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宴时陈谢  发于:2022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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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救命之恩算作他欠傅呈辞,那就是想要了他一条命重新拿去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傅呈辞不想要他一条命,那互不干扰,就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不爱也免得相互纠缠,各自困扰。
  周棠阴似乎没想到陆怯的目的是这个,当下有些措手不及,这个话他自然不敢转述,毕竟这半年以来傅呈辞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这么一刀两断的话说出去,那该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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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傅呈辞:(震惊)不!不可以!我还什么都没有解释,不可以把我赶走!!


第97章 情种
  傅呈辞抵京后率先回了江北王府, 他虽已是摄政王,只不过原先的王府却并未更名。
  他入府还未一柱香的时间,便有宫中内侍亲自来传唤他。
  就跟事先踩着点了一般。
  “陛下久等了, 摄政王还是先随老奴入宫吧。”这阵仗请人,傅呈辞逗留不得。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傅以堇,就被匆匆叫进皇宫。
  等到了宫里面就看到小皇帝红着眼睛, 在等他。
  看模样估计是后怕了。
  来时路上他就了解过事情始末, 此刻他也说不出过于苛责的话。
  陆臻看到人之后, 硬气瞬间变得委屈,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 小小声声喊了一句, “傅叔。”
  他待傅呈辞从来都是当如长辈敬重,而非君臣生疏。
  就想着彼此的关系不会那么尴尬。
  傅呈辞原先若说不气那是假的, 小皇帝自作主张下了旨意, 一口气得罪了前朝的一半肱骨老臣。
  这麻烦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处理起来却要颇为费心。
  那些老倔驴连先皇嘉炎帝都敢呛三分,遇到这种初生牛犊的那就更加不带消停的。
  不闹上一阵子,想必誓不罢休。
  小皇帝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心比天高, 这局势风云飘荡的,那不就是在闯祸。
  他虽然无奈,但是事已至此便只能想法子解决。
  说来也是有点可笑,陆怯未醒之时相安无事,如今却是一桩接着一桩事。
  偏偏就像是老天跟着做对。
  他就是想留在那人身边, 突然间都成了一种奢望。
  “此事交由微臣处理,陛下尽管放心。”
  “那便辛苦傅叔了。”
  安抚好小皇帝后, 傅呈辞没有过多逗留,就要离开了。
  而等着傅呈辞离开,小皇帝身旁的太监担忧看他,仗着亲近便脱口而出,“陛下这是何必呢?将摄政王气的不轻,若是生了嫌隙如何是好。”
  陆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意是责怪他多嘴了。
  太监知晓逾矩,连忙噤声。
  陆臻从容的移步到了殿外,恰好还能看见那人欣长的背影,朝着宫门口的位置走去。
  说来内侍的担忧无可厚非,得罪傅呈辞确实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他初初登基,帝位不稳,能仰仗的也只有摄政王一人而已。
  只不过傅呈辞从来都是心不在此,若非先帝此前留下的圣旨,让他辅政,只怕他能立刻将这江山的担子撂下。
  待他也只是当做一个晚辈学生看待,虽说是倾囊相授,只不过陆臻想要的却远远不够。
  傅呈辞对他是责任,但是这人心不在这,若是没有牵扯将人留下,一旦失去这座靠山,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风平浪静太久,他需要折腾出一点动静让旁人看看,亲眼瞧瞧他的靠山,他背后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他借着明暗参半的檐下袒露野心,思来想去,这件事他没有错。
  ……
  傅呈辞回了王府之后,傅以堇已经在饭桌上等他了。
  两人绝口不提方才傅呈辞被宫人叫走的事情。
  兄弟两人许久未见,彼此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傅以堇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清瘦了不少,骨骼线条多了几分锐利,诸多琐事缠身下来,肉眼可见的沾了些疲惫,眉头沟壑就没见他卸下过。
  他让下人可以开始盛饭了,问向傅呈辞:“如今人醒了,你有何打算?”
  傅呈辞沉默良久,然后一字一字缓而平静的说:“走一步算一步。”
  这么消极的话是从傅呈辞嘴里说出来的,让人有点不可置信,傅以堇一脸诧异的看他,唇缝抿出了一道笔直的线,不赞成看他:“这半年来我一共进京三次,一次是险些为你收尸,一次是帮你护着那人,还有这次来也和他的事情脱不开干系。三次,哪一次不是和他有关!真要走一步看一步,要是那走的不满意,你是给他拐回来,还是顺着就这样走了?”
  说到这,傅以堇感觉很无奈,然后抱怨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对着我怀恨在心?还是说你们俩对着我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意见?互相折腾这么久,不累吗?”
  傅呈辞凉凉的扫他一眼,语气出奇的冷淡,“怀恨在心不至于,你放心好了,我们这也没折腾你。”
  这话说的漠视,让傅以堇更加气急,说话也是专门挑着他的痛楚踩,就是见不得他这么一个消极的态度。
  “你们是没折腾我,可你看看你自己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他这半年来见到傅呈辞的模样,一次比一次颓废。
  “这半年来你不在宫内留宿,不回王府,每每都是去守着那人。他一个人倒是不省人事什么麻烦也不用解决,那是因为有你在背后给他陆家天下护着撑着,他把一个小孩送到皇位上,这个重担直接丢给你,你为那个人做了这么多,他问都没有问过一句,这期间你险些连命都没了,这一切可都拜他所赐啊!这些委屈,你总不至于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吧!”
  傅呈辞一顿,反驳道:“他才刚醒。”
  傅以堇软了语气,对着自己这位亲大哥无可奈何,“我的傅大情种啊,若是不趁此时摊牌说清,真等他生出了折腾的心,你认为你还拦得住?”
  看傅呈辞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说到点子上了,“难不成你真打算将这些事给彻底的烂在肚子里面,一辈子不为人所知?然后在看着那人日后可能和别人双宿双飞,你一个人孑然孤苦的,最后在回去江北待着?”
  这结局说的可怜,直戳人心窝。
  傅呈辞没有反驳,而是沉默,傅以堇荒谬的感觉这人不会当真是在思考他说这些话的可行性吧。
  他见不得一个雷厉风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被蹉磨成这样,况且这人是他从小到大最为仰视的大哥。
  他还想着将事情拆开了和他掰扯,没想到傅呈辞就说话了。
  “你一路舟车劳顿,要是不饿的话就早点回房睡觉吧。”
  傅以堇不甘,但在见到他神情倦戾的模样后还是噤声了。
  而且这晚饭,他也实在是吃不下了。
  拖着轮椅离开前,他还是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自己好好想想。”
  傅以堇一走,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他一个人吃饭也只有筷子碰到碗盘的声音。
  很空荡。
  空荡到缺少了一点人声。
  这般安静的时间长了,他险些升起冲动,想着将傅以堇给重新叫回来。
  最后这个想法还是被他给掐灭了,一想到傅以堇可能会旧话重提那些往事他就感觉疲惫。
  他突然想起自己特地找周棠阴时叮嘱过的的那些话。
  ……有些事远没必要告诉陆怯。
  想起周棠阴当时表情的诧异,他突然之间就理解了。
  那个时候的他都在自我逃避,想着不要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成为困锁陆怯的负担。
  他曾想过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将人留在身边,只不过那样换来的只会是两人之间更深的鸿沟。
  但是正如傅以堇说的,若是陆怯最后身边有了别人,他是不是真的就会放手,成全他,看着他和别人双宿双飞,然后这个人也将彻底的再也不属于他。
  这个结果难道他能甘心?
  扪心自问,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的出现,他就感觉心脏撕扯的难受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真有这一天的到来,不可保证,他甚至可能会发疯的将人给彻底囚.禁在身边。
  就算陆怯的下半辈子恨他也好,两人之间继续互相纠缠折磨也罢,只要这人还在身边他才能抑制住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没过多久下起了雨,很快原先温热的饭菜瞬间变得冰冷,让人感觉毫无食欲。
  回了房间,他简单收拾过后就上床了,一闭上眼脑海里面不可避免的浮现起了那人的容颜。
  这半年以来每夜皆是如此,两人之间的羁绊早就到了无可分割的地步。
  他已经放不下手,也不会放手……
  若说不春昭苦是毒药,那陆怯何尝不是那个让他彻底摆脱不了的瘾。
  同样陷入这场魔怔的还有陆怯。
  从梦魇挣开,陆怯的手脚一片冰凉,掌心湿了点汗意,这种心慌无措的感觉自从和周棠阴说完那番话之后,始终居高不下。
  和傅呈辞彻底断了瓜葛。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闭上眼睛在到醒来,一晃便是半年,偷走的半年时光让他感觉惴惴不安。
  他想要延续原来的路走下去,可是所有的事实真相都在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傅呈辞变了好多,这个变化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招架。
  他怕自己最后想要孤注一掷的,换来的只是下一个弥天笑话。
  他们之间永远有一个不可磨灭的鸿沟在那,四年的酷刑,是傅呈辞亲手送他上的刑场。
  想到这,他缓缓的阖下眼帘,明明身上的毒都没了,但是四肢百骸还是连着心脏一阵阵生疼,两人之间若是就此无了瓜葛,那也挺好。
  其实细细想来,其实他也不欠傅呈辞了。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不欠了。
  五年前,傅呈辞给他一挡风遮雨的地方,他付出的亦不在少数。
  四年前他没有死在千机司,侥幸活到了现在,两人之间的确就不应在藕断丝连,之后也是他心有不甘总想着和那人有点牵扯。
  如今牵扯不需要了,需要的不过是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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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傅以堇:(恨铁不成钢)我的哥,我的傅大情种……


第98章 传言
  卸下一桩心事, 陆怯的生活逐渐开始归于平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划分开了一个时间节点,在瞬间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他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 子母蛊带来的功效就连楼鹤都感觉震惊。
  可惜南疆蛊虫难以参透,加上楼鹤所学领域和这颇有悖论,让他不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
  周棠阴最近外出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大多时候只要陆怯一出门就能看到院子里坐着的人。
  上午, 隔壁的邻居送了一些玉米来, 周棠阴在院子里面升起了支架,下面是一些木材, 点了火, 看样子是打算将玉米直接烤了。
  陆怯过去,帮他打下手。
  两人之间好似又回到了当初还在大周的那段时日。
  只不过那时境遇不同, 那时是山珍海味变着法的往两人面前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吃顿饭也得自力更生。
  周棠阴没让人做重活, 丢了两卷玉米给他剥,木材烤得发出崩裂开的声音,噼啪作响。
  周棠阴拿着一根棍子翻了翻,蹙着眉,看样子是耐心告罄。
  陆怯手上的动作飞快, 一个玉米落了一层皮,指尖动作不见停,他将心里积攒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离开大周这么久,老皇帝的身子拖下去你在回去就不怕来不及?”
  他从大周离开不久就听说那边传来消息, 内乱斗的严重。
  周棠阴本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没想到也正是他, 让那些原本信誓旦旦的人生了危机感,老皇帝年迈,储君不贤,这中间自然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按着时间推算,如今周棠阴走了不就是给了那些人捡便宜的机会,唾手可得可得的东西难不成他真能放手不管了?
  周棠阴握着棍子翻搅木材的手一顿,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怎么就来不及了?”
  陆怯也不知是不是这半年来躺傻了,坏了脑子,还是说这期间自己错过了什么事。
  “你不在大周,那些人自然以为你退缩了,可不就会变本加厉。”
  “陆怯,你这半年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怎么也不见得长一些心眼出来?”皇储之争,从来就没有善了的。
  陆怯一噎,忿忿不平道:“我心里担忧你吃亏,合计着你在这笑话我?”
  周棠阴不敢在揶揄他,笑了笑抄过一个玉米串上放置在了架子上,语气轻松道:“你且放稳了心,我既有把握离开这么久,也就有把握再回去,争了那么久的东西,我既不是圣人自然不懂得何为谦让。”
  闻言,陆怯的心稍稍放稳了一些,他不愿看着周棠阴吃亏,也不愿看着他心中求了许久的东西失之交臂。
  而这一切又是因为他。
  他们相识了这些年,周棠阴利用过他,但也何尝不是救他出过囹圄,是有罪过,也有恩情。
  罪过不可抵,恩情不能抹,他将这人当做朋友,便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周棠阴将几个玉米都串好放上了烤架,回头来看他,见着人思绪翩跹,声音带着几分打趣说:“你该不会感觉我是为了你才留在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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