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招惹谁----逐尘天
  发于:2009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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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才谁碰过你?”唐未又搂紧了点身边的小鱼,温柔地问道。
  小鱼的精神很恍惚,好半天才听到唐未的问题,死死抓住唐未的手,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
  唐未脸上的怒气更盛了些,紧紧握住小鱼的手,转向趴在地上的三个人:“小鱼既然说不知道,那就是你们都有嫌疑。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他一扬手,一个服务生拿出一个纸箱,“你们在这里面选两样东西塞进后面,我就不再追究,做不到,就别怪我不客气!”
  三个男人往纸箱里瞧了一眼,瞬间吓白了脸。
  那里面全是□器具,而且那些东西显然比他们见过的器具大了不止两倍。
  “怎么,不知道怎么用么。”唐未声音很冷。
  “唐哥,唐哥!”满脸血的男人奋力挣脱压住他的人,扑向唐未,“唐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下贱,我们无耻,求你,这些东西别让我们用。”他宁愿被唐未的手下打一顿,也不想把那些东西塞进自己的□。一个器具就那么大,两个都进去,他不敢想象后果。
  唐未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那人见状,突然转向小鱼,企图向小鱼求救。
  唐未眼明手快地将那个人一脚踢开,拉着小鱼后退一步,他不耐烦地对手下的人下达最后决定:“你们把他们拖到卫生间,把这些东西全给他们塞进去,塞好了就给我把人扔出去!”说完拉着小鱼走出来,对经理吩咐几句,准备离开。
  “唐未!”唐未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覃齐杉。
  他微微有点不耐烦:“还有事?”
  覃齐杉被唐未的表情刺痛:“刚才你问的问题,我想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他深吸一口气,“很抱歉,我不能到贵学院任职。”
  “噢?还真是很遗憾。”唐未嘴上礼貌回答,但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遗憾 ,“覃先生若无其他事,请恕我失陪。”礼貌性的点点头,唐未带着小鱼迅速离开。
  看着唐未揽着小鱼走出去,覃齐杉惨然一笑:“其实,你还是没有变,对你在乎的人,永远都是不遗余力地保护。”变的人是自己,胆小、不诚实。这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不放弃,已经是一个笑话,唐未的保护对象早就不再是他,而摧毁这一切的就是自己。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覃齐杉从酒吧出来,却有些漫无目的地到处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那位同国人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覃齐杉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抱歉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等会儿再打来。”
  电话那头传来低不可闻的一声呻吟,接着一声咳嗽,然后才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那个,没事,怎么了?遇见他了?”
  覃齐杉坐在街边,微微叹口气:“嗯,遇见了。”也只是遇见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头传来穿衣服的声音,很快又传来说话的声音:“听你的声音,事情不如想象中发展的愉快是么?”
  “啊,我想,我该放弃了。”
  “嗯?是你的问题还是?”那头很疑惑,“你当初决定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才多久,你就决定放弃了?他有了新欢?”
  “呵呵……”覃齐杉低低笑起来,“你要是对某人也这么聪明,你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滚!”那头怒吼,“说你的事呢,扯上我干嘛。他真有新欢了?喂,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每次问你,你都不说。”
  “下次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他有了他喜欢的人,我想,至少该跟你一样,给予祝福比较好。”
  “放屁!”那头怨气不小,“我要真有那么伟大,就不会千里迢迢跑回来抢人。我告诉你,覃齐杉,你要对他还有感觉,就别说放弃。”
  见覃齐杉一直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再次传来声音:“覃齐杉,我们,都不该那么早的就说放弃,在没有听到答案之前,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们,都不该说放弃。”

  第三十一话

  唐修翌拿着一份资料,噘着嘴扇扇风,最后皱着眉,把资料丢在一边。
  覃齐杉回来了,而且已经见过唐未。
  四年前的事情,唐未不记得,唐修翌不可能忘。
  给唐未三天时间,等他回来的后,唐修翌没有提及关于覃齐杉的所有事情,谁知道他们的老爸唐夜突然回国,而且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收到消息,知道了唐未被甩的事情,二话不说就开始计划怎么对付覃家。唐未知道后,开快车去阻止唐夜,结果在路上发生车祸。
  昏迷期间,唐未时不时地喊出一个名字“覃齐杉”,那个时候,唐修翌和唐夜就知道,唐未对覃齐杉的感情很深,否则,他不会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因为这样,唐夜对覃家的计划作罢,两个人每天轮流在医院守着唐未直到他醒过来。
  唐未醒过来之后,唐修翌等着他发问,却只听到他说自己不该开快车,却从此没有再提过有关覃齐杉的任何事情,而后,更发现跟那人有关的那段时间也全被唐未遗忘。
  医生说,或许是车祸的后遗症,选择性失忆。
  不管怎样,这对谁都是好事。唐夜不再追究过去,唐未开始新的恋情,唐修翌甚至为了唐未的身体,独自揽下所有的工作两年半。直到有一天,唐未说自己可以接管公司,说可以公布他在唐家的身份,报纸、杂志、电视,他来者不拒,正式接管所有行当,之后带回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说这个人今后就是他要照顾一辈子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平静和谐,似乎当初出现在唐未生命里那大半年的覃齐杉根本就是一场梦。就在唐修翌能稍微放下心的时候,他得到消息,覃齐杉回来了。
  从唐未昏迷开始,无论今后的发展是什么,唐修翌都不太希望覃齐杉的出现再次影响到唐未,所以,他一直暗地里调查覃齐杉的行踪,现在,两个人见过面,接下去会怎么发展,唐修翌很担心,甚至觉得当初的“非暴力”是错误的。
  “嘿,想什么呢?”唐未走进书房,看见皱着眉头的唐修翌。
  “没什么。”唐修翌不留痕迹地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文件夹内,忽地笑起来,“怎么了?小家伙又黏着你不放啦。”
  唐未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唐朝,唐修翌的儿子。可能是因为自己带那小家伙的时间要多点,小家伙很是喜欢缠着他。每次缠得紧了,他都逼的逃进书房,因为只有书房是明令禁止小家伙进来的。
  “我说,你这个当爹的也多陪陪自己儿子啊,他那么缠我,我还怎么跟小鱼相亲相爱。”唐未很虚假地抱怨道。
  唐修翌眯眼一笑,说的更为虚假:“我忙么。”
  唐未哼一声,对,唐修翌很忙,忙着跟自己老婆恩爱,忙得连照顾儿子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小未,学校老师找好了么?”唐修翌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嗯,一个刚毕业的研究生,经验尽管不足,不过,我已经看过他的试课,还不错,应该还有发展的空间。”唐未说到公事从来都很一本正经。
  唐修翌点点头,心里思索着,覃齐杉同唐未见面,却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敢,还是不想?离开四年,突然间回来,不会只是见见面而已,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翌风,而要去别的学校任职,是因为知道了小鱼的存在,还是发现了唐未失忆?
  “那你要多费心看着,唐家可都靠着你。”唐修翌对唐未眨眨眼。
  唐未眼皮一跳,嘴角一抽:“你没事吧?”说话酸成这样,完全不像他认识的唐修翌。
  “没事,没事。”唐修翌连连摆手。他可是很难得才说出那么酸溜溜的话出来,要是让唐未知道他说出这样话的原因,估计会被嘲笑死。
  唐未看到唐修翌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刚想问清楚,门外传来奶声奶气,又带哭腔的声音,唐未翻翻白眼,小家伙又开始了,真是什么样的爹,生什么样的儿子,最会用假哭来骗取同情心,而自己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上当。
  “我出去带你儿子。”唐未挠挠头发,有些认命地叹口气,接着,仍一本资料给唐修翌,“这个你看看,唐德在动歪脑子。”唐德,唐修翌的表舅,从唐夜环游世界开始,他就有点蠢蠢欲动。
  唐修翌没有动,只望着唐未,忽然问:“小未,你会不会觉得很累?工作,孩子,你不欠唐家什么的。”
  唐未回头正视唐修翌,开玩笑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是脑子不清楚了?”说完却见唐修翌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唐未微微一笑,“说感性点,我喜欢你们,喜欢这个家,说理性点,小子,我也姓唐。”
  等唐未说完,唐修翌并没有非常认同的点头,反而极度委屈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都舍得让我那么辛苦的工作了两年多,到现在还丢工作给我。”他都怀疑当初唐未失忆是假的,要不怎么会记得他答应的要帮他工作的事情?
  唐未“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就说么,唐修翌什么也转性了,搞了半天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行了,事情又不多,别抱怨了。”唐未挥挥手,转身欲走,他也想放手轻松轻松,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怎么着都得把唐朝给培养出来才行。
  “唐未!”唐修翌又叫住唐未。
  唐未垮下肩膀,回头,一脸“我服了”的表情望着唐修翌等待他的下文。
  “缺掉的记忆,不后悔么?没有想过找回记忆么?”其实,这才是唐修翌的主要问题。
  唐未微眯眼,不太能明白唐修翌这么问的意图,只能诚实地说道:“能忘记的回忆,一定是不值得记住的,不值得记住的回忆,忘记了又有什么遗憾?”
  唐修翌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似的,缓缓抬起头,可书房除了自己哪儿还有唐未的身影。唐修翌一愣,听见房间外儿子的笑声,轻声叹气,拿起关于覃齐杉的资料,喃喃自语:“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是小未自己认为你不值得,以后怎样,别怪我太绝。”
  他把覃齐杉的档案放进一个小抽屉,锁上,然后才仔细研读唐未刚给的情报。
  ……
  覃齐杉到了曾经教学交流的那家学校任职,薪水没有翌风学院给的高,也同样没有教师宿舍,可是,还是不得不继续工作。他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套公寓,费用也高的吓人,为了房租,他觉得自己都快节约成惯性,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是自作自受。
  他不想回家住,上次回去之后,每天都在父亲的轰炸中度过,自己过了四年,好像突然间完全不适应父亲的那种教育。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父母竟然还打算为他相亲,不管他怎么解释,他们都不明白,感情的事情他不想再让他们插手。不想起冲突,索性搬出来。
  离开唐未,说实话,覃齐杉在心理上很矛盾。在过去,唐未对于覃齐杉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责任;而现在,他已经糊涂了。唐未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他,而他除却能确定自己的性取向,除了想对唐未说“对不起”,其他的,他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喜欢么?是的,在四年前,就已经是了。
  爱么?不知道,覃齐杉只知道事情迷乱的让他分不清楚真假。
  覃齐杉拿着那张照片,笑了笑,韩东说得对,时间,是遗忘的最好良药。
  在学校的日子还算好,当初,他在翌风,高中生不服大学生,大学生看不惯高中生,隔三差五的就能上演一场混战,虽然这种打架的事情最后都会被人压下来,但覃齐杉还是一直不喜欢那种学习氛围,要不是因为当初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只有翌风录取他,他也不会在那里工作,也不会遇见唐未。
  覃齐杉有空的时候也会看看那位遭遇相似的朋友,虽然那人没有清楚告诉他事情的发展,不过,看那人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事情进展的很好。覃齐杉觉得,其实幸福的人是他才对,他当初选择走的时候不知道对方的心意,而现在看来,对方不是不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在他离开之后就延后婚期,还到处找他。
  覃齐杉想起第一次见那个男人的情景,男人看他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把朋友拉走。后来他接到电话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以为他是横在中间的第三者。事情解释清楚后,男人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覃老师。”一个柔柔的声音在覃齐杉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望向说话的人,是同一个系的金岚老师。
  “金老师。”覃齐杉也回应的叫了对方一声。
  “明天就放假了,覃老师今天晚上有时间么?”金老师笑了笑,“那个,我这有两张电影票,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覃齐杉愣了一下,这是?
  他骤然想起上次同那两人见面的时候,他们的对话。
  那次是化解误会后的第一次见面。覃齐杉还记得当时他提前到咖啡厅,那时候他只知道那个男人的姓名,却不知那男人的身份,直到他们到了,咖啡厅的工作人员都称那个男人为“老板”,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朋友爱上的男人是里尔集团的总裁,温儒俚。
  覃齐杉开玩笑说他们俩是“门当户对”,苏易,虽说不上家底丰厚,但至少也是有车有房,一家小小的艺术公司的老板。
  别人自报了家门,覃齐杉只好如实告诉他们,他回来要找的人是谁,谁知在听到那人是唐未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温儒俚是生意人,唐家也是,难免在生意上会有合作或者冲突,他父亲在的时候曾是合作,只不过到了他这里,与唐家的生意往来变的比较微妙。唐未给温儒俚的感觉就是——不折手段达到目的。明明年龄比他小,手段却比他狠。
  苏易是在温儒俚的公司里见过唐未一面,一个笑脸盈盈的少年,笑容却让人浑身不舒服,直觉就让他抗拒认识这个男子,结果还是从四面八方知道了他的消息,比如,他曾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比如,他曾公开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比如,他曾在公众场合与一个少年拥吻……
  这些八卦杂事覃齐杉不知道,他从来不去看这些。
  两个人在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后,温儒俚劝过覃齐杉,说:“如果你选的那人是杂志上常常报道的唐未,那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不管过去你们的关系有多好,现在的他,不是你能掌握的。”
  “覃老师?”金岚久等不见覃齐杉回答,只好出声再次询问,“你有空么?”
  覃齐杉紧了紧手,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今天我已经约了人了。”
  金岚脸上的笑容僵硬,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将手上的电影票捏了捏:“那,那之后有机会再……那个,我就先走了。”
  “金老师,请等一下。”覃齐杉看见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金岚,突然出声叫住她。
  他快步走过去,笑了笑,说道:“能把电影票给我看看么?”
  金岚疑惑,但还是把电影票递了过去。
  覃齐杉拿过来,看了看票上的日期,然后对金岚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如果可以,6点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
  金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开心地点头答应。第一次见到覃齐杉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老大不小的她在朋友还有家里人的鼓励下,决定“倒追”他。刚才听到他说有约,本以为他拒绝了她,却没料到会是这样。
  “那明天下午6点再见。”
  就如温儒俚说的那样,现在的唐未,不是自己所了解和能掌握的,对于过去的唐未,他尚不能了解,四年之后的那人,他更无从了解。更何况,如果非要给父母一个交代的话,他这次宁愿自己选择。

  第三十二话

  在得知覃齐杉决定放手的时候,韩东愣了一下。当初选择离开唐未,没有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突然回来,也没有听到对方真正的说明,覃齐杉每次都是选择了逃避。韩东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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