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宴时陈谢  发于:2022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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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先前还在聊诉衷肠的人,转眼就到了互相算计的地步。卫野听完后面色复杂,良久叹气的同时觉得自己还是只适合做一些不需要动脑的任务,毕竟简单。
  翌日。
  陆玉登门造访江北府。
  他虽是自信傅呈辞与自己的感情,但凡是若不是信心十足他就一点儿也不想有冒险、有将自己置身险境的可能。
  面前替他倒茶的男子,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眉宇之间化不开煞血之气是经过数次淬炼而成,英挺神勇,如神兵天降难以忽视。
  这个男子位高权重,是京城闺阁春梦的主角,是真相角逐的后起之秀,他的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阴鸷和冷情,对上他时这些凛冽都会化为寸寸溺人的温情。
  陆玉享受着他精致蕴贴的关心,他想如果自己不是太子只是一个逍遥闲散的王爷,没了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当真养着几个顺心可人的男孩也不是不可。
  承德帝近来是当真盯着紧,陆怯从下朝到礼部打卡挂职,在到回家路上,就连在路边街馆吃饭时,都能感觉身后有一条总也甩不掉的尾巴。
  奈何尾巴的身后是皇家在撑腰,陆怯就算在如何看人不爽,这个面子他不敢拂,也拂不起。
  他也知道承德帝这是在给他下死诏了,无论今日得没得到兵符,这个江北府他必须去!
  不能在白日光明正大的去,三更半夜下手最为适宜。
  他向来不是拖沓之人,说是夜里行动,那就是夜里行动。
  将阮刀留下看家,陆怯在腰间插了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换好夜行衣后便从后门出府。
  随着他一在夜里独自行动,围绕在他四周的脚步声更加密集了。
  几道暗影闪过,形如鬼魅,穿行屋舍之间紧追不舍。
  他将自己隐身在樯倾之下,在往前过去就是江北府了。江北府不同炩王府,他住在府上时便观察过光是府上夜里巡逻的就有七支队伍,暗地里还有数不清的影卫守着。
  他背脊微弯靠着墙,一条腿微微曲折,抵着墙根,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在不就水的情况下吞下一个药丸。味道生涩难掩。
  在往前就是江北王府固若金汤,插翅难飞。
  他从后门进入,远远的能看清厅内流露出的光亮,好在书房同正厅不在同一个方向之内。
  陆怯对江北府暗卫设点的位置了如指掌,一路去到书房外可谓是轻松至极。
  推门而入,室外的光泻进了一地,荡起的朦胧尘埃在空中飘荡着好一会。
  陆怯的腰微微弯着,脚步很轻,分别注视着身前身后的动静,这才轻声将房门扣上。
  室内一片深黑如墨,陆怯在黑暗中过了许久才可以视物,他开始想傅呈辞会将兵符藏到哪,又或者是随身携带。这一思虑没持续多久,落地无声的朝书案之后的柜子而去,陆怯将每个抽屉都打开了一遍,里面除了几张信纸,或是普通文书之类的,便不见其他。
  将东西原封不动的摆放回去,合上抽屉。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明显里面有重物的声音,圆润的镯子滑了下来,陆怯视线一松,不由得微微呼出一口气。
  羊脂玉的镯子在夜色之下颜色有些森然,成色也似乎并不是那么好,但是陆怯却并不在乎,将东西放好后,他悄无声息的将抽屉合上,转而翻向一旁的书案。
  黑暗中的人如同一只夜枭,身手矫健,转眼间半个书房被翻找了过去,仍旧一无所获,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轻敲房门的声音,陆怯一愣,不过多久便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朝书房的方向走来。
  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便见朦胧人影朝着书房走来,这会出去铁定撞个正着。
  门栓微动,陆怯将鼻梁上的面巾系了一个死结。
  门上人影的暗色浮现了一个轮廓,卫野的声音传来:“王爷,太子殿下说消息他先不看,想要先回去了。”
  果然,下一刻门前站着的人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同卫野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隐在门后的陆怯面色白了三分,傅呈辞今晚同陆玉在一起???
  攥紧双手,指尖被捏的生疼。
  他趁傅呈辞被叫走后,连忙出了房门,江北府四下十分安静,主卧周围就连下人的身影也不多见。
  比来时更加安静几分,陆怯不敢多做停留,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府。
  与此同时,大门口。
  傅呈辞将陆玉亲手送上了车驾,他依旧站在门口,神情淡淡,好似是在目送着东宫车驾远去。
  四下无人,卫野道:“人已经走了,派人跟着呢。”
  傅呈辞颔首,突然问道:“炩王今晚在做什么?”
  卫野一愣,试探道:“属下不知,可要现在派人去查查?”
  “算了,”傅呈辞忽然觉得今夜有点儿凉,那人怕冷不会乱跑才是。
  陆怯从江北府出来后,连接跑了两条街,身后从江北府带出来的暗卫如影随形。
  “跟我来,”一道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下一刻温热的感觉紧紧贴着他的手臂,两人往边上的暗巷拐去。
  陆怯的手已经向腰上探去覆上了冰冷的刀柄,面巾之下的脸阴沉如水,问道;“你是何人?”
  “陛下召见,有劳炩王殿下一道走。”
  身后的影子越逼越紧,似乎并不急于将他带回去,而是为了通过他们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一般。
  没人看见面巾之下的陆怯缓缓一勾嘴角,露出了极浅的笑容。
  陆怯同那影卫一道去向宫内,江北府的暗卫不得已值得作罢。
  回府复命,傅呈辞正在书房内。
  听完话,他手下的动作一顿,有些兴味的开口:“入宫去了?”
  “是,属下原先只跟着一人,之后不知又从哪跑出一人,两人未曾分开过,是一道进得宫。”
  傅呈辞了然,点了点头挥退二人。
  还在手中浏览的消息是先前探子送来的密信,因着探子不可直接进入书房,一般都是将东西放进后院的暗格后,在将东西转送进来。
  而今日有人触碰到了机关,但是密信却并未被取走,这才惹来探子的警惕,将这事报给卫野。
  灯光之下男子的面容染上了几分阴鸷,眉宇之间满是狠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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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面对渣男无话可说


第28章 相互试探
  “陆怯......”
  这二字轻咬慢捻在舌尖流转一圈, 不带一丝旖旎执念,深邃幽鸷的眼眸不见半分情愫。
  而这边,飞檐之上, 金瓦龙脊,行如风唳闪身而过两道暗影。
  被人惦记在心,似有所感一般, 陆怯腾起下落的脚尖恰好点在了一块略有松动的瓦片上, 险些脚下一滑。
  影卫及时扶上他的手腕,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道:“炩王小心。”
  陆怯点头致谢,很快就稳住身形, 被风卷起的衣袂猎猎作响。
  两人的身形如同暗夜中矫健的豹子, 逐渐消失在了金碧辉煌的楼宇之内。
  陆怯一身黑衣穿着单薄,一路走来挟杂着凛冽的寒风, 面如冷霜。影卫将他引到长兴殿, 后者一脚跨了进去, 室内的暖意驱散了凉秋带来的寒风,跪在桌案前,恭敬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嗯,”一声冷哼,从上座传来, 桌案之后的皇帝似乎是在作画,他提着一支笔任墨迹点点滴滴,不知准备落往何处,“空手而归?若是不曾记错朕可给过你机会了。”
  手中的那支画笔被他轻轻一抛,丢落在了地毯上墨迹晕染, 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男子此刻言语之间透露着无尽失望,就连那轻轻瞥来的视线都带着不满苛责。
  殿内的袅袅熏香让陆怯无端的有些口干舌燥, 想到在江北府书房中那粗略一瞥,心中已有计谋浮现。他抿了抿拔干的唇瓣,回道:“儿臣未能完成任务自知有罪,若是能够功过相抵这责罚可能轻些?”
  承德帝失笑,“你这过处朕还未罚,还邀上功了?”
  陆怯跪行两步上前,端正了身子开口:“儿臣所知刘大人的生母已是耄耋之年,请了诸多大夫皆是药石无医,靠着汤药吊命横竖不过几日光景。”
  朝中有官员凡是有其亲属过世,需丁忧三年不得入朝。但也有的官员若是刚好赶上升迁或是调职,恰好逝世的亲人不在京中,隐瞒不报也不是不可能。而刘秉是此次朝廷派往江南的赈灾大臣,他将此事隐瞒下来未曾主动上报,说大也大说小了若是不在意也确实不算一回事。
  承德帝倏然眯起眼眸,锐气毕显。
  “陛下担忧江北王的兵权会助长太子的气焰,那么不如便将太子派出京城。”陆怯一副敬小慎微的模样,说起话来毕恭毕敬:“姜相身后没了太子,折损了刘秉一时之间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京城之中陛下才是那独一无二的王,眼皮子底下有一些不顺眼的东西也是时候可以清理一番了。”
  虎狼之词,大胆的很,却极大顺了帝王的心,承德帝沉吟一时竟也没出言反驳。
  承德帝拍桌而起,“大胆!”,桌案随着一颤,刀刻般严厉的面容横眉倒竖一脸震怒,“你莫不是想说朕还要卖面子给太子不成。”
  陆怯摇头,“非也,是震慑。陛下要让太子知道谁才是大楚万里疆土真正的王,太子身后有了江北王正是气焰正盛的时候,却也要知道凡是都逃不过陛下的掌心,如此落差定然能狠狠打击到太子。”
  那颗随着雄狮沉睡的心,隐隐躁动起来,烈火腾腾。太子是储君若是安分守己一些,待到皇帝甍了这皇位自然就是他的,只可惜这位储君耳根子软,也谁叫帝王正值壮年,经身侧奸佞三言两语一番这一人之下的位置就坐不住了。
  要不是近些日子来太子手下的动作太大惹得了帝王心生不快,承德帝也不至于将目光打向了傅呈辞的兵符。
  这种运筹帷幄,醒握天下权的滋味让帝王太过怀念,以至于就连陆怯漏洞百出的话都没能听出。
  如果没有陆怯的谏言承德帝不会亲自去纠察一个无过的官员,也自然就损失了一个白白的机会。
  说是功过相抵,有过有功便也无事,承德帝允诺放陆怯离去。
  竟是未在纠结于江北兵符的事情。
  在殿内跪了一个时辰,起身时陆怯虚撑了一下双膝,一阵痛感袭来,不要说也知晓这膝盖约莫已经青紫了。
  高全亲自带人出的宫门,他先前侍奉在殿外,就见传召之时帝王愠颜难掩,而此刻炩王却全须全尾的出了长兴宫,弯惯的腰,常年挂着的笑意此刻更带着点谄媚的意味。
  第二日。
  担任赈灾事宜的刘秉被传召入宫,隐约有消息传出不知怎的这原先商定好的事情就突然变卦了,帝王突然撤了他的职,连刘秉藏在老家快要入土的老母亲都给挖了出来,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姜相不知哀叹了第几声,他将一切布置的天衣无缝,此刻事情横生枝节令他隐隐担忧。
  坐在首位的太子面色也未见得多好,刘秉是姜相一手提携上来的人,此番一路下江南单是沿途的官员都不知可以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让人费解的事情还未过去。另一件惊天霹雷般的大事横空而来,承德帝下令此翻沿路下江南赈灾,由太子亲至,一为身为储君之人亲自体察民间疾苦,二也为了代表皇室体恤民情,江北王同炩王殿下随同。
  江北王因其生母出自江南望族,此番一道前往是为探亲,也是为了帮衬太子。而皇室又派了个炩王随行委实叫人费解。
  太子病重那段时日里,炩王代权与太子门下之人可谓是结了鸿沟般的冤仇,这会炩王与太子同行下江南也不知道是谁膈应谁。
  一行人下江南,原先行人就多,为避免在行程上更显得树大招风。
  两辆马车外加一支精锐小队,一行不足二十人,从上午出发,沿途乔装成回江南探亲是兄弟三人,一路沿着官道很快就到了京城周边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镇上。
  从马车上下来的三人衣容矜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
  一时之间吸引诸多视线。来时路上说好的低调内敛此刻荡然无存。
  天色暗下来,几人留宿在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傅呈辞亲自去后厨端了饭菜,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见到陆怯怏怏不乐,面色苍白如纸,如今过了饭点也没见着人出来用膳,于是便有了他难得大发慈悲上一回楼的这一幕。
  看向托盘上尚且温热的饭菜,他眉头一皱,又忍不住狠狠唾道:“真要是死了关我屁事。”
  陆怯的屋子选在了较为角落的一间,只有一扇不大的窗子,白日里阳光照不进来,暴露在空气的木头因着常年潮湿甚至隐约还有一些酸腐味,就连空气之中都是挥之不去的润意。
  室内传内哗啦的水声,陆怯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来,几缕晕湿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余下一大片紧贴着白皙的背脊,随着急促的喘息声浓密羽睫上挂着的浅浅水珠,颤颤巍巍,水雾之下的身躯泛着淡淡莹光,朦胧梦幻。
  又在温热的水中泡了一会,陆怯这才从水中起身,他身形挺拔劲瘦,尤其是一截腰身,小腹上浅浅的分配着四瓣肌理,线条流畅,既不显得粗狂,却又不会瘦的阴柔,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草草裹上了一件摆放在一旁的袍子就走了出去,泡完药浴后浑身都有股淡淡的苦药味。
  阮刀被派出去买香料了,他趴在长椅上,任湿长的头发在一旁滴水,不一会地上就形成了一小滩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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