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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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谁想到这个叫做石壹的男孩竟是脑子一热说要认她做妹妹,可她没有随便认兄长的喜好。

“你想要认我做妹妹?说不定我的年纪都能做你的祖母了,我凭什么叫你一声哥哥?就凭你钓了半天,都没有钓上一条鱼?”

云善渊将手里的两条鱼抛给了石壹,“我叫云游,目前并没有想要认一位兄长的打算。”

石壹一手抱住了两条活碰乱跳的鱼,鱼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想要逃出人类的魔爪回到河中。他在它们的脑袋上轻轻一敲,两条鱼就昏死了过去。

石壹就将这两条鱼放到了石桥上,竟是开始去脱鞋子,对着云善渊说到,“你不穿鞋在森林里根本走不了多远,做哥哥的该把鞋子让给妹妹。”

云善渊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足,她赤条条地出现,来得及套上一件衣服,可是在水中根本不可能穿上一双鞋。

就如石壹所言,在森林中不穿鞋走路,如不是真气外放护住双足,或是一路以轻功前行,若真是从满了碎石枯枝的路上走一段,不久就会双足染血了。

“你不用脱鞋,我有准备。”云善渊看到石壹二话不说地脱鞋,她在此刻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桀骜的男孩是动了真心想要认她做妹妹,也许这是一时兴起,但此时却是真诚以待。

石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看到云善渊双手背到了身后,似是在夸大的衣服下摸索着后背腰间所藏,竟是摸出了一个小布包来。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那就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应急之物不必掩人耳目。

今日的情况有些特别,储物空间里的备用鞋子是成年后的尺码并不合适,而只有那双无花年少时,为她编制的草鞋在尺码上还算合脚。

这双草鞋与几片金叶子一同裹在了一块布里,金叶子的数量正好与当年她分得却从未使用的银票等值,那张银票后来在与原随云的对战中被他一掌毁去。

云善渊并未扔掉这双草鞋,更是出于一种纪念,弄来了几张与银票等值的金叶,将它们裹到布中再也没有打开,没想到今日是派上用处了。

她将双手伸到背后,如同小布包本就放在了后腰一般,自然地将它从衣服下摸了出来。

“我有草鞋。”云善渊打开了布包,看到了那双仅仅穿过一次的草鞋。“我也会编草鞋,你确定你不用换一双鞋吗?”

石壹看向自己的布鞋,它确实已经有些破烂了,两脚的拇指位置就快要穿透一个破洞。他跟了便宜师父在深山中住了一年,来到山里吃得比外面要好,习武之后身体也长得快了一些,又没有更换的鞋子,它破烂了也很正常。

石壹的脸上先是有了一丝窘迫,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情,既然是自己的妹妹会编草鞋这种高深的技能,他为什么要窘迫?

只是妹妹比自己小,却是会抓鱼,又会编草鞋,他会不会显得有些没用?

石壹拿起了地上的两条鱼,他也不知是否期待地问,“小云,你该不会还会烧鱼吧?”

云善渊看着石壹,此人应该在深山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很怀疑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者说照顾他的人不在了?“如果你住的地方能有一口锅子,我们能熬鱼汤。我觉得杀鱼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石壹完全不赞同这一点,将鱼鳞刮去会弄得一手腥味,破开鱼肚子时要还有注意不能弄破鱼胆,清空鱼肚里不能吃的部分,这些零零总总的事情加在一起,他与便宜师父都愿意吃野果与煮鸟蛋就够了。

“你觉得简单就好,此等大事自是由你做主。”石壹已经完全进入了兄长模式,将家中大事放权于妹妹,“走吧,木屋在两公里开外,很快就到了。”

石壹的这句很快显然不是用常人的脚程算的,好在云善渊也不用他以普通人的都速度来算,两人在一盏茶过后就到了木屋。

眼前是两间十分简陋的小屋,两间屋中都没有桌椅床铺,只有用稻草简单铺设的床位。其中一间屋子里的小木架子上放着锅碗瓢盆,还悬着一根绳子挂着几块毛巾与衣物。

“师父本来住这间,他半个月前过世了,现在这木屋归你了。”

石壹指了较为空旷没有放杂七杂八物品的房间,“我一直想与师父说,他该把自己的毛巾、脸盆、碗筷放在他自己的房里,可是他并不愿意看到这些杂物,就一直堆在了我的房间。如今,你还是把这些放到你的房间里,使用起来也方便一些。”

云善渊环视着如此简陋的环境,看来她是要沿用那位师父的生活用具了。

她并不反对在山中居住,刚才一路走来,可以看出来此处的人迹罕至,她也想起码练上一年的武功才离开深山,但是这与买来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并不冲突。

“即便要留在山里,我们不能先从山脚下,或是最近的村庄里买些生活用品吗?”

“出山?你到底是怎么进山的?这里是山腹之中,我记得师父带我进来走了起码一个月,这四周也没有任何村落,这些东西是我们进山时买的。

我如果记得没错,一年多以前进山之际,在这山附近根本没有什么人烟。外面动乱不断,整天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要安居乐业并不容易。”

石壹说到这里看向了远处的一棵大树,“而且,我也答应了老头,在山中再呆上一年,等我的武功到了他的要求,才能离开此地。”

云善渊闻言也大概猜到了,也许她来到了一个乱世,“我记不清怎么进山的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山的,反正就是随波逐流,一路随着水流进了山。石壹,这一带属于哪个国家?”

“应该是在北周境内,我入山的时候是武帝掌权。不过,谁没习惯几年换一个皇帝,现在的情况不好说。你不知道这些,难道是从陈国来的?”

石壹疑惑地看向云善渊,她身上奇怪的地方又多了一点。

北周、武帝宇文邕,陈国仍在。
云善渊知道了她所处的时代,即便不是身处正史,也可以大致推断,这该是南北朝的末期,隋朝未立之前,这确实是一个最混乱的时代。

她又看向石壹,他身上的武功并不简单,而她也感觉到了,这是一个武道非常广博的世界,是她历经几世所到达的武道与天道交融最深的世界。

在如此混乱的时代,在如此武道广博的世界,可想而知将来会遇到怎样的风起云涌,又会涌现多少能人异士。

也许其中有石壹,也许其中有云善渊,但是两人如今还是在深山中用一口破锅子熬着鱼汤。

第二章

石壹必须承认云善渊的到来大幅改善了他的生活, 他终于不必再是以野果、鸟蛋,以及随便褪了毛的水煮野鸡肉为食。

云善渊也才知道石壹比他看上去要大, 他已经有十岁了, 至于为什么看着才是七八岁的模样,只能说是之前的营养跟不上。

石壹三岁双亲亡故后就一直在流浪,从北齐流浪到了北周, 在这个战事不断的乱世,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吃饱穿暖则是一种奢求。

一年多前,石壹被他的师父一眼看中,就将他带入了深山老林之中并传授他武功。因为习得不凡的武功, 而吃得也比之前好上了很多,而石壹也慢慢像个健康的孩子了, 不过长个子一事也无法操之过急, 不能嗖的一下就长高了,还是要给以足够的时间。

石壹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身高而担心,他觉得自从跟着便宜师父进了山,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所要思考的早就不再是这些小事。

正如他与便宜师父虽是都对烹饪不擅长,只能随便在山中吃点什么, 可是谁也没有想过要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柴米油盐的这些事在他们眼中不是问题。

大半年的相处,云善渊也充分感受到了石壹的这一面。

石壹非常聪明,不存在学不会烹饪这一点, 但是处理鱼鳞、拔去鸡毛、去山林中寻找合适的调味料等等,这些在他看来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不是他宁可吃得随意,而更像是他不受烟火气的沾染,这就与他所修习的武功有关了。

云善渊见到了石壹在山林间练习武功,他的一招一式之间尽是透着风雅。

而在这深山之中,石壹的那位师父没有考虑过多添几瓶调味料,也没有想过制作桌、椅、床铺改善一下生活,却是很有心思地制作出了琴、箫、琵琶这些乐器。

在如此环境下,也要培养石壹的音乐素养,可见这位师父亦是风雅之人,而这种风雅与此派的武学息息相关,这一门派毫不在意茶米油盐酱醋茶,而是非常看重琴棋诗画诗酒花,而那风流倜傥、潇洒自若则是这一门派的特点。

不管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门派,石壹原本又是否在意茶米油盐酱醋茶,云善渊并没有包揽一切生活琐事的想法。既然是两个人搭伙在山中生活,那就要各自出力,该杀鸡的时候杀鸡,该去采植物做调味料的时候别嫌弃麻烦。

石壹若是不想出力,那结果也很简单,他可以闻着烤鸡香味自己啃水果。

事实证明,他目前尚未到达这个境界。

或者说,石壹自觉认了一个妹妹,妹妹才五岁却是什么都会的样子,而他却是什么都不会,两相对比,让他有些不服气。他凭什么不会,他当然可以学会。

当石壹开始学着做菜,开始学着辨认山林中的那些植物可以做调料,也不再嫌弃一手的鱼腥味,不再觉得鸡毛遍地是有伤风雅之景。在不知不觉间,他沾染上了烟火气,却不影响他保持着便宜师父所教导的那种武学心境,而他心中那种自从懂事起就孤独的感觉,似是散去了不少。

云善渊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不知石壹这样的变化对他会有何种影响,人与人之间相处难免受到对方的影响。

她的心境已经稳固了,所以受到石壹的影响很小,但也随着他学了几首曲子,愿意在他练武的时候奏一曲,使得他更能融入那种心境中。

而现在看来,是石壹受到她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更多,像是一个本来孤傲之人,却是走进了普通的生活里,也不知这与他的门派宗旨是否相悖。

云善渊本身不觉得烟火气有什么不好。她行走在人世间,感受万物变化,人有风雅的一面,就有平常的一面,出世与入世之间,来回游弋,悠然自得。

只是,人与人是不同的,石壹选择的道不一定能容得下这份世俗之气。

“我看你所修习的武学,透着一股万花丛中过的意象。按照这种修习路数,我十年后再见你,该是会见到一位风流不羁的公子了。”

云善渊没有见过如此的门派,一派可以将风雅走到极致也是难得。“能说一下,你的师承吗?”

石壹闻着锅里的麻辣香味,今天他们要吃的是麻辣鱼,这些花椒、姜、茱萸等辛香调料都是云善渊在山林中寻找到的。

在认识云善渊之前,他没有尝试过辣菜,可是吃过一次就是再难忘怀,那种畅快的感觉便是被胃牢牢记住了。

此刻,鱼尚未出锅,但香味已经钻入了鼻尖。

“原来你猜不出我的师承。我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无所不知的妹妹。”

石壹自是知道云善渊并非无所不知,她小小年纪知道的不少,但是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如此一说,纯粹调侃。“就像是万花丛中过这种话,你都很明白了。在问我的师承之前,你不该先说自己师从何人吗?”

云善渊笑着回答,“我有过好几位老师,不过论起门派,却也可以说无门无派,我以天地为宗,因为是天地万物教于了我学识道理。

现在我并没有开宗立派的想法,所以暂时无法告诉你门派的具体名字。也许某天我无聊了,就收了一两个徒弟,那么到时候名门天下,你自然就知道了我创门派叫什么。”

石壹看着一本正经回答的云善渊,她分明就有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便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豪言壮语,这般聪慧与气度果然能做他的妹妹。

石壹也没遮掩他的门派名字,便宜师父并未说不能告之旁人,“我那位便宜师父出自圣门花间派,他说圣门之下有两派六道,花间派是最潇洒自若的门派。等我出了山就去洛阳寻找圣门所在,也不知圣门之中其他的几宗都是什么样子。你从外而来,也是从未听过圣门吗?那你也没有听过慈航静斋?”

云善渊缓缓摇头,她当然不可能听闻过圣门,也没有听过慈航静斋。

石壹对云善渊不知圣门也为有半分惊讶,但还是有一丝的失望,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是好事。

他随着便宜师父习武,却没有听闻过太多有关圣门的情况,他只知道这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门派,江湖中人鲜有人知。至于圣门究竟是什么样子,等他去了就自然会知晓。

不过,江湖中还有一个隐世的有个门派与圣门相对,它叫做慈航静斋,据闻弟子都是女子,不少都是代发修行。

云善渊小小年纪的见识学识皆是不俗,让他一度有过怀疑她会否是慈航静斋的弟子。尽管便宜师父也没多谈及慈航静斋的弟子会是什么样子,但能与圣门相对,想来必定不凡。她不知慈航静斋,也就不与圣门相对,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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