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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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并没有退,反而笑得更加邪异。他从怀中抛出了许多绣帕,这些绣帕上都有诡异的图案,让人看了就头晕目眩,继而根本无法继续战斗。

“你恨我就对了,若是无恨,则无魔。那我又怎么能杀了你!”金九龄的声音随着绣帕的飞散而响起。这时,他的声音在陆小凤耳朵里已经有些飘忽不定了,正如眼前金九龄的人影也开始模糊不清。

云善渊看着这些绣帕,那上面的图案正是被烧掉人皮上所记载的一部分,没有想到金九龄仅仅是见了一眼,他就记得那么清楚。

此刻,这些绣帕的四散也让云善渊与叶孤城眼神一冷。

金九龄的绣花针再次飞了过来,这次绣花针彷如在空中也变化出了弧度,就是划出了那些奇怪图案的轨迹。

金九龄身上的气势勃然一变,他不再是原来的模样,此刻他似乎就成了魔,这些绣花针也带上一种魔力,构成一张魔网,踏入其中,心有魔障则会沾之即死。

“哈哈哈——,你们感觉到了吧,这种无所不能的武功。谁不想得到这样的武功?我只是见过一眼才学了三分,就已经能有此般本领,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完整的天魔绣!”

金九龄的言语宛如魔音穿耳,向三人笼罩了过来。

俄顷间,三人动了起来。

云善渊与叶孤城劈断了漫天散落的绣帕,与夹在其中的绣花针。

陆小凤紧紧咬着牙,驱赶走脑中诡异的声音,他以双指夹住了一根绣花针,并将其反向金九龄射去,他想要杀了金九龄。

却也正是此时,一根漏网之针钻向了陆小凤的后背。

“陆小凤,弯腰!”一道声音从空中传来,紧接着一整狂风将那根绣花针扫落在地。下一刻,花满楼落定在小院中,而陆小凤脚边正是弯曲了的绣花针。

然后,噗呲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响起,陆小凤向金九龄射出的绣花针直接刺破了他的心口,当即他的心口处开始渗出了鲜血。

金九龄捂住心口跪倒了地上,他却还是在邪笑,“我说过,心中有魔,就有破绽。今天我死了,可是你们谁的心里没有魔?你们都会有,今日没有,明日也会有。花满楼,即便现在你能救得了陆小凤,可是有朝一日,你也会有心魔,那一天谁能救你?大家都一样,都一样——”

“金九龄,薛冰的尸体在哪里!”陆小凤根本不想与金九龄再多废话,他再也见不到活着的薛冰,总不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金九龄说着就吐血了,“就让她成为你的心魔吧。”

云善渊走到了金九龄面前,她蹲下了身体,与其平视起来。她的声音宛如一道清泉,却是冰冷地流到金九龄的心上。

“十三年前,五台山下,有个人说过,他要做天下第一名捕。你真的忘了最初的愿望吗?”

金九龄对上了云善渊的眼睛,似乎是陷入了一段回忆中。

‘我叫金九龄,师从苦瓜大师。一定可以成为名震天下的第一名捕,六扇门的第一人。’

只是下一刻,那张人皮的突然却又交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城外,苦严寺。”金九龄最后憋着一口气,说出了这五个字,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瞪大了双眼,其中一片漆黑,再无生机。

云善渊听着金九龄说出这五个字,她也是一阵急促的咳凑,压住了体内翻涌的气血。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与魔匆匆相对了。天魔绣绝非此间之物,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叶孤城看着金九龄的尸体,他只淡淡说了一句,“白云城从来没有那样一个剑客,金九龄找错地方了。”

叶孤城没有说谎,白云城是否有过那样的剑客,他不可能不知道。

绣花大盗一案就此终了。

叶孤城回了白云城。陆小凤在苦严寺找到了薛冰的尸体,将她带回了神针山庄入土为安。

云善渊将金九龄的尸身烧了,为他找了一处地埋了。她可能完全不必做这些,金九龄所做所为,即便是暴尸荒野也难消其罪。但是,她还是葬了金九龄,让他尘归尘,土归土了。

“你究竟是先有了心魔,才会借着天魔绣如此入魔。还是见到了天魔绣,让你滋生了心魔?若是你本无心行绣花大盗之举,那么怎么会对天魔绣产生了妄念?

你死了,有些问题,我是从你这里得不到答案,要去慢慢寻找了。

你说我们都会有心魔,也许是对的。但我想与你不同,即便遇到,我们也会走出来的。”

**

正月十五,百花楼。

花满楼包了两种馅料的汤圆,芝麻的与豆沙的。“小愈,两种馅料的,你都可以吗?”

云善渊笑着说,“我早说了,你做的都好吃。我没有特别的偏好。”

“我喜欢芝麻的,薛冰喜欢豆沙的。所以,两种也都给我来一些吧。”

陆小凤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拿着两坛酒。“今夜,你们陪我喝几杯。我懂,吃点东西再喝酒,不会伤胃。”

云善渊与花满楼对视一眼,然后都对陆小凤点了点头。

正月初二,四人吃过饭后,陆小凤就说了会百花楼来吃汤圆。

只是今时今日,有个人已经不在人间,陆小凤的心情必定是截然不同了。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陆小凤有多么伤悲,但真的伤悲会藏在心中。

入夜,吃过了元宵,陆小凤抱着酒坛飞纵上了小楼的屋顶。

“你们也快来,这里看月亮,它特别圆。这里喝酒,应该也特别好喝。”

云善渊与花满楼也飞上了屋檐,此处距离月亮是更近了,可是再近,死去的都死去了,人月无法两圆。

“我想娶她,原本今夜是想问问你们,该怎么去提亲。”

陆小凤说着就灌了一口大酒,“我第一次想娶一个人。她很好,我喜欢她脸红的样子,温柔的样子,活泼的样子,还有生气的样子,但是再也看不到了。”

陆小凤又灌了一大口酒,“我知道,我会放下的。将来我还会喜欢上别人,不是一个、两个,也许会有很多个。但都不是她,不是我第一想娶的人。不是我想要与她有个家的人。命运嘛,总喜欢与人开玩笑了,它不想让我成家,我只能算了。”

陆小凤说着又要去拿起酒坛,却被云善渊拦住了。

“云兄,你该不会不让我喝吧?这可不行,喝了酒才能忘了她。”

“你该喝酒,但不是这样喝,这样喝是忘不了的。”

云善渊拿起一个小酒杯,以内力将酒坛里的酒汇入杯中。

“我听过别人说,要忘了情,就要一杯一杯慢慢地喝。喝一杯就想一次,再喝一杯就想得更深,想一次痛一次,不断地想不断地痛,人总会累的,然后醉了,醒来便也可以忘了。若是喝得快,醉得快,痛得不够深,让人心不够累,又怎么忘了?”

陆小凤闻言一愣,然后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就有了泪,他拍了拍花满楼的肩,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好,一杯一杯,我们都慢慢喝。”

第二十一章 (二更)

黎明之际, 天色将亮未亮。

一杯杯,慢慢喝, 缓缓痛, 心真的会累,陆小凤终是醉得想要酣睡一场了。

花满楼看着醉得如此彻底的陆小凤,将他带下了屋檐, 把他送到客房。

云善渊手中握着酒杯,其中还有半杯未曾饮尽的残酒。

她遥望着东方,夜黑将要过去,深青蓝色的天空将缓缓变白。再等一会空中就会有红色出现,一轮旭日便会跃然于天际。昨日终会过去, 成为逝者不可追。

死去的就是死去了。

就像薛冰之于陆小凤,陆小凤终有一天会完全放下。

就像楚留香之于她, 即便独孤求败记起了前世的记忆, 但是轮回之后,那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他彻底放下了楚留香的感情,她也彻底放下了得不到的遗憾。

过去之于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才有独孤求败先她一步,破碎虚空去了更高的世界。

如此想来, 没有什么能够常相伴, 因为死亡就是一道残酷的界限。除非上苍给以机缘,能够有机会探寻天道,只有破碎虚空才是可能长相伴的起点。

然而, 大千世界之中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谁能够说得清楚何时到来,说不定越是执着越是无法得到,若能顺应自然,反而刚刚好可以遇到。

因此,现在的她不会去奢求永远,永远太远了,她也想要对花满楼做出永恒不变的承诺,但明知做不到,不是她不想做到,而是她操控不了天道,那她就不去说这样的谎言。

“喝了一晚上,不去睡一会吗?”

花满楼回到了屋顶在云善渊身侧坐了下来。他能够感觉到云善渊此刻的心情不算太明朗,但也不是惆怅茫然,仿佛就是平静无波,平静到了静水流深,无法窥测到静水下的另一个世界。

云善渊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我才喝了两杯半而已,是你和陆兄喝得多了。不过酒入愁肠才会醉,所以醉得只有陆小凤一人。”

“你教了他那样钝刀子割心的办法,他怎么能不醉。”

花满楼确实没有醉,但是薛冰之死与陆小凤之悲也着实触动了他,而被触动的应该也不只他一人,不然云善渊也不会还呆在屋顶等日出。“太阳升空之后,就会开始新的一天,他也总会释怀的。”

云善渊点点头,她看到天色已经泛红了,太阳正在蠢蠢欲动想要跃出升空。

“七童,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见了,你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我了……”

“小愈。”花满楼当即侧身以食指堵在云善渊的嘴唇上,“不要这样,由此及彼。”

云善渊轻轻握住了花满楼的手,将他的手从唇边移开,她继续说了下去,“这就是一个假设。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你不要像陆小凤那样喝酒。不管我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我都不舍得让你那样一杯杯地醉。我答应你,我会在其他地方好好活着。你也要答应我,你也依旧开心地过每一天,好不好?”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能伤到云善渊的人很少,但他也知道命运的无常。

如果云善渊不在这个世界了,那么她还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吗?

他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本不该相信这种说法,但是他触摸到了天魔绣的那种非同寻常的力量,他不得不相信真有不同世界的存在。

如果真的相隔两个世界,他们还能再遇到吗?现在的他也无法预知答案,他能做的就是好好过每一天,不论心上之人是不是在身侧。

花满楼终是对云善渊露出一个笑容,“好,我们都会好好活着,不强求,不妄执。你也别想那么远,其实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好了。”

云善渊看着太阳终是升到了空中,她也恢复了一贯洒脱的笑容,“是啊,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当下就是我们去百味斋吃包子吧?陪着喝了一夜的酒,你不饿吗?”

“饿,怎么不饿。”花满楼也闻到了街角飘来的早餐香味,不只有包子出笼的香味,还有豆浆的香味。“陆兄估计要睡一天,他醒来可能会头疼,宿醉可不好受。等吃了早餐,我们再去买些食材给他煮解酒汤。”

**

正月过后,云善渊离开了江南。

绣花大盗一案告破,金九龄死了,可是他对天魔绣的执念,以及在查询此案时所遇到的疑问,让云善渊隐隐感到江湖之中有人正在悄然铺开一张大网。

天魔绣是一种无形之中控制人心的武功,它或者与它相关的武功,会不会与孙大爷、洛马、采花大盗、金九龄之死都有所关联?

如果真的存在幕后之人,他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经精准地落下了每一颗棋子。

云善渊反复推敲着一个细节,金九龄在花如令寿宴当夜遭遇西域音攻时的痛苦表现。

金九龄没有中毒,陆小凤也没有中毒,照理来说羌笛声对他们都会没有作用,偏偏金九龄很痛苦。音攻除了引发赤霞红的毒性,会不会刚好也会引发金九龄身体中的魔性?

有关这一点,云善渊也吃不准,就怕当时吹响羌笛的埃米尔也是不知道的。但就在此事过后,石雾竟然为了瀚海玉佛就走了一次江南,这与他的性格不符合。

那个雨天,石雾顺道来金陵城里看了她,她能感到石雾存有一分关心之意,那么石雾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即使一切的猜测都成立,石雾也不会说半句。

因此,云善渊不知道应该从何处着手查起,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只是,金九龄刺瞎了五个人的眼睛。廖管事、杜大人、出海人、薛冰,这四人都与他的布局有关,他想要找到自认为藏在白云城中的剑客,从那位剑客处得知天魔绣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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