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他是没法当面对着王爷说的,现在正好逮住叶公子,可以把抱怨一古脑倒给他听,听得叶小公子脸直抽筋:这等马后炮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是没人给王爷出头,随你打劫;真换到那时候,你敢打劫一个王爷回家?!
腹诽归腹诽,搞清了前因后果,叶公子觉得需要讨论一下今后怎么办。翻了个大白眼给没脸没皮的纪首领后,叶公子问:你们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纪凛很老实又多少有些得意地回答:反正该有的关系都有了。
那今后该怎么办?纪首领还是他本来那意思:既然王爷不让戳穿,那他也不提,维持现状不是很好么?万一话说白了,再象当时自己交待老底一样吓着王爷,岂不麻烦?反正对他来说,不管是王爷还是将军,也没有多大差别。
叶公子皱眉说不妥,毕竟你不是捡了只猫狗回来,只要养着就好。这可是捡了个王爷,他来历交代的含糊,你又不问,让他看来要么是漠不关心,要么是心有疑虑暗中防备。这样他如何敢和你交心?他不敢和你说,大约是怕你不能接受,说明还是在乎你的。你主动和他讲明,怎么会吓着?
“在乎”这两个字让纪凛听了很受用,公子不愧是娶了老婆的人,处理感情问题方面很有进步。回想这话王爷醉后也问过他,他当时只想自己既然全都知道,没必要问,却忘了王爷并不知道这事。
莫非自己一直粘上去,王爷却一直想把他往外踹,就是因为这个?纪凛沉思,叶公子趁热打铁:纸总归包不住火,今天我认得他,明天自然也有别人认得,你能藏他一辈子么?他到底曾是个王爷,现在沦落到这地步,心里怎能好受得了?
想想也是,父母双亡,兄长背叛,身份地位一无所有,现在还要跟着一起做山贼,当然,最后一条纪凛认为没什么不好。快要当爹的叶小公子最近全身都闪耀着父性光辉,一想到王爷的凄惨遭遇,叶公子觉得自己作为青梅竹马,很有必要代替王爷的家人,负起娘家人的职责,为王爷争取一点应得的权益。
纪凛想了很久,就是要说,也得找机会,贸然开口必定要噎着人的,叶公子也表示同意,只是这个不能代劳,如何创造机会还得纪首领本人去操心。看看天色将晚,叶公子告辞回家,临走还嘱咐,没有不漏风的墙,早下决定吧!
送走叶公子,纪凛还是不放心,先到王爷住的小院子探探口风。
王爷拎着截竹枝,挺无聊地坐在鱼池边上逗鱼,看见他来了,也装没事人很随意地问:今天什么贵客来访,聊了那么久?
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有些吃醋?被叶公子说王爷是在乎他的,纪首领现在听到王爷说话就开始自动歪曲,嗅着这话里好象有那么点儿酸味,纪凛想叶公子没哄他,王爷果然很在意,不由得嘴角上翘,心里高兴地很。
王爷看他那一脸美滋滋的样子不禁哑然,心道和叶小公子聊天你当真这么开心?可纪凛又没有告诉他是去见谁,这话不好问出口,当下不轻不重噎了个正着。
也罢,王爷心想既然这样,自己接下来要提的要求纪凛可能会接受也说不定。于是开口:我有事想跟你提。
纪首领仍然美滋滋地: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
王爷踌躇:呃……我要是说我想走的话,你能不能放?
纪凛愣住了,在他认为一切都很美好的时候,提这个要求是什么意思?!
其实王爷之前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只是一直要隐姓埋名的话,离不离开并没多大意思;虽然可以回北方找旧部,但闹了事给自家的天下添乱他又不乐见,所以,他本来准备死心来着。但是见到叶公子之后,激动于自己并没被人遗忘的事实,王爷突然又起了回北边的想法。倒不是他贪恋权势,只是二十多年的生活回忆,不可能说抛下就抛下,如果有可能,王爷还是希望能以自己的本来身份、至少是本名继续生活,更别说他还担心着小侄子的安危。
但是偷跑是要不得的,毕竟这是纪凛的地盘,很难保证在成功逃出对方的势力范围之前不会被逮回来。于是王爷很真诚地提要求,既然现在纪凛对叶小公子似乎有那么点点苗头,那对他的执着会不会减轻一点?
结果,纪凛愣了一愣,暴跳:不行!!
为什么不行?王爷不解也很冤枉:两人间的恩怨你已经不在意了,如果说还没上手心有不甘,现在也得手了,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纪凛几乎背过气去,无论让谁来评论,他才应该是那个占足便宜得意洋洋的人,虽然他没有……好吧多少有那么一点。可是现在,为什么吃干抹净却不想负责任的,怎么看都是另一个?!
休想!纪大首领青着脸再次重申:老、子、不、放!
第 23 章
连续几日,纪首领的表现都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别理我,烦着呢!”,三尺之内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
因为王爷说的话,反应迟钝的纪凛这才意识到,他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稳固,王爷不是小姑娘,没有一朝失身就许下终生的意思,他得意得太早了。
这个打击相当严重。而且,那天暴跳之后,纪首领尽可能平心静气地和王爷探讨了一下,王爷的目的很明确,他想回、也可以回北方;第二,他想救小皇帝,这事他一个人做不来。
纪凛就不能理解了:你那个哥哥和嫂子难道对你很好么,没被他们害死是你的运气。现在他们的儿子落难,你又何必去管?!
但是王爷的身份问题仍然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纪凛不好贸然揭破。另一方面,王爷也很怒:你自己朝秦暮楚、脚踩两只船,却还想吃着碗里占着锅里。本王现在是虎落平阳,可到底曾经是个王爷,你真把我当成那个什么什么了?!
可是这个也牵扯自己的身份问题,还是不能拿出来当面说。于是沟通不畅的两个人各自憋了一肚子气,谁也不想搭理谁。
纪凛的一帮子八卦手下本着为老大幸福负责的态度,把事情的始末理顺了一下:大首领那天早上心情不错——叶公子来了——有人看见陈将军和叶公子那个啥啥啥了——大首领脸色变坏了——大首领和叶公子谈话——大首领回去和陈将军谈话——吵架……
大家一致认为事情很明白了,一定是王爷偶遇叶小公子,贪恋美色(?)忍不住拈花惹草了那么一小下,惹得大首领喝醋,偏偏本人还没有已经出轨的自觉性,死不悔改,坚决不肯认错。于是大首领那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于是老杨等人很积极地撺掇王爷主动赔礼道歉:两口子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去哄一哄,包管什么事都没有了!
王爷郁闷:为什么我要去哄他?你们这帮家伙也太偏袒了吧!
依王爷的脾气,他是绝对不肯去的。但是架不住一帮子人软磨硬泡:大哥这几天脾气坏得很,逮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挨个训,你看大家个个都被敲得满头包,陈将军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帮个忙吧!!
最后王爷还是被连拉带拽地拖走了,却没去纪凛的房间,而是直奔后院的一间大屋。王爷很奇怪:怎么到这来了,莫非纪凛在这里练功?
门口守着的人看到他们来了,招手道:快点快点,大哥在里面泡澡呢,这会儿时机正好。
王爷鼻子都气歪了,这帮子人有一个正经的没有!还什么“时机正好”,他又没有偷窥别人洗澡的爱好!
没给王爷控诉的时间,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打开门把他推进去,关门、上闩。
大家热泪盈眶:大哥,兄弟们为了你可是仁至义尽了,你可千万把握住机会啊——
王爷踉跄了两步,回过头来的时候,门正好被扣上,关得死紧。
握着拳砸了两下,确定这帮混蛋绝对不会开门。王爷很无奈地看看手里,刚才老杨怕他进去没话说,还很体贴地拿了封信塞给他。
回过头再四下看看,原来这是个外间,里间的门关着,纪凛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是谁在外头喧哗?!
这人端起架子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气势的么。王爷一边心想一边推开里间的门,一进去不由得啧啧连声。
他本来以为纪凛在里面泡木桶的,结果屋里空间相当大,中央一个大池,四周雾气腾腾,竟然是个温泉?
纪凛正咪着眼倚在石砌的池壁上,手边还放着小酒壶。王爷腹诽:他倒挺会享受!
纪首领睁开眼,看见是王爷,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王爷嗯一声,四下看看。纪凛翻过身趴在池壁上:这原来是个什么什么郡王的行馆,好久没人用了,我刚叫他们修好的,你喜欢么?
其实王爷不喜欢这种大池子,他小时候调皮,失足掉进过御花园的水池,后来看见水就晕。现在见到这一大池波光遴遴就已经开始脚软,纪凛却在那边问:你来做什么的?
王爷随手扬扬那封信:送这个给你。
纪首领伸长手臂道:那你拿过来,这样怎么够得着?
就是不想过去才……王爷皱着眉看地下湿滑的石砖,往前再挪两步。
纪凛不耐烦道:再近点又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王爷哼一声,小心翼翼地向前再挪,挪到池壁前,递信给他:拿着。
纪凛没去拿信,却伸手一把捉住王爷脚踝,用力一拽。王爷措不及防脚底一滑,嗵地一声给拖进了池子,溅起好大一个水花。
其实池水不深,也就到大腿处,只是王爷不会水,一入水就慌了神,脚底连滑好几次才站起来,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弄了个透湿。咳嗽着吐出嘴里灌进的温水,王爷怒了:好好的发什么疯!
纪凛从池中央探出头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笑道:开个玩笑,殿下这么生气做什么?
第 24 章
王爷好象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了个透心凉,顿时脸色煞白。虽然站在热水里,上下牙却咯咯地打起架来: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纪凛站起身朝他走过来:殿下、王爷,不然还该叫什么?
他知道了?!王爷的第一反应,是很没出息地逃跑。刚回过身,纪凛就扑上来了,王爷觉得腰上麻了下,顿时没了力气,双腿发软就往池底跌,被纪凛伸手捞住腰,借着体重又是扑通一声摁进了水里。
觉得温热的池水有淹没自己的危险,王爷本能地仰起颈子呼吸,纪凛低头向下压,堪堪堵个正着。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头浮在水面无处可藏,腰被卡住够不到池底,两腿软麻又站不起来。偏偏又在池中央,王爷两手找不着可抓的东西,怕纪凛手一松,自己还要呛水,只好捉紧他双臂也不敢挣扎,半浮半沉地由着纪凛狠狠吻住,攻城掠地。终于,王爷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憋死的时候,纪凛终于略松开嘴。王爷趁着机会切齿道:快放手!
纪凛却一边在他唇上来回细细啃咬,一边低声道:这时候放开,淹死在洗澡池子里不大好看吧。
王爷的脸又白了,扭了头不理。纪凛咬不着嘴唇,抱着王爷把他提高些,埋进颈子去咬王爷的脖子:咱们谈谈。
谈谈?!就算在床上说都比现在可信些!王爷的牙磨得咯吱直响:你这架势是要谈谈?
纪凛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王爷,王爷立刻又有了逃跑的冲动,可惜纪首领早有防备,一把抽去腰带往手上一缠,干净利索地把他双手捆了个结实。王爷不由惧道:要谈就好好谈,你别乱来!
纪凛半拖半抱地把他压倒在池壁上,气息粗重地道:待会再谈,先办正事!
你还想办哪门子的正事!王爷肩膀一顶,撞得纪凛下意识松手往后缩。结果自己没了扶持,身体哧溜就往水里滑,纪凛赶紧扑回来捞起,吓了一跳道:不是骗你,淹死在澡池子里真的不好看——
你给我闭嘴!王爷恼羞成怒,察觉纪凛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竟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不禁惊怒挣扎起来,外面可还有人呢,谁知道那帮混蛋走了没有!
纪凛却不管他,双手扶了王爷坐在自己膝上,搂紧贴住,下半身只在王爷身上磨蹭:怕什么,上回是初次不好太过分,今天我让你快活个够如何!
这人平时还好说话,一旦流氓起来难逢敌手,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某处有越来越硬的趋势,王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反正纪凛也没在等他的答复,只顾着将手指向后探去。后 穴被撑开,似乎有温热的水涌进来,王爷不由哆嗦一下,纪凛空着的手安抚似的在他背上轻拍,觉得差不多了,便抽出手指扶着他腰,缓缓压下。
那硬烫的东西顶住后 穴的同时,王爷下意识想站起逃避,可惜腿不能动,只徒劳无功地挺腰闪躲,到底被纪凛压制着,一寸一寸,慢慢把自己的前端推进王爷的身体。
上次是醉中,感觉不十分清晰,这一次却再清醒没有。不知是怕弄伤他,还是想多感受一下进入的快感,纪凛颇费了些时间才把自己完全埋进王爷的身体,十分满足地感叹:好紧……
用不着评论了,紧不紧关我甚事!王爷差点骂人,纪凛那边却开始扶住他腰,小心翼翼地上下。借着水中浮力,这样姿势倒也不特别费劲。只是纪凛这回似乎有意探索什么,动作缓慢轻柔,角度扭来换去,格外磨人。
忽然好象被顶到什么奇怪地方,王爷忍不住哼一声,纪凛却象发现了奇妙之处一样,大喜道:就是这里了?手上动作便加快起来,一次比一次冲撞更加卖力,却只有意顶向刚才碰到的那处。王爷扭曲了脸,恼羞挣扎道:不准动了,你……你给我停下!停手……唔!
这被人抱在怀里的姿势进入得比平时更深,纪凛托着他腰将自己几乎完全抽出,又用力深深插入。王爷再想张嘴抗议,却说不出话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不成声的呻吟。
高 潮将近,王爷难以忍受地向后仰起脖颈,前端吐出精华,下身也痉挛似地缩紧,纪凛一颤,再也把持不住,低吼一声,滚烫的热液全数释放在对方体内。
沉重地喘着气,就着刚才姿势,纪凛抱过王爷,紧紧拥在怀里。王爷有气没力地倒在他肩膀上,懒懒地道:闹够了没?闹够了放手……
纪凛没回答,扶过他脸,亲了一下。
第 25 章
亲了一下,再来一下,纪首领这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加上热气一蒸,王爷上下眼皮直打架,再不说话真要睡着了:行了行了,你还想不想谈了?
纪凛还是维持着紧搂的姿势,伸过手去解捆住他的腰带:想谈什么?你说,我听着。
弄反了吧……那个要谈的人不是你来着?王爷很郁闷地心想。纪凛的惯用招数就是抛出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然后再用下流无耻的招数岔开话题,等应付完了回到正题,连他自己都想不起刚才是要做什么。这已经很可恶了,更可恶的是,这招数每次都有效!
难道你知道真相以后,就全不在意?是怎么知道的干脆不必问了,现在王爷就想问问这个。
纪凛一边帮他揉手腕一边轻描淡写道:不在意。
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该纠结的早八百年就纠结过了,要是还在意,现在会在这里粘着王爷“办正事”么?
王爷低头无语,纪凛又凑过来道:咱们谈谈以后的事,你不就是担心你那个小皇帝侄子么?这样吧,你留下来,找他的事交给我。找了他来,我认他是皇帝,江山还是你们家的,这样你可放心么?
那要是不留……行了,不用问了,是什么答案他还不清楚么?这小子做山贼出身的,要胁人倒有一手,反正这意思,要换得纪凛归降,需要把他自己搭上那是一定的了。
虽然在浴池里达成协议是窘了一点,但本质上还是可以接受的。实在拉不下脸皮说行,王爷移开目光不看他:那你什么时候去找?
这意思就算默许了?纪凛大喜:着什么急,谈完了再来办点正事如何?
你不是办过了么!王爷怒,如果不是腿还麻着,他就一脚把这头色狼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