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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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玄捂住心口喷出了一口血,他的头发更是被烧焦了一大截。“你的名字!”

“云善渊。”云善渊知道两股炎阳之力相冲,没有能承受住的那个人必是重伤,这伤没有几年时间是治不了的。更怕是毕玄心中的伤,他可是输在了与他的成名功法相近的武功上,很难说他是不是能跨过这道心魔。

云善渊是故意的吗?七分可以说是温故而知新,剩余三分她确实是故意的。

突厥犯边,就要打到它惧怕为止。毕玄既是敢来出征,那么他们之间只有孰强孰弱,不谈是非对错。

毕玄深深看了云善渊一眼,随即绝尘而去,他知道他的伤很重,也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一雪今日之败。不过,此战过后天下将无人不知云善渊的名字,她也会正式开启江湖的一代传奇。

真的名动天下吗?不久之后,遥在远方的朋友与故人,确实感到了云善渊的一战成名天下知。

可是,云善渊却在两天之后接到了一封加急军报,宇文邕在行军的路上突发疾病暴毙了。一时间,坊间传言甚嚣尘上,宇文邕是因为灭佛而遭到了天谴。

云善渊握住军报的手不住一抖,既是她胜过了毕玄又如何,得了名动天下又如何?宇文邕在这个关头死了,他还不老,还没有培养出下一代的明君,这让北周又要陷入乱局,他们终究是功败垂成了。

究竟是谁杀了宇文邕?

第十七章

云善渊回到长安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

宇文邕死了, 但突厥军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停止犯边。若说云善渊先前击退了毕玄会让士气大震,但北周皇帝的暴毙却让这个优势瞬间消失了。故而, 原本也许会有退意的突厥军必然不在此时退去, 而是想要趁着乱狠狠咬下一口肥肉来。

世间鲜有十全十美之事,宇文邕可以说一位治国的明君,但他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这个缺陷原本因为他尚且正值当年而并不明显, 可是他突然的死亡就暴露出了这个缺陷——后继无人。并非指宇文邕没有儿子可以继承皇位,而是他尚且没有培养出一个继承人。

在宇文邕死后,他的长子宇文赟就继承了皇位,可是十九岁的宇文赟完全没有其父的治国才能。宇文邕在世之时并不满意宇文赟的言行处事,宇文赟沉湎酒色且心性不堪, 故而宇文邕对宇文赟非常严厉。

宇文邕一直都认为宇文赟不适合继承皇位,而希望能在东征北伐结束之后, 再另择其他的儿子进行培养。当时, 宇文邕认为他才三十六岁,起码还有十几二十年能培养出一代明君,谁能想到命数无常。

云善渊在接到密报之后,在两天之内迅速赶往了宇文邕的停棺地。皇帝死在了都城之外确实是麻烦事, 单说将皇帝的尸体运回都城总要装在棺材里,皇帝用的棺材不可能是寻常的木材, 临时打出一口极品的棺材来就不容易。

她管不着究竟要怎样将宇文邕的灵柩运回长安, 她只想知道宇文邕的死因究竟为何。说他是疾病暴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而所谓的灭佛遭到天谴就更加荒诞可笑了。

由于云善渊并没有得到传召的旨意,她是偷偷进入了临时驻扎的营地, 避过了那些守卫的将士潜入了停尸的大营,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然面无血色的宇文邕。帐篷中的温度偏低,在床下放置了一大块冰,四周也都放了冰块以而保持尸体不腐。

云善渊仔细检查了宇文邕的尸体情况,他并没有任何外伤,但是在外表无损之下,他体内的经脉全部都断裂了,脏腑也全都损坏了,却又无法看出他死于哪一种武功之下,因为在他身死之前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狙击了对方。

故而他体内的经脉俱断并非被暗杀者震断,而是他用了玉石俱焚的一招。至于暗杀者之前攻击宇文邕而在他身上留下的内伤,这些痕迹都因为宇文邕的玉石俱焚的杀招而冲毁了。

有个词叫做死无对证,虽然尸体不会说谎,但它也不一定能真相说出来。

已知的是事发在两天前的深夜,军队里竟是没有人知晓暗杀者潜伏入营,守营将士在宇文邕死了一炷香才发现了他的死亡。

那人可能用了某种手段或者是一种秘药,也有可能前来暗杀的并不只一人,才能让营地中无人发现他的踪迹,而同时这种控制的时间不会太长,他只能一击取胜。宇文邕只得与之硬拼,这也就说明暗杀者的武功很高,才有能够逼迫宇文邕用到玉石俱焚这一招的地步。

可是,暗杀者还是逃走了。宇文邕帐内仅有一个伺候的太监,那个太监在宇文邕死后也消失无踪了。这可能是一种毁尸灭迹,使得旁人无从判断宇文邕究竟死在了何门何派的手下。

云善渊在检查过宇文邕的尸身过后,她就又折返了前线。

宇文邕是死得太过突然,而无法留下一个线索指出暗杀者吗?他若是没有用到玉石俱焚,说不定能在尸体上留下某种证据,那么暗杀者又该怎么消除线索呢?

或者说,依照宇文邕的行事作风,他根本不会让旁人借此去调查暗杀者,而是耗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自己击杀暗杀者。

云善渊或多或少能明白宇文邕死前的想法,能在短时间内杀死他的人武功极高,当世也就那么几个。比起让旁人到凶手为他报仇,他在意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无法放心的是天下大局,这些比起他个人的生死更加重要。而他已死,只能留下后继无人,北周很可能被颠覆的遗憾。

宇文邕等不了旁人为他报仇,也可能觉得无人能为他报仇,那不如死前与敌人同归于尽,一个先天中后期高手的玉石俱焚,必然会让那个人重伤。

至于在他死之后,北周会如何,大权会落到谁的手中,却都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这也许就是人世无常,从来谁没有谁能够算计一切,人的一生总会有遗憾,有的遗憾可以释怀,有的却是抱憾终身。

宣政元年十月的长安城比之以往更多了一份凉意。

在边关对战半年之后,突厥军队退回草原,云善渊回到了长安城。她回到都城后却是卸去了身上的一切职务,她没有兴趣在宇文赟这种昏聩的皇帝手下做事。她本就不忠于北周,而今更是不会勉强自己半分。

如果问宇文赟的心性有多不堪,只用指出一条,照理先帝过世入葬后,继任者为其守孝一个月左右。可是宇文赟在宇文邕入葬的当天就脱掉了孝服,为自己的登基庆祝。只是不论宇文赟再怎么不堪,他却是宇文邕的长子,按制由他顺位继承皇位。

云善渊可以选择眼不见为净,杨素却不可以。

不过他们都知道沉迷酒色的宇文赟年纪轻轻身体早就虚了,只怕没有几年能活。而宇文赟的大儿子才五岁,再扒拉一下宇文宗室,并没有一个能堪重用的人。

君弱臣强,甚至是不久后就会出现的君少臣强,又是在南北朝这种见惯了王朝更迭的时代里,宇文皇室已然走到的尽头。

那么关键是谁能够取而代之?杨素显然尚未具备这样的实力。

“如果再给我十五年就好了,或者是再过十年,我也能够七分把握。偏偏宇文邕死得太早了,时机太不对了。我观宇文赟至多能活三年,即便有灵丹妙药为他续命也着实没有意义,那些潜藏的势力已经能趁势积聚了力量反了他。”
杨素说罢就静默地凝视着书房外的那株银杏树,银杏叶是璀璨的金黄,却与这个有些肃杀的秋天格格不入。

云善渊也看着窗外的银杏叶,今日的黄叶就如她与杨素初见之际的绚丽。

一切仿佛回转到了起点,他们在十年前定下盟约,希望能左右天下大势,可能无法在杨素身前实现,但也要留下这样一份机会。当年宇文邕尚未大权在握,后来杨素渐渐认可了这位君主,偏偏而今宇文邕已经不再了。

杨素认可了宇文邕,他一度压下了野心,不再因为野心而挑动天下之乱,但如今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云善渊知道宇文邕的死再度释放了杨素的野心,也是再度开启了他们的谋国之策。

此时,杨素当然也想要谋求皇位,可是时机太不对了。

他在军中刚刚展露头角,而他在朝中的资本也不够。在这个高门世家为重的时代里,杨素年少时就他家就已经家道中落,他一路走来可以说大都依靠自己的本事,何况杨敷已经去世,他的这一支没有强力的政治支持者。

正如杨素所言,如果再过十几年一切都会不一样。他可以凭借自己本事在朝中铺下层层关系网,而且南征北伐之中,他在军中必然是大权在握。

但那有一个前提,就是宇文邕活着,他会重用杨素,可如果那样杨素也不会有反心,一切如同悖论。

“而今之际,不仅是杨叔的时机不够对,而是有人比杨叔的时机要好上太多。”

云善渊指出了更为关键的一点。如果只是杨素的资本不够却没有其他的对手,那么他可以等一等。可是宇文邕所用的并非无能之臣,强主无弱臣,当朝还有好几个人比之杨素更有那样的资本。

其中,云善渊觉得最占优势的就是随国公杨坚,虽然他只比杨素大三岁,但他的身份不同。

他的父亲杨忠随着北周立朝者宇文泰起义关西,在北周建朝后,杨忠被封为随国公,杨忠死后杨坚承爵。杨坚在灭齐过程中也是大杀四方,何况他取了独孤阀的女子为妻,而他的女儿几年前嫁给了如今皇帝宇文赟为妻。

杨坚有着高门世家的支持,而他本人的能力出众,他在宇文邕的手下并没有表现出野心,可是现在就不好说了。

云善渊即便对南北朝的史实了解不够详细,却不会不知道杨坚正是建立了隋朝的隋文帝。所以说,时也命也,兜兜转转之间,命运似乎回到了原点。

杨素也想到了同一人,他有些无奈地笑了,“谁不想要万人服从,可其实朝政一种妥协。若说宇文邕身前用谁又疑谁,那就是杨坚了。而我已经发现了,杨坚有了那个心思,你猜他与谁接触过?”

“莫非是慈航静斋的人?”云善渊并不是凭空臆测,宇文邕的死是死无对证,外界只知道他是死于疾病。

说一个皇帝是死于疾病,总比死于暗杀要好听一些,而这也是因为宇文赟没有为父报仇的想法。若是直言是死于暗杀,那么就是另一股腥风血雨,在突厥犯边之际,朝廷动荡更加不妙。

不是没有人怀疑,但即便其中有疑点重重,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费。

宇文邕行灭佛之举,他得罪的人不少。不只是僧众,还有背后的利益集团,更有慈航静斋这样的佛门魁首。他的死可能是其中任何一方做的,甚至想的复杂一些,可能是魔门为了嫁祸慈航静斋而动手了。

这个真相在一时半刻间查不清楚,也可能永远就是一个谜。

云善渊怀疑慈航静斋,但是她不会因为有所怀疑,或者说为了宇文邕的死就深入江湖去寻找慈航静斋的所在,专程为了他杀人报仇。

不是她放过了破坏一切的那个人,而是这样的报仇太过简单,因为宇文邕的死不是简单的是非对错,而是一场政治博弈之中的输死赢生。

“我不能说暗杀者来自慈航静斋,我们没有证据,物证人证一无所有。而且说不定因为宇文邕的玉石俱焚,对方已经重伤不治了。”

云善渊语气十分平静,她有过一丝愤怒,有过一丝哀伤,但她知道什么是博弈天下,那是弱肉强食,少有温情可言。她与杨素都想过不如就辅佐了宇文邕这位明君,可是一切被毁了。既然如此,对方开了头就别想再喊停。

“既然对方不顾突厥犯边的危局用了如此手段,那么他们表明了态度,这场天下之争只问强弱不问是非。那么这之后,谁都要遵守这个游戏规则。

这样看来,慈航静斋在此时选择杨坚,是一个最恰当的选择。杨坚有才能、有背景,他能够最快速最平稳地夺得大权,不让北周再入乱局,她们是为天下苍生考虑啊。”

杨素听出云善渊最后一句话里淡淡的讽刺之意。

他说过宇文邕唯独既用也疑的人是杨坚,因为杨坚拥有的政治资本,那么此时最大的获益者是杨坚,而且他与慈航静斋有关联。再谈宇文邕灭佛一事,慈航静斋这样的佛门魁首怎么可能不气愤,一条条线索都指向了两者说不定与宇文邕的死有关,偏偏没有证据。

如果暗杀者与慈航静斋无关,那么她们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可如果这时慈航静斋的手笔,那么她们不过也就是选择了她们觉得对的帝王而已。

只是,天下不是由一人说了定,更不能有一个佛门代表说了定。

这一点,宇文邕不服,杨素不服,云善渊也不服,想来世间也有其他英豪不服。

“杨坚确实有才,我也打算助他一统天下,灭了陈国,打退突厥,然后除去了朝中高门大阀的势力,为寒门子弟谋得朝中的一方势力。甚至可以在南北之间求一条水道,极大地方便了南北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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