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那两个守卫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沐复渊也没有打算解释.
”是没有这个姓,而且,他不是我弟弟.”不想解释他们的身份,但却不想别人以为这小鬼与自己是兄弟关系,这点是为什么,沐复渊也不明了.
看着在多次用水湿润后,那薄唇终于开始恢复了一点血色,沐复渊欣慰一笑.
可是,却发现看着那双唇的视线移不开了……
好想咬一下.
喉咙也一阵火辣,明明那碗水就在身边,随手可及,可是他却想……
猛地摇摇头,沐复渊不禁为那想法而苦笑.
”诶,小哥,你没事吧?”好心的守卫看到沐复渊失神的模样,关心地询问了一下.
”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兴许是被关在这里关太久了,思绪有些不稳而已.
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对圣上有怪异的想法?
守卫理解地点点头,”也许是呆在这太久了吧.”
”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衙门呗.”
”那我们犯的到底是什么罪?”沐复渊对此感到不解,不过也不能说完全猜不对一丝端倪.
守卫见沐复渊回过神来主动跟他搭话,立刻开心地回答:”不知道啊.不过大人说,要我和祝哥看好你们.”
”你们大人叫什么名字?”
”王三省呗.”守卫似乎对王三省颇有意见,提到他的名字都带着鄙夷的语气.
沐复渊听到王三省的名字时,也证明自己的猜想.
看来太后还是没打算用明招,是因为兵权还没到手吗?
”不过啊,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守卫自言自语地道.
沐复渊轻抚着云丰朝那铺洒在自己大腿上顺滑的发丝,那发丝很美,在他的眼里,美得就像一团绚丽的火.
”能被这水牢关押的人,还能好到哪去.”自嘲一笑,沐复渊话里有话.
守卫摇头表示不满沐复渊的话.
”红子说过,好人坏人不会写在额头上.但人的心是最细腻的,可以感觉到世间上一切的事物,有时候只要一个笑,都可以感觉到那人在想什么,所以啊……”守卫激动得脸红红地,却怎么也想不起最后一句话.
沐复渊浅笑,问道:”那红子是?”
守卫脸上的红立刻蔓延到耳后跟,左看右看,支支吾吾地说出一句话含糊不清的话.
”她说会等我回家乡娶她……”
沐复渊没理会那守卫扭扭捏捏,活像个大姑娘的动作,反倒是低下头,对着睡着了的云丰朝温柔一笑.
司法府内,众捕头苦恼地对着面前坐得十分端庄得体的……乞丐,毫无头绪.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都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不对,他该不会不会说话吧?”
”呸呸呸,他要是不会说话,那我们就要等着被赶回家耕田了!”
乞丐优雅地打了个呵欠,虽然浓浓的灰尘把脸蛋都遮掩住了,但那双依旧澄亮的双眼却不屑地扫过面前的众人.
”怎么样,盘查到了什么口供了吗?”梁复营前脚才踏进司法府,立刻就向众捕头询问.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没一个人敢去跟他们的大人说:几个时辰了,还是原地踏步.
反倒是那个乞丐却双眼一亮,雀跃地向梁复营奔去.
”叔叔!”一声包含着满满爱意的呼唤让众人一愣,就连刚踏进司法府的梁复营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声音……活脱脱就像……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咯噔,咯噔”.
通往水牢的通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沐复渊警惕地张开双眼,搂住云丰朝的双手也越发地扣紧.
”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吧,他们只是疑犯……”喘着粗气的守卫中气不足地解释着.
”我说了算!现在他们不死,那下棺材的人就换成我了!”被称为大人的人似乎对守卫的话很不满意,话里充满狠戾.
守卫还是不死心地哀求着:”可是,大人……”
下一瞬就传来了守卫的惨叫声和另一个人的咒骂声,看来守卫是挨揍了.
听着那起伏不平的惨叫,沐复渊慢慢地合上双眼,细长的眼睫随着平和的呼吸一起一伏.
过了不久,守卫的惨叫声停止了,脚步声也到了铁栏的前面.
”你们去,记得要干得干净利落,不留活口.”
听到铁栏被打开的声音,沐复渊张开双眼,看见的是一个长得颇为肥胖的男人和几个身材高大的手下.
”王三省?”沐复渊平和地道出来人的名字,虽然是疑问,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听到沐复渊的问题,王三省立刻开怀大笑:”想不到本官还挺有名的,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传遍了水牢,也惊动了在沐复渊怀里的云丰朝,
”那你可知我们是谁?”低沉如醇酒般的嗓音,让人为之沉醉.
王三省看着异常冷静的沐复渊,还有那红发的小子,再联系了一下今天突然来找他麻烦的刑部司法,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难道真的不小心得罪了权贵了?
不过下一瞬,王三省却露出了一个安稳的笑.
这一切,都落在沐复渊的眼里.
”你们是……得罪了太后的人.”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还有谁能比太后有权?
而且在王三省眼里,沐复渊和云丰朝怎么看也不像有皇帝命的人.
得到答案的沐复渊放开怀里已经开始有些动作的云丰朝,站起来.
”谢谢你告诉我.”冷笑着,从袖子里滑出碧绿色的笛子.
看着沐复渊带着冷笑越靠越近,王三省感到一股恐惧.
颤抖着向后退去,他大声吆喝着那些手下:”快杀了他!”
王三省看着那些手下被干脆利落地击昏过去,每倒下一个,脸就变得青黑了一点,等到那些手下都被搞定了的时候,王三省真的可以用面如菜色来形容了.
”我警警警告你,我我我……”王三省口吃地威胁着,却被沐复渊一脚踢到墙壁上,晕死过去了.
完成这些动作后,沐复渊却像脱力似的摔在地上.
白皙的额角一滴滴豆大般的汗珠滑落在地,沐复渊按住心口吃力地喘息着.
就这样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有个人居然这么大动静都没醒过来……
伸出手握紧,然后松开,再握紧,从复了好几次之后,发现自己恢复体力的沐复渊认命地背起云丰朝.
”圣上,你是属第十二肖的吧?”嘲弄地对云丰朝道.
”唔恩……”舒服地在沐复渊的背上磨蹭了几下,云丰朝发出舒服的呢喃.
摇摇头,沐复渊背着云丰朝走出水牢.
却在通道里看见了之前的守卫,看来也没伤得多重,只是脸有些肿和流了点鼻血.
”看来沐某是白担心了.”
淡然一笑,沐复渊背着云丰朝慢悠悠越过守卫,向牢房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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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平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回归了最原始的冷清,淡淡的月光映照着.
”圣上,你醒来了?”感到背上的人有动作,沐复渊轻声询问.
被沐复渊背在背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的云丰朝不解地坐看右看.
左边是一间间并列着的店铺,不仅仅是左边,连右边都是一间间紧闭着店门的店铺.
慢着,店铺?
”我们……逃狱了?”带着一点点喜悦和不确定,云丰朝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皱起眉头,沐复渊放慢脚步,对于这个问题他有必要纠正一下.
”圣上,我们没犯王法,所以我们不是逃狱.”
”那你有没有好好地……教训那些人?”
不用回过头去看,沐复渊也知道云丰朝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圣上,滥用私刑的事,复渊不会做.”言下之意很明显.
”什么?”云丰朝生气地挣扎着,似乎要跳下来,回去揍那些人一顿.
沐复渊的力气不输他,但云丰朝在位置上占了上风,沐复渊只好出声安抚道:”不过他们大概三天也不了床了.”虽然他不认为云丰朝会因为这句话而不继续闹.
”什么叫做三天下不了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果然,背上的人虽然是停下了激烈的动作,可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口气活像在审犯人的口供.
叹气,沐复渊认命地继续向前走,解释地说:”穴道分很多种,有的对人会有莫大的益处,就像任督二脉;有的可以用来治病;还有的……”
还没说完,云丰朝又不安分起来.
”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问的就是这个.”沐复渊淡淡地回了一句,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个穴道,能让被点穴之人睡上好几天,醒来之后还会酸痛一月余之久.”
云丰朝受教地点点头,感叹道:”难怪你说他们三天也下不了床了……”
”圣上,臣的意思一向都只是如此.”
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云丰朝生气地捶了沐复渊纤细的背两拳,还附带了一声重重的”哼!”
对于那看似很重手,可是却并非表面那般用力的拳头,沐复渊轻笑出声.
”笑什么,我是怕我把你打晕过去了,没人背我而已!”
”是是.”
对于沐复渊敷衍的态度,云丰朝狠瞪着那纤细地背,再看看自己那结实有力的拳头,视线几次来回之后,终于……
把手搭回那薄肩,头也靠向那纤细的背,闭上带着困意的双眼,云丰朝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感觉贴在背上的平稳呼吸,沐复渊苦笑.
”圣上?”试探性地轻声询问.
还是那般平稳的呼吸,看来云丰朝是睡着了.
”圣上,你果然是第十二肖.”像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沐复渊放缓脚步,让背上的人睡得更舒服.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既然你知道的话,就快点告诉我们吧.”捕头甲苦口婆心.
”对啊,既然你是大人的亲戚,那就也是我们的兄弟了,兄弟有难你怎么能不帮呢?”捕头乙一边劝一边套近乎.
他说大人的亲戚耶,现在讨好他,说不定他的俸禄可以多一点呢……捕头乙心里的邪恶萌芽.
”对啊对啊,大人,你也出个声吧!”
捕头丙对一旁已经呈僵硬状态的梁复营建议,毕竟那个乞丐对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看来只好让大人来问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梁复营身上……的乞丐身上.(好绕)
那个乞丐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他乡遇亲戚,也不用这么……粘人吧?
只见刚到梁复营肩膀处的乞丐扬起一抹笑,其实也不能算是笑,毕竟他脸上的灰尘还是很有神秘感的.
乞丐踮起脚尖,靠在梁复营的耳旁,甜腻而又不失优雅地叫唤:”叔叔.”
一地鸡皮疙瘩,众捕头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大人在看到这乞丐时的表情这么怪了!
试想一下,谁有这么一个亲戚会高兴得起来?
梁复营纤细的手指握得死紧,脸色也青如白菜,终于,在哆嗦了好一会儿之后,倒地了.
”叔叔(大人),你没事吧?”乞丐担心地想要拉起地上的梁复营,奈何力气却不够大.
几个反应较快的捕头扶起地上的梁复营,正想把他扶去内室时,却听到了让人生气的话.
”我想,我们不用去救人了……”一个高个子的捕头小声地叨念着.
扶着梁复营的捕头生气地大吼:”胆小鬼,就算是下油锅,上刀山,也要救出圣上!”
”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救回圣上!”
”不管用什么方法!”
”我们绝不会放弃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好不痛快.
高个子捕头身子颤抖着,只见他伸出手指,往门外一指.
”可是……他们回来了耶……”
借着莹亮的月色,只见两个身影十分熟悉的人站在门外.
风悠悠地吹起,两人的发丝诡异地舞动着.
”噗通”一声,梁复营再一次跌落在地.
”鬼啊!”
”他们回来索命了!”
”救命啊,我们是无辜的.”
……
看着一屋子人,除了晕过去的梁复营和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比较冷静之外,其他人都乱作一团.
沐复渊和云丰朝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无奈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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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早晨永远都这么地热闹,勤劳的百姓都会在早晨就起来忙活一切.
可是今天,似乎有那么点不寻常,家家户户的大门都闭得紧紧地.
大街上也冷冷清清地,带着几丝寒意的风卷起一地灰尘.
难道是……外族打到京城来了吗?
司法府
”这消息并非虚传?”沐复渊澄亮的双眸认真地看着脸色凝重的梁复营.
梁复营低头沉思着,他也不能确定这消息是否真实,毕竟谁也没亲眼看到.
”不论是否真实,沐大人也先跟圣上商量一下对策吧.”
点点头,沐复渊与梁复营道谢之后转身走回房间.
坐在床沿,沐复渊低头看着还在沉睡的人.
如果真如消息所传,那圣上就可以回去皇宫,安然无恙的继续当皇帝了.
只是……
沐复渊伸手替云丰朝拉好被子,正想站起身时却被拉住了.
”唔……”
那梦呓声透着满满的依赖,让沐复渊的身子突然一颤,不自觉地回过头去.
看着被云丰朝进拉住的手,淡淡的温暖和香气透过那只手传递着.
微用力地回握住云丰朝的手,沐复渊嘴角也微微勾起.
火红色的刘海温顺地服帖在额上,英气的双眉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皱在一起,沐复渊好奇地研究着表情丰富的云丰朝.
到底在做什么梦呢?
民间有个传说,做梦的人在梦醒之后,会把梦里的一切都忘掉.
他却不然.
有时会梦到小时候的一切一切,甚至连有时想忘却也不能.
本来安静恬睡的云丰朝突然一个高呼,猛地从床上窜起.
”圣上,怎么了?”
听到沐复渊关切的话,云丰朝二话没说就双臂一伸,抱着沐复渊大哭起来.
愕然地眨了两下眼睛,沐复渊伸手轻拍云丰朝的背,帮他顺气.
多半是噩梦吧?
哭得十分厉害的云丰朝突然伸手推开一点距离,对沐复渊这里摸摸,哪里看看的.
”圣上?”不解地询问,沐复渊微皱眉头.
虽然感到疑惑,可是还是没有阻止云丰朝的行为.
就这样忙活了好一会儿的云丰朝终于张开嘴巴,就往沐复渊的颈部咬去.
”啊,痛!”
听到沐复渊呼痛,云丰朝才愣住了似的,看着沐复渊,一动也不读不动.
”吓到了吗?”
以为云丰朝被噩梦吓到的沐复渊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把头伏在沐复渊怀里的云丰朝静静地没任何动作,沐复渊也没别的动作,一直地哼着那小曲.
”我……梦到你……浑身是血……”好一会儿,带着哭腔的话才悠悠地从怀里传出.
”那是假的.”没有多加思索,沐复渊执起云丰朝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暖暖的触感,让云丰朝的泪满满地滑落.
被沐复渊握住的手像是有意识一般,在暖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感到脸颊上的动作,沐复渊温柔一笑,握住云丰朝的手也用力地握得紧紧地.
趁云丰朝还没反应过来,沐复渊张嘴一口咬在那纤长的手指上.
那一咬显然是没有留力,血沿着手指沾湿了唇瓣,就像给嘴唇画上了红妆一般.
”痛痛痛!!!”
猛地想把手扯回来,却因为刚睡醒而乏力的云丰朝,力气显然不够正在发飙的某人大.
还带着点点泪光的双眸瞪著面前笑得好不悠哉的沐复渊,云丰朝差点把一口牙给咬碎了.
”放开我!”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大大地降低了这句话的气势,那还在脸颊上停留的泪珠更加让这句话的气势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