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追更柯学漫画后我成了假酒 [强推][BL同人]——BY:梵川泽
梵川泽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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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发青年一怔。
  “人质呢?游乐园的人质被救出来了吗?”他连忙问道。
  风见裕也点点头:“救出来了,国仲小姐很安全, 只受了几处轻伤。白石部长和国仲夫人的状况也都稳定下来了。绑匪山下井已经确认了死亡。”
  听起来像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金发青年微微抬眸, 长眉紧蹙, 灰蓝色的眸子中遍布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意味。
  “川江熏呢?”他问。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时, 风见裕也紧跟着一愣:“川江熏?”
  “组织代号卡慕。”降谷零微妙地喘出一口气。
  “他和我一起去了游乐场, 到我中弹为止他都和我在一起。”
  “所以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见裕也无言了片刻。
  房间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卡慕……”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风见裕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
  他垂头扶了扶镜框,轻咳了一声。
  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风见裕也连同说话都在抑制不住地卡顿:“卡、卡慕的情况……公安目前也不太清楚。”
  “但是据国仲小姐所言, 她说有个自称警察的栗发男人在最后关头, 把唯一的降落伞拿给了她。”
  “唯一的……降落伞?”
  “是的。”风见裕也的声线越发沉缓,“他们当时被困在了直冲云霄最上方的方灯里,国仲小姐说他们找到了一个降落伞。她刚乘着降落伞安全降落,直冲云霄就爆炸了……”
  听到这里,降谷零合上了嘴。
  胸口有些沉闷,好似积压着一团难以宣泄的瘴气,毒雾向四肢百骸侵入,几乎要麻木他所有的神经。
  他放缓了声音:“所以,卡慕死了?”
  “也……不能肯定。”风见裕也回应。
  “警方后续赶到的时候,直冲云霄整座设施都已经坍塌了,他们在处理现场的时候,只分别找到了一具老人和一个成年男性的尸首。老人核实身份后确定了是山下组的首领山下井,而另一个人不符合卡慕的体征,反而更像一位通缉已久的国际罪犯。”
  降谷零掀开半耷的眼皮,“现场没有第三具尸体?”
  “没有。”
  没有消息,有的时候便意味着不是坏消息。
  他换了个姿势,缓缓地吐露出一口浊气,伴着疼痛的身躯仍然疲倦不堪。
  “那前辈呢?”他随口问道。
  从他中弹开始,后续的记忆便断断续续,像是残破的旧胶卷般缠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乱麻。
  他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帮他进行了紧急止血——但是他并不确定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所有的感知都沉沉浮浮、似乎要被强硬地剥离出他的身体,一切情境都显得梦幻而不真实。
  1月18日晚十一点左右发生的事情,就像张被泼上了墨汁的画,画纸被浓厚的黑色掩盖,仅剩的寥寥几笔只展露了画面的冰山一角。
  昏沉的大脑像是负载过重一般,几乎回忆不起来了。
  风见裕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等待了良久后,降谷零意识到了这一点。
  “风见?”他再次呼唤了一声,“今泉前辈呢?”
  降谷零抬起头,却见亮得刺眼的光线下,他的直属联络人局促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无措地搭在大腿,脸色变得铁青。
  ——他甚至在躲闪他的视线。
  “风……见?”
  降谷零没由来的,产生一阵无与伦比的心悸感。
  “NBC来了一队人,今泉前辈一开始没有进入现场,是在场外指挥。”他的语速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我中弹之后,前辈也进游乐园了??”
  只见风见裕也低垂下头,连同唇部都抿成了一条僵硬而平直的线。
  降谷零挺直了身子,蓝眸蓦然凌厉了起来。
  他一字一顿地:“前·辈·人·呢?”
  “说话,风见。”语调渐冷,尾音压低了下去。
  “——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命令。”
  只见他的直属联络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镜框下的瞳孔清晰可见地震颤着,连同声音都在抖动:
  “今泉先生……就在这层的613号床。”
  金发青年的身形一滞。
  他屏住了呼吸,大脑也在同一时间急速宕机。处理器崩塌,程序瓦解,最终只余留下一片空白。
  “他……受伤了?”
  他知道风见裕也的反应明显不对,但还是自欺欺人似的抱着那点儿可怜的侥幸心理:“是外伤吧?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风见裕也沉缓地摇着头。
  “是今泉先生将您送到医院的。医院的护士说,刚把您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他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他强迫自己把他听到的事实尽数转达。
  “然后,今泉先生在急诊室门前陷入晕厥,一度心脏停跳、呼吸停止。”
  “医生匆匆进行了抢救,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
  他闭上眼睛,进行了多次深呼吸,最后如同告解一般,终于将残忍的结局全盘托出:
  “但是今泉先生被诊断出了‘不可逆昏迷’,也就是大众俗称的……”
  “植物人现象。”
  “啪!”玻璃尽碎的声音。
  这一声炸裂的脆响尖锐而巨大,划破病房内的静默,迅速挑起在场二人的神经。
  冲突一触即发!
  埋在手背血管的长针被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拔出,力道大到直接将吊瓶牵扯下来——
  还剩半数的药液和着破碎的玻璃碴飞溅,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青年抬手伸向病服内部,惊慌地拉扯着粘在上身的心电仪连线。
  风见裕也连忙抬起手阻止他:“不行!降谷先生!你身上还有伤!!”
  床间的青年拍开他的手,嘶吼道:“别碰我!!!”
  风见裕也身型一顿,手臂茫然地停在空中。
  他从来没有被这位年轻优异的上司以如此失态的模样大吼过。
  降谷先生向来是冷静的、沉稳的,大多数时候甚至是温和的。
  他从来没有这般惊惶不安,像只沉沦的困兽。
  风见裕也有点害怕,他确实被上司应激反应似的状态吓到了,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降谷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腰腹处的收口可是贯穿伤!
  虽然已经对伤口进行了缝合处理,但绝不能让降谷先生到外面随意乱跑。
  于是他扬起声音:“不、不行——!降谷先生!冷静一点!!!”
  他试图再次制止对方,却被踏着拖鞋走下床的上司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噗通!”
  伴着一声巨响,风见裕也被摔得头晕目眩,等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扶起碎了一半的眼镜时,却见他的上司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613号床……613号床!!
  降谷零在走廊中迅速奔跑着。
  他的视线急促地扫过甬道间的病房,他的腹部在猛烈的大幅动作下已经渗出了殷红色的液体,很快便浸湿了他的病服。
  仿佛被无数虫豸啃噬的细密疼痛令他的额角冒出了冷汗,手背甚至接连冒出青筋,可他仍然在朝向跑动,速度未曾减缓。
  613号!
  当他在门牌上瞥见了这个数字后,他抬起手立刻推开了门!
  “嘀……嘀……”
  心电监护仪的运作声落向他的鼓膜。
  洁白的病床上,平躺着一名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年。
  青年的脸前罩着呼吸辅助器,身上同样连接了多台电子仪器。
  他好似只是单纯地陷入了沉睡,很快便会一觉醒来。
  身着病服的身躯被白羽般的绒被怀抱,没有表情的面容透着一如既往的清冷,浓黑细密的长睫安逸地搭在脸前。
  降谷零停顿在门边,那一瞬间他几乎一哽。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小心地、缓慢地、走到了病床边缘。
  就像他在晨间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睡颜般——
  他会抬起手,轻盈地描摹青年漂亮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而对方会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梦呓,眼皮随之轻轻颤动,上下两层睫毛逐渐分隔,袒露出带着雾气的浅灰眸子。
  然后,黑发恋人的眼神会逐渐清明,漫上惊艳卓绝的笑意。
  他的前辈会张开唇瓣,用晨间特有的、略带沙哑的悦耳嗓音对他轻声说:
  “早安。”
  降谷零停在了床边,静默地垂下头。
  他抬起抖动的手指,轻触在对方一如既往的清峻眉眼间。
  只是床上的青年毫无反应、不声不响,安静的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皮肤的触感是柔软的,却透着深入骨髓的冰寒。
  降谷零收回手。
  “嘀……嘀……”
  心脏监护仪的跳动声平稳和缓,却几乎要将他的大脑尽数冲刷一遍,反复向他昭告着某项事实——
  他张开嘴唇,喉结不受控地滑动着:“前辈……”
  “早安。”
  青年在原地等待了一会,他所期盼的奇迹并没有出现。
  那道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宛如石沉大海的鸣音,残忍而无情地散去。
  ……
  ……
  “先生?”门边走来一名年轻的护士。
  见到降谷零顶着一身殷红,却笔直地伫立在病床旁时,她险些惊叫出声。
  “你是哪个病房的病人!”她匆忙跑进来,上下检查着他的伤口:“伤口都裂开了……!不疼吗!!”
  那一身蔓延向全身的血迹,她光是看着,便觉得头皮发麻。
  “不好意思!!”门边又冲进来一个青年。
  风见裕也跑到降谷零的身边,连连朝护士道着歉:“不好意思,他情绪有点激动……我这就带他去找医生。”
  “降谷先生。”他轻声靠近青年,“我们回去吧……”
  “伤口、伤口已经裂开了,今泉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那双失焦的蓝眸慢吞吞地游移,再度落向那张宁静的睡容。
  ——他会不高兴的。
  “哈。”降谷零抬起手,手背遮蔽在了眼前。
  “他要是不高兴了……”声音在抖动,“那为什么不坐起来,狠狠地训斥我一顿——”
  “为什么啊、风见?”
  “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为什么啊?”
  那副挺得笔直的背脊,最终还是弯了下去。
  青年几乎要瑟缩成一团,晶莹的液体从指间的缝隙流溢而出。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叹了口气。
  “这是医生们给你抢救的时候,从你身上取下来的围巾。”他蹲到青年身边,掌心赫然放着叠至整齐的浅灰色围巾。
  围巾之上,尽是干涸的血液。
  “想必、是今泉先生为您做了紧急止血处理吧。”顶着碎了大半的眼镜,风见裕也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是川江熏的围巾。
  降谷零垂着眼帘,默默接过围巾。
  模糊的记忆里,是滔天的烈火和飘动的火星,似乎有人站在其中,却轻轻回眸,朝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再见。”
  “再见。”
  “我爱你。”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于同一时刻响彻。
  ……
  ****
  ……
  “零?”病床间的青年温和地侧过头。
  “在想什么?”
  声音依然很虚弱,但却是降谷零时隔1286天后,再度听见的,最为真切的声音。
  “前……”他坐在床边的椅凳上,想发出声音,却发现声带不受控似的,全然沙哑了。
  真逊啊,降谷零。
  他在心中如此指责着自己。
  他每天都在计算,时刻默念着1月19日——今泉昇沉睡的日子。
  无论工作有多忙,他都会保证一周来到这间病房两次。每次他都带着一束鲜花,先将床头的鲜花替换掉,打扫一遍卫生,再帮前辈按摩身上的肌肉——防止萎缩得过快,最后要和前辈聊聊天。
  医生说这样可以刺激病人的神经,也许有机会让对方苏醒。
  但无论他说什么,前辈都没有反应。
  哪怕睫毛颤一下、指尖动一下——可惜统统都没有。
  也许前辈真的在生他的气。
  又或者他讲的话不够好笑,前辈觉得无聊,不想理会他。
  “前辈。”他这次终于得以说出话了,声音依然是嘶哑的。
  “嗯。”床畔间的青年轻轻回应,浅灰色的眼中映着窗外细碎的光。
  他的眼仁微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恋人。
  “我好想你。”降谷零轻声道。
  1286天,30864小时。
  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青年抬起手,颇为骨感的手掌抚摸在那头柔软的浅金色碎发上。
  他慢吞吞地,有些费力地吐出几个音节:“辛苦了。”
  “——今泉昇!!”门口在这一刻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房门再度被人推开,只见某个面容未变,性格十年如一日的卷毛警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小臂处还夹着一个笑得满脸抱歉的青年。
  戴着墨镜凹造型的松田警官大喇喇地迈向病床,扯过另一个凳子,反向坐下,丝毫没有这是病患房的概念。
  降谷零抬起头:“景——”
  “抱歉。”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现任管理官诸伏景光双手合十,“接到简讯的时候刚巧碰见松田了,这家伙非要跟过来,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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