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激 下----玖公子
  发于:2009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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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机会还是佟升的死,那场剧变让佟家控制下的黑道产业一时间处於杂乱无章的状态,有人经不住风波死掉了,有人害怕中退出了,也有人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一代枭雄。
  刘平谷是个赌徒,那时候,他赌出了自己的全部,终於得到了今天的地位。
  但是今天的刘平谷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会砍刀的小混混了,他是社会名流,是一代枭雄,想要击倒他,也有些麻烦。
  “你要威胁我吗?”
  欧阳明看著窗外的狭小天空。
  “但是你错了,我不会被你威胁,因为我要抓住的东西比你手上的人质更加重要!”
  这是一张棋局,刘平谷要得到香港的产业,自己要保证一年以後张炎云还可以活著,欧阳家想要锻炼家族的继承人。
  刘平谷没有占得世界的野心,他只是想要独占香港市场,原本把香港市场给他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现在,这就是一场豪赌!
  刘平谷赌上了他到现在为止得到的一切,自己赌上的是欧阳家的尊严,不幸卷入其中的张炎云,或许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但是欧阳明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赌上欧阳家的未来,他也不会让张炎云在这场豪赌中失去性命!
  自己早就掠夺了他太多了,现在做的事情仅是把那些欠他的,一点一点地还给他。只要可以保证他的性命,被别人当作没有人性的家夥也不要紧!
  唯一让自己即使失去性命也要保护的,十年前是他,十年後还是他,从始至终只有他。
  他是不是还在恨著自己,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欧阳明要的结果只有一个,一年以後,看见他还活在世界上,那就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了。
  爱情真是一件神奇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占有不会让自己得到满足,看著自己爱的人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就会感到幸福,自己果然已经成为被爱情刺伤中枢神经的瘾君子了。
  为了完成自己从一开始就承诺给他的自由,不管发生什麽,他都不会失去这份淡定和执著。即使自己的决定最终会被家族反对,他也会坚持到底。
  只有他,只有张炎云,是自己唯一觉得愧疚的人。
  欧阳明看著恬静的天空,他已经不指望这段感情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了,他只是希望,这件事了结以後,两个人之间所有的爱与恨都得到一个句号。
  欧阳明已经有了觉悟了,不管发生什麽,他只是希望自己爱著的人可以一直活在自己可以看见的世界里。
  这是一个爱情中毒症晚期的患者的自白。
  “真是受不了的无聊!”
  张炎云将改到一半的文稿放在一边,痛苦得说著。
  “一直待在这里真的是太无聊了!为什麽就不能找到什麽事情做!就连改写自己的文字也提不起精神!”
  张炎云快被这里的空气压死了,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可是他的故事需要的是精彩刺激的剧情、幻彩夺目的背景以及个性十足的人物。这里的生活,总是让他有一种回到过去的味道,缓慢流动的时间,近乎停止的时间,这不是张炎云在写作的时候想要的环境。
  在这里,可以写出来的是散文一样的故事,如梦如幻,带著淡淡的哀伤,看似流水一样的文字里蕴含著哲理,绝望的氛围制造出女性才可以体味的细腻。
  他也承认,自己喜欢看这种可以流传到一百年以後的细腻作品,可是他还是世俗化文学的代言,他写出来供给文化超市的商品,就只是供读者挑挑拣拣的那种东西。
  真不知道那些写出传世佳作的大文豪在这个时代是不是同样可以写出完美的作品。
  张炎云自嘲著,读者就是这样,喜欢比较明快的东西,社会节奏越来越快,也没有多少人愿意静下心看一本晦涩的哲理书了。
  其实自己的文字可以给看的人带来什麽,似乎也不是很重要,只要他们愿意买自己的书,愿意给自己贡献版税,张炎云也不想知道自己的文字在十年以後是不是就变成了废纸了。
  好吧,也不能气愤那些评论家对自己的文字的鄙视,因为自己的文字,就是快餐,没有营养的快餐。
  但是社会流行吃快餐,他也只好批量生产快餐了。
  他将文档保存,离开了房间。
  “这就是你的修改版文稿?你的文字还是那样的晦涩优美。”
  锺丽看著他,缓缓得说著。
  “我一直喜欢你的故事,很刺激,尤其是那些灰暗的心理世界描写,给我发泄的机会。”
  “你曾经恨过什麽人?”
  锺丽没有说,只是指著一行字。
  “蓝日?这个名字没有见过,是修改的时候新增加的人物吗?”
  “你喜欢这样的一个人物吗?”
  张炎云看著锺丽,总觉得这个女人还是不单纯。
  “那就要看你把他写成一个怎样的人了。”
  “蓝日是个外表绝对可以被称为美男子的青年。
  他的年纪和他的态度一样的暧昧不明,只有眼角偶尔流过的一抹沧桑可以让人确信,这个男人没有看上去那样年轻。
  他的头发很长,齐腰,或许是太麻烦,他总是将自己的头发随便的抓编成麻花,好在他喜欢穿中式的长袍,看上去也不会显得太过怪异。
  他经常笑,但是从他优雅的唇角流出的笑容总是接近不屑,那是冷笑。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相信,他的笑,只是因为职业的需要。
  第一次见到蓝日的时候,奥利维就知道这个男人和明月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仅仅是样貌上的相似,他们的内在,也相似得可怕。
  ‘欢迎光临。’
  蓝日客套得说著,他穿著一件宝蓝色的长袍,这种颜色衬出了他的样貌的危险氛围。
  这是一朵只开到一半的毒花。
  今天也是为了和自己的委托人见面,才会来这个危险的家夥的酒店的,奥利维希望自己以後再也不要和这个人有交集。
  和这个男人牵连上的事情,都不会是什麽好事。
  奥利维没有看他,但是男人却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叹了一句。
  ‘看样子我们以後会经常见面的。’
  声音是柔和的,奥利维的心也被这句话妖冶地勒住。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麽人物?
  奥利维明白,自己的好奇心在作怪。
  这种会害死猫的爱好曾经不止一次让他的心脏面临停止跳动的窘迫,但是每一次,好奇心都还是会将他的注意力转向危险,甘心冒险。”
  “这就是蓝日出场的时候他带给奥利维的影响,一个危险的男人。”
  “我觉得很帅呀,为什麽最初的时候没有加上这个人物?”
  “原计划中就有他的出场,但是我也担心出现配角将主角的风头全部抢光的情况,以致没有将他加进去。好在现在各个主要人物的粉丝已经固定,加上投资方表示,希望在改编的时候出现原创人物,我就将计划中蓝日的部分补了上去。”
  张炎云知道,自己会和锺丽坐在一起聊天完全是因为自己很无聊。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人,只要锺丽愿意倾听,他就会不停得说下去。
  寂寞,原本就可以将人压疯。
  何况,比起刘平谷的那些死板脸的看守,锺丽这个美女看守人实在是现在的他的最美好的选择。
  “我也听说了,想到自己喜欢的作品可以变成真人,我也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生气。”
  锺丽到底也还是喜欢过他的书的。
  “我想很多读者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对作者而言,文字变成画面,二维变成三维,还是很开心的。”
  “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你的文字改编成电影的。你一直都是我相当喜欢的作者。所以,知道你不但是同性恋者,还是欧阳明的恋人的时候,我简直就不能接受!”
  “为什麽,是不是觉得我成为同性恋者让你们女人少了一些绮梦?”
  “不,只是单纯的美梦破碎,原本以为你喜欢的是女人,结果你喜欢男人。好在现在也想通了,你是不是同性恋,和你的文字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的文字,不是你这个人。”
  “谢谢。”
  张炎云很想知道,这个花瓶一样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无聊到发慌的女人。
  “想知道我为什麽喜欢你的文字吗?”
  “不知道。”
  张炎云实话实说,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女人和男人的思考更是几乎不存在沟通的机会,“为什麽”这样的话,张炎云不会回答。
  “一开始喜欢你,是因为你的书,文字优美剧情古怪,後来迷恋了,才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想杀人。我很想杀人,想到快疯掉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这种机会,於是我狂热地爱著你的故事,在你的故事里面,看见了毁灭,得到了满足。”
  张炎云没有嘲笑她的意思,自己写作的时候,原本也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
  “其实成为金丝鸟不过是两年前,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那是上一生的遥远了。那段日子,我活得特别压抑,工作不顺心,好不容易快要结婚的男友为了和上司的女儿交往,甩了我!因为我不识时务,没有抓住老板伸出的手,连工作也丢了。我痛苦,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
  “最让我痛苦的是父亲的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是个社会版的记者,失踪,就是死亡的代名词。没有工作、没有学历、没有靠山,什麽都没有的女人还能做什麽!就在这时候,我抓住了命运给我的机会,我让刘平谷决定养我,我做了一只花瓶。现在,我有了房子,有了仆人,我不用上班,我的生活事事顺心。人生的很多瞬间,的确可以改变一切。一线之隔,线的这一边和那一边的区别,却大到了可怕。”
  “我甚至自己都不愿意回想过去的事情了。”
  张炎云看著这个女人,她到底是单纯还是世故?
  她和自己分享她的过去,是为了什麽?
  张炎云承认自己的怀疑是不礼貌的,可是锺丽的立场,似乎有点怪。
  他只能安慰著说道。
  “你确定你做的决定是最适合你的决定?也许是正确,也许是错误,但是我不觉得你这样美好的女人应该将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金丝鸟笼里面。”
  或许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尖刻,他又婉转地说著。
  “我觉得你是个坚强独立的女人,你不适合做一个男人的花瓶。我希望看见你在天空上飞翔,而不是被锁在金丝鸟笼里面,一天比一天憔悴。”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作你给我的赞美吗?”
  锺丽笑了。
  “但是在我们的世界,求变就代表放弃现在的一切,选择危险不安定的生活。虽然这样的生活可以找回我自己,但是我已经不想冒险了。”
  女人笑得痛苦,她的脸上化著精致的妆容,可是美丽得苍白。

  34 绑架犯和强奸犯

  值得吗?
  许多事情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值得,才会有人思考有人痛苦,才会有那麽多的花瓣被扯下来。
  两个人的谈话到此为止,原本他们就是监视人和被监视者的关系,而且他们之间的情感,还没有好到交流内心世界。
  或许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不知道安装在何处的监视系统记录了下来。
  这就可以解释锺丽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为什麽总像是带著个假面具。
  她的表情,虚伪得可怕。
  但是张炎云知道,这个女人的心,不在这里。
  晚上刘平谷回来了,带著马德为。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气氛越加的古怪。
  张炎云感受到马德为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不止一次的扫过,他也许在思考著三个人到底是什麽关系,也或许正在猜测自己的老板会给这个人质什麽样的待遇。
  可以一直忍到最後还不说,可见这个马德为也是个有毅力的男人。
  张炎云取出一支香烟,锺丽也是,他们两个人喜欢的香烟口味也很接近,不是很重的味道,带给神经一点点麻醉,还会更容易感到快乐。
  马德为和刘平谷去了书房,他只好和锺丽坐在客厅里聊天。
  到了晚上锺丽的妆化得特别豔丽,因为她是情人,情人的义务就是给供养自己的男人同样的报答,可以说情人就是性伴侣,但还没有成为妻子。
  性方面的付出是情人的义务,但是情人的作用更多的是给予自己的男人情感上的籍慰。张炎云看得出,锺丽不会轻易付出感情,但是她会让刘平谷付出爱情。
  刘平谷晚上也许会熬夜,锺丽每一次都会为他准备补汤,虽然这种东西只要吩咐一声就会有人为她弄好,可是每一次,她都会亲自准备。
  男人喜欢这样的体贴,像一把软刀子,将他的心,一点点的绞碎。
  锺丽很好的把握了男人的这个弱点。
  “锺小姐,汤煲好了。”
  李妈端出汤盅,锺丽殷勤地为张炎云倒了一碗。
  “总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下次我给你炖清肺汤好了。”
  女人暧昧得笑著。
  “人参最补精气,你每一日劳作,很需要补一下。”
  “但是你也总是抽烟。”
  对张炎云的问话,锺丽还是报以轻笑。
  “因为平谷说,抽烟的女人很有魅力。”
  “真的吗?”
  张炎云看出锺丽在暗示什麽,作为男人的情人,锺丽的立场很是尴尬。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即使自己的男人把别的上床对象带到自己身边,甚至告诉自己,晚上的计划,这“善解人意”的情人还要充当沟通者的角色。这就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的女人的悲哀,即便心中痛苦,还要装出温顺猫咪的样子,善解人意!
  ──虽然张炎云还是觉得这个女人不见得这样的可怜。
  “春天原本就是动物容易发情的时间,人类也不过是披了衣服的动物。”
  张炎云也不想和锺丽打太极,直接切入主题。
  “刘平谷是不是喜欢虐待?”
  “没有恶习是不可能的,像他这样的男人在性方面有一些私人习好也是难免的,这种事情习惯了就没什麽感觉了。”
  锺丽还真是沈著应对。
  “依附他这个男人,对我而言是正确的。只要听他的话,我的人生就会很安定。我只是一个无能的女人,离开了他就不能活。所以,选择他,至少没有贱卖了自己。”
  “你不该是个这样轻易就被生活征服的女人。”
  他轻轻地笑了,锺丽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个薄吻,但也只是轻轻一碰就离开。
  “可惜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少,要是可以早点遇上你,我或许会选择你,而不是甘心做一只金丝鸟。”
  (“你真的已经有了觉悟了吗?”)
  华月月的声音带著暧昧,欧阳明不知道她要说什麽。
  (“今天下午,老板发了大火,不少人没有犯错都被责骂,我也只是不小心打错了几个字母,就被扔了一脸的文件。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会通过抱别人的女人获得内心的平衡。一般来说,被挑中的人都不会舒服,不仅仅是强暴,还有虐待。你,最好有所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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