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梨----老红军
  发于:2009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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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本说,他最爱自己的老婆……”坐在青木身边的球队队长,哭得就象个孩子。青木觉得他的声音离自己那麽遥远。
  “可是……他还说……其实……他的老婆更爱他……”
  青木想跟著别人一起流泪,可两眼发涩,左胸的地方,疼得自己喘不上气来,意识……和自己的躯体总是无法合二为一般阵阵发晕。
  他真的看到了,手术台上的宫本,浑身插满了管子。青木知道,自己的灵魂真的出窍了,她自己找到了宫本!
  青木笑了~从这一刻起,生死都无法将她们分开了。多好啊!从此,自己的灵魂将永远陪在宫本的身边,那是生是死又有什麽分别?
  他打发走了所有的人,一个人静静地在手术室外等待著死神的判决。青木告诉自己,世界上所有的判决都不会因为人的意识而改变。我是个律师,我能挺得过任何判决结果!
  真的不是医生出来告诉青木的,是他亲眼看见的!手术结束了,宫本暂时脱离了危险,可他一直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青木在宫本的病房外盯著睡著的宫本整整看了一夜。宫本出事,让青木明白了一件事---生或是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论生死从此他们将不再分开。
  第二天的下午,智子和凉子赶到了,宫本的父母和他的大哥也赶来了。
  智子出面打理著一切,青木躺在门诊的诊床上,看著一滴滴的营养液在滴、滴、滴……流进自己的血液、身体……
  “医生说,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了。宫本年轻,他一定能挺过来……”凉子看著静静趟著的青木,青木盯著点滴没有任何反应。
  “宫本来大阪前专门绕道崎玉……他对智子说了……他要离婚……”青木仍然目不转睛。
  “智子同意了……但是她说……她还无法面对你……你给她点时间……青木,你的女儿一直爱你……要是她不爱你的话,她今天就不会来,更不会出现在宫本家人的面前。青木,给智子点时间……好不好?”
  青木盯著点滴的眼珠子甚至都不转了。
  三天後,宫本脱离了危险但仍然昏迷不醒。智子因为工作繁忙无法照顾丈夫,宫本转院回东京,被交给了自己的母亲。
  智子离开大阪前,托凉子将一份离婚证书交给了青木,上面工工整整地签著“青木智子”四个字。青木看著,他想起智子从小每一个父亲节寄给自己的卡片上都写著这四个字,她写名字从不省略自己的姓,是不是一直想告诉自己,她永远是青木的女儿?
  回到东京,快到年底了,青木竟然还疯忙了一阵。要不是宫本球队的队长一直发邮件告诉自己宫本的病情,青木突然发觉,自己忙碌了一天都没想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了!
  宫本就要出院了,他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可是,因为头部的重创,人好像变成了一株樱花树……事故後,宫本一直没有睁开过眼睛。
  东京的樱花快开了,青木忙得甚至无法去看出了院回家的宫本。他坐飞机跑了三趟北海道,定工作,买房子,办手续……北海道大学录用了自己,可宫本的工作估计要泡汤。
  东京事务所的所有辞职手续都办完的那天,青木一边思考著搬家的琐碎事宜,一边往宫本的家里赶。
  估计,从宫本的家里把那株“樱花树”取出来不难,就是借口……
  不怕面对世人并不代表就愿意让所有的人知道自己的隐私!青木还是不想让宫本的家人知道自己和宫本的爱人关系。
  坐在宫本的床边,看著那个消瘦的孩子,青木甚至没有说理由,他只说……
  想带著宫本一起去北海道……
  自己被调到那里去工作……
  一直都和宫本在一起都习惯了……
  他现在身体不好,那里的自然环境也许对他的恢复有帮助……
  以前都是他在照顾自己,现在他不能照顾自己了,让自己也来学著照顾他……
  宫本的妈妈立刻就同意了!马上,她又不好意思地说,
  “我在做锺点工,实在没时间照顾本本~”
  青木趁宫本妈妈离开的片刻端详著宫本的脸……
  “宫本~搬好了家我就来带你走!你睡吧~等到了北海道,我搂著你睡一辈子……”
  回到家,疲惫的青木真的是身心憔悴……
  嚼著苦涩的洋梨,他告诫自己:宫本想和自己一起去北海道,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强烈的愿望!我一定要带著他离开东京,过上他一直向往的日子,相亲相爱只有他和自己的日子。从现在起,我和他一起挺,直到挺不住的那一天!那时,我就拔了他浑身的管子和他一起去天堂……
  这样想著的青木觉得自己又有力气了。不管未来怎麽难,毕竟是一份新的生活在等待著自己,况且自己身边还有最爱的宫本陪著自己。
  不管他病成什麽样,青木都发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仍然是那个孩子!说不定,真的会有那麽一天,宫本会突然醒来……
  外面车喇叭嘶鸣的时候青木正在洗澡。寂静的深夜,太刺耳了,还一直叫个不停。
  青木根本没认为车喇叭的鸣叫能和自己有什麽关系,直到左邻右舍有人在叫骂了,青木在浴室里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青木!青木--!青木先生---!”
  青木跑出去的时候光溜溜地只裹了一条浴巾。一辆出租停在自家的门口,他拉开车门,宫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人好像已经昏过去了,胳膊压在喇叭上……
  青木惊呆了!楞了有二分锺他才反应过来,宫本醒了?!
  抱著宫本往屋里跑的时候,青木觉得宫本那麽轻。只顾得心疼,浴巾脱落,屁股曝光了他都不知道。
  “客人!客人!尊敬的客人!上帝!这位……车钱没付呢……”司机从拉了这个眼瞅著就要断气的短命鬼後就後悔了!按地址开过来还整出这麽大的动静。
  青木打发走了出租车,一把扯下那条碍事的浴巾,盯著躺在沙发上的宫本,微笑著,轻声叫,
  “宫本~宫本~宫本……”
  宫本慢慢睁开眼睛……
  “你在……干什麽?卖身吗?我……我还没死呢~”宫本艰难地开口。
  青木一个激动,紧紧抱住了宫本。
  脑细胞仍然呈半死状态的宫本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肝儿又被青木挤出了血……好疼~
  宫本真的太年轻了!他真的就象一棵樱花树,而青木就是三月那阵阵的春风~……吹得他复苏、发芽、打上了花骨嘟儿,眼瞅著挡也挡不住地就要绽放了……
  青木觉得很奇怪!宫本那晚回到自己家,他家里的人再也没找过他,甚至连个确认的电话都没打过来!
  宫本越来越强壮,思路越来越敏捷,话也越来越多……
  “我们家,我老爹从我们小时候就经常搞错老二老三和老四,他好像只记得我大哥的脸!长大了以後,又有了三个妹妹,我弟弟个子一直比我高,我二哥最矮,我爸跑长途难得回家就更糊涂了。还好我妈能分清我们……不要光说我们家人不要我,你呢!你为什麽总不来看我?!”
  “谁,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就是知道!我的魂儿一直醒著,管等你也不来……”好可怕!好可怜~
  “我有事要忙……”
  “哼!要是我不醒,再主动来找你,你一定不要我了……”
  “宫本~四月……我要离开东京……”
  “你……”
  “你呢?还想去北海道吗?”
  宫本低下了头。该来的终於要来了……只是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在自己最需要青木的关口……他终於决定离开自己了吗?
  我的肝儿……好疼!一定又内出血了!宫本凄惨地想。
  “心肝儿~北海道大学还要你吗?你这身子骨……”青木你个混蛋!好聚好散,你是不是离婚的官司打多了……
  “宝贝儿,我在北海道买好了房子……如果想去避暑……我可以考虑租你一间……”
  嗯?!
  “本本~一个月前你就不是智子的丈夫了……我替你办的离婚手续……熟门熟路,一个小时都没用!你是我办过所有离婚案子里离婚效率最高的一个……”
  嗯嗯?!
  “宫本~跟我去北海道吧~我想嫁给你……”
  “青木----------------------!”宫本猛地扑了过来,撞碎了自己的心和肝也撞碎了青木的,她们揉在了一起,合成了一个全新的!
  二年後。
  北海道。
  青木和宫本在他们的家里紧张地接待著凉子和智子。四个人虽然没有太多的话,但很快尴尬就过去了。
  凉子一间间参观著宽敞明亮的屋子,时不时一点面子都不给身後陪同的青木,突然翻起卧室的被子和枕头……
  “幸亏昨晚和宫本一起把我们的那些宝贝都锁地下了……”青木好不得意地想。
  智子似乎跟宫本更亲了,两人在厨房忙著煮螃蟹,不时地还咬著耳朵。青木一瞟一瞟的,他不好意思进厨房,但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麽。
  宫本只用了半年时间休养就顺利进了北海道大学,当上了橄榄球队的教练。
  一年前两人去了趟英国,在那里寄了张明信片给智子。智子看著明信片上印著自己的老爹和自己的前丈夫,他们相偎著,在笑……智子不知为什麽,号啕大哭……
  饭桌上,眼前自己的爸爸,比以前年轻了十岁不止!粉红的T恤衫紧紧裹著窄窄的腰身,紧身的牛仔裤包著滚圆的屁股,一只耳朵上还打著个小小的耳钉~虽然是假期,但这打扮也太、太……
  智子说不出自己爸爸的不字,因为现在的青木是智子从未见过的英俊!
  宫本搂他的腰,亲他的脸……他脸红却不回避,比一对男女夫妻还肉麻!智子咽进去的大螃蟹全堵在了胸口……
  “爸爸!明天把你的前女婿借我半天!宫本!按说好的,上午十点,我们宾馆前厅见!”
  智子还没喝洋梨汤呢,站起来就走……实在是受不了了!
  “智子,洋梨汤……”青木怯怯地想叫住自己的女儿。
  “洋梨还能做汤?!听都没听过。凉子!你胆儿大就留下来多喝两碗吧!我走先,回宾馆上网看耽美小说练胆子去!”蹬蹬蹬!愤怒的人没影儿了~
  三口人吃完饭收拾了桌子,青木不死心地往保温桶里装著洋梨汤,托凉子带回宾馆给自己女儿宵夜喝的~
  “姐夫,你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早就接受你和宫本了……”凉子这辈子大概是第二次叫青木“姐夫”!
  青木无语。
  “不过我说姐夫……你可真是个香豔的男人~智子那样对你……是有点吃醋呢,连我,都忍不住对你泛醋劲儿哦~”
  我……香豔!!??这……从何说起?!
  青木一抖,滚烫的汤撒了一手,条件反射,啊!地一小声惊叫。宫本箭一样就冲了进来,凉子还没反应过来,青木的手指就在宫本的嘴里了。
  “怎麽这麽不小心~”呕!
  “别……”有人呢~
  “不含一会儿会留疤的……”呕呕!
  “嗯……”扭~企图拔手……
  凉子看得眼珠子都要冲出眼眶了~这麽恶心的三流戏……
  “别动~一会儿疼哭了还得我哄你~”
  呕--------------------!老大不行了,自从那个王细胞……还没人能把老大整得扶墙呕吐呢!青木宫本组是真强啊~
  凉子扶著墙,老大一样!连滚带爬地逃出青木宫本组的豪宅。她真是恨自己嘴馋啊!早知道要看这一幕,洋梨汤?就是大鸭梨汤自己也不喝了!
  第二天,宫本从俩女士下榻的宾馆回到家,青木急急地问,
  “她们还会来家里做客吗?没说要我去宾馆看她吗?”宫本知道青木项庄舞剑呢。他……也只敢装糊涂。可是这种事……
  晚上,爱爱後~
  宫本咬著青木的耳朵把智子约自己见面的事说了出来。
  “什麽---------------------?!智子要做代孕妈妈???!!!”
  “小点声!不是代孕妈妈,就是妈妈!她们说,已经在医院约精子了,不过……还是想……要咱俩的……”
  “咱俩??!!我……”我是他爸爸!
  “不是咱俩啦……就是我的……”
  “这……”
  “她们说……要是不给……就把咱俩的带贴上网……”
  “咱俩的带……?”
  “是啊!我正想问你呢!咱俩以前录的带,怎麽会在凉子手里?!她偷偷对我说,你老婆在床上可真是迷人啊,上了网,绝对一炮打红……我还不信……可她说了你的姿势……还学你叫床的话……”
  香豔!?凉子看到了自己和宫本忘了藏起来的录像带!所以,她说自己……香豔?!
  什麽时候???什麽时候???
  我拉屎的半个锺头!
  “你说你,什麽时候拉屎不好偏偏要在她进我们卧室的时候拉!”宫本心头即将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
  青木欲哭无泪……
  一个星期後,宫本被逼,间接“失身”……

  第十一章

  七个月後的一个晚上,宫本青木突然被一个电话叫到了琦玉。
  冲进医院的妇产科,青木的心都要不跳了!要是智子为了生孩子再有个什麽三长两短,那自己还怎麽去见自己死於难产的老婆?
  (反正你里外都没脸见你老婆了,还想那麽多干嘛~)
  刚进病房,智子一头扎进了自己老爹的怀里……
  嗯??!!病床上躺著的……是凉子!肚子……有小半个西瓜那麽大!!
  妈妈呀……苍天啊……
  宫本的精子……在凉子的肚子里发芽了!!!!!!
  “这是怎麽回事?”青木在隔壁的病房严肃地问自己女儿。
  这是怎麽回事?你们能想清这里面的血缘关系吗?
  “凉子心疼我,舍不得让我挂著个大包袱……再说,我本来就是做爹的……有什麽大惊小怪……”
  老婆啊……你快点穿回来啊-----------!看看你的混蛋女儿都干了什麽??!!(还有她那个混蛋爹~)青木快崩溃了。
  “可是爸爸你听我说!医生说凉子岁数太大,怀孕综合症会要了她的命。即使从现在起就卧床不起也不能保证就能顺产。生下来带孩子更辛苦……爸爸!我想好了!这孩子我们不要了,引产……不要了!”智子就象要从凉子身上拍下来只蚊子一样,一脸的决绝和大无畏~
  青木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病床上,要是没有病床,估计老爷子就得倒地上……再和凉子躺一间病房养著~
  青木请来了医生,未来孩子“爹”的宫本,“爷爷?”“後妈?”的青木和“妈爹”的智子,六只耳朵听权威说,
  “即使引产,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毕竟快七个月的胎儿了,各个器官在母体里已经发育成熟。除非……注射,先杀了子宫里的孩子……可即使那样引产也非常痛苦,按现在孕妇的身体状况,不如静卧待产吧!”医生摇著脑袋,走了。
  智子还是不同意凉子再怀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麽?”还是青木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真怒了,问。
  宫本从看到大著肚子的凉子……就彻底惊呆了,吓傻了,糊涂了!那个……“樱花树”病……好像又犯了~
  所以说好人不能进医院呢!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界不假,可也是病菌最多的所在。传染!复发!
  “你们要是不同意打胎……那……生下了孩子……由你们扶养!宫本……是孩子的爹!不管道义上……”
  “八嘎!”青木真的被自己女儿气疯了!自己的女儿……可真是法律的高才啊,要不是看在她死去的老娘的份上,青木真想抽智子个大嘴巴!造人是件多大的事啊,你和你那个混蛋“老婆”当初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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