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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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不说破,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朝中自有官员会站出来揽下那次的错误,可是韦小宝与天地会之间只怕也不简单。那为什么汗阿玛又要遮掩过去,留有余地呢?

胤禛暗中分析过这些,就他所知韦小宝与汗阿玛的情分要从一起擒拿鳌拜算起,两人之间恐怕不只是君臣之谊,更多了一份抛开皇权之外的友情,这是外人很难懂的感情。

这次的迷药就是太子从索额图那里拿来的东西,索额图会用这些下九流的江湖药物是从韦小宝那学来的。

太子本是兴致来了,就随手把迷魂丸与鼻烟壶里的刺鼻解药扔给他玩了,说是他第一次出宫可以带着防身。

然而好的不灵坏的灵。

胤禛当然不会对云善渊说起这些,她一个七岁的女孩能明白吗?

想到这里,胤禛却又深深看了云善渊一眼,被绑至今她的表现也不像七岁女孩,看来史家大房这些年是真不好过。两相比较,年岁相近,这倒与贾家的那块宝玉完全不同了。

眼下这都不重要,而怎么回京才是关键。

云善渊见胤禛沉默,她也不在说话,并没有与胤禛聊天谈心的想法。

她也跑了一夜,之前全靠精神支撑,停下来后就真的累了。另一方面亲则生狎,艾四与艾小妹是逃难的伙伴,可一旦回到京城就会天然的身份沟壑,是四阿哥与史家大房的孤女。

不恰当的类比韦小宝与康熙,就算共经磨难,就算彼此之间真有了跨越皇权的情谊,但可惜一别两宽才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围着火盆烘着头发,听到了屋外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王大妈,在吗?我来送柴了。”

胤禛走出门与中年打了招呼,“王大妈去做绣活了,她关照说把柴放在院里就行。”

中年人有些好奇地打量了胤禛一番,“你是王大妈的亲戚?他老王家什么时候有那么俊俏的小孩了。”

胤禛没有多谈,只说他是在此借宿一天,中年人见胤禛不太热络的样子也就没多停留。但是乡间没秘密,这一圈的柴火送下来后,大多人都知道了王大妈家里有个俊俏的男孩借住一事。

这新鲜事自然也就被村长的外甥徐仁知道了,他招呼起村长的小儿子袁山,“走,我们也去看看新来的小美男。我在田里都快憋出毛病来了,终于来了件好玩的事情。”

“男孩再美有什么好看的。”袁山虽是这么说但还是跟了上去,谁让徐仁是徐州知府的儿子。就算徐仁是庶子,但身份上也是官宦子弟,他自是要奉承巴结着。

徐仁长得肥头大耳,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已有了沉迷酒色的病态。他对袁山邪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男女各有各的美妙之处。要真是不错,就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回府。可比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讨生活要好。”

袁山打了个哆嗦,徐仁之所以会在他家小住,就是因为在徐州城里闹出了事情,听说是与学堂里的读书人起了冲突,然后那读书人自杀了。现在看来该不会是欺男霸男之事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王大妈的小院前,胤禛与云善渊正在合力烧火。

在胤禛与云善渊的概念里,想要洗个热水澡并不是什么难事,等他们亲自动手生火后才知道柴不是那么容易点燃的。等终于点燃了柴火,两人的脸上又蹭了东一块西一块的黑灰。

胤禛从厨房里出来就与在栅栏外张望的徐仁打了一个照面。

徐仁的眼神淫肆,让胤禛当即就皱起了眉头,狠厉地瞪了徐仁一眼,徐仁没出息地还朝后退了两步。

徐仁反应过来后,有些气急地骂道,“臭小子,你瞪什么瞪!我看看怎么了,这是你家啊!”

云善渊听到门外的动静,她扣上了小瓜皮帽走了出去,看到徐仁的第一眼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纨绔子弟说不准比天地会的人还要麻烦。

“四哥,我们再去打一桶水上来吧。”云善渊轻拉了胤禛的衣袖,示意他别与那种小人一般见识。

胤禛沉默了片刻,终是不理睬背后的徐仁,与云善渊一起去了屋后的水井处。
汗阿玛说要戒急用忍,他这几天是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其中深意。

袁山看见黑乎乎的胤禛与云善渊,他也不希望徐仁在村里闹出什么事情来,虽然村里人是怕徐仁的身份,但欺负两个孩子,这事情一闹多难看。

“表哥,算了。两个小屁孩,我说没什么意思吧。走,我们不如去和村西的河里摸鱼。”

徐仁冷哼了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你就知道玩这些会弄脏衣服的东西。你一点也没眼力!别看那两个小孩脏兮兮的,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再长个几年,完全张开了,能把城里的几块头牌都比下去。做人要先下手为强才好。”

袁山心里不踏实,“表哥,你是想把他们抓回去当小厮啊?这乡野村夫做事都毛手毛脚的,何必费这力气。”

“你不懂,行了,我不和你废话。”徐仁眼珠一转对袁山说,“你给我打听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这气质不像是一般人,还没见过这等货色。嘿嘿,不过既然遭了难,到了我的地盘上,就是真龙也得给我盘着。”

袁山背脊一凉,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大妈家,心里的不忍终是压过了对徐仁的畏惧。

这天夜里快要入睡的王大妈听到了敲门声,她开门一看是袁山,他翻过了栅栏站在木屋门口了。

“大袁,这么晚了,你干嘛啊?是村长有事找大伙商量?”

袁山缓了口气,小心地四周张望着,压低了声音说,“让你家那两个小孩连夜就走!我表哥像是要对他们不利。”

王大妈还有些迷糊,“徐仁是知府的儿子,怎么会和艾四结仇?”

“王大妈,你也别多问了。总之,让他们快走。我也得快回去,千万别说是我来通风报信的!”

袁山说了这句就一溜烟地跑路了。

王大妈摸不着头脑,可她多少听过徐仁的名声不好,与那名字里的仁极不相称。自家儿子回家时说起过城里的事情,知道徐仁与村长家有亲戚关系,特意说过惹不起躲得起这一点。

当即,王大妈就敲开了云善渊与胤禛那间屋的门。

床上的两人虽是疲惫本该一觉到天亮,但他们俱是没有睡得太死,外间的敲门声一响就已经醒了过来。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人把袁山与王大妈的小声对话都听清了。

胤禛黑沉着一张脸,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他虽然才十岁不到,但深宫里龌龊事不少,即便没有在他眼前发生过,可该懂得都听过了。

徐仁简直就是变态,对小孩也能起那种念头,还是知府的儿子,子肖其父,徐知府能是好东西吗?

“禽兽不如。”胤禛愤愤咒骂了一句。云善渊认为徐仁担得起这个称号,而被四爷惦记上的人,还能有好吗?可即便不得好,都是往后的事了。

王大妈开门后也不废话,“你们听到刚才袁山的话了吧?哎,这事情闹的,徐仁是我们都惹不起的。你们快走,带着火折子从后面出去。笔直往前可以进到小山里,那是一座荒山。你们翻过了山,就能看到渡河的地方,过了河再走几天,就是到了山东境内了。徐仁也就奈何不了你们了。”

云善渊听着王大妈的话,她是还记得他们的目的地本是济南,而徐仁是徐州知府的儿子,他们从江苏境内到了山东境内,自是可以避过麻烦。

“只是我们走了,他会不会来找大妈的麻烦?”

云善渊这么问着,倒也没有不走的打算。“大妈要不要也出去避一避?”

王大妈摇头,“我干嘛要走,这不是心虚吗!”

王大妈看到胤禛还沉着的脸色,她叹气说到,“你们放心,明早我就说你们半夜偷偷摸摸地跑了,我家里丢了东西,再闹到村长家去请他帮忙。这么一来,那徐仁还能说什么。走吧!别担心我,你们两个孩子把斧头也带上,那荒山里没野兽什么的,可带着斧子也能防身。”

胤禛想要解下钱袋给王大妈被她拒绝了,说是她也不差这几个铜板,还是他们两人留着买大饼吃。临走前,王大妈还塞给他们几块干粮与一壶水,让他们在路上凑活着。

于是,云善渊与胤禛还没能睡一个踏实觉,又开始了连夜逃难。

浮云散去,月明星稀。

云善渊觉得今夜的逃路比昨夜的情况要好上五分,有月光照路,没有大雨的阻碍,加之白天算是好好休息了一番,吃过热汤热饭,精气神要比之前好上几分,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但是,这只是云善渊的感觉。

两人沉默着一路疾进入小荒山,走了一段山路后,坐在一块石头边稍作停歇。

然后,云善渊就看到胤禛身体一晃,上半身竟是朝后倒去。她急忙一扶,才发现胤禛的手是冰凉的。再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却是非常烫。

“你发烧了!”云善渊看到胤禛脸色通红,也不知他是怎么坚持着走了一路。

第五章

胤禛努力稳住身体,他勉强地说,“我没事,继续走。等过了山,渡过河,我们才能安全一些。”

云善渊又仔细摸了摸胤禛的额头温度,这温度已经是高烧,在没抗生素的年代,高烧是要命的。“不行,我们得去徐州城。你这病必须马上治。”

云善渊说着就扶起了胤禛调转方向往西南走,却被胤禛拉住了手臂。

胤禛并不同意先去看病,“你想要自投罗网?徐仁是徐州知府的儿子,况且此处与我们逃离那三个反贼的地方还太近了。躲在乡下还好些,进了城可就说不准会不会被发现。都说烧着烧着就退了,你不是也好了,而且身体健康,力气也不小。”

这能是好了吗!

云善渊想说史湘云早就魂魄离体赶着投胎去了,那是彻底死了。胤禛是找了一个完全不对的参照物。

至于力气不小这回事,她也是才发现自己能拖动比她要高大的胤禛。现在并不是细究的时候。

“四哥,你说过天地会的人不会给我找大夫,我不是天地会的,所以我会给你找大夫。我们不是自投罗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徐州城那么大,徐仁的反应也没那么快,以他的脑子恐怕不认为我们有胆子去徐州城。治病要紧,况且我不认为你的身体能翻山渡河。”

胤禛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他这会站起来发现自己是双脚发软了。刚才憋着一口气撑到这里,这股气松了之后,就真的很难继续坚持下去。

“你读过多少书?还挺能言善道。”

云善渊想不起史湘云读过多少书,史湘云自是接受了启蒙教育会断文识字,但更多却因家庭环境所限,不可能如同林黛玉一般泡在书堆里。至于云善渊上辈子所学,多半都与诗词歌赋毫无关联,而是格物之道。

云善渊扶着胤禛边走边说,“我倒是想多读些书,如果能学习易经医理就好了。”

“胡闹!”胤禛半靠着云善渊的肩膀,尽力不把自己的重量加在小女孩的身上,奈何脚步虚浮无法自己走路。

虽然他的脑子不够清醒,可听到云善渊想学的东西,还是能分清这不是官家小姐该学的。“你要想读书,就该念些正经的书。”

“什么是正经的书?《女训》?”云善渊想到《女四书》之类的,她就对正经两字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如果我会医术,说不定就能够随手采一把草,给你喝了就能退烧了。”

胤禛听后先一愣后又低声发笑,“你听过哪个官家小姐出门给人治病施针的?而那易经一类的书,多读恐怕伤神。你还小,别做不切实际的神医梦了。”

胤禛没说的是,研习易经之类的不只是伤神,女子终要嫁人,在家里相夫教子,而玄之又玄的知识学了只会萌生出世之心,未尝是好事。

云善渊没做神医梦,她想成为一代宗师,不再受制于人,不再受制于天。她认真地看着胤禛,“比起神医,我更想成为一名剑客走遍山河。”

胤禛对上云善渊清澈的双眼,竟是不只这小女孩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梦想,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

云善渊撇过头,状似把刚才的话当做了女孩的痴人说梦,“这就是梦想。你难道就没什么不靠谱的梦想?”

“我?梦想?”胤禛闭起眼,他曾想过如果不是皇子,他可不可以成为很多其他的角色,道士、渔夫、文人等等。

“天下之大,有很多不同的生活,如果都能体验一番就好了。”

云善渊觉得胤禛的这个梦想比她更离谱,是发烧后脑子糊涂了才会吐露的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走停停,却在快要出荒山时,听到了草丛中传来的动静声。

云善渊本能地感到危机,她一回头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是一只疯了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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