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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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做过龟公。”阿吉说到这里就笑了笑,“现在想来,那真是一段精彩的时光。”

云善渊脚下一顿,阿吉做过龟公,这样一个武功不可测的人做过龟公,这也出乎了意料之外。

阿吉看着云善渊的表情,她会惊讶才对,当年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于自己的选择,但他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做龟公没什么不好,在青楼能看到人间百态,这些事是来这的客人看不到的,龟公却能看明白。”

云善渊试想着角色对换,她承认她做不到,龟公、老.鸨、妓.女,都做不到。“阿吉师父,你也太能深入生活了。”

“每个人都有悟道的方式,我选择了跌入尘埃之中。你若想以万物入剑,那么你就要离生活更近一些。你可能明白什么是江湖,也已经深入其中,可是你离生活还不够近,离贪嗔痴恨爱恶欲不够近。你不用做我所做的事,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式,去更贴近生活,把脚步放慢一些。”

阿吉边说着边请人去叫孙老爷,这就是他今日要见的朋友。

云善渊想着阿吉的话,她确实一直都在追寻武道与天道,虽说不乏享受当下,但从没有放慢过脚步,一路匆匆。有时候走得果决了一些,就会错过很多风景,也会错过生活的美好。这里面不乏她诡异的运气使然,但也是她自己没有深入生活。

孙老爷很快来了,他见到阿吉很是开心。“老伙计,你总是离开西域那破地方了。那里都是沙子,有什么好呆的,还是这花花世界好吧。”

阿吉摇了摇头,“我是来江南办些事,途径铜陵正好来看你一眼,你既是在此,那就认识一下我收的徒弟。你我之约,将来小云若是愿意,也能继续下去。”

孙老爷是个三四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似是常常混迹在青楼中的男人。云善渊看着他,这样子很适合做情报工作,只是他的武功不算太高,只怕是隐藏了身份,否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孙老爷瞅了一眼云善渊,他拉住阿吉就往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原来是更想不通了,还拐了个徒弟。不过,你的想不通对我倒是好事。我还愁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小云啊,我姓孙。那些人在我有钱的时候叫我龟孙大老爷,我没钱的时候叫我龟孙子。你随便叫我什么都行。”

孙老爷对云善渊笑得有些谄媚,“做我这行的挣钱也不容易。我当年没学好武功,现在是提着脑袋干活。你别嫌弃,我武功不行,打听消息的本事一流。将来你保我安全,我包你连小红用的肚兜是什么颜色都能知道。”

云善渊轻咳了一声,阿吉师父认识的朋友,即便跟他是两个年龄段的,但是古怪程度也有三分相似了。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不过,我对别人肚兜的颜色不敢兴趣。”

孙老爷有些苦恼挠头,他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是要知道亵裤的颜色,这也可以有。”

云善渊真想要扶额,她要知道别人亵裤的颜色为了什么,她看上去那么好色吗?“孙老爷,我才六岁半。”

孙老爷点头了,“我像你这个年纪也去青楼混了,就是因此没学好武功。这么说来,你还是和阿吉去西域住着,好好学武功。学好了,我也安全。”

这究竟是哪一处啊!云善渊看向阿吉,她这师父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阿吉等云善渊与孙老爷不再说话了,他才开口,“我这次去西域不会再回来了。我在江南老家的事情,你帮忙留心一些,那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是还有些产业没处理,都等将来小云看着办了。”

“这你放心,让我插手管事,我没那个本事。可是帮忙留心着动静,还不在话下。”孙老爷这样说着,三人已经走到了一家酒楼门口,却是看到掌柜的轮着大扫帚从里面冲了出来,他正在追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小兔崽子,你有本事别跑!你敢偷酒喝,那坛酒是从白云城运来的,你可真会挑。”

这个男孩对着掌柜耸肩一笑,“章掌柜,我赔还不行吗!你说要洗多少盘子?”

“洗盘子?不用洗盘子,你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一顿就行。”掌柜的说着要抡起扫帚,只是他腰一闪,扫帚脱手飞了出去,直冲着阿吉而去。

阿吉仿佛没有见到飞来的扫帚,他伸出左手,手指轻轻一夹,这扫帚便止住了。“这银子,我替他付了。白云城的酒还有多的吗?”

掌柜看到扫帚飞了出去,他是脸色一白,可别打到客人。“有,还有几坛,客官您要一坛吗?”

“给我装几个小瓶里,我带走。”阿吉说着付了银两,他本来想去酒楼吃饭,可接了扫帚又不想去了,不是说不吃饭,而是想去普通面摊。

掌柜给送来了十瓶酒。阿吉将其中两瓶给了孙老爷,还有两瓶给了那个男孩,又问云善渊,“喝吗?”

云善渊点头之后,也分到了两瓶酒,她更好奇白云城是什么地方。不过显然阿吉现在没有解释的心情。

他们一行三人正准备离开,那个男孩叫了一声,“老爷爷,谢谢你的酒。我能问个问题吗?刚才你接住扫帚的本事是什么啊?”

阿吉回头后想了想说,“我随意而为,若要说是什么,就当做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男孩呆在原地,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云善渊也是思考了起来,所谓万物入剑便是如此,既是诗文可能化出武学。

第三章 (抓虫)

铜陵城里的哪家面摊既好吃又便宜, 孙大爷对此再了解不过,他带着云善渊与阿吉拐了几个弯, 走到了一个小巷口。这里随意放了几张桌椅, 掌柜的像是刚刚开始摆摊营业,所以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尚未有旁的客人。

“小云, 你吃什么面?如果吃荤的话,这里的大排面是一绝。反正给我来一大碗大排面。”孙老爷问着云善渊,复而看向阿吉,“老伙计,你也还咬得动大排吧?”

云善渊点头, “那就大排面,外加一个蛋。”

在能吃的时候, 不要客气, 想吃什么遵从自己胃的意思。

这是云善渊在来到此间吃了一个多月野果后,最新领悟的心得体会,不必委屈自己的胃,这和委屈自己的心没什么差别。

阿吉摆了摆手, “我要牛肉汤面即可,不必加肉, 就是牛肉汤与面即可。”

“好勒, 三位随意坐。两碗大排面,一碗加个蛋。再来一碗牛肉汤面。你们可真会选地方,也就我这里能吃到正宗的牛肉汤。”

老板说着就撩起袖子去煮面了, 而那大排是事前做好的,等面煮好了,向面上一搁就成。在另外一个大锅里熬着牛肉汤,锅盖缝隙里冒出了白气,让人已然闻到了牛肉汤的浓郁香味。

这种牛肉汤的香味,云善渊也未曾闻过,若说比较,似乎只有当年无花做的素斋之香可以相较高下。她有些好奇,这家面摊应该是祖传手艺,而且还是招呼江湖人的祖传手艺,就是因为牛肉汤。

虽说朝廷并不禁止杀牛,但是普通百姓很少吃牛,毕竟牛是耕田的重要帮手,市面上流通着牛肉买卖的价格相对昂贵,这是普通百姓消费不起的。江湖人与富商权贵才能买得起牛肉。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人也就多喜欢吃牛肉、和牛肉汤了。

云善渊看着面摊的老板,他应该快要四十岁了,不过整个面摊也就他一人在打理,不见小二,也没有他的子女帮忙。

“孙大爷,这个面摊很早就有了吗?”

孙大爷拿起两根筷子比了一个十字,“很早就有了,我十岁那一年,还是老伙计带我来吃的。”

“大概是六十多年前,我在别处打工,其他面摊的老板都不太欢迎我光顾,这位老板的祖父给了我一个歇脚的地方。”

阿吉望着正在煮面的老板,老板已经四十岁了,他的祖父早就作古。

“那不是在铜陵城,而是在更北的地方。后来城里出现了疫病,老先生带着一家人南迁到了铜陵。三十年前,我偶然路过此处吃了一碗面,才知道了竟是故人的面摊,那时招呼我的是老板的父亲。说来是我活得太久了,故人皆去,只留我一人而已。”

阿吉虽是这样说,但是云善渊并未感到他有任何的伤感,悲喜在阿吉的身上已经很少见了,他就是说着一个事实。他活到了八十多岁,那么老朋友、老对手、甚至是曾经草草认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云善渊不知该说什么,也许什么都不必说,因为阿吉都明白。

孙大爷倒是不在意地开口了,“还不都一样,生老病死,人都一样。有钱、没钱都得死,早晚而已。死的不一定会不开心,活着的总要过得精彩。老伙计,你要是没活这么久,哪去找徒弟。不过唯一可惜的是,这面摊开不多久了。”

“哦?难道老板打算不做了?”云善渊不觉得祖传手艺会轻易断了。

“差不多吧,后继无人。”孙大爷说着压低了声音,“蒋老板老来得女,那个女娃就比你大一两岁,他的婆娘生下孩子就死了。他那女儿一年前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反正听说是去拜师学艺了,就是不想继承家业开面摊,想做个江湖人。老蒋还能干几年?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年,这之后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面了。”

云善渊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老板得了什么病症命不久矣了,像是蒋老板的女儿向往外面的世界,这对孩子或是年轻人来说实属正常。

“这事情一二十年才发生,到时候说不定蒋姑娘见识过了江湖风云,愿意过回平凡人的生活,开个面摊度日呢?说不定,将来还不是一个小面摊,是开成了全国最好吃的面馆。”

阿吉笑了起来,“一入江湖就不能回头,若想回头,除非你站到了无人能敌之境。而且回归平凡需要坚韧的心,花花世界太诱人,一般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你想回来有些麻烦也总是如影随形。所以,江湖生,江湖老,江湖死,如此一直循环。”

云善渊也笑了,她知道这个道理,但总还会往好的一面想,尽管它极少出现。

“哎呦,你们在这啊,真是让我好找。我来请你们吃烧鸡,就当是酒的谢礼。”

来人正是刚才被酒楼掌柜以扫把追杀的男孩,他手里提着四个油纸包,在面摊方桌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将油纸包往桌上一放对老板大叫,“来一碗葱油面。”

男孩的到来让有些低沉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他将三个油纸包分别往桌上三人面前一推,“我姓陆,你们猜猜我叫什么?”

孙大爷打开了油纸包。好家伙,一人一只烧鸡,外加一碗面,面里还有大排,他今天这顿中饭够饱了。

“你总不见得叫陆小鸡?”

孙大爷说得随意,这个姓陆的男孩给他们烧鸡,让他猜名字。不可能是陆烧鸡,那就是陆小鸡。

“怎么就是小鸡了?这大得很。”男孩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下,他压根不叫陆大鸡。

阿吉笑着摇头,他也打开了油纸包,却没有接话。只撕下了一只鸡腿与一只鸡翅,便将剩余地给了云善渊。

“小孩子多吃些,我老了,这些荤腥之物尝一口就好。”

云善渊看着面前的近两只烧鸡,她再能吃胃口也没那么大,便是以筷子将分阿吉递来的那只烧鸡分了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将另一半推至了男孩的面前。

“凤凰台上凤凰游,你送来了烧鸡,因此说的是凤凰吧?雄凤雌凰,那应该是陆小凤。”

陆小凤欢喜得拍了拍云善渊的肩膀,总算有个靠谱的人出现了。

“兄弟,你真是聪明,我想交下你这个朋友。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总觉得我是陆小鸡,这是什么道理?我又不能送只烤凤凰。对了,你们怎么称呼?”

云善渊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个油腻指印,这衣服是粗布麻衣,便宜得很,心疼倒不至于。只是陆小凤这自来熟的习惯,起码先擦擦手再激动,也许是因为对他的名字,叫准的人真得太少了?那就别玩猜猜猜这一套了。

云善渊看向陆小凤,如今是看不出凤于九天的模样,正是像一只小鸡。

“这是阿吉,这是孙大爷,我叫云善渊。你既是认下我这朋友,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请别把我的衣服当手绢使用。”

陆小凤讪讪一笑,他刚才真有些激动。“抱歉啊,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此时,老板端来了四碗面条,也就先别说其他的事情了,吃饭比较重要。

这顿饭吃得非常饱,饱得孙大爷准备去赌两把消化食物。

阿吉没有同去的意思,云善渊当然也没有,更准确的说,这顿饭之后,他们就要与孙大爷分开继续西行。

今日不过是见一面,孙大爷给了云善渊一张纸条,写的是他常去的几家青楼,真是南北都有,反正不在这里就在那里。将来,云善渊若是愿意继续保护孙大爷,就去这些地方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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