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苏晨的语气也染上一层笑意，“是啊。”
　　“我小时候肯定踩到了很多狗屎，才这麽走运，遇到了你。”
　　苏晨笑笑。
　　电话那边的南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超倒霉的，其他小朋友做了坏事，不知道为什麽，我每次都会被当成罪魁祸首拎起来。对了，晨，你看过《倒霉爱神》吗？我都快赶上里面的那个男的了。哈哈，不过後来就好多了，长大了我才明白为什麽他们都觉得我是坏小孩。”
　　“嗯？为什麽啊？”
　　“一会儿我给你传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你就知道了，等一下哦，我先挂了，一会儿再打过来。”
　　“嗯。”
　　一分锺後，苏晨就收到了一条彩信，有些急切的打开一看，苏晨忍不住笑出声。
　　两分锺後，南云来电。
　　“看到了吧。”
　　“呵呵，你小时候好像小版的黑社会啊。”黑衣黑裤黑鞋，还绷著张苦瓜脸。
　　“哈哈，而且我小时候很呆的，都不怎麽笑，逸天说我那时候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哼，还不都是我妈，一直说什麽穿黑衣服比较帅，非让我穿不可。”
　　苏晨静静的听著，忽然开口，“我妈妈说……她说，我穿什麽衣服都很漂亮，比别的小孩都漂亮，都好看。”
　　“那当然了，我家的晨当然是最好看的。”南云骄傲的说。
　　苏晨抿了抿唇，仰头看向狭隘的天空，“南云，我一直想问，你究竟喜欢我什麽？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只是看上了这张脸？”
　　“当然不是，我喜欢的是你整个人。晨，你相信爱情中也有运气的存在吗？”
　　“不信。”
　　“呵呵，我相信。如果不是在那样的时间遇到那样的你，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你。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你不喜欢我的吧。”
　　电话那头的南云沈默了，再开口，语气里却明显多了一份不确定，“晨，现在，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就好，”南云舒了一口气，“晨，我好喜欢你哦……”
　　“……嗯。”
　　“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三件事就是拥有疼爱我的父母，好朋友逸天，还有就是，爱上了你。”
　　“晨，我会爱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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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今天的份，昨天的明天再补，嗯，明天有可能一日三更。我要做一只勤劳的小雅……

　　今日晴未　 25

　　第二十五章
　　挂了电话，苏晨才发现等待答案的时候手心竟然已经汗湿了，把手机放进兜里，拿出烟，熟练的点燃，烟雾里，唇角渐渐泛出一丝微笑。
　　没几天就要到新年了。
　　大年三十那天，若悠歇业，发了工资，几个服务生都回家过年去了，留下苏晨、林澈和文小宝三个无家可归的人。
　　苏晨想，或许，真正无家可归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中午，苏晨把CLOSE的牌子挂在门上，然後去附近的百货超市购置年货，走进门，看到最多的就是父母牵著自家小孩的亲密样子，苏晨垂下眼快步走到蔬菜区，就在他挑菜的时候，身边的一个小孩奶声奶气的对他妈妈说：“妈妈妈妈，我要吃肉肉。”
　　“小宝贝也要吃青菜啊……多吃蔬菜对身体好。”
　　“妈妈，我就要吃肉肉，爸爸说吃肉肉对身体更好。”
　　“宝宝听话，乖，要多吃蔬菜。”
　　“唔，那好吧……”小孩子嘟著嘴巴抱住妈妈的脖子，一脸不开心。
　　“不过，看在宝宝这麽乖的份上，今天妈妈特许你多吃点肉，这样总可以了吧？喏，还嘟著嘴巴？”
　　“万岁！妈妈，宝宝最爱你了，咯咯……”
　　挑菜的手一顿，苏晨忽然间想起了他似乎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那个时候的他……
　　“妈妈，晨晨最爱你了！”
　　苏晨皱起眉，猛烈的摇摇头，似是要将脑中不自觉浮现的回忆甩去，却没有什麽效果。苏晨深吸一口气，随便挑了几样东西，就逃一样离开了。
　　把菜拿到厨房，文小宝已经系好围裙等著了，他拿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菜，还有一堆熟食，分类放好，颇有架势的开始择菜，切碎，把肉剁碎，放调料。
　　然後三个大男人坐在一个小桌子边上还是包饺子，皮是事先买好的，包起来倒也不费事，一个小时後，三个人的成果出来了。
　　文小宝包的饺子形状很漂亮，像是经常在做，很是熟练，包的比他俩加起来都多。林澈包的不堪入目，乱七八糟的，看著文小宝嫌恶的表情，林澈无赖的笑道：“饺子吗，只要能吃就行了。唉，真不知道你为什麽坚持要自己做，现在速冻饺子一堆，什麽样的没有啊？”
　　“饺子当然要自己包才有意义啊！”
　　“能有什麽屁意义？”
　　“就是有！我说有就有！”
　　……
　　苏晨微笑著看他们之间无意义的争吵，恍惚间，想到了南云。
　　南云很温柔，从来没有跟他吵过架，简直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南云很爱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南云……南云……
　　苏晨揉揉太阳穴，真是的，自己最近到底怎麽啦，老是想起他……
　　吃完年夜饭，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春节联欢晚会，其实没什麽看头，也就那几个娱乐性的相声小品还不错，但看多了也很难免俗。苏晨无聊的撇撇嘴，身边的林澈倒是玩的不亦乐乎，他一边挑逗著自家的老婆，一边喃喃自语，“老婆，你是不是瘦了？”
　　“废话。”
　　“我就说手感怎麽变差了，老婆，要好好吃饭，这样抱起来才比较舒服。”
　　文小宝满头黑线，“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禽兽一天到晚发情！动不动就把我摁到床上！”
　　“欸？我有吗？我记得我最经常把你摁到沙发上啊，难道我记错了？”
　　文小宝无语。
　　林澈调戏了几句，就拉著不情不愿的老婆上楼去了，目的自然不必言明。
　　苏晨倚著沙发，无聊的打个哈欠。
　　“咚咚……”
　　手机响了，是短信。苏晨打开来看，是南云。他说，晨，除夕夜快乐，陪我一起倒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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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晴未 26 ── 二更

　　第二十六章
　　电视里，许多人激动的叫喊著，衬得若悠更加冷清。
　　苏晨一个人安静的坐著，把手机放在耳边，听著那人的声音同样激动的声音。
　　“四！”
　　“三！”
　　“二！”
　　“一！”
　　“晨，新年快乐！”
　　电话那端骤然响起了隆隆的鞭炮声，隔著几千几万米清晰的传过来，苏晨几乎可以想象那边震耳欲聋的嘈杂。
　　“你也是。”
　　“那我可不可以许个新年的愿望？”伴著咚咚！！的鞭炮声，南云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好。”
　　“晨，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跟你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苏晨还来不及应答，电话那端就传来一位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小云啊，在跟谁聊呢？快点过来！”
　　“哦，马上就来！”南云转头对苏晨说：“晨，我爸叫我呢，你早点睡哦，别熬太晚，要不然我会担心的，亲爱的，亲一个，啵……”
　　“呵呵。”苏晨无意识的揉揉脸颊。
　　“晚安喽，好梦，唔，最好梦见我啦。”
　　“嗯。”
　　等那端挂了电话，苏晨关了电视上楼，躺在床上，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南云电话那端的喧闹，空旷到仿佛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回音。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忽然间觉得，少了南云，房间里总缺了些什麽似的。
　　习惯性掏出手机，调出南云用他的手机自拍的图片，当时他闹著非要存在他的手机里，说什麽这样才比较像恋人。
　　苏晨看著南云可爱的鬼脸，手不自觉的抚著冰冷的屏幕，那种隔著一层玻璃的距离感，却怎麽也消除不了。
　　苏晨看了一会儿，把手机刚在旁边的桌上，关了灯，微笑著躺下睡了。
　　大年初一。
　　昨夜很晚才睡著，苏晨到了将近中午才起来，楼下坐著难得早起的林澈和文小宝。
　　林澈抱著自家老婆，撒娇道：“小宝，今天中午我想吃酱爆小排，回锅肉，蒜泥西兰花。”
　　“……好。”
　　“万岁！老婆我爱你！”
　　文小宝哼了一声，别开头，在林澈看不到的角度，咧开嘴灿烂的笑了。
　　吃完午饭，苏晨穿上外套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甜蜜的夫夫二人。
　　苏晨把手放进兜里，走在街上，路边的店都关了，路上也没多少行人，大概都去走亲戚了吧。除了他这种无家可归的人，还有谁会在过年的时候压马路呢？苏晨自嘲般笑笑，视线从地上移开，却忽然看见一间没关门的店，苏晨随即走了进去，是一家卖水晶饰品的店。
　　装修很不错，似水晶一样干净，清澈。但店里却一位客人都没有，苏晨沿著专柜走了一圈，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一对戒指吸引住了。
　　戒指没有太多的修饰，简洁的花纹，点缀著细小的黑色水晶，低调而华丽。
　　“请问，这个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一直微笑著的清秀店员点头，“可以的，喜欢的话可以试戴。”
　　苏晨将男士戒指戴到手上，稍微有点大，但另一个女士戒指明显不适合他。
　　“还有没有其他尺寸？”
　　“这对戒指是我们老板自己做的，只有这一对。”
　　苏晨不舍的放下手中戒指，“真可惜。”
　　清秀店员歪著脑袋想了想，说：“不过，如果先生可以等的话，我们老板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你当面跟他说一下，说不定他会同意，我们老板人很好的。”
　　“好。”反正他也没事。
　　店员从里屋里搬来一个板凳，笑著让苏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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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後奉上第三更……

　　今日晴未 27 ── 三更

　　第二十七章
　　半个小时後。下午2点。
　　果然跟店员说的一样，老板准时到了，看到苏晨坐在那里之後明显的皱起眉头，而後恶狠狠的瞪向站在一边不停搓手讪笑的店员。
　　“那个，老板，这位先生很想要这对戒指，可是尺寸不对，老板你能不能帮忙改一改？”
　　苏晨意外的看著那位年轻而且俊美的老板，只见他怒气冲冲的指著店员的鼻子，“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做出来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再改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我的原则，你……你……”老板显然被气到说不话来，“你给我进来！”
　　老板拉著年轻店员的手就把他拽进了里屋，砰的一下关上门。
　　苏晨有些担忧，毕竟那个老板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劈里啪啦……”
　　过了一阵，总算安静了下来，但苏晨却更加担心。
　　不一会儿，老板走了出来，脸色虽然依旧不善，却比先前怒发冲冠的样子好多了，显然是得到了安抚，他看了一眼苏晨的手，冷冷的说：“戴哪根手指？”
　　“无名指。”
　　老板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女士戒指你想要什麽尺寸？”
　　“嗯，大概跟我的中指差不多粗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板像是忽然间领悟了什麽，别有意味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女朋友手指比你还粗？还真少见啊。”
　　苏晨尴尬的笑笑，“那个，他的手指跟女生比是粗了点。要不然你把女士戒指调成我的尺寸，男士的那个给他好了。”
　　老板眼睛透露的意味更加鲜明，先前的不耐烦一扫而光，“没问题，三天後来取吧。”
　　“谢谢。”
　　苏晨正要跨出店门，忽然回头说：“老板，刚刚那位店员没事吧？”
　　老板暧昧的笑笑，“怎麽可能会有事？”
　　“哦。”
　　不知道为什麽，苏晨总觉得老板的笑容怪怪的，却又不知道有哪里奇怪。
　　走出门口，望望四周，却不知道这次又该往哪个方向走。
　　算了，苏晨叹气，沿著来时的方向又走了回去，打开门之後才发现林澈和文小宝都不在了，估计是出去玩了。
　　空荡荡的若悠，苏晨打开电视，试图让身边多一些声音，却显得更加冷清。苏晨叹口气，关了电视上楼。
　　倚在墙上抽烟，懒懒的看著楼下稀疏的人群，那种不知何去何从的彷徨感再一次席卷而来，苏晨皱眉，掐了烟，躺回床上。试图让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什麽都不去想，却没有任何作用。索性下楼，取出林澈珍藏的酒，坐在吧台边上，一杯一杯不停的喝，後来干脆拿起酒瓶直接灌，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脑子有些控制不住的晕眩，苏晨才微微一笑，踉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笨拙的解开外套，盖上被子，熟熟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头痛欲裂，苏晨疼的倒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起床，用温水洗了把脸，这才舒缓了点。
　　“咚咚……”
　　有人敲门。
　　“进。”
　　林澈看著苏晨一脸狼狈，疼惜的说：“喏，我老婆亲手调的蜂蜜水，对宿醉有好处的，你啊，明明一喝醉酒就头疼的要命，竟然还敢喝那麽多？”
　　“怎麽，心疼你的酒啦？”
　　“我是心疼你！”林澈难得一本正经，“我可是把你当成我弟弟一样疼，你就不能别让我操心吗？”
　　苏晨眼睛有些泛酸，“谁是你弟弟？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哥哥呢。”
　　“这事儿我说了算！快把它喝了，再多喝点水，多睡会儿，不舒服的话叫我。”
　　“……嗯。”

　　今日晴未 28

　　第二十八章
　　大年初二早晨，苏晨被林澈从被窝里拎到楼下，硬是把他摁到摆了一堆食物的餐桌前面。
　　苏晨皱著眉抗议，“我不想吃。”胃不舒服，什麽都吃不下。
　　“不行！你昨天晚上都没吃饭，睡觉的时候胃又疼了吧？”
　　苏晨低下头，默认。
　　“你啊，身体不舒服也不吭声，怎麽就不会照顾自己呢？”
　　苏晨白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
　　“我不一样啊，我有老婆，我老婆会照顾我。”
　　苏晨再次缄默，乖乖的拿起筷子吃饭，食物很清淡，很适合宿醉的人吃。
　　勉强吃完早饭，苏晨无聊的看电视，都是一些为了芝麻大的事儿伤春悲秋的俗烂剧情，没什麽意思。难得的是林澈和文小宝没出去玩，在一边陪著聊天。
　　其实，三个大男人，还都是gay，坐在一起真没啥好聊的，话题乏味的很，没多久就全都安静了下来。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吃完晚饭，苏晨伸个懒腰，正准备上楼去睡觉，手机却忽然响了，是南云打来的。
　　“喂？南云？”
　　没有得到应答，苏晨不安的再次开口，“南云？是你吗？”
　　“……嗯，是我……晨，你有没有想我？”南云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不复往日的活力四射，显得疲惫不堪。
　　苏晨脱口而出，“嗯。”
　　“晨，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嗯，我知道。”
　　“晨，我好想你……”
　　南云的声音清晰的出现，似乎穿越了几千几万米的距离，近得仿佛是耳边的呢喃，苏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连忙回过身，发现南云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被黑暗掩埋，复杂莫测。
　　见苏晨站起身，南云连忙奔过去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苏晨的颈项里，声音闷闷的，“晨，我现在只有你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了。”
　　苏晨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事，却也能猜到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