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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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她提前出山的原因,潮音和尚是她的二师伯,虽然未曾见面,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追查一番。

“师父也不必太想我,还有两年,我们就能在唐古拉山见了。”云善渊与叶盈盈一起走回了木屋,对她说到,“我这个徒弟是不会让您在师祖面前丢脸的。”

叶盈盈笑了起来,她有云善渊做徒弟确实不丢脸,单说在生活上就舒坦了不少。云善渊在习武的同时也没把自己活成苦行僧,在经营上也有一套本领,她没成为巨贾的计划,却也足够不愁吃穿了。

“我知你的处事与性格,虽是应该放心,但总会挂心。不过行走江湖,不管悲喜成败都是一番经历。我们师徒就两年后唐古拉山再见。”

第二日一早,云善渊与叶盈盈作别,带着那把叶盈盈传与她的青冥剑离开了小寒山,取道水路从嘉陵江入长江,一路向东而行前往杭州。

云善渊踏入杭州城时,已经是正统十五年的正月,与正史有所出入的是去年并未发生土木堡之变,漠北的瓦剌虽蠢蠢欲动却还未见异动。

她对正史只了解了大概,没有深入研究太多,上辈子也没时间让她去熟读二十四史。何况,这是一个她所知历史上不存在的世界,那也就不必因循守旧。

正月初八的杭州城已经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

听雪阁就在西湖边,虽然仍未过正月十五,此时人们理应一家团聚少有去青楼寻欢,但这里的生意比平日更好了。只因连日来的大雪,将杭州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听雪阁并非一般的青楼,而是杭州城里最雅的青楼,楼如其名,它所处的位置能一览西湖雪景,在三楼的雅间里更能倚窗遥望断桥残雪。

降雪时节,往听雪阁走一遭,能赏的不只是美人,还有一年中难以留住的雪湖。

老板显然很会做生意,每逢寒雪飘落,就不再守着青楼多是晚上开门的老规矩,午后就会开放三楼的五个雅间,只有一间允许包场,还有四间却道为缘分而留,让来客能在雪中结缘。雅间为雪而留,就连美女都要为之退一步。

翻译一下,除了那个可以包场的雅间,其他的四个雅间不接受一人独占,其他来客可以一起拼桌,而且雅间里的美女只会与你弹弹琴,想要谈谈情,还需换个地方继续下去。

虽说是静待有缘人同聚赏雪,其实四个雅间能招待客人的数量也不一样,其中以暗香雅间最贵,因为它只招待两位客人。

“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昔日都未曾一见,今日方知听雪阁果然不负雅名。”

“那看来香帅是真的喜欢雪,若不是这雪景,恐怕忘了来此坐坐了。”

云善渊刚走到暗香雅间门口,就听到这两句对话。

第九章 (抓虫)

云善渊眨了眨眼睛, 看来店家的规矩也是要因人而异,说好了只弹琴不谈情呢?
随后, 雅间内的男子发出了一声悦耳的低笑。

云善渊没等他继续说什么, 轻扣了三声就推开了房门。她交了银子,总没过门不入的道理,何况潮音二师伯的伏魔杖传闻就是出现在此。

暗香雅间内点着暖炉, 有两扇望湖而开的窗,沿窗是一张红木方桌,其旁左后两侧摆放着两把椅子。

一只白瓷花瓶被放在西南角的黑檀木盆景凳上,其中插了三支红梅。屋内茶几上鎏金雕花香炉内,燃着梅花香, 升起了一缕缕轻烟。

窗户半开,让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 梅花香若隐若现地飘在屋中, 再看那窗外的雪湖,更有一番诗意。

然而,这份诗意却都不及窗边的白衣男子。

云善渊见他剑眉星目、俊美无俦,更把风流倜傥四字诠释地淋漓尽致。若用精准的词汇去描绘未免失了感觉, 而江湖上传言的踏月留香才得一番真意。

若说十年前楚留香是初涉江湖,他的名字还未在江湖中流传开来, 十年后香帅一名已经是人尽皆知。姬冰雁偶在信中提到过楚留香, 他只用了六个个字‘冷静、聪明、风流’,不管什么难题都是难不住楚留香,可要留下他的人与心也是留不住。

只是, 云善渊没想到这间屋内的客人竟然是楚留香,在这里遇到他对自己的计划有了一丝妨碍,毕竟她是冲着屋内美人去的,就是那位那适才与楚留香说话的女子。然而不管如何,该说的该做的还是要继续。

“这位公子看上去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杭州城吗?公子叫我琼玖便好,公子怎么称呼?”琼玖见云善渊进门就站起来迎了过去。

“我姓云,名善渊。”云善渊对琼玖浅笑了一下,“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见了琼玖姑娘人,才知美玉就该这般模样。”

琼玖一见云善渊的浅笑,竟是有些移不开目光,陌上人如玉该是云善渊才对。琼玖见过很多男子,最特别莫过楚留香,让人沉迷于他的俊美,冷静又温柔,多情似无情。

今日,琼玖才知她见的人还不够多。云善渊不似楚留香散发着男性魅力,其美的清隽,不笑时就似天边的云透着三分疏离,但笑起来后却能让人怦然心动,仿佛在那一刻云雾散去见到昙花一现。

“原谅我打扰了你们刚才的谈话,若是让我来答是人美还是雪美这一问,那就该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如同琼玖姑娘一般。”

云善渊见琼玖一时的失神,更向前靠近一步,状似要去撩起琼玖的一缕秀发,闻一闻她发丝间的梅花暗香。

琼玖也在听雪阁待了四五年,她接过不少客人,本该是习惯了男人的调情手段,可在这一刻被云善渊靠近,尽是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等她回过神来,感觉到云善渊的手并未真的落下,还有了一分失望。

然后,她的余光瞥见两根修长的手指从她耳畔温柔抚过,云善渊仿佛从空中一抓,凭空就拿到了一根琉璃步摇,非常精巧别致是粉梅吐蕾之态,下有几缕金丝坠着花苞般白玉坠子。

琼玖惊讶地问,“这是怎么……”

“这是见面礼,还希望琼玖姑娘笑纳。”云善渊拿着簪子示意琼玖问,“我可以帮忙吗?”

琼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却已自发地微微低头,让云善渊把步摇插.入了发间。

云善渊做完这一切才略带歉意地看向楚留香,两人目光相对,面上都是浅笑。“香帅可别介意,谁让屋内梅花的太美了。”

楚留香不介意地摇头,他怎么能去介意有人为了美人冷落了他,虽然这确实是第一遭被人冷落,刚才云善渊就像是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一般。楚留香这样想着,举了举手中酒盅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云善渊在楚留香的对面落了座。

两人之间的桌上放着红泥小火炉,其上温着新酿的米酒,屋内酒香与梅花香的相融让这场赏雪更添一分悠然。米酒的度数并不高,正适合在天色未暗的下午饮着观雪,等到入夜后才饮那些会让人半醉的白酒。

“一杯岂能罢,千觞可否予?” 云善渊似是回答了楚留香的问题,她斟了一杯酒,送入唇边喝了下去。米酒带着温温的甘甜,很像是江南的味道。

楚留香看着云善渊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眼中染上了笑意,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云善渊何止是美得与众不同,更是能当着他的面牵动了女子的心思。楚留香见其衣着浅灰,真似笼罩着一层薄烟。可是在云善渊低眉浅笑的一瞬,不仅是琼玖愣了,连他也是心中一动,仿佛见到了薄烟散去后的月下幽昙。

“能陪云兄饮上千觞,那是楚某的幸运。”楚留香给彼此又斟了一杯,与云善渊轻轻碰杯,“这里有酒、有雪,岂能没有琴。不知云兄喜欢什么曲子,琼玖姑娘善琴,那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云善渊对于楚留香与琼玖较为相熟并不意外,这与姬冰雁说的风流很是吻合,但只希望近几日留在琼玖房里的人是她,而非楚留香。

据闻两个月前伏魔杖出现的那一天,琼玖就是目击者,而想让一位青楼名妓开口说起当时事,需要动一番心思,可不是见面一问对方就会说的,要有很好的耐心才行,而她不缺耐心。

“那就听一听《沧海龙吟》,不知香帅是否喜欢?”云善渊心中想着琼玖,却是看向了楚留香,在讨女人欢心方面,与楚留香一争短长,也是一桩趣事。

楚留香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了云善渊握着酒杯的手。云善渊进门后左手中一直都握着剑,而今把剑放在了其左侧的椅子边,从其右手虎口的薄茧也能看出练剑有些年头了。如此有意思的人物,该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看来江湖上又添新的故事了。

此时,琼玖已经坐到了琴边,她双手抚到琴上,闭起眼睛静了静刚才泛起波澜的心,然后十指拨动了琴弦从她的指间响起了清婉的琴音,却能让人感到了澎湃之势。

《沧海龙吟》又名《苍江夜雨》,传闻为诸葛武侯所作,长江雨夜中江涛拍岸,水天云雾中忽闻龙吟,以清冷和缓之调显飘忽动荡之势。

听闻琴声响起,楚留香与云善渊就没有再说话,两人端起酒杯看向窗外西湖雪色,望远而去断桥上白茫茫一片,游人三两在西湖畔游览。

琴音中,酒喝得总会慢一些。

云善渊并不擅于琴。《沧海龙吟》是她听过、学过的唯一一首曲子,那年在潭拓寺中听胤禛弹过,胤禛也教她弹过,可是这首曲子的弹奏难度并不适合初学者。

当年云善渊还不太能理解古琴好听在哪里,觉得古琴曲调太散,胤禛却说古琴听心,意境一词只有进入其中才能感悟,不可能直白地解释清楚。

后来,云善渊辗转了时空,也渐渐懂了琴音,却仍未擅于琴,因为她没再遇上好的老师。

在小寒山十年中,她买过一张普通材质的琴,反复弹奏地也只是这一曲《沧海龙吟》,谁让她只会这一首曲子,弹着弹着,她发现了自己指间琴音的变化,同一曲同一人尚有不同,何况是不同的人。

那年,胤禛的琴音是潜龙出渊;今日,琼玖的琴音是夜雨滂沱。

琼玖的琴音能让她想起从前,就足见楚留香赞其善琴之言不虚。

楚留香收回了远望雪湖的目光,隔着红泥小炉煮酒冒起的些许水雾,他看着云善渊,见其神色淡然,眼中似有缅怀之意,就又给两人添了一杯酒。

“云兄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喜欢《苍江夜雨》的人,若你与他有缘结识,说不定是另一番佳话。”

云善渊也看向楚留香,微微挑起了眉,“哦?不知香帅所言何人?”

“妙僧无花。云兄可曾听闻过?”楚留香提起无花时,笑意更深了一些,“无花是少林第一高才,何止是武艺卓群,下棋、弹琴、诗画、烧菜更是天下一绝。”

云善渊一路向东而行的途中就听过了无花,七绝妙僧名冠江湖。可是江湖传闻,少林方丈天湖大师近年来欲册立下一任的掌门,却是不知为何他的属意之人似乎并非是无花,而是什么都比不上无花的无相。

“听香帅之言,无花与你必是朋友,能让香帅引以为友,盛名之下必有其过人之处。如能相识,也是一件趣事。”

楚留香见云善渊也不明说究竟是否知道无花此人,他是又喝了一口米酒,转而谈起了杭州城的风景。这些年来,他虽是四处行走江湖,但闲暇之时都还在江南一带暂歇,对这里的风花雪月是了然于心。

“云兄可知我最爱杭州的何处美景?”楚留香在聊了几杯酒后,忽而这样问到。

云善渊听着楚留香说的景色,她差不多都去过,除了有几处的美人之美并没有来得及见识,而楚留香问何处是他的最爱,“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我猜,香帅偏爱韬光寺观潮之景。”

楚留香闻言伸手摸了摸鼻子,还真让云善渊一言道破了,比起西湖的淡妆浓抹总相宜,他确实更偏爱忽看千尺涌涛头。

此时,云善渊也反问楚留香,“香帅不如也猜一猜,我更爱杭州的哪一处美景。”

楚留香看了云善渊几秒,然后他调侃地一笑,“此时此刻,我猜云兄是独爱听雪一支梅了。”

此话落下,琼玖的琴音也停了下来,她也看向了云善渊。

云善渊先对琼玖举杯笑了笑,又对楚留香说,“香帅果然聪明,看来这次我来杭州看雪是走对了。”

云善渊会是为了等一场冬雪,而特意前来杭州吗?楚留香不信。他也不信云善渊是因为慕名琼玖而来。这些也许是某部分的原因,却不会是全部。若问为何,只能归结于直觉。直觉他们是有些相似的人,都是爱而不执。

“今日,我也是来对了。”楚留香与云善渊碰了碰杯,“多了云兄,这杭州城的雪也不再那么冷了。”

天色将晚,两人在暗香雅间里又共用了一顿晚饭。然后楚留香很识趣地把时间留给了云善渊与琼玖,离开了听雪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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