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阿豆
  发于:2009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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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呵呵一笑,“那狗呢?”
  “安全原因。”
  “……它叫什么名字?”,他一脸笑意。
  “你起吧。”
  “嗯……馄饨……好不好?”
  “有点怪。”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摆着馄饨摊子,你还记得吗?”,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那远远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从最开始的恨之入骨,到后来又加入了想要保护的复杂情绪。这样复杂的心情,让我一直在冷眼看着他。在馄饨摊子那里时,我甚至有点希望他就那么静静的逝去。
  后来对他所用的手段和抗拒命运的企图,掺杂着征服欲和情yu,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了。
  安排他和父亲见面,他们的反应让我心里的负面情绪消去了大半。他们并不会一见钟情,父亲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喜欢男人。每段感情的产生都需要合适的环境和土壤,我改变了他们见面时双方的境况,也就不会产生无缘无故的理解,同情,乃至爱情。
  我不希望父亲和他在一起,是怕那个悲剧真正的发生,我不知道能在哪个环节努力阻止,只能掐掉这个导火索。对我而言,最简单的就是不让父亲因为徐谦而离婚。
  同时我有负罪感,父亲的家庭生活太苦闷,他应当得到幸福。我害怕自己斩断了他唯一的幸福。
  但是他们见面后,这种心思就淡了。父亲不再会爱上他,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
  我想要对徐谦好,想保护他,可我同时也想圈着他,养着他,让他永远活在我的世界里。
  要真是对他好,我应该帮他找工作,找学校进修,或者至少找地方寄卖他的画,让他慢慢摆脱我的经济控制。
  可是我没有,我圈养着他,带他出去游玩,让他管钱管家,却永远不让他真正接触这个世界。是的,不自立的男人始终摸不到真正的现实。
  我在消磨掉他对外界的向往,加重我对他的影响力,直到他的世界里只剩我一个人,直到他再也没有想去外面的愿望。
  徐谦不是傻瓜,可是他有弱点。因为是孤儿,所以向往这样的家庭生活。对感情的重视更甚于事业或者现实,他会因为被骗去了钱财,丢掉了工作而苦恼,但真正让他伤心的是那个人的冷血无情。他现在对我有了感情和依恋,所以根本无力抵抗我。
  搞艺术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太现实,太世俗的人大约是画不出好画的。虽然我也不懂他的画是好是坏。
  我定定的注视着他,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轻声道:“过来。”
  他有些呆呆的绕过桌子,来到了我身边。
  我狠狠地抱住他,想把他揉碎融合到我的血肉里面。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这么强的占有欲。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执念。
  也许,也许是因为那些过去。那些让我痛恨的都是我现在没办法动手报复的人,有了血缘两个字,我顶多是漠视,却仍然做不到主动地伤害。她们与其说是让我痛恨,不如说是让我作呕。
  恨是一种简单干脆的情绪,我明明早就看出了徐谦是个真正的好人,却仍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恨他。我虽然恨他,却从来没有瞧不起他。
  但对她们不是恨,而是掺杂了轻视,厌恶,防备等等的复杂情绪。我真正的讨厌她们,跟她们相处的每一分钟都觉得难以忍受。却没有发泄口。
  所以关于过去的那些情绪全部压在了徐谦一个人身上,就成了古怪又强烈的占有欲。
  我想,我在面对徐谦的时候,已经心理变态了。
  可是我不想改,也无力改。
  我压着他在地板上狠狠的吻他。我的动作凶猛,徐谦却没有半分不乐意,我看着他,抱着他,把yu望和热情都倾泻在了他的身体里。他却始终满含爱意,他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都在说着,他爱我,依恋我。
  “你是我的”,我抱他回房间的时候,轻声对自己说。
  “我是你的”,他却搂着我的脖子,认真在我耳边许诺。
  于是,我微笑了起来。心里的野兽便安静了下来,拥着熟睡的他看书,享受了一个平静的午后。

  第 8 章

  又是一个周末,陪他出门画画已经成为了惯例。他专注于画笔的时候,经常会忘了时间。然而耐心是我永远也不会缺乏的东西,何况这样的看书环境也算不错。
  “陆源?”“啊,是班长!”
  吵杂声破坏了我们身边的安静,我略微皱着眉头,从书中抬起头来,原来是我们系里的几个小女孩。
  “你们来玩?”
  “是啊”“是啊”“我们整个寝室今天一起集体活动。”“班长你呢?”
  我看着其中不认识的那个女孩,“这位是?”
  “白萌萌,外语系的系花。”“萌萌,这是我们班长,是不是又帅又酷?”“别看他老板着脸,其实可热心肠了。”
  我几乎想揉太阳穴了,“你好,我是陆源”,有时候真是想放弃礼貌。
  白萌萌也含蓄的像我点头致意。
  徐谦早已经停下了画笔,这样吵的环境他没法画画,我双手搭在他肩上,微笑道:“我来陪我表哥画画。”
  小女孩们明显对画画这件事感兴趣,也对徐谦这个漂亮的人感兴趣。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徐谦当过老师,能很从容的和这些小女孩谈话。不像我,总觉得和她们有代沟。可他并不高兴,我看得出他只是应付了事,也许是因为她们打扰了他画画。
  也许是察觉到了徐谦的冷淡,她们转向了我,“班长,你带我们玩吧?我们都是第一次来。”
  我看了看徐谦,他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先回家。”
  我摇摇头,对她们道:“我表哥身体不太好,我必须得送他回家,不然不放心。不过可以暂时给你们当一会儿导游。”
  陪她们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吃了一顿小吃,又一人买了一根冷饮,像是带孩子。然后回到了徐谦身边。
  “回去吧。”
  “不画了吗?”
  “嗯,今天没心情画了”,他淡淡的开口道。
  “被打扰了,所以不开心?”
  “不是,你的同学都挺有意思的。”
  我想了想,“还有呢?”
  “……回家再说吧。”
  回到家里,他先把我推坐到沙发上,然后跨 坐在我腿上,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把脸埋了起来。我享受他对我的亲 密和依赖,亲吻他的头发,手顺着他的背轻轻的抚摸。
  “源……”,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如果将来要找女朋友,要结婚,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和和气气的和你分手。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骗我。”
  “怎么忽然说这个?”,我皱眉不解。
  “答应我!”
  “不相信我吗?”
  “不,我相信,但还是……有些害怕。”
  我捧起他的脸,皱着眉头道:“别想着和我分手。一辈子都别想。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
  “可是你早晚会结婚的。”
  我静默了一会儿,“不会,我不会结婚”,如果这是占有他的代价,我可以接受。
  “真的?”
  “嗯。”
  “那我就永远陪着你,除非我死了。”
  我因为他的话而扬起了一抹微笑,亲了他一下,“你今天是怎么了?”
  “那个白萌萌……总觉得她跟那个人的老婆很相像。”
  “不会吧。那个女人可是个泼妇。”
  “不,她开始的时候,看起来也是这样温柔含蓄的样子。让人没有防备的慢慢接近,不知不觉就把人抢走了……”
  徐谦还是单纯。不知道根本的原因是他的那个恋人想要更好的前途,就算没有那个女人,他也早晚会结婚。那个人不会一辈子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女人也是个傻瓜,这样大张旗鼓的整治徐谦,其实反而做实了她丈夫是同性恋的名声。本来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现在全市的人都知道了,她以为她毁掉的是徐谦,其实他们夫妻自己的名声,还有她父亲的名声也被毁掉了。就我所知的未来,她父亲在退休前再无升迁,她有泼妇的名声,她丈夫也一事无成。
  但我不想跟他说这些。
  “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就够了。其他的那些,不用去想。”
  “嗯”,他在我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又微笑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跟在外面很不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很少,表情也很少。可是对外人却经常微笑,说话做事都面面俱到的。”
  “不好吗?”
  “不,特别好。我喜欢你在我面前特别真实的样子。”
  我轻轻的吻他。这个人总是不知不觉的柔和软化了我的心。
  “我过年的时候要回去三五天,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他想了想,“你只在家待三五天吗?要是我们都走了 ,馄饨怎么办?”
  “馄饨可以托管给宠物店,交点钱就行了。要不是想我爸了,我都不想回去。”
  “如果只是三五天,我就留在这里吧,那里也没有我的家。回去了也是浪费机票钱。”
  “随你,那你帮我预定年三十那天的机票,还有初四那天的回程票。过年的机票可能会紧张,早点预定比较好。”
  “寒假只在家待几天,陆叔不会说你吗?”
  “不会的。再说我也的确是有事请做。趁着放假的时候有时间,我要看很多书。”
  结果年夜饭也吃得不痛快,母亲在饭桌上抱怨我在家待的时间太短,浪费机票钱,还不如拿了那个钱在北京好吃好喝的玩。转眼又在家里支上了麻将桌。
  妹妹年三十也不在家,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我和父亲这会儿倒是自在了,陪他喝一点小酒,我跟他说了那些钱投在了什么地方,现在的回报如何。还有学校里的生活,同学怎么样,老师怎么样,食堂怎么样……
  “虽然做人做事有时候难免要用些手段,可是立人立业之根本,还是要待人以诚信。手段只是旁门左道,想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没有真正的朋友。也必须要让别人能够信任你。”
  “是的,爸,我记住了”,我点头受教。
  “今年的红利我已经打在了给你的那张卡上,你回到北京就转走吧。”
  “怎么又给我钱?”
  “你把钱都放在股市里,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可是作为商人,你要记住,永远都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你不是说北京的地产过几年会热起来吗?虽然这些钱远远不够炒地皮,但你一点点的慢慢的买起来吧,等到你毕业的时候,也能买上不少了。虽然增值的慢,但是到底稳妥,也不需要你太操心。你现在的主业毕竟是学习。你说是不是?”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好吧,我听爸的”,等过几年,就是数倍的增值,也不算慢了。我盘算着,买临街的店面,有些现在看着便宜的,将来却是北京市规划出来的商业街,到时候就贵不可言,一本万利了。单只是租出去就足以回本了。
  年初一陪着父亲去给他的朋友们拜年。
  初二的时候给小毛爸妈拜完年后,又和小毛一起给各位老师拜年。
  初三跟小毛玩了一整天,晚上又和父亲彻夜长谈,他给我讲了许多生意经和做人做事的道理。
  “爸”,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实在不行,就离婚吧”,他在没有情人的情况下离婚,承受的社会压力就要小许多。也不会因此而那么辛苦。
  父亲吃惊得望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恨你母亲?”
  “谈不上恨,我不在乎她。但她让您不幸福,我觉得哪怕您单身,都比现在过得好。”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在凑合,在忍耐,都是为了你和你妹妹。没有你们,我和你妈早就离婚了。如今你虽然长大成人了,你妹妹还小,我和你妈离婚了,她怎么办?”
  “她不小了,到今年夏天也满了十八岁了,该学会自立了。”
  “可是你妹妹高中辍学,我想让她去读中专,学点东西,她也不愿意。将来可怎么办?”
  我想了想,“等她成年之后,给她开个商店什么的,先让她学会自立。她现在除了挥霍什么也不会,给她开商店之后,就不要再给她钱了,让她学会自己养活自己。若是她能学好了做人的道理,就算您的厂子将来给她继承也可以。说实话,您觉得妈对她有什么好影响吗?她现在这样的脾气性格,和妈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
  父亲叹了口气,“我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意思,但她确实不是那块料子。这个厂子是我多年的心血,我也不希望它毁在你妹妹手上。无论如何,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我只希望她能有份稳定的工作,过几年找一个可靠的丈夫,我再给她一些钱,她也就能过好了。给她开个小店倒是个法子。”
  年初四我就回到了北京,刚出了机场就看到了徐谦,“不是让你不用来吗?在家等着就行了。”
  他微笑的看着我不说话。
  在出租车上,他悄悄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其实平时也是周末才见面,但可能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总觉得这次分别的特别久。我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把他的手包在了手心里。
  回到家,他去厨房下早上包好的饺子,我有些感叹,我家过年吃得是速冻水饺。吃着他亲手包的饺子,这会儿我才品出一点过年的滋味儿来。
  “累了吧,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好”,昨晚没有睡觉,现在的确有些困了。
  洗完了澡,两个人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互相扒干净了对方衣服。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已经习惯luo睡了。亲了他一会儿,感受着他皮肤的细腻和温度,我终究是累了,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我和徐谦就躺在被窝里说话,心情也是懒洋洋的。
  “下学期周三的下午没有课,若是学校里没有事,以后那天我会回家来。”
  “好”,徐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帮我订得那些书送到了吗?”,图书馆里有些我看过,觉得有价值,应该买一本的书,有些教授向我推荐的书,还有一些英文原文小说,徐谦都列成了书单,帮我订购了。
  “嗯,年三十那天到的。”
  “那就好,加上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这个假期不愁没书可看了。”
  “你就那么喜欢看书?”
  “嗯。”
  他钻进了被窝里,舔弄我的……含含糊糊地说:“就不想我吗?”
  我轻笑了一声,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假期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徐谦就安静的坐在他固定的座位——我的怀里。
  “要是无聊的话,不用陪我了。去上网,看片子,画画,干什么都行。”
  “不无聊”,他抱着我的腰靠在我身上,“我觉得心里特别宁静舒服,这样坐一辈子都可以。你是不是抱累了?”
  “不累”,我亲了他一下,又把目光移回书上。
  只有这个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内心里的野兽才特别安静,我才不那样热切急迫得想占有他,揉碎他,直到他身体乃至心灵的每一寸都属于我。

  第 9 章

  根据成绩和一学期的表现,我拿了个有资助人的特等奖学金,还和资助人的代表进行了五分钟的谈话,无非是希望我学业有成,将来可以考虑到他们的公司发展之类的。
  系里的一个哥们儿和我成绩相同,仅仅是因为体育成绩不及格,就只能拿到学校发的一等奖学金。数额差别很大,可是够冤枉的。
  系里有几个女生因为那次在颐和园的偶遇,算是和我熟悉了,叽叽喳喳的过来要我请客。
  “好吧,好吧”,我无奈的揉太阳穴,“全系的同学见者有份,地点你们定,我只管掏钱。”
  “哇!”“班长万岁!”“班长,我能不能把白萌萌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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