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阵!”希欧多尔发现琴酒不看手机了,他拿起了遥控器开始看新闻。
希欧多尔只好直接进入话题:“阿阵,我有一个问题。”
琴酒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说,我们现在,是伴侣关系吗?”
琴酒终于把视线移开了,落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掩盖脸上的诧异:“你在想什么?”
希欧多尔心里一个咯噔,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嗯,我算是你的男朋友吗?”
琴酒扬起眉毛:“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
希欧多尔紧张地回答:“基因链,或者叫种族知识殿堂?准确地说是叫&*¥%=&。”
又出现了,听不懂的语言,和就算听得懂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琴酒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残忍地戳穿希欧多尔的幻想:“不,你只是我的宠物。”
希欧多尔愣了几秒,大脑疯狂运转,是这样的,他是阿阵的狗没错,但阿阵亲了他,按照知识教的,在与人类的交往中,接吻可以是确定关系的一种,表达了喜欢和爱意,所以……为什么他不是阿阵的男朋友?
“可是你亲了我。”希欧多尔困惑地说,“我以为……这就算在一起了。”
琴酒猜他们种族教的知识里,肯定没有说人类是狡猾的生物。
亲吻算什么,做了都可以不负责,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人外解释这个问题。琴酒勾唇笑了笑,说:“想要亲一口宠物,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希欧多尔张了张嘴。
“自己查手机。”琴酒说,饶有兴趣地问他,“你们的种族,没有教你别的了吗?”
希欧多尔还在冥思苦想,下意识地回答他:“教了,教了如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飞速地把变成粉色的触手藏了起来。
不不不,这些不能让阿阵知道!知识说人类对他们的种族有天生的恐惧,这方面……在未实践之前是不能告诉伴侣的。
虽然希欧多尔觉得黑泽阵就不存在恐惧这种情绪,但他还是不打算告诉他。
除非……除非阿阵主动要求。
琴酒看出了他的反常,眯了眯眼:“教了什么?”
“教了怎样讨伴侣开心。”希欧多尔机灵地换了个说法。
琴酒失去了兴趣,把视线重新放回电视机。
希欧多尔在他身边小声叹气,问他:“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琴酒嗤笑一声表示这就是他的回答。
希欧多尔焉成了一滩,他知道阿阵没有撒谎。
他能感受到,哪怕是在接吻的时候,阿阵也没有丝毫心动或者情动,他就像一块石头,或者是铁,冰冷坚硬,
偶尔的逗弄不过是一时兴起。
啊啊啊好烦啊打滚!希欧多尔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他什么时候才有实践的机会啊!憋死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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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多尔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不知道琴酒什么时候能回来。
时间在无事发生中悄然流逝,今天已经是希欧多尔被禁足的第十七天了。
琴酒出去很久了,他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希欧多尔已经习惯了。
很快就零点了,希欧多尔看了眼时间。过了零点就是第十八天,他喜欢十八这个数字,十八是他的幸运数字。
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呢。希欧多尔想。
可就在时钟接近零点的时候,希欧多尔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呼吸急促,心脏在剧烈跳动,他大力握紧手机。
阿阵遇到了危险!
希欧多尔跳下沙发,身形瞬间变成少年的样子,他猛地冲去门口,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脑袋里却回放起了琴酒的命令。
他咬了咬唇,心脏却在猛烈撞击着胸腔让他快去。
阿阵受伤了。希欧多尔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就算之后阿阵再惩罚他,他今天也要去找他。
希欧多尔推开门冲了出去。
冲出去后他才发现自己糊涂了,明明他可以瞬移。
心急则乱。希欧多尔跺了跺脚,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琴酒的位置。
下一个眨眼,他出现在了一栋烂尾楼楼顶,废弃的烂尾楼安静又破旧,墙上全是灰尘,还有些地方墙灰破败裸露,水泥和钢筋暴露在外。
空气中有血的味道。还有很多复杂的气味,难闻的杀意,也有甜得不正常的香气。
希欧多尔嗅了嗅空气,准确地朝着琴酒的方向奔去。
他是隐身状态,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奔跑的时候经过两个手机拿着枪的人。
“他受伤了,还中了药,没法走太远。”其中一个人说,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语气中带着凶狠的杀意,身上是难闻的气味。
希欧多尔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粗大的触手抽在两人身上,下一秒两人就重重地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喷出一口血,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
但希欧多尔没有杀死他们,他隐约觉得琴酒会有自己的安排。
希欧多尔很快循着香气找到了琴酒,就像第一天他跟着琴酒那样顺利。
越是接近香气就浓,混着鲜血的味道,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希欧多尔的心脏在狂跳,紧张让他忽视了香气中的异常。
他找到了。
他的阿阵在一间没有人的废弃房间里,坐在光秃秃的水泥地上,靠着墙,皱着眉头用绷带处理着伤口。
在希欧多尔穿墙而入的那瞬,琴酒就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枪。
希欧多尔一个急刹车扑到他面前,小心地没有碰到他的伤口:“阿阵!”
琴酒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一些,他举着枪顶了顶希欧多尔的脑袋,不让他靠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哑,却不像是因为受伤,更像是因为情/欲。琴酒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中的不对劲,说出这句话后就闭上了嘴。
但希欧多尔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伤口没有注意到。
他深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血色。
他低下头,没有让琴酒看见。
希欧多尔小声说:“我感受到你受伤了,所以就过来了。”
他受伤不久,这家伙就跑过来了,估计又是魔法。琴酒懒得追究魔法问题,不过来了也好,琴酒命令:“你怎么来的,就怎么把我带回去
。”
希欧多尔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听从指挥,他盯着琴酒小腹上还没完全包扎好的伤口,伸手扯开了绷带。
“你……”琴酒的声音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希欧多尔的动作打断。
希欧多尔的触手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温柔地把他按在墙上。
而属于人类的那双手握着他的腰,希欧多尔俯身低头,唇舌落在沾染了鲜血的伤口上。
琴酒浑身一颤,闷哼声从喉间泄出,他绷紧了腰,伸手想要把希欧多尔的头推开。
“别动。”希欧多尔舔舐着伤口,告诉他,“我在帮你治疗。”
琴酒闭上眼又睁开,他的声音更加嘶哑了几分,这次用上了一点力,一边推开希欧多尔一边说:“不用……伤口要留着。”
希欧多尔停了下来:“可是……”
琴酒难得耐心地解释:“伤口好得太快会引起怀疑。”
希欧多尔最后轻舔了一下,抬起头,触手随心而动轻轻地缠住琴酒的腰,而他把五指强硬地塞进琴酒指间,不等琴酒抗议,意念一动,周身场景扭曲,他们回到了家中。
琴酒把手抽了出来,站起身,半弯着腰,手捂着伤口,往浴室走去。
希欧多尔一怔,连忙跟上去:“阿阵,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不需要。”琴酒径直朝卧室走了过去,步子还加快了,“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可是……”希欧多尔抓着绷带站在那,想说的话说到一半。可是绷带没拿进去啊。
琴酒在把卧室门关上后才多出几分安全感,他喘着气,脱去身上厚重的衣物,走进浴室,把自己扔进了浴缸里。
水龙头被拧开,冰冷的水从里面流出,灌入浴缸,冻得他身体本能地发抖。
按道理来说,受了枪声后是不能碰水的,更别说洗冷水澡。
但琴酒此时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有希欧多尔在,死不了。
因为组织内部的错误信息,他去到交易地点的时候被偷袭了,虽然他反应极快地躲开了,却没想到对方扔出来的药粉不是致幻或者致晕的,而是那种……
琴酒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虽然泡在冷水中,却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血液一路向下。
他伸手握着,却因为疼痛的混杂,难以纾解。
该死。琴酒在心里骂了一句。
枪伤是在中药后因为心跳过快,反应变慢中的。那个时候正好有组织的人在附近,被看到了。
如果不是担心伤口好得太快引人注意,他早就默许希欧多尔帮他治疗了。
被琴酒难得念到的希欧多尔站在卧室门口,脸上是满满的疑惑。
不对劲。今天的阿阵,非常不对劲。
反应不对,声音不对,气味……尤其不对。
香气中带着鲜血的味道,却不完全是鲜血。
希欧多尔推开了卧室的门,无声地走了进去,停在了浴室门口。
这种气味……他并不是没有在阿阵身上闻到过。
是那天,他第一次梦到阿阵的那天,梦里的阿阵身上带着的气味,还有第二天阿阵推门出来时,房间里带着的气味。
希欧多尔的眸色逐渐变深,他知道这是什么气味,阿阵需要他。
他轻轻敲了三下浴室门,身形一眨眼就从少年变成了成年,开口时声音极低,像是在努力压着什么,他说:“阿阵,你的绷带没有带进去。”
琴酒手上的动作定格,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幽暗,定定地盯着那扇处于关闭紧锁状态的浴室门。
第19章 第 19 章
时间像定格了一般, 空气也是静止的。
在似乎停止的时间里似乎只有大脑在运转。不知过了多久,琴酒才把视线从门上移开。
他垂下头,五指移开, 从身上移至水龙头上,他转动方向, 流出的冷水变成热水, 身体在冷热混合的水中逐渐变得没那么僵硬。
“进来。”琴酒最后说。
希欧多尔呼吸一窒, 他按下门把手,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他差点撞在门上, 小声告诉琴酒:“门是锁着的。”
“你不是自己有办法进来吗?”琴酒闭上眼,浴缸里的水温在升高, 连带着他本就没降下去的体温也一起升高。
他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热得发烫, 腹部的伤口又烫又辣,再往下也没好到哪里去, 涨得发疼,他不想浪费力气去开门。
闭上眼睛反而让听觉变得更好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很快又停下,琴酒睁开眼,看见触手形态的希欧多尔像液体一样从门缝里钻进来了, 却止步于门口,离浴缸远远的。
这傻小子不会不知道他该做什么吧?琴酒皱了皱眉,从水中抽出一只胳膊, 懒洋洋地搭在浴缸边,冲希欧多尔勾了勾手指:“过来。”
希欧多尔像是傻掉一样, 砰地变成玫红色, 甚至开始冒热气, 他安静又迅速地移了过去,停在浴缸边缘。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变成成年男性的体型,却被琴酒一手抓住了。
琴酒伸手就是为了这个,他抓起希欧多尔,有点嫌弃希欧多尔此时烫手的温度,在手里捏了捏,手指玩弄了两下触手,然后隔着逐渐变得浓郁的水蒸气,语调带着点调侃:“会*爱吗?或者按照你们的词语——”
他拖长音调,凑过去吻了吻希欧多尔的触手尖,低声说:“——*媾。”
下一瞬他手里抓着的希欧多尔消失了,有着黑色头发红色眼睛的成年男人出现在了浴缸里。
注满水的浴缸发出一声抗议,希欧多尔却什么也听不见,他呼吸急促,火元素蒸发了浴缸里的大部分水,他大力地把琴酒按在浴缸里,十八根触手舞动扑上去,各自发挥它们的作用,减轻琴酒的痛感。
他急切地一口咬在琴酒的脖颈上,尖牙冒出缓慢地刺入,琴酒以为会很痛,咬紧牙关,却只感觉到酥麻,还有一点痒。
紧接着就是热,浑身发热,比中了药的时候还要热。
琴酒咬紧的牙关原本是不想让自己痛叫出声,现在却成了不想让自己发出旖旎的声音。
尖牙离开脖颈,舌尖抹去血迹,然后一路向下,停留,又轻啃。
琴酒剧烈地颤抖着,修长的脖颈后仰。
希欧多尔却没有过久停留。他像是要平等对待一般,一路往下。
他发出轻叹:“阿阵……你好甜。”
人类只有两只手,但希欧多尔有很多触手,触手雨露均沾,哪里也不会忽视。
向来闪着冷光和凶意的绿眼睛逐渐迷离,失控的感觉上升,细碎的声音终于难以压住。
……
这注定是漫长的夜——也可能不止一夜。
希欧多尔被禁足的幸运第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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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几经轮转,太阳升起又落下。
琴酒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主动招惹非人类。
床头的手机震了又震,琴酒伸长手想去接电话,另一只手按着希欧多尔,想让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