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未　 20

　　第二十章
　　课上，老师持续不断的喷发著唾沫星子。
　　坐在角落里的南云，支著脑袋，痴迷的看著坐他左侧的漂亮面孔，暖暖的阳光笼罩在苏晨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光，连薄唇都泛著淡淡的光芒，一想到那柔软的触感和甜美的内部，南云就有些蠢蠢欲动。他看了一眼台上埋头讲课的老师，又看了看周围昏昏欲睡的同学，想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南云心里打著小九九，侧头，快速在苏晨的唇上上亲了一下，引来苏晨的一个斜视。南云冲他咧嘴一笑，浅浅的酒窝顿现，甜美的笑容让苏晨只得无奈的作罢。
　　南云在桌下牵住苏晨的右手，握在手心里，细细的抚摸，明明只是细微的动作，心口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暖意。
　　苏晨任他把玩了一会，才低声说：“放手，我还要记笔记。”
　　南云不满的撅嘴，松开，然後捉住空闲的左手。
　　虽然姿势不太舒服，但苏晨还是随他去了。
　　“叮铃铃……”
　　讲台上的老师整理了一下教案，说：“今天就上到这里，下周上课的时候考试，同学们别忘了，考试范围就是刚刚PPT上的这些内容，下课。”
　　被惊醒的不只南云，还有那些昏昏欲睡的学生。
　　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老师不理同学们的抱怨，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南云还是有些呆呆的，扯扯身边的苏晨，“下星期期末考？不会吧？！下周不是才第17周吗？考试应该是在18周或19周才对啊！”
　　苏晨低头收拾书本，“这门是考查课，考查课都是17周考的，考试课才在18和19周考。”
　　南云愕然。
　　他一学期都没怎麽学，上课时间都用来睡觉和凝视苏晨了，一想到考试，南云就头皮发麻，高中的残酷经历到现在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正所谓，平时疗养，考试紧张。这句话是他大学生活的最佳写照。
　　“晨！晨！怎麽办？怎麽办？！”
　　苏晨白了他一眼，“我怎麽知道？”他功课向来也不怎麽样，即使用功了，也只是中等水平而已。
　　“那不就是完蛋了？”
　　苏晨随意的耸耸肩，不可置否。
　　南云脸色惨白，失神的呢喃：“唔……以前都是逸天帮我搞定的……好怀念从前的日子……”
　　提到楚逸天，两人都有些沈默。
　　南云很快回过神，咬咬下唇，说：“对不起……”
　　苏晨无所谓的扯扯唇角，“这有什麽好对不起的。”
　　虽然提到楚逸天的时候，他的心确实不可控制的涌动出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走吧，下面还有课。”苏晨开口打破沈默。
　　“嗯。”
　　苏晨自然而然的牵起南云的手，走出教室。
　　虽然感情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对不起谁对得起谁，但他，仍是对楚逸天充满愧疚。或者是因为对自身的不确定，又或者是因为曾经有过的相似经历，他很明白那种不被承认的痛苦。
　　可现在，除了愧疚，似乎还多了些什麽……
　　到底是什麽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下面的两节课，听得索然无味。
　　每每南云用那种眼光看著自己，他就怎麽都无法集中精力，手上虽然顺著老师的话不停地记笔记，但脑子却像被down机，硬生生的卡住，然後被格式化的干干净净。
　　名为“南云”的病素，却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把身边人漂亮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满脸笑意。
　　苏晨叹气，放下手中的笔，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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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的第一更……O(∩_∩)O～晚上还有一更。

　　今日晴未 21

　　第二十一章
　　下午上完课，南云难得没有和苏晨一起去酒吧，而是窝在宿舍看书，了解一下主要形式，好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翻过一本本书，南云困惑的皱眉，为什麽都这麽难懂啊？干瘪又晦涩。
　　痛苦……
　　南云郁闷的瘫在桌子上，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後的门开了，而开门的人看到他之後则是有些怔忡。
　　“……怎麽啦？”楚逸天迟疑著开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云快速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显憔悴了些的脸，眼眸里的忧郁非但没有丝毫减损他的俊朗，反而增添了一抹独特的味道，依然俊美无双。
　　“唔，就是该考试了，都不太会。”
　　“是吗？”楚逸天坐到他身边，扫了一眼他的桌上的书，“这些都挺简单的，你上课的时候没听？”
　　南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也知道，我一上课就想睡觉，就算清醒著也听不进去，就好像是有人拿棉花塞住耳朵一样。”
　　楚逸天似是想起了南云那时候的样子，难得一笑，“你这毛病还没改啊？”
　　“我想我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南云无奈。
　　楚逸天从自己的书桌上抽出几本笔记，递给南云，“虽然老师不一样，但考卷是一样的。重点应该也都差不多，你拿去看吧，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南云呵呵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吗？我以前也都是靠你的笔记过活的。”
　　楚逸天缄默，许久才出声，像是要说给自己听，低声呢喃：“是吗？我都快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南云从笔记中抬起头，“你说什麽？”
　　“没什麽。”楚逸天随手拿了几本书，“我去图书馆了。”
　　“哦。”
　　出了宿舍门，有些寒意的风迎面而来，吹得楚逸天有了一瞬间的迷茫，他自嘲般抚著额头苦笑出声，而後大踏步走向图书馆，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南云静静的坐著，失神的看著熟悉的遒劲字迹，叹气，合上笔记本，去找苏晨。
　　若悠。
　　仍是有些清净的酒吧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零星的坐著，安静的品著酒。南云坐在转椅上，有些颓废。
　　苏晨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南云对面，低下头，担忧的看著他。
　　面对苏晨询问的眼神，南云只得开口：“我今天在宿舍遇到了逸天，这是他在那件事後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嗯。”苏晨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瘦了很多，是因为我……”
　　“虽然我……但他还是帮我。”
　　“哦。”苏晨随手拿起抹布，慢慢的擦拭著桌面。
　　“仔细想想，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帮我。考试的时候帮我复习，借我笔记，平时我闯祸了，也都是他帮我兜著，甚至有时候还会为了我挨楚伯父的骂……”
　　“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罪了附近的流氓，当时逸天二话没说就把我护在身後，他被那群流氓打到骨折吐血，在医院住了好久，没少挨骂，可他却只是乐呵呵的说还好我只受了点皮外伤……虽然後来他把那群流氓整了个半死就是了。”
　　“……”
　　“我一直记得他对我的好，可我却永远也回报不了……”
　　苏晨拍拍南云的肩膀，“别想那麽多了，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不是一直说楚逸天很聪明吗？他会想明白的……你看，他放不下你，不会不理你的……”
　　“希望如此吧。”南云虚弱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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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日三更疯……

　　今日晴未 22

　　第二十二章
　　夜晚降临，若悠里也渐渐热闹起来，嘈杂不堪。
　　南云心情有点阴郁，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置身於苏晨曾经住过的房间，闭上眼，呼吸苏晨曾经呼吸过的空气，心绪才渐渐平静。再睁开眼睛，细细打量这个房间，南云惊讶的睁大眼睛，四周皆是亮眼的白色，纤尘不染，干净整洁……
　　可问题就在於太过整洁了。
　　房间里没有杂志，没有游戏光碟，没有书，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一个普通大学生应该有的一切……
　　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个收拾干净的桌子，上面仅仅摆设了杯子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他几乎想象苏晨的精神生活是多麽贫瘠。
　　南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唯一的储物柜就是放在桌子下的小柜子，蹲下打开，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取出来，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似乎还残留著苏晨的味道。南云微微一笑，正要放回去，却眼尖的发现垫在底层的报纸下面似乎还有什麽东西，报纸凸出来一块。
　　南云把衣服放在床上，掀开报纸，那东西被一块白色布料紧紧包住，南云小心翼翼的把它转移到平整的床上，生怕那是什麽易碎品，要是弄坏了，他可没办法再赔一个给苏晨。一层层打开白布，却没想到竟然是照片，大概有二十张的样子。
　　放在上方的似乎是苏晨小时候的照片，七八岁的样子，却已经隐隐有了现在的轮廓。
　　那个时候的苏晨似乎很开心，两只小手牵著身边的父母，笑容很是阳光，额上的朱砂清晰的映出来，眼睛像是一弯月牙，平时总是抿著的薄唇也不客气的咧成漂亮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明晃晃的，璀璨的让人不忍直视。
　　这样的笑容，是南云不曾见过的……
　　现在的苏晨，即使是笑，也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何曾展露过这样的笑颜？
　　下面连著好几张都是苏晨和父母的合影，南云仔仔细细的看著，似是要将这样灿烂的笑容刻在脑子里，再也不忘记。
　　到第十二张的时候，就变成了林澈痞笑著勾著苏晨的脖子，强拉著他拍照，不管苏晨有多不情愿，还有好几张明显是被偷拍的，各个角度都有。
　　再後来，照片上的人就变成了……莫言。
　　背景是若悠的舞台，灯光闪烁中，狂放不羁的侧脸，甚至能隐隐听见低沈的嗓音从那微微张开的口中传出来。
　　南云深吸一口气，颤著手把照片一张张放好，用白布包好，再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似乎这样，就能代表他不曾窥探过苏晨内心的世界。
　　即使先前已经明了，却怎麽也没有想到，那人，於苏晨而言，竟是如此重要，重要到和血脉相承的父母、恩重如山的林澈平起平坐。
　　那麽，他呢？
　　他又算什麽？
　　还是说，他终究只是苏晨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南云慌乱的走出房间，狠狠的关上门，奔下楼。
　　“晨……晨……”
　　苏晨的动作顿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向一脸紧张的南云，“你怎麽啦？”
　　“……”
　　“……没什麽……”
　　南云黯然的垂下眼睑，沈思许久，却仍是不敢问出心中的疑问，因为他知道，等待他的答案是什麽……
　　不过，他会等，等到苏晨爱上他的那一天……
　　可那一天真的存在吗？
　　真的，存在吗？
　　……
　　“晨……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苏晨浅浅应了一声，朝南云淡淡一笑，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今日晴未 23

　　第二十三章
　　等苏晨下班，南云就急忙牵住苏晨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紧到让苏晨感到了一丝疼痛，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没有把手抽开，反而反手握住南云温暖的掌心。
　　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路无言，也不需要太多语言，就这样，确定彼此的存在，淡淡的相依偎……
　　感情，不需要轰轰烈烈，海誓山盟，淡淡的，暖暖的，就很好。
　　有那麽一刹那，苏晨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能让他再多享受一刻从手心传来的温暖。从失去父母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情……林澈固然帮了他许多，却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动作，更遑论其他陌生人。
　　可即使人再不情愿，时间仍是无情的。
　　考试如期而至。
　　但两人都没忙到焦头烂额，南云是因为有楚逸天的笔记，如添神翼，而苏晨则是压根儿就不甚在意，他只求及格，成绩於他而言，就是一堆阿拉伯数字，没什麽特殊意义。
　　考完最後一门，南云已然被马拉松式的连考累到虚脱，纵然不是很辛苦，但精神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南云虚弱的趴在床上，透过窗户看苏晨倚著阳台，把烟点燃，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他缓缓爬起来，打开门，站到苏晨身边，挽住苏晨的胳膊，微微一笑。
　　“晨……”
　　“嗯？”苏晨从口中吐出一口烟。
　　“要放假了，我妈催著我回家呢，这几天不能陪你了，不过我会尽早回来的。”
　　“……嗯。”苏晨弹弹烟灰。
　　“而且，我会试著跟我爸妈提我们之间的事的，他们很疼我，应该不会反对的。”
　　“……”苏晨皱眉，他知道，即使父母再疼自己的孩子，但对於儿子是同性恋还是很难接受的，尤其是对把他们儿子变成同性恋的他，更加不会手下留情。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南云看到苏晨明显蹙起的眉头，心里有了几分失落，“你不愿意吗？”
　　“……随你吧。”苏晨丢下烟蒂，用脚捻灭。
　　南云咧嘴一笑，抱住苏晨就亲了上去。“晨……相信我……”
　　没过两天，南云就回家去了，同走的还有明显有些憔悴的楚逸天。苏晨没有去送他们，这是南云要求的，他说怕见到苏晨之後就走不了了。苏晨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离别，尽管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相逢。
　　夜晚。若悠。灯光闪烁。
　　林澈强拉著文小宝坐在吧台边上，一边色情的摸著自家老婆的大腿，一边跟苏晨聊天。
　　“苏苏，南云已经回家了吧？”
　　“嗯。”
　　“难怪你这几天闷闷不乐。”
　　“闷闷不乐？”苏晨嗤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我还真不知道您还有这种特异功能，能看穿别人的内心。”
　　“内心？你都没发现你自己的脸有多臭，还内心？”
　　“……”
　　“呵，想他就直说呗，干嘛强的跟老黄牛一样？”
　　林澈拿起苏晨放在台子上的手机，递给他，“想了就打电话吧。”
　　苏晨一把夺过手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得不正经的林澈。
　　“你就快别纠结了，赶紧点，我上楼去休息了。小宝，我们走。”
　　林澈不由分说的拉起文小宝，拖到楼上，关门，上锁，一把扑倒自己的老婆。
　　苏晨边工作边瞄著手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苏晨深吸一口气，调出南云的电话号码，手指游离了许久，才按下拨号键。

　　今日晴未　 24

　　第二十四章
　　走出酒吧，来到安静的後巷，倚著墙，把手机放在耳边，心口控制不住的开始躁动，竟隐隐生出些期待。
　　“嘟……嘟……”握著手机的掌心开始冒汗，苏晨换了只手继续握著。
　　“喂？晨？”
　　乍听到南云的声音，苏晨有些恍惚，“……嗯，是我。”
　　沈默片刻，耳朵里只留有彼此的呼吸。
　　“晨，我想你了……”南云的声音有著说不出的粘腻。
　　“嗯。”
　　“那你想我了没？”
　　“……嗯。”
　　“真的？”南云雀跃的呼喊。
　　“……真的。”
　　“哈哈，我就知道。晨，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欸，我好开心。”
　　苏晨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晨，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吃不好，也睡不好……”南云从床上坐起来，单手抱住枕头，撅起嘴巴撒娇。
　　“怎麽啦？身体不舒服吗？”
　　“身体还好啦，就是老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筷子咽不下碗。”
　　“呵呵。”苏晨失笑出声，“你啊……”
　　“亲爱的，是不是忽然间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不用说肯定是吧，嘿嘿，我也有这种感觉欸，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