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古代架空]——BY:若兰之华
若兰之华  发于:2022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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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衡已换了身墨色锦袍,外罩狐裘,英姿勃发,意态悠闲,肩上带着落雪进了殿。宫人立刻上前,帮太子将披风解下。
  见众人视线集聚在自己身上,他眼前轻一眯:“怎么,孤脸上有东西么?让诸位如此感兴趣?”
  他话中带着两分戏谑,眼神却藏着无形的威势与锋利。
  隋国太子藏锋两年,看似沉炼性情,但和两年前相比,震慑力和压迫力不仅没有丝毫消减,还更收放自如,压得人喘不过气了。
  更别提两年磨砺,青狼营的战斗力恐怕已非血屠能形容。
  众人都紧忙缩起脖子,收回视线。
  隋衡肩宽腿长,猿臂蜂腰,拥有世间一等一的好身材与好样貌,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即使久在军中,举手投足,也有一股寻常贵族公卿没有的潇洒豪迈气度。
  他行至殿中,先向隋帝行过礼,而后命人呈上一根从北境得来的千年白参作为寿礼,献给隋帝。
  千年白参何其稀罕,某种意义上讲,也是祥瑞的象征。
  席中众人纷纷起身,向隋帝道贺。
  隋帝龙颜大悦,让内官倒了酒,与众人举杯同饮。
  宴至中途,田阕忽然举着酒盏站起,道:“此次我王派我来隋都,其实还想和陛下达成另一桩精诚合作。”
  隋帝含笑让他说。
  田阕掷地有声道:“关于今冬隋国攻打江国,我齐国,愿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隋衡倒是脸色不变,其他一众下属国却露出惊诧表情。因长久以来,齐国雄踞东方,一直保持中立状态,鲜少参与江南江北诸国之间的争端,如今竟然打破惯例,主动参战,实在罕见。
  田阕指着自己下首几员猛将,这回是望向隋衡:“我王说了,殿下但有所需,我齐国这些猛将,皆可供殿下差遣。”
  隋衡看也没看一眼,只问:“齐王想要什么?”
  田阕一愣,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但和聪明人交流,也的确省心省力,他道:“我王想在攻破江国后,向殿下讨一个人。”
  “何人?”
  “江国太子,江容与。”
  众人神色各异,不明白这齐王与江容与之间,又有什么旧怨。
  但有两个人同时皱起了眉。
  一个是陈麒,一个是姜国国主姜玉屏。
  因为他们都想得到对江蕴的处置权,原本都商议妥当了,没想到齐王又横插一杠子。
  所有人都看着隋衡,等隋衡决定。
  隋衡面无表情道:“恐怕要令齐王失望了。”
  “其他人皆可,唯独这个江容与,孤是要亲自处置的。”
  **
  江北已进入初冬,并且飘了第一场雪,江南仍是深秋时节。
  洛国国主洛长卿由内侍引着,忐忑不安的来到江国王宫,那座名为兰馨的宫殿前。
  整个宫殿,无论亭台楼阁还是花草布置,都透着怡人的风雅之气,正如居住在此的主人一般。
  洛长卿紧张立在殿外,问宫人:“请问容与殿下何时有空召见下臣?”
  宫人客气地说殿下午睡未醒,让他耐心等着,若愿意,可到一旁凉亭里饮口茶。
  洛长卿哪里还有这个心情,如今江南江北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洛国去。
  洛长卿焦灼等着的功夫,忽见一对乌溜溜的眼睛,从宫殿里探了出来。洛长卿一愣,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还想细看,那漂亮宛若精灵一般的小家伙已消失不见。
  他一时怀疑自己看错了眼,问宫人:“刚刚那是?”
  宫人倒是好脾气回:“是小皇孙。”
  语罢,善意补了句:“小皇孙脾气大,国主千万不要招惹。”
  洛长卿一愣。
  他早就听闻,去岁除夕,江国太子从暮云关回江都养伤,还带回来一个小拖油瓶。
  没人知道孩子的娘是谁,也没人敢问,听说是难产死了。
  莫非就是刚刚那个小娃娃?
  殿内帘幕后,年轻太子一袭金衫,乌发只用发带松松挽起,羽睫纤长,容颜如玉,坐在案后用左手批阅奏章,公孙羊恭敬侍立在外。
  “他还在外面么?”
  “是。”
  公孙羊想了想:“要不要属下将他驱走?”
  江蕴沉吟片刻,道不必,正待落字,忽感觉帘幕动了下。


第85章 兵戎相见3
  江蕴佯作不见,如常批复完手中折子,交给公孙羊,方搁下笔,坐到里面靠窗的小榻上,撑额休息。
  榻边小案上摆着果酒和糕点。
  江蕴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有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鬼鬼祟祟从下面爬上来,钻进了自己怀里。
  小东西还偷偷亲了下他的手指,而后就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蜷在他怀里香呼呼睡着了,等公孙羊去而复返,脚步声在外响起,小家伙又警惕地竖起耳朵,迅速钻出去,一溜烟儿躲了起来。
  简直比在蛋里时还灵敏。
  公孙羊何等敏锐,隔着帘幕,一眼就瞧见了某个一闪而过的小身影,他轻车熟路的走到案前,掀开桌布,将躲在下面的某个小崽子揪了出来。
  小崽子还不会说话,一双漂亮犹如宝石的眼睛已经会凶巴巴地瞪着他。
  江蕴起身走过来,见状,嘴角轻轻一扬,道:“罢了,放他下来吧。”
  公孙羊轻轻把小崽子放下,小家伙立刻转身扑到江蕴身上,狗皮膏药一般,两眼汪汪,可怜兮兮眨着眼睛。
  江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白嫩的脸蛋。
  “下不为例。”
  “江诺。”
  他轻轻叫着小家伙的名字。
  小家伙眼睛一弯,像听懂了一般,粲然笑了起来。
  整个兰馨宫都知道,小皇孙有两副面孔,面对奶娘和宫人时,冷冰冰着一张脸,对谁也爱答不理,一到了太子殿下面前,就变成了一只漂亮乖软的小兔子。
  小家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江蕴身上,经常趁着宫人不注意,偷偷溜进江蕴处理公务的地方。
  今日亦是如此。
  看着小家伙漂亮如星星的眼睛,江蕴有些心软,便把小家伙放到榻上,和他打商量:“孤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自己睡一会儿,好不好?”
  江诺乖乖点头,雪团子一般,在榻上翻了滚儿,便趴在自己的小枕头上,乖乖闭上眼睛,原地表演了个瞬间入睡。
  江蕴嘴角再度一扬,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家伙肉乎乎的脸蛋。
  洛长卿被传了进来。
  他忐忑入殿,在帘幕外站定。隔着帘幕,他看不清里面太子的具体容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金色身影。
  这一年多以来,洛长卿充分见识到了江蕴的手腕,他再也不敢将对方看作除了虚名外毫无才能的病弱太子。
  洛长卿规规矩矩行过礼,里面传来一道冷玉般的声音:“国主找孤有事?”
  “也、也无什么大事。”
  洛长卿吞吞吐吐说出了想回洛国的事,说有些思念故土,想回去看看。
  江蕴便问:“可是孤招待不周,令国主不满意了?”
  “不不,下臣绝无此意。江都风景宜人,气候薰暖,下臣住得很好,很舒服,只是……昨夜做梦,梦见先人,先人指着下臣的脸,骂下臣不悌不孝,猪狗不如,下臣醒来后,心中伤悲,想一定是下臣久不侍奉宗祠,才引来先人梦中显灵警告。”
  里面沉默了会儿。
  洛长卿心如鼓擂。
  江蕴道:“如此说来,倒是孤思虑不周了。”
  “嗯,那国主就回去吧。”
  洛长卿一愣,没想到江蕴如此轻易就松了口。
  他大喜过望,立刻跪了下去,向江蕴谢恩。
  江蕴从帘幕内走了出来,洛长卿慌忙低下头,听上方年轻太子接着道:“小皇孙喜欢听琴,国主归去之日,就让洛世子入宫来,给小皇孙做琴艺师父,教授小皇子琴艺吧。”
  “……”
  洛长卿那喷薄而出的喜色瞬间僵在脸上。
  “殿下,这——犬子木石之心,不通人情世故,恐怕担不起教导小皇孙的重责……”
  江蕴道:“孤相信洛世子,正如相信国主。”
  洛长卿委顿在地。
  望着那烨烨闪动的一片金衣,心底一片寒凉。
  等送走失魂落魄的洛长卿,公孙羊问:“这位洛国君,如此疼爱洛凤君,真的会忍心抛下洛凤君,自己回国么?”
  江蕴道:“让他自己选择吧。”
  洛长卿离开后,江蕴便回到榻边,撑着下巴,打量着睡得香呼呼的小崽子。
  不多时,公孙羊取了汤药过来。
  这是治疗胃疾的汤药,江蕴每日都要定期服用。
  喝到一半时,宫人另送了鹿角汤过来。
  原本酣睡的小崽子一闻到鹿角汤的香味儿,立刻啊呀一声,开心地坐了起来。
  小崽子饭量太大,三个奶娘都喂不饱,每日除了奶水,必须另喝一碗鹿角汤。江蕴起初担心小家伙身体出了问题,孟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很健壮,没有任何问题,就是饿的。
  盛鹿角汤的碗并不比江蕴手中的碗小。
  小崽子像个小大人一样,乖乖坐在案后,等着江蕴点头了,才捧起碗,呼噜噜喝了起来。
  一小碗汤药,江蕴喝了足足一刻,才勉强喝完。
  一大碗鹿角汤,小崽子只用了片刻功夫,就干完了。
  喝完,小崽子还开心地在榻上打了个滚儿。
  江蕴有些愁。
  这么小,就这么大的饭量,长大了以后可怎么办。
  公孙羊把差点滚下榻沿儿的小崽子提着衣领拎回去,感慨道:“这小东西,跟殿下可一点都不像。”
  外表乖软漂亮得像一只软乎乎的小兔子,力气却大得惊人,跟头小狼崽一样。
  江蕴本在戳着小家伙雪白柔软的脸蛋玩儿,逗小家伙笑,听了这话,微微一怔。
  “漂亮小家伙,你到底像谁呢?”
  江蕴又伸出手指,戳了下。
  **
  宫宴结束已是深夜,隋衡刚出殿,就被颜皇后叫了过去。
  隋衡如今沉迷练兵,颜皇后往往几个月都见不到儿子一面,颜皇后叫隋衡来的目的很简单,她要求隋衡必须立刻娶妃,再生个儿子出来。南征之前就把这事儿搞定。
  隋衡冷着脸:“儿臣的正妃和子嗣,就不劳母后挂念了。”
  “儿臣已立誓终身不娶。”
  颜皇后震惊,险些又忍不住,想捞起案上茶盏丢过去。
  颜皇后忍着怒火,道:“你是太子,不是普通贵族子弟,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子,你日后的江山打算给谁继承,你疯了么!”
  隋衡不紧不慢回:“谁说儿臣没有子嗣。”
  “儿臣已经决定,把二弟的丑儿子过继过来,当孤的儿子。”
  颜皇后愕然。
  好一会儿,不敢相信:“那个丑崽子??”
  隋衡冷漠说是,且说自己主意已定,让颜皇后不要再插手自己感情方面的事,若颜皇后再私自往别院送人,他会毫不留情把人杀了。
  然后在颜皇后如遭雷劈的神色中,扬长而去。
  颜皇后以为隋衡只是为搪塞自己说说而已,没料到第二日早朝,隋衡当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求隋帝,把小郡王隋璋放到太子府养。
  颜皇后气得险些没晕过去。
  二皇子自然喜不自胜,一下朝,就把隋璋打扮收拾一番,带进了太子府。
  小郡王隋璋已经两岁多,但壮如牛犊,看起来像个三四岁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打遍整个二皇子府无敌手。
  二皇子府的侍卫都怕这自幼凶蛮暴力的小郡王。
  但小郡王唯独怕隋衡,一见隋衡,就缩起脖子,当乖宝宝。二皇子对此甚是满意,甚至感激涕零:“璋儿顽劣,以后有殿下亲自教导,一定能成大器。”
  隋衡看着这虽然长开了,也没有变漂亮的丑崽子,敷衍看了两眼,就让二皇子带回去了。
  二皇子不解。
  隋衡道:“孤眼下没空,先寄养在你府里吧。”
  二皇子:“……”
  不料隋璋哇哇大哭,捏着两个小拳拳,嗓音洪亮道:“我不走,我要和殿下一起南征,攻打江国!”
  **
  隋衡为此次南征,已做了充分准备,当日午后,就召集心腹将领和谋士,在葳蕤堂议事。
  昨日隋衡被颜皇后留下说话,陈麒没赶得上见面。
  所以陈麒先禀报了江南的情况,陈麒道:“今日一早,江容与放了洛国国君归洛,但留了洛凤君在宫里,教授小皇孙琴艺。”
  隋衡眼睛一眯:“小皇孙?”
  “是。”
  陈麒道:“属下也是刚得到消息。听说去岁除夕,江容与从暮云关返回江都养伤,带了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儿子回去。无人见过孩子的生母,听说难产死了。”
  若是去岁除夕出生的,那差不多是江国太子出关前后怀上的。
  隋衡忍不住一哂。
  “这个伪君子,倒是精力旺盛,重伤之下,还有力气干那事儿。”
  隋衡性情如今沉炼许多,也就听到江容与三个字时,还会忍不住讥讽奚落两句,一众将领谋士都已习惯。
  陈麒还禀报了另一桩消息。
  “根据臣最新探得的消息,那日江上会晤后,江容与被殿下一箭射穿手臂,表面若无其事,其实病了许久,至今仍在服用汤药。”
  “江容与的身体,也许并不如表面伪装得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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