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鬼的日子——BY:秋水晴
秋水晴  发于:202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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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眼角跳了跳,哭笑不得。

“你也知道自己很多毛病啊?你知道就好啊,在六界之内,也就我能容忍你了。听到我这么说,有没有很感动?有的话你以后就要多听话,少气我一点,那我就更加喜欢你了。”

夏安浅瞪着黑无常,没忍住在他肩膀锤了一拳头,再想打的时候,拳头被人包在掌心里。

“这就生气了?”男人俊眸含笑,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温柔。

夏安浅抿着唇,想要将自己的拳头拿回来,谁知道人家握住就不放,甚至还擅作主张地将她的拳头摊开,与她十指交缠。

他将她的手放至嘴边,低头亲吻她的指尖。

“安浅,其实喜欢的心情,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我心中在意你,每次想起你的时候,都会觉得安浅该不会又带着安风到哪个地方兴风作浪了吧?我天,她好歹安分一点,让我省点心!想起你的时候,不一定就都是多欢喜的心情,有时候焦虑有时候生气,有时候恨不得把你逮到身边来,锁着,关着,这样你就不会惹出事情来让我头疼。”

夏安浅听到黑无常的话,有些愕然。

他竟然还想把她锁着、关着?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想到对方的时候心里会觉得高兴满足吗?如果他明天会来与她见面,那么她会从今天就开始期待明天,她心里会很在意自己的样子,有没有表现得很急切?那该是一个姑娘喜欢一个人是该表现的吗?

越是到见面的那一刻,她心里头的想法就会越多,一会儿觉得衣服是不是不够漂亮,一会儿又觉得头发有没有乱,一会儿还想着脸色有没有太差?然而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她或许就是觉得折腾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爱喜欢不喜欢啊。

虽然她是想着爱喜欢不喜欢,可鬼使大人说他竟然想要将她锁着关着,这个答案委实是超出了她先前所设想的各种答案。

夏安浅沉默了半晌,然后干巴巴地说:“如果你喜欢我,就想要锁着我、关着我,那你还是别喜欢我了吧。”

黑无常被她弄得好气又好笑,“可难道我真有锁着你,关着你?”

夏安浅掀起眼皮,看向他。

其实她内心并不是毫无感觉,一直以来她在黑无常面前有恃无恐,仰仗着的不过是他对她的纵容。如果不是心中喜欢,谁会放任谁在自己的世界里撒野?

她一直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黑无常对她的特殊,她自己的内心,对黑无常,也是喜欢的。只是有时候,喜欢并不代表一定要占有。人活得太久,其实对很多事情,在一定程度上会觉得无所谓。毕竟,她和黑无常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点点。

夏安浅低着头,红唇在黑无常的唇上蹭了蹭,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于是有些心不在焉,要亲不亲的。

鬼使大人见状,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不就是亲一下,她怎么就这么心不在焉?!

于是,鬼使大人亲自将主导权拿了过来,他抬手,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脑袋往下压,结结实实地吻住了那诱人的红唇。

唇舌交缠,两人的气息再度无比亲密地交织在一起。

男人的手掌似乎带着火,所到之处,都能在她的身上燃起火焰。夏安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很热,心中渴望着什么,想要得到些什么。

当男人的唇游移到她线条优美的脖颈时,她十分顺从地仰着头,眼睛微阖,胸前因为喘息而剧烈起伏着。

他的吻顺着脖颈而下,到锁骨,到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亲吻时重时轻,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红印。

黑无常没想到平时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的夏安浅,如今竟然这么乖巧顺从。简直就是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乖巧顺从得不像话。一只放置在她腰间的手掌缓缓游移,游移到了她后颈,后颈上,是一个衣带的花结,只要他轻轻一扯,她就彻彻底底地朝他敞开。

男人修长的指轻触花结,火热的唇从肩膀游移到了她的颈部,牙齿像是想要啃噬什么似得轻轻磕着她颈部的肌肤。

酥麻酥麻的感觉,让夏安浅有些想躲,没忍住缩了一下。

黑无常却没让她躲,一张嘴就咬了下去。

“嘶……疼。”她皱着眉头,语气软软的嗔怪着。

黑无常已经放在她花结上的手收了回来,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咬在她颈部的牙齿已经放开。他的声音咬牙切齿,“谁叫你来招我了,就是要让你疼。”

夏安浅推开他,抬手捂着脖子瞪他。可惜,她刚才被人亲得晕头转向,眼中一片氤氲的水汽,这一瞪眼,几乎让黑无常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邪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真是个能招人于无形的主。

黑无常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认命地将夏安浅的衣裙拉起来,整理好。

夏安浅看着他的动作,目瞪口呆,她都这么乖巧顺从了,他竟然还忍得住,还表现出这么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黑无常低着头,细心地帮她将衣带系好,然后又将她那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抬头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女子。

他叹息着将她缓缓抱进了怀里,下巴地在她肩膀上的凹窝里,语气十分可惜:“我竟然这么正人君子,我以后想起来,一定会很后悔的。”

夏安浅:“……”

黑无常轻声笑了起来,他抬手触碰了一下她因为情|欲而泛红的脸颊,在上面吻了吻,“安浅,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他想要她,但不是现在。

夏安浅被他抱在怀里,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

有的事情,只要时间地点和心情都很对,那就不必拘泥与太多的形式和世俗之见。夏安浅不抗拒跟黑无常有亲密的行为,她甚至是有些期待的。但大概是黑无常的心情有些不太对,又或者说……他有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跟浆糊一样的脑子每个念头都让她想要发笑,又是上药,又是被抱着又亲又啃的,感觉挺累的。于是,干脆就什么也不想,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睡觉去。

黑无常听着被他抱着的夏安浅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而舒缓,苦笑了下,随即将她抱起放在了他的床榻上。一身浅碧色衣裙的女子,躺在他黑色的床铺间,像是给他这个冰冷无情的空间抹上了一份柔美,十分相得益彰。

只是,也不知道鬼使大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感觉,他觉得刚才夏安浅那么乖巧顺从,心中大概想得是睡了他也不亏这样的念头。

被心爱的女子肯定了自己的男|色,这肯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真正能让他高兴的,应该是他心爱的姑娘是因为真的喜欢他并且做好了从此以后,他们的生命都会交缠在一起,因此想要睡了他这样的事情才对。

鬼使大人看着那个又已经睡得天昏地暗的女子,抹了一把脸,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亏。

碧海银沙,夏安浅在小岛上的每一天,都过得很休闲。睡饱了吃,吃饱了睡。她曾经觉得猪都比她幸福,现在她终于觉得自己比猪要幸福了,叹息。

安风看到夏安浅正在海边赤着足在散步,一时淘气,飞到海上,将许多在海面上的海鸥一并赶到了岸上。

群鸥从海上成群结队地飞过来,十分壮观。夏安浅忍不住笑起来,飞身而起,从群鸥的上方越过,随即悬在海面上。

她自从受封魂咒的反噬之后,都没怎么陪安风玩闹过。如今被安风一闹腾,玩兴大起,平静的海面上陡然化出了许多水龙,全部水龙都围绕着安风转。

安风平时见到了水龙,都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谁知这一次见到了水龙,嘴一扁,不高兴了。

夏安浅愣住。

安风扁着嘴,将夏安浅的水龙变成了冰龙。

夏安浅:“……”

想来这个小家伙是想起了那天打魂灯的时候,他能化身黑龙,如今却怎么也化不了,所以心中不痛快。

夏安浅正想去安慰他,忽然劲风那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起——

“安浅!安浅!”

夏安浅看过去,看着劲风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劲风气喘吁吁地站定:“哎,丽姬走啦。”

夏安浅微微一怔,走了?

以丽姬那风风火火的性子,走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昨天黑无常收到了白无常的口信,说东郭予要去若水当疫鬼了。

丽姬本来就是因为东郭予的事情才会一起到了北海,后来东郭予被白无常带回冥府,丽姬想要知道东郭予的后续如何,最好就是在这里等消息。毕竟,相王和魂灯的事情黑无常也参与其中,后续冥府怎么处理,他总会知情。

“东郭予本是无辜,可他在得知自己成为半疫鬼后,擅在人间停留,导致无辜凡人枉死,罪孽深重。他若想重入轮回,便得将满身的罪孽还清了。而如今若水疫鬼颛顼氏已经不在,主疫之位空缺,上界的意思是,他若是愿意到若水当主疫,永远听候上界指令,便可将功赎罪。”

夏安浅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觉得东郭予或许不会选择重入轮回的。他身带瘟疫的时候,曾经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要服多少年的苦役?漫长得毫无边际的苦役生涯,等这些日子都过去了,他心中曾经所喜欢过的那个姑娘,曾经眷恋过的温暖的家,却再也不复存在。

换了别人怎么选夏安浅大概不会明白,但她心中莫名地觉得东郭予会选择成为疫鬼。

鬼使大人问起夏安浅何以这么肯定东郭予会选择成为疫鬼的时候,夏安浅笑着回答——
大概,我曾经跟他一眼,心中不忿不平不甘,可却无能为力。所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一条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路。感觉很无奈,也很憋屈,可除了灰飞烟灭,就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鬼使大人听到她的话,眉头皱得死紧,“你的心魔,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夏安浅微笑着抬手,揉开他紧皱着的眉心,并不否认。

“有没有关系,如今还重要吗?”

“无咎,我们带着安风一起,去人间走一趟吧。”

鬼使大人问:“为了什么要去人间走一趟?”

夏安浅侧头,笑睨了鬼使大人一眼。

为了什么?

为了曾经有人将一个寄托着少女情思的玉佩交给她,让她去看一看,那个曾经的少女,是已作他人妇,还是依然在等她。

即溪。

月光如水,夏安浅施展了隐身术坐在一户人家的屋顶,黑无常站立在她的身旁,与她一同看着对面屋里的场景。

这是一户三进的宅子,主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家底应该也算殷实。夏安浅所看到的,是这户宅子女主人的居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而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件衣服,模样十分欢喜。

“夫人,这是阿娘亲手为我们孩儿做的百家衣,你看可好看?”传说新生儿要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就能健康快乐,少病少灾地长大。

女子点头,应道:“好看。”

男子听到了她的回答,眉开眼笑,语气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给孩子换上?”

女子抬眼看向他,男子微笑将手中的百家衣往旁边一放,上前两步,从背后将女子抱在了怀里,顺着她的手托着她抱着的婴儿。

“夫人,如今这么与我一起,你心中,觉得欢喜吗?”

女子转头,那双眼睛与丈夫对视着,语气中是丝丝缕缕化不开的温柔:“当然欢喜,我如今有夫有子,已经觉得十分满足。”

黑无常看着底下的那对年轻夫妻,男人已经搂着女人和孩子走进了里间,他低头,问夏安浅:“还看吗?”

夏安浅摇头,“不看了,走吧。”

东郭予到了若水之滨,彻彻底底地成为了疫鬼。而昔日那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少女,如今已作他人妇。夏安浅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论是人是鬼,总是要往前看的。既然当日不吭一声地离开,不管是有着多少不得已的苦衷,可谁让你没个交代走了?

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着谁。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夏安浅心中就是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人生在世,难免遗憾。

因为遗憾,所以才有了白月光朱砂痣。

夏安浅站了起来,站在屋顶上的鬼使大人朝她伸出手,“不看那就走了。”

夏安浅微笑着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随即将她握紧。

月光下,男人俊朗的眉目如画,他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身旁,脸上的神情近乎肃穆,他十分郑重其事地与她说道:“不会有遗憾,我握紧了你的手,就不会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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