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夜更深(穿越)上----樟樱
  发于:2009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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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配得上?
  ……
  当今天下盛行男风,纪绍白以色侍君的事情早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起初,朝中对他颇有非议。以色侍君,这跟男宠有什么差别?然而天下之大,还不是皇帝说了算?既然他宠着纪绍白,聪明人又怎么会自讨苦吃去鸡蛋碰石头?
  纪绍白既然没有犯大错,又怎么会有人去当面指摘他,而做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
  本来这些都没有什么,别人不说,纪绍白自然也不会去在意。只是如今与肃子章产生对比,倒真觉些自惭形秽了。
  于是,这关于说媒的话题,便在纪绍白的气恼中“无疾而终”。
  *** *** *** ***
  傍晚十分,宫中的人又看到那位纪姓大人隐匿在宫殿蟠龙柱的阴影中,脸庞上流传着细密温柔的笑……
  他总是挂着这种笑容,与宫中的小官闲聊。聊天聊地,却从不提到自己。
  就连纪绍白自己也并不记得,是从何时起,他便夜夜在皇帝寝宫附近独自闲逛,好不清闲。
  而今夜,刚巧遇上固国将军。
  固国公位领侍卫内大臣,为人耿直,又是三代老臣,在朝中的地位有如泰山北斗,也算得上是“老臣”那一派的核心人物。
  最近朝中又在争各处投放的资金预算,毕竟关系到贪多贪少的问题,争得是不可开交。“老臣”们主要负责皇脉根基,这将军晚来宫中,为的自是原定在本月修复皇陵的事情。
  这事情,也并非是刻不容缓……
  这么想着,纪绍白上前行礼,“固国公,别来无恙。”
  “原来是中堂大人,有礼了。”固国将军一直对这位举止轻佻不学无术的一品大学士心存不满,几次想要上书弹劾,无奈除了“扰乱朝纲”这句空话就再没有挖到其它把柄。轻举妄动,只会自乱阵脚。“最近常看到大人在宫中走动,是为皇上分忧社稷,还是不满意自己的府邸?”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纪绍白一直住在宫中,自家府邸是有名无实,一年不见得回上几次。就是府中的下人,也绝绝不超过五个。固国将军这么问,显然是嘲讽居多有意刁难。想来他虽是武将出身却是老谋深算,极少逞匹夫勇,今日的冲突有些蹊跷。
  于是,纪绍白撇了撇嘴,幽幽道来,“固国公说的极是。”
  “这本官的府邸再好,也与皇上的寝宫相差甚远。本官的床再舒适,也远远不及皇上的龙床舒适啊!”说罢,还故作感慨的摇了摇头。
  固国将军没有料到这人如此直白皮厚,脸上顿时一阵青红皂白,大手颤巍巍的指着他,“你……你你……”
  “你什么你?”纪绍白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先皇创业以来,哪条律法规定这皇帝床上不能同睡男人来?
  “你……你不知羞耻。”固国将军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一锤子砸过去。
  “您客气了。”我就是妲姬又怎样?你又做不成那姜子牙。纪绍白翻了个白眼,装模做样的拱了拱手,赶紧离开。生怕自己再说上两句,得把这个老骨头气出个三长两短。
  不知羞耻?呵,想当年他刚入朝为官,便被别人如此骂过。时过境迁,难不成还会因为这四个字而心有悸动?
  再说,这固国将军乃儒将出身,就是再骂上十句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新鲜词汇,实在无趣。

  第三章 匡莫

  缠绵·龙榻·匡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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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陛下,微臣……”
  深殿的龙床上,溢满了色情味道。幽幽掌开的夜灯,映出幕帘之内的人影律动,每一下都进到了深处,激烈与疯狂。接着,随当今天子匡莫的一个挺身,便只余下浓重的喘息声音。
  四周很静,静的针落可闻。
  伴着缓缓飘散的檀香,烟雾缭绕,甚至有些诡异。
  宫里的人都知道,那位大人在的时候,皇上不喜欢他们靠的太近,故早早的撤到了二十丈之外听后差遣。
  夜色正浓。皇帝把身下的人紧紧搂在怀中,用指腹爱怜的抹去他眼角残留的泪水。“你这个小妖精……”刚刚那激烈的韵律,果然把这可人儿累个够呛。
  “……”纪绍白不答。累,当然累。不论是伴着他扭动的腰肢,还是偶尔发出的媚叫,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如何不累。
  过了片刻,匡莫似有若无的开口,“刚刚遇到固国公了?”
  前一刻还被捧在手心,后一刻便要被质问这些?任纪绍白如何的聪明伶俐,也只得紧抿着双唇讷讷开口,“皇上圣明。”这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恐怕那还未开场的好戏早已第一时间传进他的耳中。
  此话一出,九分的幽怨。
  匡莫摸了摸他的头,幽幽的说,“固国公好歹也是位列三公!”
  言外之意是要对他多多忍让?
  “……”敢情你觉得是我先招惹他的。纪绍白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迎着枕边人再明显不过的抗议,匡莫只得叹了口气,硬扳着他的身体面向自己,转换了话题,“绍白,过几天便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赏赐?”普天之下,敢如此顶撞他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赏赐?纪绍白又翻了白眼。皇上就是皇上,就连送个礼物都这么高的姿态。“绍白什么都不要……”且同他惺惺作态,该得的东西他最后一样不会少给。深承君恩,自然相得益彰……
  “当真?”匡莫挑挑眉,不置可否。
  当然是,假的。“若是一定要……”纪绍白顿时装出一副深情的面孔,轻轻把手抚上帝王的胸口,“绍白就要陛下的真心。”看我不恶心死你!
  匡莫眼神一变,□又被挑逗起来。他制住对方那不安分的手,说,“绍白,朕就没见过比你更会装模做样的人。切勿玩火自焚……”今天若是玩过了头,恐怕明个早朝时,你这大学士是直不起腰去上朝的。
  无语。纪绍白缩了缩身子。这官场之上,本来就是惺惺作态尔虞我诈,皇上您这么说,是不是抬举我了?
  “当真是不知道朕的苦心!”皇上故作恐吓,“你再这样,朕就把你扔到门口的碧青池里清醒清醒。”
  “臣不敢。”纪绍白赶紧讨好的缩进匡莫怀里。现在才初春时节,天气微冷,扔下碧青池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今天子一言九鼎。以他的理解,那人可没有做不出来的事情。
  匡莫再也忍不住对方的挑逗,紧搂着对方便落下一个个深吻,吻得身下之人一阵七荤八素差点背过气去。他还不罢休,转而又把纪绍白压在身下,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百般啃噬。
  “陛下,您想要了微臣的小命!”纪绍白顿时慌乱起来,“啊……不要咬那里……会被……会被看到的……啊……”这官员的朝服不是高领的。若是留下青紫的吻痕,他明天是死也不会去上早朝的。
  “……”
  “……”
  匡莫突然停住动作,支起身子并吐出一个字,“说。”幽深如潭底的眼睛直直看着纪绍白,示意他有屁快放。
  这纪绍白每晚都不肯让他多做一次,更别提是挑逗了。心机之深,可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
  说?说什么?纪绍白转了转眼睛,痛定思痛,感慨万千,“无论如何,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终究逃不出皇上您的法眼啊,对不?您神威天启金口玉言,您说我们往东我们哪敢往西,您不让往北我们肯定往南,您……”
  “够了。”匡莫不耐烦的再次制住纪绍白一边说话一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心下琢磨,刚也不谁喊停喊的起劲?这纪绍白干起蹬鼻子上脸的事,可是从没含糊过。“绍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皇上,臣要是说了可恕无罪?”猴急什么。纪绍白扭了扭身体,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赶紧再换上谄媚的笑容。
  “……”匡莫瞪了他一眼,无言应允。这人就喜欢在自己面前把这阳奉阴违的特质发挥到极致,考验王者的度量还乐不思彼。
  今晚,纪绍白故意跑来宫门口四处游荡。明明心中有鬼,还偏要兜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皇上,这次的江浙巡查,可不可以换肃子章去?”
  说这句的时候,纪绍白可是十分讲究的。声音不能太柔媚否则像是谄媚,语速不能太快否则显得心虚,句尾的升调音要拿捏恰当否则语势显得强硬……一句话下来,动之以情,就是阎王听了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可是有些人就偏偏不吃这套。
  只见匡莫听后,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似笑非笑的说,“你可是什么好事都忘不了他。”纪绍白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就肃子章那牛脾气,在朝中得罪的权贵还少吗。这六年来若不是你罩着,恐怕他早就“祸起萧墙”了。还能有今日的升官机会?
  “不是。”纪绍白赶紧否认,毫不犹豫。绿帽子不能随便戴,皇帝吃味起来可非同小可。“陛下您看,这江浙一带路途遥远,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下官我生来体弱恐怕支撑不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路奔波的哪有呆在天子脚边好吃懒做来的轻松自在。
  匡莫一时无言。
  过了片刻,他再次躺下,“绍白,你让朕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朕拥有江山,四海之内莫敢仰视。然而,你的心却从没有偏向于朕?

  第四章 刺杀

  自那晚后已经过了三天,纪绍白下了朝便乖乖回家,再也没有留宫过夜。渐渐的,朝中宫中流言蜚语,有人说当今圣上已另有新欢,也有人说纪绍白触动盛怒。不管怎么样,皆认为纪绍白已经失宠,暗自嘲笑挖苦。
  纪绍白不以为然,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每晚在市井游荡,直到深夜才跨进家门,好不逍遥。
  只是这一晚,他刚进家门,便觉得府中气氛有些怪异。静,似乎又静的毫无人息。没有虫鸣,没有莺啼,只有微风扫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响。
  不错,家中侍从偏少,诺大的庭院也仅有五人打理。然那五人已足够聪明伶俐,每次都会赶在第一时间出来迎接,绝不会如今日这般,好似进了荒宅。
  纪绍白对武艺一窍不通,自然感受不到高手悄然隐藏的讯息,而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是四周所隐藏的危险气息。于是,他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站在月雾朦胧的庭院里。站着站着,不由得嘴边挂起一丝冷笑:他平日里树敌颇多,倘若就这么死在庭院,也实在不冤枉。
  想罢,心下轻松许多,索性踱步进宅子的正厅。
  厅中没有掌灯,纪绍白只凭着记忆往里走,突然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软绵绵的东西,触感很像是……他蹲下身一摸,正是个人,就倒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恰逢此时,忽然听到厅外似乎有短兵相交的啪啪声音,再欲往外走,已见一人影飞至身前。
  “御前侍卫副都统韩铁拜见纪大人。”那人伏下身子,“刚刚让大人身陷险境,是下官的失职。”
  呵,御前侍卫?用脚趾想也能知道此人是谁派来的,自然也不用太客气。“刚外面那位……额,刺客,怎么样了?”
  韩铁站起身来,拱手道,“回禀大人,刺客已服毒自尽,而他身上的衣物和佩剑,也看不出是出自何处。只是……”似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虽说他纪绍白被人行刺并不稀奇,然又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间?他皱眉深思,总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此时,韩铁低头看着地面,自言自语道,“刚刚交手的时候,下官觉得他并不像是一个刺客,反而更像是……”更像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
  士兵?呵,这下可有意思了。
  次日,纪绍白受诏入宫。匡莫刚进寝殿之内,便见到纪绍白腰板挺直的跪在门口,不知跪了多久。
  “微臣纪绍白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深鞠叩首。
  “你这么跪着有多长时间了?” 匡莫挑挑眉,丝毫没有让纪绍白起来的意思。
  恐怕,还是记恨那天的事情吧。
  “差不多有半柱香的功夫了吧。”纪绍白如实答道。
  “这岂不是难为了你这身瘦弱的身子骨,何苦呢?”
  何苦?
  “自古君为臣纲,圣上是君,微臣是臣。微臣是牛是马,圣上是掌犁的神农和骑马的人。微臣哪敢站着候驾?”
  呵,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礼法?“只怕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吧。”
  “微臣认为,一个人有心里所想,除了自己知道,也只有苍天可鉴。”
  是吗?匡莫冷笑,“那纪爱卿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纪绍白又深鞠一躬,说得一本正经,“穿衣服要把褶皱打平,起身要把身上的尘土拍掉。微臣心中所想,只是如上一般微不足道的小事。”
  匡莫无可奈何,伸手把对方拉起身来,一边又说,“绍白,你一向就是喜欢装模作样的人。”
  “昨晚的事,韩铁已经对朕禀报过。”
  绍白,朕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还有本事逼着别人迫不及待的杀你?
  而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朕妥协?
  你就是想让朕知道,朝中这么多不安分的因子,巡查一事,除了跟哪派都无瓜葛的肃子章,其他谁去都不合适?
  绍白,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
  一个月后,皇帝委派纪绍白与肃子章同去江浙,互相监督并返乡探亲。纪绍白在心中连连喊冤。他爹娘已故多年,而肃子章又是孤儿,这探亲去探谁啊?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这期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固国将军的内侄因贪污舞弊被吏部查处,判斩立决。
  而断案的关键证据,也就是那本记载详细的黑账,只是在某夜突然飞到了吏部尚书的被窝里。至于是何人放的,是怎么放进去的,至今依然是个谜。
  ……
  四月初三,春波又绿江南岸,适合出游。纪绍白与肃子章御封观察使,授皇家令符,微服上路。
  往年,这监察御史身边都会带上一两个随从伺候着。可轮到纪绍白,家中恰逢大变,已没有能带出手的侍从。肃子章呢,凡事亲历亲为,清减惯了,便也孤身上路。
  于是,两个朝廷一品大员,再加上皇上特派的御前护卫,表面上阵势齐全皇恩浩荡甚至更胜往年。
  数来数去,却也只有这么三个人。
  “呦,皇上身边真是藏龙卧虎。”上路当天,纪绍白色眯眯的看着那御前侍卫,心猿意马。为官多年,他不从掩饰自己有龙阳癖好。
  “下官御前侍卫副都统韩铁拜见纪大人。”那人不动声色的躲过纪绍白的魔爪,躬身行礼。
  韩,韩铁?怎么又是韩铁?原来这人就是韩铁?
  “……”纪绍白感觉右眼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又跳。那夜韩铁在纪家处理完事情变飘然离去,如今想起,竟是没见到那人的面目,实在是亏大了。
  此时,这边弄得好不尴尬。那边的肃子章,却是谨守礼仪未言片语。然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有心事……
  就在昨晚,当朝左相傅念衡曾亲门为他送行。
  傅念衡与肃子章、纪绍白乃同期进士,虽然样貌平平,却是才华横溢无出其右。尤其写得一手好文章,妙笔生辉。在书画方面,他与肃子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平日相互照应,何乐不为。
  而肃子章在此时想起这位同僚,无非是想起他昨晚的一句话。傅念衡说,“纪绍白这个人,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入朝为官的第一年,便连升四级,也不见他难服众议。飞黄腾达,可不是一句圣上恩宠便能够做到的。
  如今,纪绍白官至大学士,当朝右相,在这殿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太后注重礼法,对这位与皇上关系暧昧的重臣颇有微词,见了面不是也得叫他一声纪爱卿,或是中堂大人……
  这样的纪绍白,又怎么会跟那天茶楼相遇的是同一个人?想着想着,肃子章就越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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