,看见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外面晃荡,就让身边的管家把他一起带回了家。
洗洗干净了,他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父母也没说什么,纯当我捡了只宠物,多养一个吃白食的人对任家来说不痛不痒。
过了十年,我才发现自己当初捡了个宝,任景,我的弟弟,居然是个成功的杀手,常常帮我解决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尽管当初只是想让他锻炼一下,毕竟顶着任家二子的名字,要是一点防身手段都没有,被人听了去有损任家颜面,没想到他学出了名堂。
当时我是很欣喜的,这种不用花钱雇杀手而且不用担心杀手泄露情报的好事谁不想要呢。可过了几年我就不怎么高兴得起来了,因为我发现他是个怪物。别人听见我这么说会骂我没人性,这样说自己的弟弟,可我得说,他不是我亲弟弟,即使是亲弟弟我都不一定手软,何况是他——一个不会变老的怪物。我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个问题的了,可是当我发现时他已经23岁了,还保持着18、19岁的模样,一丁点变化都没有。即使是一个保养得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过了5年都没有一丝变化吧,何况是我那个从不关心这些问题,每天日晒雨淋的弟弟。
之后我渐渐知道了一点关于他的血统的事情,知道了一点不是被太多人所知的关于万俟家的事情。我不傻,马上明白了他喜欢的人是谁。我当然不可能接受,并不是我讨厌他,而是自从22岁那年被绑架然后被任景救下后我就隐隐地对他有一丝厌恶,原因我不清楚,因为关于他是怎么救我的那段记忆我全都不记得了。可是从那以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那么好了,总是隐隐地觉得他有些可怕,是的,可怕。所以当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时,我简直觉得恶心到了极点,但我不能挑明了对他说,因为他还很有用不是吗。在他不说之前,我准备一直装傻,一直利用他。果然,他比以前更好用了,只要我说要除掉谁,他可以马上二话不说去帮我处理得干干净净,让别人找不到一点把柄。
可有一次,大概是我喝醉了吧,我说漏了嘴,我说出了对他的厌恶,对他长不大的厌恶。我以为他会离开,可他没有。我笑了,这样一个死心踏地的人,不是更要好好利用利用。
我早就知道他就是那个杀手鸢了,他从未瞒着我什么,可他不说,我自然当做不知道,然后在他25岁那年,我好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让他帮我除掉沈越,同时发邮件给杀手鸢,让他除掉万俟觉。那两个人分别是白道和黑道,同时杀掉他们两个,以为这任景完全没有了立足点,可这正是我想要的,毕竟我已经不能再忍受一个这样的人在我身边,而且他太能干了,加上他的身手,他已经开始威胁到我的位置了,所以我必须除掉他。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亲爱的弟弟乖乖的把那两个人都杀死了,然后自己也乖乖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除了一点,我没想到自己会想起他,想起那个从来不求什么,永远站在我身后的弟弟,我甚至不相信他会离开我,在我没有说让他离开之前。
……
“父亲,车已经准备好了”,大儿子敲门进来。
“嗯,景然,你陪我一起去吧”,摸摸大儿子的头,我尽量让自己和蔼。我的大儿子叫任景然,长得和我那个弟弟很像,因为他的母亲的眉眼和我弟弟很像,虽然眼神完全不同。
“是的,父亲”,孩子乖乖地点头,跟在我身后,“您是要去看舅舅吗?“
“嗯”,我点点头。说起来我还是很残忍,每次去看任景却从来不去看孩子的母亲,那个生下我的第二个儿子之后就死掉的女人。可我向来是这个样子,大概除了我正要的去探望的人,也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分吧,除了对他,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仅剩的那点亲情能放在何处。只因除了他,我从未信任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