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中MARS的含义既是"火星"也是"战神"。MARS是罗马版本中战神的名字,希腊版本战神的名字是Aris)
"两个含义都有呀。夏木你知道太阳系里,最可能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就是火星。因为它也有四季变化和稀薄的大气层,所以很多科幻片里都有火星人的出现哦~~"代代子顿了顿,把眼睛移向照片中的光和亮"可是,火星比地球纯净地多,就像他们。。。"
"是啊,是很纯净的人。可能和职业有关吧,接触的世间纷扰比较少些。"夏木想了想继续说,"我看过他们在对弈中的照片,那种气势真的和平常不一样,有一种威严在里面,这就是‘战神'的意思?"
"哈!正解!"代代子兴奋地跳过来,敲了夏木脑袋一下,"和我在一起,你变聪明了呀!"
看著代代子,夏木眼波温柔起来,他顺势抓住代代子的手:
"是啊,我想一直‘聪明'下去。我求婚的事,你什麽时候给我答复?"
夏木温暖的大手,好象是只浑身是刺的海胆,代代子给扎地迅速把手抽回。
"夏木,我们会是合作愉快的合夥人,但不会是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夫妻!"说著代代子把自己左手的袖子拉起来,露出了手腕上那道丑陋的伤疤,"我是有曾经的人!合作之初我就和你讲了我的过去。我千本代代子是个不相信童话的人,这世间没有迎娶‘灰姑娘'的王子!"
夏木早就领教了代代子的固执,他知道,当初代代子把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就是想断了他的心思。
聪明如代代子,怎麽会不知道,夏木投资这个工作室,一是因为商人灵敏的嗅觉,知道和她合作定会盈利;二是在夏木的眼睛里,代代子看到夏木了对她的感情。她选择和夏木合作,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已经什麽都没有了的代代子,为了"理想"可以做任何事,她利用了夏木的经济实力,残忍地屏蔽了夏木的感情。
"代代子~~我不是‘王子',你也不是‘灰姑娘'!我只是一个想‘爱'你的人啊!"
"这个问题,我不想争论了!"代代子疲惫地败下阵来,"人都是贪心的,我的‘曾经'你现在可以不在乎,我相信你!但当你得到你想要的,就会要求更多,你会要求我是个没有‘曾经'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建立在经济利益上来的坚固!"
"代代子你太悲观了!为什麽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啊哈哈哈哈哈~~~机会?"代代子笑了起来,"哼!我怕‘机会'没来,先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你还是相信感情的!"夏木笃定地说,"没有‘感情'的人是拍不出这样的作品。你坚信塔矢君和进藤君之间的感情会长久不是吗?"
"夏木!"代代子无奈地看著他,"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纠缠了三年了,你不累吗?"
"你不累吗?"夏木也反问代代子,"一个女人那麽要强有什麽好?"
"我要回家了!"代代子没理夏木的问题,推门走出暗房,"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上。"
房门在关上的一刹,夏木的声音如从地底传来:
"代代子。。。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女人。他们是爱人,但也是对手。难道你忘记了,这世间没有两个‘战神'?"
"轰~~"一声巨响,代代子感到自己的心让门给夹地生痛,虚汗从手心窜了出来,无力感遍布全身。。。
7 墓志铭
"啊哈哈哈~~~真没想到~啊哈哈哈~~~"
光拍著伊角的肩膀,已经笑地上气不接下气:
"奉子成婚!~啊哈哈~~奈濑逼你结婚的吧~~啊哈哈~~"
伊角给笑地很不自在,和奈濑一起已有三四年了,这是周围的朋友们都知道的事。结婚嘛,当然只是时间问题,可给光断章取义地一笑,好象自己是个无意间"搞出人命"还要搭上自己添命的冤大头。
"喂!有那麽好笑吗?"和谷看光笑地太夸张,怕他背过气去。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伊角下手比和谷快。"
是啊,光真没想到伊角这种老实的个性,要结婚的理由居然是"奉子成婚"。
"哈哈哈哈~~"听了光的解释,伊角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和谷对茂子?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喂!你们什麽意思?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和谷觉得今天的聚会有点走题。
说著,和谷拿起酒杯,幸灾乐祸地对著伊角眨眼:
"来!为你的‘单身生涯'敲起倒记时的锺吧!"
"哦~哦~~来!伊角!来!"光响应著,"干杯!!干杯!!"
酒盅猛烈地撞击,酒水蹦溅,如那脱了线的珠子,不知滚落何方。
三个男人看著杯中寥寥无几的剩酒,居然一阵愣神儿,好象刚才散的不是什麽酒,而是他们的曾经。
刚相遇的时候,伊角17岁,和谷15岁,光14岁。
他是他们的大哥哥,他们是信赖他的小弟弟。
转眼间,已经9年。
他们是日本围棋界新崛起的一代,他们已经到了要肩负"家庭"的年龄。
"物是人非"并不是个悲凉的词,只是里面含盖了太多感慨。
一个"非"字不仅是改变了的年龄,还有不再轻松的笑容和心境。
成长不可避免,幸好友情还在。
。。。 。。。
这阵莫名其妙的沈默,给和谷的叫嚣打破:
"来!喝酒!想那麽多,结婚还不是早晚的事!来!光。。。"
和谷正想把光拉过来助阵,就看见光微微一僵的脸,和谷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滋"一声,他自罚地把酒给先干了。
"哈哈~~你干什麽?这麽急著过‘告别单身派对'呀?来!我陪你。"光哈哈著,把酒拿了起来,冲和谷、伊角举举也一饮而进。
"哦~~你们就喝酒吧。这家的烤鹿脯很有名的,我可不管你们了!"看著两个人尴尬,伊角从铁网上夹下一块肉先吃了起来。
"哇!你真狡诈!"
刚刚还表情古怪的二人异口同声,也拿起筷子争夺已经烤好的肉脯。
酒过三循,和谷的话也多了起来。
"伊角,你很勇敢啊,居然敢结婚。女人是多麻烦的东西!哈!"说著,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在日本还说的含蓄点,什麽‘婚前单身派对'~~"和谷拿著酒杯在鼻子前晃晃,也不急著喝,继续说道,"你知道法国人说这是什麽,是‘Enterrement',嘿嘿~~就是‘葬礼'。。。"
光和伊角一听"法国",就知道和谷喝多了。
法国。
和谷的初恋--阳子,留学的国家,和谷21岁那年去的。
预定的归期从一年,变成了两年,从两年变成获得永久居留权。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断了,唯一留下来的纪念居然是那个夺走阳子的国家的语言--为了阳子,和谷学了整整两年的法语。
"嘿嘿~~和谷你别装潇洒~~我看啊,你就是背著‘墓碑'站在坑儿旁边的那个。等茂子一说‘咱们跳吧!'你二话不说马上献身,而且还是主动往自己身上添土,负责插墓碑的那个~~!"
光揶揄地看著和谷,不紧不慢的话已经让和谷有杀人的冲动。
"进藤光!!我没的得罪你吧~~!!你个家夥嘴巴怎麽这麽毒!"和谷跳起来就要掐光的脖子,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天响。
伊角看看手表,指针正指在9:00整,知道是茂子的格林尼治时间到了。
"喂~~是我,我在外面呢。。。"和谷以光速窜过去接起电话,"恩。。。恩。。。和伊角、光仔在一起。。。"
光和伊角看著和谷一副战败国的委靡象,觉得自己的肚子要给憋住的笑涨炸了!
"我知道。。。知道。。。你放心。。。"和谷边讲电话,边恨恨瞄著两个笑地很痛苦的"朋友",觉得这世间最大的不幸就是交友不慎,而他,和谷义高已经不幸中奖。想到这里,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和谷拉开单间的门到外面说去了。
"啊哈哈哈哈~~~"光和伊角终於放声大笑了起来。
伊角看著光英俊面孔上单纯的笑容,仿若一切都没改变。
"光仔。。。"终於,艰难地问出了他的问题,"他。。。和他。。。在一起。。。过的好吗?"
光知道伊角说的"他"是谁。
"他"是代号,自从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伊角和和谷从不在光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塔矢亮。
他。
是的,他。
光的朋友们口中忌讳的"他"。
"恩。"光温柔地笑了,那个家夥现在在干嘛?一定在打谱的。
"其实。。。和谷对你和他的事,介意了很久。。。"
"恩?"光一愣,"嘿嘿~~没看出来呢。。。"
"他那个家夥,真在乎了就不会说了。"伊角看著微开著的雅间门,好似和谷还站在那,"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是。。。是。。。"
"我知道!我知道!"不想看著伊角为难,自己干脆把话接了过来。
"那时候,你放弃了头衔,丢了个乱摊子,什麽都没说就跑去韩国。他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都发我这里来了。呵呵~~"
伊角兀自笑了起来,好象那个气得没头苍蝇样的和谷,还在自己身边乱转。
"哦。。。"光不知道说什麽好,於是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呵呵~~其实他学法语,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呢。"伊角也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哦?他学法语不会是躲著我的吧?"听了伊角的话,光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盅。
"也不全是。当然主要为了和阳子缩短距离嘛。。。可这也是他避免见你的好借口呢。"伊角冲光举举杯,一饮而进,"他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又不知道怎麽面对你。。。"
"呵呵~~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呢!"
自嘲地笑了--为了亮,真的忽略了太多朋友们的感受。下意识地把酒送进嘴中,液体划过食道,灼下热辣辣的痛楚,酒嗝儿反上,眼睛居然酸涩起来。
"直到,直到。。。阳子和他分手了,他才对你的事情释怀呢。。。"
"?"光不解地用眼神询问伊角。
"那阵和谷真的很痛苦,可他也明白了感情是控制不了的,能坚持下来真的不容易--不论是男,是女。。。"
"谢谢你,伊角。。。"头也没抬地道谢,他用筷子蘸著酒写字,写出的却是"对不起"。
是啊,我们错了吗?
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难道这是错吗?
或许是错吧。。。因为我们的感情给别人带来了困扰。
没有错的错,要说"对不起"吗?
光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个"谢谢"真的应该说,早就应该谢谢朋友们的理解了。
"不用的。。。"伊角体贴地微笑,"和女人未必就是好。。。日本的女人越来越没安全感,她们都不信任男人了。物质越发达,人反而越脆弱,能坚守自己感情的能有几个?"
"那,奈濑?"光忍不住抬起头来。
"呵呵~~你想那去了?"光敏感过度的大眼,让伊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很好的,我很幸运。。。不管选择什麽样的路,大家幸福的就好。。。"
"是啊。。。大家幸福的就好。。。"光抬起头来,天花板上的灯柔和地亮著,看地心里好温暖,幸福的感觉就是这样罢?
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得到幸福。。。
"你再说一遍!!"
微敞的雅间门外传来吵嚷声,好象是和谷的声音。
"拿开脏手!你也是一路货色!"
"!!"有人倒地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混成一片。
"是不是和谷?"光转头问伊角。
"出去看看!"
说著,两个人冲了出去。
果然是和谷和一个人扭打在地上。
"真柴?!"光和伊角同时叫了出来--那个给和谷骑在地上的人,是同是职业棋士的真柴。
"和谷,你冷静点!"伊角过去把和谷拉开,又伸手要扶真柴起来。
"啪!"真柴拍掉伊角伸过来的手,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啊哈哈~~真好啊,日本棋院的gay三剑客都凑齐了!啊哈哈~"
"你说什麽?!"光听了他的话,冲上来揪住真柴的衣领,"你说话尊重点!!"
"哼!"真柴猛地推开光,站了起来,"你自己办的事,还要我讲给大家听听?"
"哦?"俊美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他坦荡荡地看著真柴,自信地笑了,"呵呵~~我办的事从来都是发自真心,不象有些人只会侮辱他人。"
真柴不明白,从光身上散发出来的纯净而高洁的气质是源自哪里,今天棋院里和亮对弈时,他的身上也散发著这样的气质。
如此的纯净,纯净到让人忘记了他们是"同性恋"!
真柴恨他们这种气质,做了那麽龌龊的事,还表现地象个天使。这世间还真有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的人,好比光,好比亮--同样俊美的容颜,同样优秀的棋艺,同样拥有了别人仰望一辈子都难以获得的头衔。
他们是同-性-恋!
可,为什麽,
神明还眷顾著他们?
真柴更恨的是他输了,输在他终於打进的棋圣循环圈。
"哼!肮脏的人,赢了,也是肮脏的棋!"
真柴依然记得,今天他说这句话时亮的表情。
漂亮黑眼睛里一瞬的瞳孔凝缩,接著就拂过淡定的笑意。
不愤怒。
不恼火。
不羞愧。
只是微笑。
不屑地微笑著。
在那微笑中,真柴输棋後保留的最後一丝自尊也给碾成尘土,随著亮的不屑一顾而湮灭。
怎麽可以这麽残忍?
对别人的轻视和侮辱怎麽会如此无视?
无视地让真柴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卑微。
需要发泄真柴在大街上乱逛,无意间走进了这家餐厅,於是很不巧,遇到了在雅间门口讲电话的和谷。看到和谷,真柴很容易想到他是另一个当事人的朋友,而他和和谷本来就不和,一个眼神就能撒下火种,好象在牛仔裤上划著的zippo火机一样容易。
冲突的源头是真柴的一句:恶心的同性恋!
"哼哼!你和塔矢亮别装清高,背地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想!"真柴又不解气地指著伊角和和谷说,"物以类聚,你们也是!!"
真柴的话终於让光火了,侮辱他可以,他不想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受到中伤。
"!!"一拳飞了上去,真柴应声倒地。
光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扑上去抓住他的领子,浅色的眼睛因为充血而泛著红铜的光泽:
"道歉!!给我的朋友道歉!!"
"!!"
真柴哪会道歉?他抽冷子又回了光一拳。
两人就这样扭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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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角要结婚。"
"唔。知道。"
"我们去给他过单身派对。"
"我是问你怎麽受的伤!"
"喂!很疼!~~你轻点!"
"活该!还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