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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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虽是被随水而逝的河灯照亮了,但夜色之中还是暗沉沉的,在一众五颜六色的河灯之中,墨莲毫不起眼,很快就不能看它的踪迹了。不过,看得见的不代表就能实现,看不见的不代表就会湮灭。

放完了河灯,云善渊继续随着花满楼向前走。

花满楼带她离开了主街穿到小巷之中,人声渐渐得远去了,也并非太远,却是隔着几条街有些模糊了起来,似乎让此方天地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然后,花满楼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停了下来,“小愈,你还记得这里吗?”

云善渊当然记得,她看着一侧的屋檐,屋檐已经翻新过了,她扔上去的牙齿应该已经不在了。“一晃已经十六年了,那天你在这里摔了一跤,盖过了我扔牙齿的声音。你让我怎么忘了?”

花满楼也记得那一跤跌得不轻,偏偏当时一点都不觉得疼,谁让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巷中另一人的身上。

“那天也是七夕,原本是华灯一片,谁能想到天降大雨。当时我听声辩位的功夫还不够好,雨声一大就错失了方向,找了一会才走到了这里。如今想来,那不是错失了方向,而是让我的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花满楼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羊脂玉的手镯,一看便是温润华美、细腻通透。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他轻轻握住了云善渊的左手,声音也变得越发轻柔,“小愈,我能为你戴上吗?”

云善渊看向近在咫尺的花满楼,在他眼中看到了璀璨的星光,宛如银河流淌其中,让她完全沉迷了,但愿长醉不愿醒。

“好。”云善渊说了这个字,就看到了花满楼笑了,笑得让她觉得此刻彷如永恒。她感到手腕上一凉,而手镯的内侧还刻有四个字‘小愈七童’,应该是花满楼自己刻上去的。

云善渊看着花满楼,她微微踮起了脚说,“七童,你闭一下眼睛。”

花满楼不解其意,却已经闭起眼睛,就感到了两个轻柔的吻落在双眼之上。

他的心停跳了一拍,愣在了当场,这时四周的一切声音都如潮汐退去,他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再是后知后觉地开始耳根发烫。

下一刻,花满楼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云善渊的浅笑声。

此时,他真的有些遗憾,他看不到云善渊笑的样子,看不到她脸上幸福的表情,一切只能依靠想象。不过这已经够了,人不能太贪心。

云善渊勾住了花满楼的小指,“走吧,你还想去哪里?时间不早了,是要送我回客栈吗?”

时间是不早了。

不过,花满楼今夜不想送云善渊回客栈。“和我一起回小楼好不好?我弹琴给你听。”

“现在弹琴?七童,即便你指尖的琴音悠扬,可是夜已深,你就不怕惹得旁人只顾听琴睡不着觉了?”云善渊感到花满楼反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说不去小楼,“陪我下棋吧,很久没有下棋了。”

“下棋也好。”花满楼笑着点头了。下一夜的棋,可以将人也留一夜。他只想今夜两人都在小楼之中,静静等待天明的到来。

“小愈,你打算什么时候捏另一只泥人,才让我房里的那只可以成双成对?”

云善渊记得这件事,花满楼希望她能捏一只像她的泥人,“就这一两个月吧,我留在金陵陪你。”

花满楼也希望云善渊多留一会,“陪我自然是好,但你与陆兄说的那件事,你不打算去查其他线索吗?其实,我可以陪你一起。”

“先不了。现在已经是七月初七,等过了八月十五,没几天就是西门吹雪与孙姑娘的婚期,到时就要去万梅山庄参加婚宴。在那之前,我也不想去外奔波了。”

云善渊想着西门吹雪的婚宴,石雾应该会来,而她有话想问。

第三十二章

八月二十二日, 宜嫁娶。

除了红梅盛开之时,万梅山庄还是第一次陷入了一片红色之中, 不同与冬日里红梅红得冷艳, 此刻是山庄中是红得喜庆。

即便西门吹雪与孙秀青的婚礼只邀请了十一人前来观礼,但是厅堂中人数的多少与喜庆的气氛并无直接关联,因为在场的人都能感到这对新婚夫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郁爱意。

石雾与独孤一鹤坐在了高堂主位上, 一个作为西门吹雪的父辈故交,一个作为孙秀青的师父,两人接受了西门吹雪与孙秀青的第二拜。

随着夫妻对拜的第三拜的礼成之后,孙秀青并未先入新房,而是与一众人一起入了宴席。

万梅山庄宴席的味道自然很不错, 席间的气氛更是其乐融融,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众人都是喝得随意。特别是孙秀青的六位师兄姐妹, 在西门吹雪的面前也不再有任何的拘束, 与他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一袭红色喜服的西门吹雪,身上竟是再无半分冷意,就连杀气也全都消退而去了。若说从前的西门吹雪是一把锋利的剑,此刻这把剑找到了那把剑鞘, 归入了剑鞘之中,收敛了一把剑的冷冽。

西门吹雪的酒量比峨嵋几人要好上很多, 这会是一边与六人喝着酒, 一边听着他们在说峨嵋趣事,趣事自是与孙秀青有关。他在听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还不住看向身边的孙秀青, 夫妻两人时不时的相识一笑。

陆小凤看到这样的西门吹雪,他也是脸上带笑,杯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竟是比西门吹雪这个新郎官都要更加高兴三分。

陆小凤喝着就与身边的花满楼碰杯,“花兄,这次你进了万梅山庄,感觉怎么样?”

“此刻桂花香正浓,不定何时西门庄主就会喜得贵子了。”

花满楼说着也饮尽了杯中酒,世事的变化着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三个月之前,他来到万梅山庄之外,过门而不入,因为山庄里只有杀气。

三个月之后,山庄中的杀气完全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了一片花香,还有一对有情人的情谊暖暖。

这份情来得快,也是极为炙热。即便旁人不觉得西门吹雪有多炙热,但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已然是炙热。

陆小凤听了花满楼的话,他看向花满楼另一侧的云善渊,要说这一桌人喝得最少的就属云善渊与石雾了。

“云兄,如此良辰美景,我也敬你一杯,就敬天下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如此喜宴,就该畅怀痛饮,才能充分感受到喜宴的欢喜之情。我喜欢去喜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能喝一场?”

花满楼闻言先笑了起来,“陆兄,你也心急了一些,才喝了这一顿,就想着下一顿了。”

陆小凤对花满楼眨了眨眼睛,他厚着脸皮问,难道不是问出了花满楼的心里话,他这都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陆兄,该你喝得酒总少不了你的。既是还不知道下一顿在什么时候,就如你所言,今夜喝个痛快,就先别惦记着明日的事情了。”

云善渊端起酒杯与陆小凤碰了碰,她笑着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然后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与花满楼碰了碰杯,又是笑着一口饮尽。

三人也就这样一杯一杯喝了起来,正如这一桌上的其他人一样,喝着说起了趣事,酒越喝越暖,感到了喜宴之喜。

众人大概是喝到了月上中天,有人醉了七八分,有人醉了两三分,喜宴终是散去,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万梅山庄也陷入了一片安谧之中,只余一地清浅的月光。

月影朦胧的山坡上,云善渊与石雾看着一棵桂花树。

“小云,我看你并不太习惯喜宴。”

石雾折下了一枝桂花,凑近轻嗅着它的香味,凑近了闻,这枝桂花的香味就有些太浓了。“你说今日之红,是不是红得太过耀眼,太过浓郁的东西总是容易消散。”

云善渊确实不太习惯喜宴,回首过去,她吃过不少宴席,却没有一顿是喜宴。她没有参加过新婚之宴,更未见过两个相爱之人的喜宴。

她见过满目的红,却是血的颜色,是满门俱灭,是战场残尸,从未见过佳偶成双的红,从未见过红烛高照的红。

“石叔不希望这份红能一直继续下去吗?浓郁的红不一定会消散,也许它可以化作绵绵不绝之势慢慢流淌下去。”

石雾轻笑了一声,“我希望或是不希望,都不会改变西门的选择。在他认定了自己的剑道之始,就没有人能改变他的路。孙秀青不能改变西门吹雪,就像慕容秋荻不曾改变谢晓峰。若非要说一些变化,燕十三才让谢晓峰感悟更多,但是谢晓峰也从未彻底转变他的剑道。”

石雾说到这里看向云善渊,“听闻你曾与叶孤城一战,你觉得有人能改变叶孤城吗?”

云善渊摇头了,她不可能改变叶孤城,两人之战只是让叶孤城更加认定了他的剑道。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改变叶孤城,这不是一份友谊,或者某日出现的一份爱恋就能让叶孤城改变,除非他放弃心中的剑道。

但是,云善渊知道不可能。对于他们而言,不会为了任何人与事放弃所持之道。

“没有人能改变叶孤城的剑道,他注定走在诚于剑的路上,有朝一日达到人剑合一的无我之境。”

“因此也没有人能改变西门,他得情也终将无情,这是你与我都无可奈何的事。”

石雾说到这里手中的桂花已经散落在地上,“小云,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西门之事,何不说出来意。”
云善渊看着石雾,人前的石雾真真切切的站在月色之下,即便月色迷蒙,也能看清他的眼睛。“石叔,我见到他了,那个出现在黑雾中的人。”

石雾挑了挑眉,“哦?所以呢?你觉得我与他有所关联吗?还是说,你怀疑我就是他。”

“你并不是他。”云善渊可以肯定这一点,这是她的直觉。“虽然你与他都会置身在一片薄雾之中,但你们相似却不相同。人都有师承,我想请教石叔,你是否有一个同门师兄弟?”

石雾闻言笑出了声来,他直视着云善渊,片刻过后才停下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小云,刚才我们说到了西门,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剑道。我知你与他不同,但你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道。谢晓峰曾说无情与有情,没有谁比谁高贵,都有各自的艰难。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必须让你做出二选一的选择,一面是可以与心上人厮守到老,一面是领悟更高的道而离开此世,两者不可得兼,你会选择哪一个?”

云善渊看着石雾沉默了片刻,她复而看向遥远的星空,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表情淡漠地说,“如果只能二择其一,我会选择后者。白头到老固然美好,可是在生死面前,只有破碎虚空才有资格谈起相携相伴。

选择后者,不是不爱,而是明白相伴前行不是一个人的事,想要求一份天长地久,是双方都要能有所悟。问道是我的选择,可是一起走下去,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选择。我掌控不了对方的选择,只能期望与相信他的选择。他若能来,我定是满心欢喜。他若不能来……”

云善渊没有说下去,因为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与花满楼在此生的分别之后会怎样。她不会选择主动离开,但是世事难料,谁知道天意如何。

她知道的是花满楼之后,她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不是心死了,而是人的情感只有那么多,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石雾定定地看着云善渊,似乎透过了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他怔怔地笑了,“人不改其道,谁都没有改。不是无情,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

此言过后,两人都沉默了。

等到一阵风吹来,石雾又变回了最初淡淡的神色,他再说话时,语气已经是漫不经心,“我有一个儿子叫做玉天宝,你会见到他的。”

石雾说完这句,他的周身弥散开一股白雾,消失在了山坡之上。

云善渊不惊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石雾既然这样说了,她就会见到玉天宝,玉天宝的出现可能会带给她一些线索。至于石雾为什么不现在直说,他从来都不是直言的性格。不过看石雾的样子,玉天宝对他而言,还不如他对西门吹雪上心。

云善渊独自回到了山庄之中,看到了独自站在庭院中的花满楼。

望月的花满楼并不似平日带着一股暖阳之意,这一刻,他是清冷的。让人不禁疑惑,花满楼热爱着世间的一切美好,会是心如皎月,但这种心境难说是否已然也是心静无波,不似在人间。

“七童,你怎么不去休息?”

花满楼仰头而向空中的残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只是在想嫦娥究竟会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只得在九天之上孤寂余生。小愈,你说她后悔吗?”

“悔与不悔没有差别,我只能说选择以丹药成仙的方式不靠谱,这不是一两颗丹药就能达成之事。”

云善渊无法看穿花满楼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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