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皇帝觉醒后[古代架空]——BY:浮白曲
浮白曲  发于:2022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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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个步骤尤为复杂,是陆雪朝亲自过来完成的。
  林蝉枝看着不明觉厉,等拿到米酒一尝,顿时肃然起敬。
  当下的烈酒辛辣混浊,容易饮醉,不会品的还会觉苦涩呛喉。皇后殿下制的这米酒,却色泽澄澈清透,酒味香醇带甜,饮着好喝又不醉人。
  这简直是制酒业上里程碑式的一大进步。
  “这米酒一上花满楼,定然又被抢售一空!”林蝉枝已经可以想到米酒会受到怎样的欢迎了。
  “明日中秋宴,除了满江红,将米酒也送去几坛。”陆雪朝道。
  林蝉枝喜悦道:“是!”
  陆雪朝看着林蝉枝栽种的一大片果田,已经有了构想:“米能酿酒,果子也可以。等来年果实丰收,也可试试做果汁,酿果酒。”
  林蝉枝听得心潮澎湃,恨不能立刻穿越到明年。
  他已经完全不考虑能不能试成功了。皇后殿下做什么都不会失败。
  皇后殿下,永远的神。
  _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圆月皎洁明亮,弄菊园内宫灯辉煌,宫人络绎不绝,正热热闹闹办着晚宴。
  大朵大朵的菊花盛放,姹紫嫣红,黄粉相间,花团锦簇,富贵雅致。
  赫连奚坐在席间,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神情有所恍惚。
  圆月象征团圆,第一回 在异国他乡过中秋节,难免起思乡之情。
  去年中秋,他还是在栖凤皇宫过的。
  栖凤国的后宫不像长黎后宫这么冷清。栖凤国女子为尊,男人生子,母皇后宫佳丽三千人,光是皇女就有十七位,皇子更有二十多个,办个中秋宴一园子都坐不下,还有许多嫔妃都没资格参宴。
  他父妃虽不受宠,好歹生了一女一儿,有子嗣傍身,是个地位颇高的妃位。
  那时满园秋色,花枝招展的嫔妃、皇女和皇子,赫连奚连人都认不全。成年的皇女已有八位,其中最有望争皇太女之位的就是淑妃所出的大皇女,是仁德良善的长女,很得人心。皇后所出的二皇女,虽骄纵跋扈,但占了嫡女之名。德妃所出的四皇女,城府深沉,外祖母是当朝丞相。还有贤妃所出、与他一母同胞的七皇女,最是骁勇善战。
  三妃一后,四方阵营,齐聚一堂,暗潮汹涌。旁的各自站队,各有党争。
  那场面……赫连奚就记得一群妃子彼此冷嘲热讽,一堆姐妹互相明枪暗箭,连皇子也勾心斗角。他因爱舞刀弄枪,没个男人样子,没少被别的皇子取笑,回回都是阿姊护他。母皇也不喜欢他,否则也不会轻易就将他送来长黎和亲。
  除了记挂父妃和阿姊,赫连奚觉得栖凤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
  不知父妃阿姊现下可还安好?他打了败仗,母皇会不会厌弃了父妃阿姊?
  小皇子有些想家,神情落寞。
  “看月亮发什么呆呢?”秦玉龙清朗元气的少年音道,“跟没见过月亮似的。”
  赫连奚回神,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中秋不赏月难道赏你吗!古人对月吟诗,你这种莽夫自然不明白。”
  “当谁没读过书似的。”秦玉龙一嗤,“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想家了?”
  “知道你还说?”赫连奚更烦他了。要不是秦玉龙,他何至于回不了家?
  “也是,你又没和你家人天各一方,同在玉京,想见随时能见。”赫连奚没好气道,“就算知道诗,也理解不了我。”
  秦玉龙说:“怎么理解不了。我只是看到月亮不会想家,打仗的时候可想家了。”
  “我虽不知什么‘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我知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秦玉龙道,“我打仗的时候天天晚上做噩梦,怕死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我爹了呢。那可不止隔着国界,是隔着阴阳两界。”
  赫连奚:“……你举你打我国家的例子证明你也会想家,以为这样会展现出你令人发指的共情能力吗?”
  “……我只是想说,活着已经很好了,起码你活着,你家人也活着。两国交战,死伤不可避免。”秦玉龙大概是想安慰赫连奚,但因往常冷嘲热讽惯了,一时说不出温言软语,指着桌上蒸熟的螃蟹生硬道,“你看这些螃蟹,一家螃蟹齐齐整整,都去阴间团聚了,这是你想要的团圆吗?”
  赫连奚大为惊叹:“秦玉龙,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会说话的人。”
  他确实不伤心了。
  他现在好气呀。


第59章 剥蟹
  花颜正捧着一朵粉菊嗅闻淡香, 猝不及防就听到秦玉龙的惊世发言,连他这个旁观者听了都觉得气人,转头一看, 果然见赫连奚拳头捏紧, 一副极力克制想打架的模样。
  今天是中秋节, 陛下皇后殿下待会儿都要来, 不能在这种好日子打架, 扰了大家赏玩宴饮的兴致。
  赫连奚气得牙痒痒, 努力说服自己不立刻一拳挥到秦玉龙脸上, 骨头捏得咯吱响。
  花颜见状,赶紧过来把菊花塞赫连奚手里,转移他注意力:“赫连, 你看这菊花真好看, 是不是?”
  又上前把秦玉龙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带着不赞同道:“秦小将军,你平时和他拌嘴就算了, 过中秋节还要阴阳怪气他,说这么过分的话, 也太不体谅了。他一个人在长黎孤零零的, 团圆日子肯定会难过。本就伤心,你还要往他心口插刀。知道你们不对付,我平日都不好劝和,只是今日就让让他罢。”
  花颜八面玲珑, 人缘极好, 和后宫所有人都说得上话, 其中最要好的两位就是傅惜年和赫连奚, 前者一起钻研话本,后者一同讨论脂粉,都算得上是“闺中密友”了。
  既然和赫连奚是好朋友,花颜当然也希望秦玉龙和赫连奚能够关系缓和,不要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你暗讽我一句,我明嘲你一声,和和气气的不好嘛。他也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总在别人那儿受气——虽然赫连奚也不是单方面受气,他也找秦玉龙麻烦,两人称得上势均力敌。
  要是换个旁人,花颜必定要从中调解,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偏这两人不是一般的矛盾,秦玉龙总归是亲自带兵打败栖凤,致使赫连奚被送来和亲的,就连花颜也想不到这恩怨该怎么化解,干脆也懒得管。反正这两人吵架,谁也吃不了亏。
  但今天不同,赫连奚是真想家人,秦玉龙戳他痛点就过分了。花颜可看不下去。
  秦玉龙皱眉:“我哪里阴阳怪气他?我明明在安慰他。”
  他别过脸:“我虽看他讨厌,也不至于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花颜惊讶:“你是在反讽吧?哪有这样安慰人的?都快把人安慰哭了!”
  秦玉龙和赫连奚关系本就不好,要说嘲讽他,花颜虽不认同,却也还能理解那些话。
  但要说那些话是安慰……
  花颜不理解,但他大为震撼。
  实打实地把那些话当安慰……这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秦小将军的情商,是不是出现了亿点点问题?
  这却也不能怪秦玉龙。
  他是秦大将军亲自教养大,秦大将军戎马一生,教了秦玉龙骑射武功,用兵打仗,却没教他人情世故,心思婉转。人更是刚成年就被丢进军营里,和一群糙汉整天待在一块儿,讲话都直来直往。
  秦玉龙自幼习武,难免吃苦。摔跤受伤流血破皮,也从得不到软语安慰,擦干眼泪还得继续练武,渐渐也就不掉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秦大将军说秦家世代守长黎国泰民安,子孙皆是坚毅刚强之人,世间无数比这更苦的百姓都需要秦家守护,这点坎儿都迈不过去,就不配姓秦。
  秦家家风如此,秦玉龙就也正直勇敢,坚韧不拔,不喜欢娇滴滴爱哭哭啼啼的男子,对那名同样刚强飒爽的女将充满欣赏。
  秦玉龙素闻栖凤国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不爱红妆爱武装。男子反倒娇娇弱弱爱涂脂抹粉。他第一回 见赫连奚,就觉得他过分漂亮,别的栖凤女子都比不上,军营里那帮大老爷们更比不上,除了陛下和皇后殿下,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他觉得这小皇子好生漂亮,眉间朱砂都比别的栖凤男子艳丽别致,但那念头也仅是一瞬。他是长黎将领,他是敌国和亲皇子,立场就势不两立。这人又娇气又爱哭,是他素日最讨厌的那类人。
  他应该讨厌他。
  但很奇异的是,他内心并不讨厌这小皇子。
  只是这小皇子一直骂他,他又不贱,被骂自然不会高兴,就也不喜欢赫连奚。
  后来秦玉龙冷静下来想想,赫连奚离国和亲,哭一哭是人之常情,骂骂他这个敌国将领再正常不过,委实称不上矫情。只是两人梁子已经结下,赫连奚显然看不惯他,对他从无好话,他也没必要主动破冰。秦家只教他刚强,没教会他服软。
  赫连奚又不是他的谁,他凭什么服软?人家也未必领情。
  于是就成了冤家。
  宫里无聊,有个人可以吵一吵,看他气得脸红,还挺有意思的。
  那脸红起来也怪好看。
  秦玉龙掌握着分寸,平日嘲讽赫连奚,都注意着不说重话,只挑些不痛不痒的说。他喜欢见那人气得脸红,可不想那人回宫里哭。
  他不觉得是自己舍不得那冤家哭。
  ……兴许只是自己不喜欢男人哭哭啼啼。
  但花颜说……他把人安慰哭了?
  嘲讽千百回都没事,怎么安慰一回,反倒哭了?
  秦玉龙凝眉,走到赫连奚跟前:“你哭了?”
  “谁哭了!”赫连奚恶狠狠抬头,眼里真有泪光。
  他本是思亲,再是生气,气着气着,就又伤感起来。
  秦玉龙见人真伤心,反倒有些无措,只道:“你别哭了。”
  “……”赫连奚很想翻白眼。
  秦玉龙又说:“对不起。”
  赫连奚惊得连眼泪都收了回去:“你在跟我道歉?”
  秦玉龙仍是冷硬着一张脸,语气难得中气不足:“是我失言,我嘴笨,不会安慰人,可以罚酒三杯请罪。”
  他斟了三杯最烈的满江红,一饮而尽。
  “失言?平时失的言还不够多么?”赫连奚冷眼看着,“今天搞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秦玉龙认真道:“我平日里只想惹你生气,没想惹你伤心。”
  赫连奚:“……你他爹的就是存心气我!”
  秦玉龙摇头,片刻后道:“你生气会脸红,脸红的样子很好看。哭起来虽然也很好看,但这样漂亮的眼睛,不应该哭。”
  直男撩人,最为致命。
  赫连奚神色阴晴不定:“秦玉龙,你是不是喝醉了?”
  满江红毕竟是最烈的酒,人不清醒说胡话也很正常。
  “没有。”秦玉龙指着盘中醉蟹,“不如它醉死其中。”
  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喝醉。
  “你可别提螃蟹了!”赫连奚想起那个“一家螃蟹齐齐整整阴间相聚”的形容就不寒而栗。
  秦玉龙问:“为什么?是刚刚吓到你了么?”
  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赫连奚觉得秦玉龙一定是喝醉了,讲话都不正常了。
  不夹枪带棒的,乖乖道歉的秦小将军,还会夸他好看?鬼上身了吧。
  赫连奚吩咐宫人:“端碗醒酒汤来,给秦小将军醒醒酒。”
  “诺。”
  宫人还没回来,就听得一声禀报。
  “陛下驾到!皇后殿下驾到!”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身,躬身行礼:“参见陛下,参见皇后殿下。”
  谢重锦携着陆雪朝在上首同一张席间入座:“免礼。”
  “谢陛下,谢皇后殿下。”众人重新落座。
  “今日中秋宴,众卿自便,无需拘礼。”谢重锦道。
  “诺。”
  螃蟹宴,主食自然是螃蟹。
  螃蟹的多种吃法,还是陆雪朝早年捣鼓出来的。蒸蟹,炒蟹,煮蟹,醉蟹……烹饪方式百种千样,供人一一品尝。
  玉盘里盛着一只只个大熟红的肥蟹,一旁备着小锤、剪子等吃蟹的工具。若不想弄脏了手,自会有宫人代劳剥蟹。若想体验亲自剥蟹吃蟹的乐趣,也可自己动手。
  云珞和霜降准备动手剥蟹,谢重锦便道:“你俩不必伺候,朕亲自来。”
  云珞退后:“诺。”
  谢重锦挑了只最大的螃蟹,剥开蟹壳,满满都是金黄蟹膏。他用勺子将一大块蟹膏挖下来盛放在小碗里,蟹身里的嫩肉也用勺子挖空。又拿起锤子敲敲打打,剪子剪开蟹钳,将钳子里白嫩的蟹肉都剔出来。
  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谢重锦在早已备好的湿巾上擦了擦手,把装着满满蟹肉蟹黄的碗递给陆雪朝:“清疏尝尝。”
  陆雪朝说:“你也别只顾着给我剥,自己也吃些。这么多我要腻的。”
  谢重锦笑道:“清疏吃腻了再给我。”
  柳雁声见状,也给沈鹤洲剥了只蟹,将蟹肉夹到沈鹤洲碗里。
  沈鹤洲会心一笑。
  他俩的事已在陛下皇后殿下那儿过了明路。原先柳雁声并不打算说,毕竟再是名义上的妃子,也始终有个名义在,光明正大给皇室戴绿帽,柳家和沈家都未必能承担后果。
  还是皇后殿下把他们召了去,那会儿陛下也在,说已看出他二人暗通款曲。二人正要跪下请罪,就被皇后殿下扶起来。陛下说他们入宫本就是权宜之计,等时机成熟,就除去所有人的宫妃身份,为他们赐婚。他亦有所爱,知情难自禁,允许他们在宫里就做夫妻,只暂且别声张到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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