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欧多尔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意愿,猛兽出笼哪有关上的可能。
手机持续着震动着,混杂在别的什么声音中,希欧多尔伸出一只触手帮他拿过了手机,放在琴酒耳边:“阿阵不是要接电话吗?”
琴酒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挣扎地接通电话,声音嘶哑:“喂。”
“琴酒,你已经休息了一周了。”是皮斯克的声音,
琴酒还没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他眼中冷光一闪,却又被转而变成失神,他紧紧咬着唇,半晌才回答:“知道了。”
声音通过电话传过去已经有几分失真,但还是被皮斯克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电话那头的皮斯克露出狐疑的表情,继续说:“那……”
“嘟嘟嘟。”
皮斯克话才说了一个字,就发现电话被挂断了,他皱了皱眉,就当作琴酒记得。
说起来这几天琴酒好像都没有出现过?邮件都是隔很长时间才回复。他之前养伤需要那么久吗?
在过去,琴酒养伤当然不需要那么久,一般来说,这种伤他只需要一两天的休息就可以再出门。
但他这周可不是休息!
琴酒想到这里就生气,他凶狠地抓住希欧多尔的头发,恶狠狠地告诉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该停下了……唔……”
希欧多尔不让他把话说完,凑过去轻啃他的唇,堵住他的嘴。
琴酒咬了他的舌头一口,强硬地说:“我要出门。”
希欧多尔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和之前抗议的不同,终于停了下来。
红眼睛可怜巴巴地和琴酒对视:“是组织的事吗?”
他说着这句话,脸上挂着可怜的表情,但琴酒绝对不会再被他迷惑。
这家伙神情可怜,动作可一点都不可怜,十八根触手还有那玩意也都不可怜!
琴酒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出来!”
希欧多尔把头埋在琴酒脖子里蹭了蹭,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琴酒瞅了眼他那些吃饱喝足的触手,踢了他一脚:“把所有触手收起来。”
希欧多尔指挥触手去给琴酒拿来衣物,然后才慢吞吞地收起触手,他期待地看着琴酒:“阿阵,需要我帮你穿吗?”
琴酒的回应是:“滚出去。”
他下了床准备站起来,却猛地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脚也在发软。
希欧多尔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的腰:“阿阵,真的不需要吗?”
琴酒借力站了一会,熟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后,毫不留情地抬脚狠狠踩了希欧多尔一脚。
“你现在可以滚了。”
希欧多尔舔了舔唇,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渴望,不过最后还是听话地走出去了。
在他离开后琴酒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不知被什么保护起来的伤口,心想非人类就是非人类。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伤口会限制一点希欧多尔的索取,没想到那家伙会用魔法直接阻断伤口的感觉。
没有痛感,琴酒碰了碰伤口,确认。
说到痛感……琴酒脸一黑。
确实没有痛感,他咬牙切齿。
他抬手摸了摸脖颈处那个浅浅的牙印,难得地出现了后悔的情绪。
但谁会知道这家伙的激素还有改造的作用啊!琴酒咬了咬牙,心说一定要和希欧多尔说清楚。
人类不能七天七夜!就算是硬件允许也不行!
他把衣服穿好,气势汹汹地拉开了卧室的门。
希欧多尔就站在门口,还是成年男性的外貌,看见琴酒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眼睛里微不可察地闪过一点失望。
“阿阵……”
“闭嘴。”琴酒看见他这张脸就烦,“给我变回十八岁左右到样子。”
希欧多尔听话地照做,变成黑头发的少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中间叫你停下,你为什么不停?”琴酒喜欢居高临下看着他。
希欧多尔目光微闪,琴酒扬起下巴看着他的样子,总会让他想到一些……很美好的姿势。
喉结小小地滚动了一下,他移开视线,回答:“因为我知道阿阵其实也不想停。”
“?”琴酒差点给他一枪,他按在门框上的手加大了力气,像是按住的不是门框而是希欧多尔的脖子。他不想停?他喉咙都要哑了他不想停?他腰都要断了他不想停?
希欧多尔理直气壮:“阿阵明明也很配合。”
虽然说在激素的作用下不配合也不行。但一开始,就是阿阵邀请的不是吗。
他上前一步抱住琴酒的腰,天真又狡猾:“而且,一开始明明是阿阵问我会不会的。”
从此以后都不会了。琴酒面无表情,想伸手推开他。
希欧多尔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撒娇着说:“下次不那么久了。”
琴酒刚想说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就被希欧多尔转移了话题。
希欧多尔自然而然地撩开琴酒的衣服,问:“你的伤口要怎么处理?”
“包扎起来。”琴酒说。
“我去拿绷带。”希欧多尔立刻跑去找绷带了,琴酒慢悠悠地走去沙发上坐下,伯莱/塔抽出,在手里把玩。
非人类……也有非人类的好处。
除了一开始下床的时候身体有所不习惯,他现在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连之前战斗的疲惫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强健地可以打死一只熊。
回组织的话,是时候解决几个叛徒了。
伯莱/塔在他手里转了一圈,琴酒眯着眼瞄准,扣动扳机就是一枪。
子弹精准地打在正好从卧室出来的希欧多尔身上。
不,也没那么准。琴酒撇撇嘴。
他本来瞄准的地方是两腿之间,但最后却落在希欧多尔的大腿上。
希欧多尔很淡定地把子弹从肉里挤了出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拿着绷带像一阵旋风一样扑到琴酒面前。
然后拉开了琴酒的衣服,撤去魔法,开始把绷带往上缠
“……”琴酒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包扎的,为什么这家伙这么自然地就掀衣服开始了?
不,不行,包扎伤口有人帮忙自然不错,但这个习惯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养成。
“以后不许随便动我的衣服。”琴酒道。
希欧多尔乖巧地点点头,但心里想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琴酒敏感地看了他一眼,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这家伙好像开始不那么听话了。
算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组织的事。琴酒拿起手机,翻看这几天收到的邮件,逐一回复。
希欧多尔的动作又轻又快,很快就完成了。
琴酒低头想看一眼他的成果,就见他低头亲了亲绷带。
隔着绷带什么也感受不到,但琴酒莫名地就开始浑身发热,一些滚烫的记忆上涌,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准备一脚把希欧多尔踢出去,免得他继续往下。
但希欧多尔确实只是想单纯亲一下,很快就离开了,他依旧半蹲在那,仰头问琴酒:“你现在就要出门吗?”
琴酒点头。
希欧多尔充满期冀地看着他:“我可以跟阿阵一起出去吗?”
琴酒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以。”
希欧多尔失望了,他肉眼可见地变得没精神了,把头搭在琴酒的膝盖上,闷闷不乐的样子很像只大狗。
琴酒下意识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太过于自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你在禁足。”琴酒站起了身,走到镜子面前。
他的脖颈处还留有
不太明显的牙印和吻痕。不是很明显,但组织里的人都是老狐狸,还是小心比较好。琴酒拉了拉高领毛衣,想把痕迹遮挡起来。
希欧多尔一直跟在他身边,见状非常贴心地问:“阿阵你要不要戴围巾?”
琴酒瞥了他一眼,心说他还有脸问,这难道不是他做的吗?
“家里没有围巾。”琴酒回答。他很少戴,嫌闷热,所以也就没有买过。
琴酒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希欧多尔:“你不是会治疗吗?”他记得这家伙之前给他治疗手指上的伤口的时候,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
希欧多尔眨眨眼,飞快地否定:“我不会治这个。”
琴酒根本不信:“你可以学,现在,立刻,马上。”
希欧多尔试图说服他:“阿阵,不会有人看到的,就是一个痕迹,留着嘛。”
琴酒气笑了:“你也知道只是一个痕迹。去掉!不要影响我。”
希欧多尔哭丧着脸,嘴里嘀嘀咕咕,但最后还是伸出一根触手,在琴酒的脖颈上轻轻碰了碰。
代表治疗的白光闪过,琴酒再次看向镜子的时候,就发现脖颈光洁如初。
他满意地把衣领重新整理好。安抚地拍拍希欧多尔的脑袋。
希欧多尔抓住他的手,愤愤地咬了一口。
“希欧多尔!”
他咬下去的时候琴酒下意识地就想要抽回手,心脏都加速跳动了,肌肉紧绷,生怕尖牙在这个时候冒出。
希欧多尔松开了嘴,琴酒抽回手,看见只是手腕上挂了一排属于人类的牙印,才松了口气。
琴酒皱眉:“你在长牙吗?”啃来啃去。
希欧多尔没明白,诚实地回答:“没啊,只是想要啃啃。因为阿阵太香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黑泽阵,只有黑泽阵。
琴酒移开视线,不再理会他,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离开前希欧多尔站在门口,忽然问他:“我真的不能出去吗?我想出去买菜,给你做饭。”
在禁足的这半个多月里,希欧多尔已经逐渐向琴酒证明当时真的只是因为没有经验带来的意外,他并不是一个厨房杀手,相反的,他做出来的饭味道还不错。
在他被禁足的时候,都是琴酒带食材回来,但希欧多尔猜他这几天会很忙,没有时间。
“家里没菜了。”希欧多尔补充。
琴酒思考两秒,他只是不想让希欧多尔跟着自己,去买食材的话……问题不大。
“可以。”他同意了。
希欧多尔笑了,少年的脸上露出不加掩盖的开心,他继续问:“阿阵要不要再考虑带上我的分/身去?”
琴酒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希欧多尔分出一根触手,触手尖凝水成冰,化出一把冰刀。
希欧多尔握着那把冰刀,对准那根触手就砍了下去。
琴酒都被他的干脆利落微微惊讶到了,然后就看见那根被切断的触手被他捞起,在他掌心扭了扭,慢慢地变成了……
变成了微缩版的希欧多尔?
“这是什么?”
希欧多尔把手心里的微缩版自己举到琴酒面前,说:“这是无意识待机版的希欧多尔!”
“有什么用?”琴酒比较在意这个。
希欧多尔告诉他:“它没有自己的意识,但存在一点本能,可以为你挡伤害,还可以更加准确地告诉我你的位置,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我也可以更快地找到你。”
防弹衣,追踪器。琴酒若有所思,突然问:“是不是还可以窃听?”
希欧多尔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秒,他不自在地说:“是,但是我不会用那个功能的,我只是担心阿阵
有受伤。如果阿阵不愿意带它就……”
他的话没有说完,琴酒就从他掌心上把迷你希欧多尔拿走了。
虽然琴酒不觉得自己今天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以防万一,就当带着个玩具模型。
琴酒捏着迷你希欧多尔的触手,迷你希欧多尔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哼哼,扭了扭身体。
哦,会动的玩具模型。
琴酒随手把这个还没巴掌大的玩具收进口袋,推门走了出去。
希欧多尔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想了想,给自己变了一身琴酒同款衣服,也准备出门去超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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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皮斯克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琴酒转身,冷淡地看着皮斯克走过来。
“你迟到了十分钟。”琴酒说。
“好久不见,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伤?”皮斯克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琴酒。
空气中确实有一丝不明显的血腥味。
琴酒不用看都知道皮斯克在想什么,他在进组织基地前对绷带做了点手脚,让伤口迸裂溢出一点鲜血,就是为了让皮斯克闻到。
他没有回答皮斯克的问题,而是把一个文件袋丢给了对方:“给你的,顺便说一句,看起来你管不好你的人。”
皮斯克接过文件夹,脸色有些许阴沉,他知道琴酒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没想到自己手底下也出现了叛徒。
“叛徒是应该被处理。”他回答,视线落在琴酒的手腕。
他的眼力很好,在琴酒抬手扔文件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联想到组织里最近的谣言,皮斯克的表情忽然有几分古怪。
琴酒在那边慢慢地抽着烟,他只是来走流程通知皮斯克一声的,如果不是对方是组织老人,而那一位又另有计划,他早就提枪去处理叛徒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磨叽。
“听说你养狗了。”皮斯克开口。
琴酒去捏烟的手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淡淡地回答:“是又怎么样?”
猜都不用猜,绝对是贝尔摩德传出去的!
皮斯克意味深长地刺了他一句:“养的什么狗啊?琴酒,你可要看清楚不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