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以知给萩原研二发了个消息,表示一切顺利,防止因为自己太久没有联络,让警视厅那边产生忧虑。
也只能这样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诸伏景光离开了这个房间,神代以知则是留下来在房间内搜寻着,他用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墙面,根据声音来判断是否别有洞天。
只是挨着整个办公室搜寻了一遍,他都什么也没发现。
现实生活不是解密游戏,一个游戏就算再难,待得时间够长,迟早能找到通关的方法或者提示来触发剧情。
但现实不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办公室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机关,有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继续找下去。
他站在房间正中央观察着这个房间,试图能从其中看出些什么。
房间内十分寂静,就在这时,神代以知忽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不出意外应该是横光悠斗回来了。
神代以知四处看了看,要是按照原路返回,他根本来不及锁窗户,很容易就被发现。要是对方手中有枪,墙面毫无遮蔽,他必死无疑。
他很快做出了决定,进入了刚刚检查过的休息室。
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他躲在靠近门的位置,赌横光悠斗不会进来。要是躲进衣柜或者什么地方,就听不到对方说话了。
横光悠斗推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给他汇报着店内的情况,是佐佐木的声音。
“……今天拉到了一个大客,来了不久就点了个塔,我安排他去三楼了。”佐佐木说道,听起来对横光悠斗颇为尊敬,“可以吗,悠斗先生?”
“嗯,这种事你一向做得不错,自己看着办就好。”横光悠斗说道,他的声音很好听,该说不愧是前头牌,声音好听地说是声优也不为过。
“就是他没看中咱们家的孩子,反而选了那个绿川。”佐佐木将这件事当成个笑话说给老板听,“那大少爷好看的连我都有些把持不住,被绿川几下弄地不行了。刚刚走出来的时候,咱们家有几个孩子眼睛都看直了,真的哭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景象。绿川还真有办法,原本以为他只打杂工,卖不动酒,人家选了他我还有些紧张。”
佐佐木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暧昧,笑了起来。
“绿川?那个绿川唯?”横光悠斗的重点却关注在另一边,“他还在吗?”
“对,因为他工作一直都很好,我原本想下个月提拔他来我身边的。不过他在公关这方面也挺有办法的,还是换个方向?”
横光悠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等客人走了,解决掉他吧。”
“欸?”佐佐木的声音十分惊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压低了声音说道,“是。”
神代以知躲在里间,眼神有些冷。
他不知道到底佐佐木说的话哪句引起了横光悠斗的敌意,但既然对景光产生了威胁,就绝对不能留到明天,今天就要解决掉。
组织就算了,横光悠斗又是哪里来的杂鱼,一个个都盯着他幼驯染不放。
神代以知低下头回正,准备看看房间内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悄无生息地隐藏起来,横光悠斗或许不会进来,要是过来,他得有个隐藏的地方。
然而他刚转过脸,却看到了一个青年站在他面前,凑得极近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为什么,完全没有察觉?
他并不是反应迟钝的人,并且此时他全神戒备着,居然没有感觉到半分这个人的气息。
神代以知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想要逃离,身后却就是墙。
就算青年并没有阻拦他,他也不敢往外跑。
一定会对他有敌意的横光悠斗,和面前这个半天都没对他做什么的青年比,还是这里的危险小一点。
青年像是鬼魅般,安静地注视着他。
他有一头白色的头发,长度大概到肩膀的位置,看上去极不健康。
琴酒也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神代以知每次看到琴酒时只觉得安心。但是看到面前这个青年,却觉得他马上就要死了。
狭长的眼睛中是金色的眸子,没有什么神采,枯萎又衰败,冰冷的阴云在里面翻滚着,给人一种阴森冷清的蛇的观感。
神代以知刚刚没有被他吓得叫出声,对方也没有揭穿他的意思,他现在并不算是失败。
“舒尔金?”神代以知猜测道。
青年脸上有种百无聊赖的懒散,听到神代以知的话也仍然是不为所动,用像是幽灵般的声音说道:“手。”
神代以知没什么选择的余地,缓缓地将手搭在了青年伸出的手上。
——好冰!
像是尸体一般冰冷的手,神代以知的第一反应是那位先生,只是面前这个人无论如何与那位先生也没法搭边,对方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忽然刺痛了一下,神代以知低下头,看到了青年手中拿着的针管,扎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意识却逐渐涣散消失,倒在了地上。
眼皮十分沉重,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没办法对抗药物的效力。在模糊的视线中,他感觉那个青年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萨泽拉克,果然很好。”
青年的声音像是唱歌的语调,空灵又飘忽。
“足够交换我活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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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了,感觉是这两天睡眠不足的原因qwq
稍微改改更新时间让我调一下作息,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我争取多更一点,今天要早睡zzz
这章随机二十个小红包
第38章 第三十八种方法
038
意识逐渐回笼, 神代以知花了几分钟时间总算想起了自己在哪,原本还昏昏沉沉想要继续昏睡的思绪一扫而空。
他试着弯曲手指来感受身体的程度,好在虽然有些疲劳, 但并非完全没办法活动。然后他坐了起来,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冰冷秩序的实验室。
到处都是白色的, 墙壁、地板, 桌子上的仪器,以及站在各种材料中的穿着白大褂的白色头发的舒尔金。
虽然他询问的时候, 对方并没有回答, 但神代以知觉得他肯定就是那位窃取了组织药品逃离的成员。
想起刚刚……应该是刚刚没错, 神代以知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晕过去太久。他同样接受过抗药性训练,大概是个人体质问题,他对药物的耐受比一般人要高, 想要对他造成和别人同样的效果,至少要两倍以上的剂量。
整个房间都十分安静,只有舒尔金开启着的离心机运作的声音。神代以知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一小块地板, 冰冷坚硬,但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你醒了, 小鸟。”
如同歌唱的飘忽声音忽然的出现在面前, 这次神代以知并没有被吓到,异常淡定地抬起了头, 果然,刚刚还在两张桌子后面的舒尔金出现在了关押他的笼子外面。
是笼子。
由钢铁交错纵横织就的牢笼,把视线切割成了不同的小块。
没有人会喜欢被拘束在牢笼中,失去自由的不安和厌恶都是本能产生的反应, 不过神代以知早在被抓住的时候就想过最坏的结果了,仅仅被关在笼子里还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你是舒尔金。”神代以知盘腿坐在笼子前, 胳膊放在膝盖上支着脸,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
“这是到了组织后,我给自己取的名字。”舒尔金这次承认了下来,嘴角挂着清浅的微笑,“很不错吧?”
“因为喜欢化学?”神代以知问道。
舒尔金这个名字,在普通人那里并不算是特别出名,没办法像门捷列夫、居里夫人那样成为教科书上的伟人,但对于某些特定人群来说,他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他的主要成就在精神类药物方面,虽然并非为了研制致幻剂,但当今市面上绝大多数毒/品皆是出自于他,就算是一些新型药物,也是基于他的研究而发展的衍生品。
虽然这些致幻剂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灾难,但也必须承认,这些药物对医学方面也是有着进步性的,舒尔金也值得被称为伟大的化学家。
这位化学家于八年前去世,但如今市面上还流传着一些“舒尔金遗作”。
神代以知并不是毒/品对策室的成员,但相关的内容当初在警校期间也学习过,对舒尔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我喜欢的是药物。”舒尔金笑着说道,空无一物的眼睛中竟然出现了一抹温柔的神情,很快又变得遗憾起来,“组织原本很合适的,要是他们愿意听我的,留在那里也可以。”
神代以知加入组织已经超过十年,并且在此之前,父亲也没有特意隐瞒他自己是某个组织的成员这件事。后来他和琴酒一起,琴酒也是组织中十分重要的成员,在组织势力发展最强的美国和日本,是日本方面的负责人。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很清楚组织究竟是什么,目的以及行为动机一概不知,他也从来没有想去了解过这件事。
好奇也要有命去知道,虽然加入组织这件事很危险,但当初他没有别的选择。年纪已经足够记事,又没办法保护自己,如果不主动进入组织的管控范围,基本不可能活下来。
神代以知没有接他的话,将脸转向了一旁。
“呐,小鸟。”舒尔金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抓着笼子的一根铁条,像是要把脸挤进来一样,“既然醒了,把衣服脱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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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了通风口的螺丝,将铁网取下来放在身后,然后从管道里钻了出来。
找到了。
并没有离开LIARA店里,但是这里已然与之前的店内奢靡豪华的风格完全不同,全部都是最简单的,一眼就可以看清所有的装潢。
诸伏景光记得见佐佐木进入过这里,他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岔路口很多,但幸好科技值并不算高,并非是那种需要检测指纹声纹虹膜的防御。
他把铁网重新竖起来,并没有装好,只是象征性地摆在那里。刚立好,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四下看了看,动作灵敏地躲在了一个箱子后。
“我来交班。”
诸伏景光听到了有些耳熟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看到了两个花里胡哨的男人,手中明晃晃地端着枪,两个人都是店里的男公关。
“没有别人看到吧?”另一个人问道。
“没,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说话的人叹了口气,“天天巡,也没见有人过来。”
“嘘!”另一个人连忙阻止了他,“要是让老板听到,你还活不活?我们也没退路了。”
那个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很快又收拾起心情对旁边的人说道:“今天店里来了个男客,极品,超正点,我都想象不到这种人也会来咱们这种地方。”
他们正在交换装备,利用间隙的时间说着闲话。
“哦,那你在这里,就是没被挑中了?”
“别提,他谁都没看中,连TOP1的光哥都没看上,选了那个绿川。”
“绿川?有这人?”
“就是前几天过来的那个服务生,不知道有多想不开来咱们这里。”
“算了,忍忍吧。熬过这几天,就再也不会缺钱了,到时候你反过来把他包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成,人家一来就给绿川送了个香槟塔,我在这行三年了,也才收过两次。”
说话间他们已经交接完毕,诸伏景光后退了半步,在那个人经过他面前的时候,直接出手打晕了他。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举起手中的枪大声问道:“什么人!”
诸伏景光冷静地从倒在地上的人手里拿走那把枪,根据刚刚观察到的位置,只将手伸了出去。
“砰!”
子弹贴着男公关的脸飞了过去,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诸伏景光这才出去,轻松地制服了他。
“东西在哪。”诸伏景光的脸上没有笑容,往日被神代以知称赞过许多次的如同阳光下的海面的蔚蓝色眼睛中,此刻好像比平时深邃了许多,更像是暴风雨下的大海,翻涌着危险与令人恐惧的气息。
“在……在保险柜里……”
“密码呢?”他的声音冷酷异常,枪口指着那人的脑门,任何人见到他此刻的样子,都不会怀疑他会不会开枪这件事。
“我、我不知道……”
诸伏景光用枪托打晕了他,将这两人拖到他刚刚进来的通风口处,绑了起来。
他走到了终点处的门,刚刚没在那两人身上搜到钥匙,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打开了。
以知在这里的话三秒不到就可以打开,但是对于没学过撬锁的人来说确实有些难。
想起曾经以知问他要不要学,被他以没有必要拒绝掉的场景,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过去怎么从来没想过,以知为什么会这些事呢?
*
听到舒尔金的过激发言,神代以知仍然很冷静,甚至换了只手撑着脑袋:“为什么?”
“想用你做实验,穿着衣服很不方便。”舒尔金自然地说道。
“……你还真是坦率呢。”即便想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神代以知也不禁有些无语,“刚刚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非要等到现在,你很追求自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