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宴时陈谢  发于:2022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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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呈辞沉吟片刻又道:“此事不得声张,将这件事暗中告知太子,我们从旁协助,还有陆怯受伤的事,别在太子殿下跟前说漏嘴了,就说这件事是我发现的。”
  裴朔领命退下。
  傅呈辞去换了一声干爽的衣服,又重新回到了陆怯房中,大夫已经为他止血上药,不过心窝那一脚加上这刺骨的湖水一泡,令他元气大伤,需要好生休息不然可能会落下病根。
  大夫一一叮嘱了许多,傅呈辞在一旁点头记下。
  次日,宋书远亲自上门邀了傅呈辞两次,对方都以要事为由给推脱。
  宋书远听客栈的人说,傅呈辞前段时间抱回了一容貌绝色的美人,不过美人似乎重伤了,当夜请了大夫医了好久才将美人从鬼门关给拉回,如今美人在床榻静养,傅呈辞宠着自然不会离去分毫。
  宋书远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起了一个挺直的身形,四肢修长,面具下唇薄淡粉,眼角垂泪,伤心欲绝惹人怜爱。
  颇为惋惜的暗叹一声:“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傅呈辞金屋藏娇的说法,不知怎的就传进了陆玉耳中。
  暖池边坐着一个赏雪的男子,一身锦衣气质超凡,他闻言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洒进湖面,鱼儿争相跃起,搅得一湾池子动荡不安,他面色冷了三分,淡淡道:“去客栈。”
  内侍反应的十分快,当即就跑出去安排车马。
  陆玉来时身边只带了一个内侍同亲卫。
  傅呈辞将人请了进去,陆玉的目光落在了二楼一处紧闭的房门内,不动声色的又将视线收回,似乎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在傅呈辞异于常人的没用自称,他说:“前几日我忙着祭拜老将军,加上临漳大大小小事务,倒是忽略你了,先前从京城给你带了儿时爱吃的食物,过了那么久你还会喜欢吗?”
  陆玉这话颇有深意,傅呈辞陷入那段回忆,他随母亲到京城小住,那时候陆玉便是他唯一的玩伴,二人关系极好,只是不知何时这份情谊变了,同时变成了他内心中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多久,我都喜欢”,傅呈辞眸中锋芒化为暗光,转瞬即逝消失在了嘴角漾开的笑容中,如沐春风。
  傅呈辞就与他坐在一楼,陆玉与他对坐背脊挺直,只字不提传闻中他金屋藏娇受伤的人。
  陆玉眉目微拧,眸色一沉说:“我查过了,临漳内出现了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傅呈辞皱眉问:“可查的清来源?海东青断不会无端出现在临漳,身后定是有个主子。”
  陆玉摸着光洁的下颌沉吟:“目前还不知,需要再过些时日,就怕时间不等人啊。”
  傅呈辞也没说话了,指尖摩擦着杯盏光洁的杯沿,显然他与陆玉担忧的事情一样。
  夜里,陆怯醒了,屋子没有点灯,今夜无风,窗子开了一角,月色照进来映入眼的是一个人影模糊的轮廓。
  听到他的动静,那人点了灯走了过来,陆怯大病一场后,面颊比起先前更加消瘦不少,眼睫在面上投下了一圈阴影,面色青灰,就连那双桃花眼都失去了潋滟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傅呈辞给人喂水,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凝固诡异。陆怯短暂的苏醒后便又沉沉睡去,傅呈辞出了房门,指尖揉了揉两眼之间,眼底浮现了血丝,很是疲倦,在寒夜中呼出的白气团很快消散开来,吩咐裴朔:“人醒了,照顾好他。”
  等到第二日上午,陆怯才算彻底清醒了过来,海东青的事情有了眉目,傅呈辞这两日天天都往季府跑,事关国事不得马虎,今日事情商议的快,是以早早就回来了。
  裴朔同他说完后,便径直上了二楼。男子俊朗的面孔携带霜寒,身上衣袍未解,潇洒利落。
  室内隐隐传来交谈声,大夫替陆怯把完脉,傅呈辞的脚步却顿在门边。
  等室内恢复宁静后,他才迈步走了进去,双目之下有一层青浅的暗色,风尘仆仆,发束玉冠面容俊挺,双眼清澈明亮,见之难忘。
  “那日在称心亭上,对不住了。”傅呈辞开口说话,声音低沉。
  他主动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一碗汤药,到手后一匙一匙的喂着陆怯,眼角弧度微弯目光是鲜有的专注,近看之下他面容五官十分立挺。
  陆怯躺在床上,半边身子动弹不得,此刻感受到傅呈辞不加遮掩的视线,半响唇角一挑露出了一个难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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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期的小傅是真渣
  心疼露怯
  【感谢观阅】


第8章 边关战事
  陆怯眼帘微垂,避开了傅呈辞的视线,声音有些病后的嘶哑:“那天我在巷子里看到了一只海东青,我与它的主人交手了,那人很有可能是大周千机司门下的人。”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静默了,汤碗很快见了底,傅呈辞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润嗓,陆怯接过后,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傅呈辞光明正大的打量他的面孔,陆怯如墨的眼眸漆黑明亮,承了其母的容貌,双眼微弯时更衬得修眉狭长,过目难忘,秾里动魄。
  傅呈辞指了指远处的水壶,对方摇头示意不需要,他道:“千机司我略有耳闻只是你如何能断定?”
  陆怯的面上划过一丝异样,但是还是向他解释了一遍:“是我母亲同我说的,大周有一个不存与明面的内门叫千机司,由国师亲自设立,收纳各地仁人异士,为其所用。”
  他顿了顿,将内心的不对劲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与我交手那人似乎是单独行动,这在千机司内有绝对地位,且他饲养海东青,住的地方却颇为热闹倒像是有恃无恐。只怕城中有不少他们的同伙了。”
  傅呈辞目光审视看着他,眸色深沉道:“事关两国,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陆怯笑容发涩,舌尖在口腔内舔了一圈,那笑容是无尽嘲讽:“话已至此,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
  傅呈辞看见他眼眶一周突然一红,也敛声没有说话。
  沉默的暗涌徘徊在两人之间,凝成了无声的高墙,谁也没有轻举妄动想要打破这层屏障。
  陆怯将头埋入枕见,不想交谈的抗拒表现的十分明确,傅呈辞缓缓叹了一口气,替他掩好被角后,起身走了出去。
  陆怯从枕间抬起头来,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双眼无措的落在了梁上,室内依旧灯火明亮,门被合上,阻隔了与外界的尘世喧嚣。
  傅呈辞却像是心中有愧一般,每每回来都会绕路走一次临漳的大街将各色的吃食买一些回去,在同陆怯一起进食,这种饲养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
  事发的巷子再去搜寻时,已经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了,陆玉将这件事呈书承德帝,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然而就在消息送至京城时,同时传来的还有大周在边关筹集兵马,那是敌国来犯的动静!
  自那日异样后,傅呈辞的心中不是没有担忧过,只是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来势汹汹毫无征兆。
  边郡七塞还有四重,若是四重再破,关东不保。
  陆怯此刻已经能下床走动,陆玉来客栈寻傅呈辞颇为频繁,为避免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又重新换上了一副新的面具,用来掩面。
  陆玉与承德帝传书三日,谁也不知道这对父子在信笺中说了些什么。
  最后陆玉决定亲自挂帅,统领关东军,他此刻已在关东恢复自己的身份,众人听了他的决断,纷纷上书,望陆玉三思,太子是大楚未来的国军怎能以身犯险。
  就连季桥也是日日苦劝。
  陆玉生如白玉,温润入世,性子却随了其母执拗难奈。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夜里,两人对坐瑶池,温茶煮酒,屋外纷纷扬扬竟是落了雪,傅呈辞看着雪夜不解道:“此次大周来势凶险,但是关东军已非昔日,季将军有足够的能力挂帅出征,殿下当真要上?”
  “自老将军身死大周铁骑之下时,本太子便立誓此仇不得不报!””陆玉敛去温润的眉目,眼底是一片寒意的说。
  望进这片寒意中,傅呈辞头一遭的失了神,脑海中想到了那个病弱消瘦的身躯。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陆玉是老将军的亲外孙,娴熟兵法,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傅呈辞将人藏在心尖又如何甘心他身受困境。
  “我定会护你无恙。”傅呈辞哑然道。
  陆玉将温酒送到嘴边,闻言一顿,点头道:“玉,先在此谢过江北王。”
  说完,他仰首将杯中的温酒一饮而尽,水痕顺着光洁的下颚滑落,缓缓流入衣襟内。
  瑞雪象征丰年,而今敌军来犯,注定长夜就此难眠。
  星月枕银河,辽阔无垠,深沉的夜将天空中云团的形状给勾勒出来,雾霭沉沉,傅呈辞从暖室内出来,从臂间呼出的白气团便融入在了眼前的风霜之中。
  ·
  临漳建安寺,设于前朝,新朝成立后,这个寺庙一度荒废了好些时间。之后是当地一位颇信神佛的富商将其重新修建的,这位富商逝世后,便有许多有钱人自觉开始修葺寺庙。
  建安寺在城中虽说规模不大,但是地址好,常年香火鼎盛,不少附近的百姓都会前去参拜。
  傅呈辞到时,陆怯刚从后院走出来,他余光瞥见两人的身影朝这条路上走来,若是此刻出去定然会撞个正着,他脚步一顿,沉默无声的又退回了后院的另小路上。
  建安寺的后院有一处十分宽敞的大殿,两侧皆是信徒留下的祈愿碑,有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孤身走了进来,他身披大氅,身形挺拔,看向殿内坐着的大师低眉恭敬道:“大师我想要立一块祈愿牌。”
  “就立......愿吾爱陆玉平安顺遂。立牌人傅呈辞。”
  男子对着佛祖身相,虔诚三拜,眼底之中是乞求、是渴望。
  等到傅呈辞走后,陆怯恰好走了进来,他怕佛祖不认,他特地将面具解下挂在腕间,一张精致的面容犹如白玉无瑕,十分耀眼,他跪在了方才傅呈辞跪坐的地方,面容平静,眉眼修长十分冷淡,半响他才极缓开口:“大师可否帮我立一块碑?”
  净尘转过头来,看向他,静候下文。
  “就写:愿吾爱终能得偿所愿。”
  净尘的笔尖落在了吾爱二字上,他缓缓抬头,看向蒲团上跪着的年轻人,好似透过他看见了旁人的身影。老者缓缓一叹:“不知公子可要添加名讳?”
  陆怯一顿,陆怯二字如鲠在喉,那是关东之耻,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存在。
  年轻人笑道:“便帮我写成:愿吾爱傅呈辞终能得偿所愿。这样可行?”
  净尘看向了案台旁的另一块新添的祈愿碑笑道:“自然是可。”
  起身时,陆怯的动作有些迟缓,手掌借力的地方摸到了一块平安扣,净尘说:“可能是上一位公子留下的。”
  陆怯又问:“敢问大师知晓那位客人的名讳吗?”
  净尘点头:“他方才在老衲这立了一块牌子,那位公子姓傅,与公子所愿之人同名。”
  陆怯心下一动,直觉有些巧合:“我能看看他的祈愿牌吗?”
  那块祈愿碑紧挨着他的祈愿碑,像是相互依偎、纠缠、难舍难分,陆怯的指尖有些颤抖,落在后面的那个名字上笑容苦涩,他问道:“我知这人在哪,此物我去交予他可行?”
  净尘点头:“那便有劳公子了。”
  陆怯将平安扣收进衣袖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大殿,他怕在待在清明的佛祖面前,会将他藏污纳垢的心思一眼看穿。
  等到出了后院的大殿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块白玉面具,希望就此将一切掩埋。
  这两块紧紧相依的祈愿碑会长存在建安寺,无人得知这一日上午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的阴差阳错。
  陆怯是在另一处较为热闹的大殿上寻到二人,陆玉双手合十闭着双眼,模样虔诚。
  傅呈辞则护在那人身后,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温情。
  陆怯淡定的转了一个身,没有声张,他将手中的平安扣纳入衣领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
  又过了两日,关东依旧风平浪静,大周此次有十万大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徘徊在要塞之外。
  安静而深沉的云雾笼罩着这座城市,低沉且压抑不免让人,人心惶惶。
  大周正式对大楚发来战书,陆玉将文书阅完后,恨不得将手中的书信劈头盖脸砸在大周国君脸上。
  当日,陆玉集结兵马做好了战前的准备。
  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反转来了,大周发来书信,表示只要交出昔日送去大周的质子陆怯,那么大周的十万精兵便会立马退离关东。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喜的是若能找出陆怯那么两军开战的风险便可划去,免得劳民伤财。
  愁的是天地之大,谁又知道陆怯此人究竟在哪?
  而被众人所惦记的陆怯此刻正在客栈的大厅和傅呈辞打的难舍难分。
  傅呈辞一脚踹向对方腹部,陆怯身子一弯向后飞去,咳出一口浓稠的血来。
  他支撑着手中的一把长剑,站了起来。这是为了陪傅呈辞上战场特地去买的。
  起身后,陆怯又一次体力不支的单膝跪了下去,他神色期哀的看着傅呈辞道:“放我一次,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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