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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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善渊听闻这是前朝的布料,这可真有意思了。天魔绣是有年头的武功,而绣花大盗也能弄到了两百多年前的料子。

“如此说来,即采花大盗与绣花大盗便都与天魔绣有关,也不能推定他们之间很熟悉,他们相差很大。一个只能用得起劣质的布匹,却是绣出了古怪的图样。一个弄到了前朝的名贵布料,却绣不出古怪的感觉。偏偏一个尚未动手绣人皮,一个已经动手绣人眼。”

“那可能说明一点,这个绣花大盗的武功本就不俗,所以他入魔得更快。”

花满楼说完之后就微微摇了摇头,他无法揣测,绣瞎眼睛的这种武功究竟邪门到了什么程度。

陆小凤拍了拍脸,然后摸了摸肚子,“好了,就先说到这里。你们都吃饭了吗?我的上一顿还是在花兄家里吃得宵夜,那都是五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街上一家铺子都没开张,厨子都回家过年了。要说这绣花大盗也真会挑时候作案,过年也不让人过好。花兄,小楼里可有吃的?”

“还有些许糕点可以先垫垫肚子。既是都没吃早饭,我去看看还有什么食材,随便做些什么。”花满楼说着站了起来,就往后厨走。

云善渊也站了起来,目光在陆小凤与薛冰之间扫视了一番,她意味深长地对陆小凤笑了笑,也去了后厨。

陆小凤轻轻瞪了云善渊的背影一眼,这似乎是为了特意照顾他,给他留下两人空间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这人何必欲盖弥彰,分明就是她想去后厨陪着花满楼才对。

云善渊感觉到了陆小凤的瞪视,她倒也没说什么。在薛冰面前,她还是给陆小凤留了面子,或者说她是纯粹为薛冰着想,她并没有看着一个女子脸红的嗜好。

花满楼放慢了脚步等云善渊走至了身边,“看来陆兄并不需要你的好意。陆兄能够做到将薛姑娘之外的人都视作无物,我们刚才在他眼中已经是无物了。”

“是啊,陆小凤表现得足够明确了。他不舍得红颜知己在寒风中奔波,却毫不犹豫地请我在数九寒天里搭一把手。我还是感到荣幸的。”

云善渊没当着陆小凤的面说这些调侃的话,他知道陆小凤根本没把她当女子看,而她也觉得薛冰别参与到这个古怪的案子为妙。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厨房。

这里备了一些食材,说多也不多,都是些简单的食材,像是米面、蔬菜、鸡蛋、腊肉等等。眼下可以煮四碗面、四个煎蛋,外加腊肉炒蔬菜,也就当一顿早午饭了。

花满楼听问云善渊所言笑了起来,他们作为陆小凤的朋友,虽是知道陆小凤与麻烦的关系很近,却也都愿意帮陆小凤一起解决这些麻烦。

“陆兄舍得,我不舍得。”花满楼这句话接的自然,他一边准备去生火烧水,就感到云善渊在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我是说,你必不忙,我一个人来就好。煮面、煎蛋、炒菜,都是简单的事情,一个人足矣。”

云善渊看向背对她在生火的花满楼,她是笑着微微摇头。陆小凤早前提过的三日催心散与心花怒放丹的一事,花满楼也并非全然纯良的性格。

“我既是来了厨房,总不能光看着你吧?万一是看着就饱了怎么办?毕竟秀色可餐不是玩笑话。”

花满楼这次笑出了声,他烧好了火,转身也走向洗手处,“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能与怡情院的方妈妈交好,你定是没少说甜言蜜语。”

“不算是甜言蜜语,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不喜欢听?如果不喜欢,我就少说。但是肺腑之言,总会控制不住就说出来的。”

云善渊说完就开始认真地洗菜,再取了一段腊肠切片。这些打下手的活,她还是会做的。只是行走江湖越久,自己动手的日子就越少,更多是吃在客栈、酒楼、朋友家。

这辈子做饭的次数也少,与阿吉住在西域之时,她负责食材,阿吉喜欢下厨,他烧的也比她好,也就是阿吉烧菜,他们师徒二人分工明确。

细细想来,她很久都没有一个能回去的家了。就像阿吉留给了她神剑山庄,可是她并不想住到那个偌大的山庄里。没有能回的家,就没有必须要自己做的饭菜。
“我喜欢。你说的话,我怎么会不喜欢。”

花满楼说了这句也不多言,先开始煎起了荷包蛋,等这煎蛋好了就放入了云善渊递过来的盘子上。他又接过了云善渊另一只手上的大碗,里面放着洗好的蔬菜,开始准备起锅做腊肉炒蔬菜。

云善渊看到烧的水也开了,她就走到煮面的灶台之前,取过一双煮面用的长筷子开始下面条。一时间,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烧菜的声音。

云善渊一边在等面条煮好,一边侧脸看向在烧菜的花满楼。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这个在烧菜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既让她心动亦让她心安。

哪怕日后长路漫漫,并不能一直常伴左右,她有过这种感觉已经知足了,而今生她不愿意再错过,那就珍惜当下。

不过多时,陆小凤在厅里等来了这顿饭,他吃得也快,不一会就填饱了肚子,还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尝到花兄与云兄的厨艺,比我好很多。若是案子能快点水落石出,正月十五,你们还是要一起吃汤圆的,那就算我一个。今年我就不去朱停家了。”

薛冰看了一眼陆小凤,他们刚刚说好了,她动身回神针山庄不参与到这个案子里。虽然她想要跟着陆小凤,但还是答应了,只是元宵节若是结案了,陆小凤不先来看她吗?

这一刻,京城六扇门,金九龄从其中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比以往更像一名神捕了,身上似乎多了一分正义感,只是腰带之中的绣花针已经沾上了血。他仰头看向阳光,低语到,“白云城,天魔绣。”

第十九章

这顿饭吃完之后, 四人都未继续留在百花楼。

绣花大盗一共做了四起案子,除了得以保命的廖管家, 其余三人都死了, 金九龄跟进了官银被劫一事,去调查了杜大人死后身上的线索。

而还有两名死者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之所以与绣花大盗联系在一起, 是因为两起大案报出后,当地的官府认为死者亦是眼睛被绣了很多针,可能与搞出大事的绣花大盗有关联。

金九龄分.身乏术,他没有时间去跟进那两位死者的情况,一个在湖南, 一个在福建,也算相差甚远。如此一来, 为云善渊与花满楼就要调查这两人的情况, 以而查清四位死者之间有无联系,还有就是这两人的眼睛之上是否也留有特别的力量。

陆小凤则是跟上绣帕的缎面来自邱家布庄这一条线索,尽管邱家已然消失了快两百年,但这是已知的唯一有切实根据的线索。

“薛姑娘, 你回到神针山庄之后,麻烦再替我向薛老夫人问一个问题。上次, 老夫人与我说起了人皮绣, 提到过一块被被剑斩断的丝帕,当时没有说起丝帕是何面料,不知会否就与如今出现的邱家布庄的面料一致。”

云善渊心中有着一丝疑惑, 采花大盗为求人皮而扮作绣娘采花,那么绣花大盗所求为何?如果是为了练习武功,他何必杀人杀得如此天下皆知?

那张人皮已经被她烧了,世间曾经还留下过天魔绣的踪迹就是薛老夫人见的丝帕。薛老夫人对天魔绣所知寥寥,不过当年那位斩断丝帕的剑客说不定知道什么,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剑客是谁早就无从得知。

如今,让薛冰去问的这个问题,也只能佐证一件事,邱家布庄与天魔绣确实存在某种关联。

“不过,薛姑娘得到答案后不必再亲自走一趟,只要捎一封信给我们就行了。”云善渊看着薛冰,神针山庄虽然没有被完全牵连到天魔绣的案子里,但是在此案终结之前,薛冰还是呆在家中更为安全。

薛冰答应了云善渊,她会尽快回家也能尽快将这个消息,通过花家的商铺传递给三人。

云善渊看着陆小凤送薛冰离开,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似乎相融到了一起,然后他们消失在了官道上。不得不说,难得陆小凤这样的浪子身上也多了一份安定之感,那是因为他身边的薛冰。

“薛冰是个好姑娘,希望陆兄不要负了她。”

花满楼很肯定地说,“我觉得陆兄不会,他的心找到了归处,他也愿意安定下来。”

云善渊只是微微笑了笑,她抬头看向天际的浮云。不知为何,看着那两人,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不安感,可是又说不出不安从何而来,只能归咎于她的杞人忧天了。

“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也不知那两位受害者究竟为何被杀,若说是正好被绣花大盗撞上了,那着实也是运气太差了。”

花满楼相信缘分,但此案与孽缘无关,只会是故意而为。

“我觉得这样可能性太低了。金九龄去调查京城出事的杜大人,那位杜大人也是与前朝有些关联。杜家两朝为官,在本朝建立之际就投靠了新帝,这事情现在极少有人再提起,但想到邱家布庄,此案之中已有两处与前朝相关了。”

“你知道得不少。花伯父看着就像是一位退隐江湖的生意人,他还教你这些?”云善渊可不认为杜家的事情是随便谁都知晓的,两百年足以埋葬很多秘密。

花满楼笑着摇头,“我还有六个哥哥,他们也有在朝为官,知道这些不足为奇。七岁之前,我也算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反正上有六位兄长,不必我继承家业,可以简单地活着。每天除了必要的课业,也没人对我有过多的要求,我想得是怎么玩才开心。今天想着放风筝,明天想着荡秋千。”

花满楼说到这里顿了顿,“七岁之后,很多事都变了,我想去探寻更广博的世界,所以什么方面都会多学一些,而父亲与哥哥们也很照顾我,放手让我去学习与探求各种不同的学识。花家家大业大,朝廷之事,该知道总都要知道一些。”

谁说不是如此。花家富家天下,当然会有各种人脉,各个阶层的朋友。

花满楼即便不继承家业,但是他知道得绝对不少,只是这些事于他来说不重要,他也不算感兴趣,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没事说一两句。

听花满楼这样说着,云善渊就想起了多年前阿吉与她安葬的那位疯老头。

“那么你听过金鹏王朝吗?我是随便问问,从前我与阿吉遇到过一位有些疯癫的老头,他以东南边的语言说着什么复国之类的话,念叨着金鹏王朝。”

花满楼点了点头,“我也只听过它的名字,五十多年前,这个王朝覆灭了。应该是有王室遗孤逃到了中原,竟是让你与你师父遇上了吗?”

“谁知道呢?我与阿吉见到老头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除了念叨几句复国什么都没说,也不见他的子女。”

云善渊也不再去想这些没有边际的事情,“不说这些了。此去福建,你要一路小心。”

“你也一样要保重。”花满楼这样说着,两人就在官道分开了,分头急速赶往那两位受害者处。

**

云善渊在三日后到达了湖南,她片刻没有停歇地就前往了停尸的义庄。即便是大白天,义庄总是多了一分寒意,谁让这里是存放尸体的地方。

看守人引着云善渊来到一张木板桌前,其上是一具散发着腐尸味的用白布遮住的尸体。“传闻被绣花大盗所害就是疤老头了,他是我们镇上的流浪汉,也不知道怎么会与绣花大盗扯上关系。”

云善渊掀开了白布,因为尸体死了有一段时间,即便仵作做了一些保存措施,但尸身还是有些变形了,不过她却清楚地看到了疤老头双眼上的针线。果然,它有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采花大盗的绣帕上所留的图样。

“仵作没有把这针线拆除,总觉得这可能是某种线索,就把它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

看守人郑大爷这样说着,指了指疤老头的心口,“致命伤是在心口,一剑钻心。”

云善渊看了疤老头的致命伤口确实是剑伤不是针伤,这倒是与白云城商队那些人的死因不同。她又仔细查看了疤老头的尸体,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毁去了整个面容,而他的右手虎口有一层薄茧,他应该会武功。

“郑大爷,你可知疤老头的来历?”

“不好说啊。疤老头不爱说话,大概二十多年前来到了我们镇上,他就是个流浪汉,在附近几个镇上活动。疤老头的脑子不太清醒,还有些疯癫,不过他似乎会些医术,为那些流浪的小孩治过病。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郑大爷说到这里又问,“现在人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入土为安?他治过几个流浪小孩的病,那些孩子想要凑钱为他买一副薄棺,就等衙门说可以放出他的尸体。”

“不会等太久,绣花大盗的案子一结束就能入葬了。我能不能见一见那些小孩?”

云善渊确认疤老头会武,郑大爷又说他会医术,这个头发花白疯癫的流浪汉只怕也有一段过往,就是这段过往让他遭遇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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