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宴时陈谢  发于:2022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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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自家王爷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而床里面的还供起了一个身形。
  傅呈辞昨儿在夜里留了人,钟伯大骇,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得了傅呈辞的临幸,心中又开始盘算,若是那姑娘过得去性情也可以那纳进江北府做个侧妃也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样自家王爷收了心也就回去了,也省的二公子一个人在江北看家寂寞的慌,天马行空一阵后钟伯又连忙低下头去,去伺候自家王爷。
  等到近午时,陆怯才悠悠转醒,他望着房梁处神色放空了好一会。
  昨夜疯狂的记忆纷至踏来,彼此熟悉又陌生。
  就像是打开了某个结点,这一瞬间让他心潮澎湃。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傅呈辞也要回来了,他起身换好衣服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窗头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小卷的信纸,边上还有个特殊的符号,他一眼就认出了是阮刀送来的东西,他将门窗合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来。”
  回去?
  他拧眉有几分不解,这会身子还没好全他委实不愿出去,但是阮刀平日若是无事绝不会主动寻他,想着前日让他送消息一事许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还是决定出府一次。
  到了客栈才发现屋内除了阮刀还有一人,那人一张面容精致儒雅手中捻着一串佛珠,长发未束穿了一件浅白的常服。
  见了陆怯,那人双手合十先行礼道:“贫僧楼鹤见过炩王殿下,因着事急从权只能托阮公子代为传达。”
  手捻佛珠,自称僧人,却未学僧人束发,也未着僧袍。
  陆怯幽幽的打量了他两眼,就见那人纹丝不动,好似当真如入了佛门那般恬淡自然,六根清净,凡尘俗念皆以空。
  陆怯微微勾唇笑道:“楼公子寻本王是有事?”
  楼鹤好似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递给陆怯道:“这是棠王殿下让贫僧带来的。”
  陆怯拿着信走到一旁,是周棠阴字迹无疑,洋洋洒洒一页纸大部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写的颇像周棠阴对他的那股关心劲,陆怯面色一暖,带起了点柔和的笑意。
  读到后面,陆怯的面色由笑转惊,这楼鹤是楼璇的徒弟?
  楼璇是何许人物,一手医术闻名两国,叱咤风云,如今楼璇死了,却叫周棠阴寻到了那人的徒弟。
  陆怯的手指握着信纸有些微微颤抖,眼睫蔌簌,他身上的毒让他受控周廷,如果...如果这个楼鹤当真有本事能够救他一命,解了这毒,那......是不是一切就会有所不同。
  楼鹤此行确实是受了周棠阴的委托来看望陆怯,他虽是楼璇之徒,但是楼璇之后再无医圣,他毕竟不是楼璇,这毒解不解得开,他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两人隔着圆桌坐着,楼鹤忽然淡淡笑道:“按道理我应唤你一声师弟。”
  陆怯不明所以,眸色错愕看着他。
  楼鹤淡笑解释道:“我师父楼璇与你母亲曾是同门。”
  曾是。
  那不就说现在不是了吗?
  陆嘴角一勾笑容有些敷衍,他对着上辈子的恩怨没多大好奇的念头,毕竟母亲这个词带给他的折磨远比亲情来的多。
  见他不问楼鹤也就不说,而是安安心心看起了病。
  楼鹤替他诊脉,就见原本儒雅的面容变得极为清冷,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陆怯也从方才的喜悦中渐渐平淡下来,心在这一刻如破了口子冷风肆意的灌了进去,连呼吸都是冷的,也对,若是国师的毒当真那么容易解,恐怕也不会有着一月惯例的药用来抑制毒性。
  楼鹤收回手,面色复杂,半响他说:“能解。”
  陆怯面色一喜,紧张的攥紧了衣袖。
  “但是很难。”楼鹤的声音很轻,顿了顿道:“不过,我师父留给过我一味药引,虽然解不了你体内种下的毒,但是却可以延长你毒发的时间,抑制毒素,在这期间我会尽力为你解毒。”
  他孤家寡人云游四海,有什么东西都是随身携带,话落他取出一个盒子,交给陆怯,“记得留到毒发的时候服用。”
  ·
  陆怯回府后,傅呈辞已经下朝回来了。
  钟伯来了别苑三次,才见到回来的陆怯,他连忙上前道:“炩王殿下,我家王爷请您今日到正厅用膳。”
  平日他只有傅呈辞不在时才会去到正厅用饭,大多时候都是从礼部回来的路上随便吃一些。
  不过他今日心情好,说起话来都是眉飞色舞,没多做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去到正厅,桌上已经布好饭菜了,傅呈辞面前摆着一碗胡辣汤,而另一个空椅前则摆着一碗较为清淡的玉米浓粥。
  待人落座后,傅呈辞神色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挥退了边上伺候的人。
  正厅顿时安静下来,除了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看到这人淡然的面容,又想到了那衣服之下伤痕累累的身躯,呼吸一滞。傅呈辞夹了一块鱼肉放进陆怯面前的小碟,声音难得有些许体贴道:“这鱼是今早刚送来,这般清蒸的煮肉质最为鲜美紧实。你尝尝。”
  他将那小碟推近了几分,面色有些不自然。
  陆怯的双眸轻轻压起,愈发显得眉形修长,琢磨不透他这是做什么,低垂眼帘眸地晦涩的将鱼肉夹进嘴里,
  “昨夜——”
  “那个——”
  两人一口同声,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对峙良久,才听傅呈辞先开口道:“你昨夜发烧了,一会儿我会让钟伯送药到你房中。”
  陆怯搅动着面前的玉米浓粥,心里想事不想说话时他就喜欢握着东西搅拌,这是很早以前就留的习惯了。
  “那个谢谢你......”陆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既然昨夜的事傅呈辞不提那他不说就是。
  一顿饭吃的如鲠在喉,不上不下的堵的慌,玉米浓粥被搅的稀碎像是两人久别重逢后吃上的软松冻。
  陆怯的眸底一丝云翻涌过,他方才心中一紧,真怕府呈辞会说一些令他想逃的话。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一次床笫欢爱可以改变什么,四年前傅呈辞有多恨他,他知道,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这份恨意不会轻易的随着时光的变化而变化,就像是肩胛骨脱落的结痂,那里始终有着一块印记,有了就是有了,抹不平消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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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这篇文章有点长,都会保持更新的!希望看文可以留个评论或是收藏一下~
  浪潮一波接一波(?˙▽˙?)
  嘻嘻


第22章 君子之交
  近日,坊间都传江北王同炩王殿下关系极好。
  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时常能在各大酒楼见着二人同桌吃饭。
  殊不知传闻关系极好的二人,同路同席时相对无言,气氛委实尴尬又凝固。
  口口相传的话,不知怎的进了帝王的耳。
  翌日下朝,高公公宣布退朝后,又连忙差人去到了启正殿外寻人。
  陆怯被一模样陌生的内侍拦住了去路,他正准备发问,就见原先跟随承德帝一道的高公公走了过来。
  高公公是帝王身边的亲侍,此刻前来定是带了承德帝的旨意。
  他笑意随和,微微一礼道:“见过炩王殿下,陛下唤您前去长兴宫。”
  陆怯微愕,下意识的回过身去想要在人群之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背影,就见两个身形相仿,同穿朝服的男子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其中一人似有所感的回过头来,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淡漠如水,微微一顿便好似陌生人一般轻轻略过。
  陆怯上前两步,双手撑在扶栏边,视线忍不住追寻他们的身影,目光明目张胆,傅呈辞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侧头,目光流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一幕刺入眼球。
  他们和好了?!
  放在护栏上的手忍不住攥紧,面色森冷,就连高公公的声音也如云烟入耳朦胧。
  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携卷而来的还有内心深处深深的无力、疲惫。
  等到那二人的身影下了长阶之后,陆怯才收回手,他嘴角勾起了一个不自然的弧度,轻声道:“有劳高公公领路。”
  突然被点名的高公公,神色徒然一慌,笑容有些许僵硬,“请炩王殿下随老奴来。”
  他背脊微曲,余光瞥见了年轻人垂落身侧的掌心血肉模糊,心下咯噔一声,他又向上看去,就见年轻人的面上云淡风轻嘴角噙着一抹寡淡疏离的弧度,好似皮肉之痛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到了殿门口,高公公脚步一顿,侧身礼让:“炩王殿下请,老奴便不随同了。”
  陆怯颔首。
  走进殿内,空无一人,琉璃砖瓦倒映出朦胧的轮廓,他恭身立在原地,眼帘低垂,长睫在面上投下一圈浓密的暗影。
  过了许久长兴宫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人,那人一身鎏金色服饰,上锈五爪真龙,腰带之上五彩腾云,做工精细,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是作为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
  陆怯行跪拜之礼,“儿臣见过父皇。”
  承德帝走到了青年面前,锐利的眼眸俯视良久,半响,沉声开口:“你可知朕唤你来所谓何事?”
  陆怯一默,在鹰隼般眸子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承德帝突然将视线移开,也没唤他起身,两人就这么一站一跪,一问一答。
  “朕听闻,你与江北王近日联系颇多。”承德帝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青年束着冠簪的发顶上,眸深似水,平稳沉叙的道出了一个事实。
  “君子之交淡如水,”陆怯说。
  “君子之交,”承德帝轻轻吐出这四字,笑容意味深长:“你可知,原先当来京城的应当是江北王府的二公子,而非江北王,如今为何来的又是江北王?”
  这个问题陆怯到真是不知,自他回国那日在鸿胪寺见到傅呈辞时便有了疑问,先前没资格问,再然后是没机会问,而旁人对江北王为何会在京城落户所知晓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低沉的笑意在空旷的殿内散开,极具压迫。
  “江北王对太子有情,你可知?”
  如重磅惊雷,一锤落下。承德帝说完,紧紧注视着陆怯的表情,不肯放个一个细节。
  陆怯的内心惊涛骇浪,面上恰到好处露出了一个愕然的神情,淡漠的眼眸上一片迷茫。
  这份夹杂着不同诧异的迷茫太过逼真,承德帝暂且信了。
  继而,他又缓缓道:“傅呈辞是江北将才,朕有许多公主想着尚他,但这人的一颗心都落男人身上去了。既深情,又薄情,可以为将才,亦可以为虎豹。牢笼困不住他,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实在。”
  陆怯跪在沁凉的地面上,耳朵嗡嗡作响,寒意顺着双膝窜入四肢百骸,寒冷入骨。
  承德帝看着这张面孔陷入深深的回忆,眸子之中满是眷恋情深,不过晃过的极快,令人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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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今天发烧浑浑噩噩的更新少了,会补回来的


第23章 昭苦不春
  陆怯将头埋的更深,声音有些涩然,“恕儿臣愚昧,父皇此话是......何意?”
  承德帝微微弯腰,额面上是层层纹路,手指勾起了那张与他母亲七分神似的脸 ,目光带着些许柔和,指腹摩擦过那光洁的下颚:“你与你的母亲很像。”
  帝王的声音压成一线,很是低沉。一字一字落到了陆怯心头。
  笔挺的背脊徒然一僵,瞳孔微缩,这一震惊全都落进了帝王的双眼之中。
  随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素来沉稳威严的帝王竟是缓缓蹲下身来,与跪在地上的青年目光持平,语气充满回忆:“那个女人很美丽,也很聪明。”
  “父皇......”
  往事重提,陆怯的声音有些不甚自然。
  承德帝看着他,眼尾的沟壑更加深邃,紧接着又听他道:“可惜了这么一个美好的人儿却是死于万箭穿心。”
  万箭穿心。
  这四个字犹如一个噩梦,它又来了!
  陆怯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制住了他,让他无处遁形,清禾灼人的眸子失去了神采。
  他的一把挣脱开那禁锢下颌的手,失了倚重的身体很快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大口的喘息声夹杂着额头流下的汗水淋漓。
  承德帝对着他的失礼毫不在意,指腹摩擦一番就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起身。
  龙踏在青年柔软的腰腹处轻轻一点,冷然道:“你前去大周之时,朕是如何同你说的?”
  陆怯的呼吸声十分沉重,眸子一片灰蒙蒙的暗色,宛如一个傀儡一般:“杀了大周的国师。”
  “还有呢?”
  “拿回边郡图......”
  “那你说说,你现在做成了何事?”
  “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陆怯端正身子声音满是惧意,额面点地,不一会便浮现出一块青紫。
  承德帝的声音十分慈爱,“那时你年纪尚小,是朕难为你了。”
  跪着的身子抖的厉害。
  承德帝满意他这份畏惧,“给你一份将功赎罪的机会可愿。”
  陆怯那细长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道:“儿臣愿意。”
  承德帝:“朕要你去寻来江北的兵符,能完成吗。”
  陆怯想过许多,却没想到承德帝打的注意是兵符。
  傅呈辞人在京城,身后却有江北的十万兵马,太过惹眼,帝王想夺了江北的拥兵权,却不想没了这一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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