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尼耶现在正喘着粗气,马利克收紧了握着刀的手,随即将刀子捅进了老人的胸膛中,穿透了他的皮肤,然后将刀顺着胸口往下拉,但在腹部柔软的肌肉前停手了。老人痛苦地发出了刺耳的叫喊,唾沫横飞,脊背扭曲着从地上弹起身来。
“除了回答他的问题,别的废话少说,”马利克说。
“这是伊甸碎片的一部分。它有控制人的意识的力量——啊,”在阿泰尔把刀从他身上拔出随后在加尼耶的衣服上抹干净的时候,加尼耶解释道,“我不会背叛那些对我如此忠诚的人。”
马利克把刀转到侧面,在骨头和皮肤之间往上割去。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双膝着地,同时加尼耶发出了一声清晰的痛苦的尖叫。马利克并不像那两个人一样会说流利的法语,因此他用母语说:“我并不嗜好折磨人。”
那一瞬间,加尼耶的注意力转到了他身上,好像他以前根本没注意过他似的。“你不明白。我没有折磨我的孩子们。我解放了他们的思想——如果我有伊甸苹果的话那就更简单了,但是我从疯狂中拯救了他们。”
阿泰尔再次将刀插入了男人的腹部。加尼耶在疼痛中抽搐着,而他面无表情。“一个名字,”他说。
“你要拿它来干什么?”
“我要把我的兄弟们从一个不是他自称那样的人的手中解放出来,”阿泰尔说。
加尼耶摸了摸他自己被鲜血浸润的衣服,困惑地看着他手指尖的血迹。他的脸颊因忽然的痛楚和失血而颤抖着,全身都覆着一层涔涔的、冰冷的汗水。“你的追求将以死亡收尾,”加尼耶说。
“是的。拉希德的死亡。”
加尼耶的嘴角上扬起来,而他闭上了眼。“阿布?努古德。我活着的时候并不关心他。让他的死亡指引你更接近于杀死那个背叛了我们所有人的人吧。”然后,(如此平静),“现在我要去往我无限的梦境中了。或许我会在那里见到我的孩子们。”
阿泰尔抽出了他的刀,往前倾身朝加尼耶脸上扇了一巴掌,猛地将男人的头往后掰,露出他的喉咙。“地狱里没有孩子。”然后他割断了男人的喉咙,割痕深可见骨。当他直起身时(准确来说)他没有颤抖,但是他静止不动得几乎不像是真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毫无人性,但却优雅无比。
——
尼达尔没有一句怨言地离开了。他很高兴能回到他妻子的身边,没有停下来思考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马利克将沾血的羽毛(他差点不记得了)放在柜台后面,而阿泰尔在身后关上了大门。
他们没有获得多少情报。马利克一边把沾血的羽毛放好,一边反复琢磨着这点情报,并尝试想出一些安慰阿泰尔的话。他看向传来脚步声的方向,刚好看到阿泰尔将武器叮叮当当地扔在柜台上。袖剑、他的剑和刀全都哐当地落在柜台上,而阿泰尔在几秒钟后扑倒了他。
忽然间,他有力的触碰充满了贪婪。他冰冷的肉体压在马利克身上,既是威胁也是诱人的邀请。马利克还没有能反应过来问“什么——”之前他的皮带和长袍就被脱了个精光。
阿泰尔穿着很少(几乎没有)盔甲和衣物,看起来非常容易被脱掉。在马利克还在挣脱裤子的时禁锢阿泰尔就已经全裸了。阿泰尔猛然用力,马利克向后倒去,狠狠地撞在了地上,明天早上肯定会多出不少瘀伤了。
阿泰尔干燥的手握着他的阴茎,捏了捏测试他有多硬,而马利克拉过他的手腕,让他自己直直地坐起身。当阿泰尔在马利克的阴茎上坐下时,他的身体像火一样滚烫,又像发情一样湿润。他发出颤抖的抽气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然后他用手重新将马利克的上身推到地上。
阿泰尔的臀部湿漉粘稠地上下摆动着,如此激烈而痛苦。马利克喘着气,尝试找回一些理智,他发出的声响大得盖过了他们身体发出的湿滑黏腻的抽插声,因此阿泰尔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安静。
每个动作都如此的渴求。阿泰尔向前倾身,他的手肘撞在马利克耳朵旁的地上,同时他弯着腰,硬挺的阴茎磨蹭着马利克的腹部。他的手指如此用力地摁着马利克的嘴,一只手指穿过了他的嘴唇碰到了牙齿,他的手指尝起来像是泥土、鲜血和汗水。
马利克把头扭向一边,阿泰尔的手从他的脸上滑落撞在了地上。他左耳听到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呻吟像是困惑,又像是急于解脱。阿泰尔将他压在地上的重量过于拘束而难以享受,因此马利克在他身下支撑起身子,而阿泰尔重新直起身坐了起来。
然后马利克随着他的动作也坐起身来,一只手环着阿泰尔的后背,紧紧地抓着他湿滑的肌肤。如果现在阿泰尔的右手没有穿过他的左臂抱着他,这个姿势不会维持多久。他的左手划过他的右肩,手指固执地穿过他的头发。当阿泰尔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用马利克操着他自己时,阿泰尔的脸颊正靠着他的额头。
“马利克,”阿泰尔说。(啊,除了这声从这个人口中发出的渴求的呻吟,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听起来如此值得、如此美妙。)他转过头来,因此他张开的嘴刚好在马利克的额头上留下些许的湿润。他的大腿因为身体的不断运动而发着抖,马利克(好几次)想他应该动手抚摸阿泰尔的阴茎,但是却做不到。
取而代之,他把脸朝向阿泰尔,看着他潮红的脸、他张开的嘴(他粉红的唇瓣)、还有他的眼睛如何在几乎无光的房间中变暗。他看着饥渴在阿泰尔的脸上积蓄,看着欲望流过他的全身。随后阿泰尔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马利克,”阿泰尔再次说。
他的高潮来临时所带来的震惊就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阿泰尔从湿润的牙缝中挤出了一声呻吟,而马利克的手指抓破了他背部汗津津的皮肤,这感觉就好像他被抽空了一样。当马利克将阿泰尔的手从脸上拉下来看着他时,世界仍然是一团游走着的困惑且混乱的感觉。“你为什么停下来了?”
“你做完了,”阿泰尔说。他动身抽离了他的阴茎,但马利克抓住了他的臀部将他拽回原位。“马利克,”阿泰尔说。
马利克躺下身,捏了捏他抓着阿泰尔的手,(没以前那么暴力地)示意他来动,阿泰尔(叹了口气)顺从了他。一会后,他掌握了他自己的节奏,而马利克用手握住阿泰尔的阴茎,随着他臀部的运动上下撸动。阿泰尔闭上了眼,伸手按着马利克的胸口(就好像在安慰他自己马利克仍然被适当地控制着。)他的高潮并非震惊,而更像某种启示——显然对阿泰尔自己来说很新奇——而对马利克而言,这种被邀请见证的事太过隐私了。
之后,他们洗浴穿衣,回到了他们的床上。
——
黑暗中过了很久之后,在日光升起前的某个无法确定的时间点,阿泰尔的声音让他从浅眠中惊醒了过来。“你为什么要我待在你床上?”他的声音流露出长时间的失眠还有困惑,但没有询问的意图。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马利克说。他还在半清醒的状态,无法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背后的多重意义,或是想出另一个更好的答案版本。“我喜欢知道你在这里。”
“是我在这还是任何其它一个人在这?”阿泰尔动了动身子,他的动作让他们之间的剑发出了喀哒的响声。“这个人是谁重要吗?任何一个人都能满足你的需求吗?”
马利克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转到他的一边,尝试在昏暗中辨认出阿泰尔的身影。他湿润的舌头吃力而缓慢地擦过他干燥的嘴唇。“我喜欢触摸别人,喜欢让他们靠近我。哪一个人并不是很重要,但是我偏好一个我熟知的或是我爱的人。”
黑暗中,阿泰尔发出了一声斟酌的声音。“我不喜欢被触摸。我不喜欢在睡觉时知道我不安全。”
马利克在这个话题上有很多可以说的。他本可以无止无休地争辩下去,他本可以反对说阿泰尔在他这里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他甚至本可以为那些话中模糊的指责做出辩解,但是他说:“我很抱歉。”
阿泰尔很久都没有说话,当他最终开口时,他只是说:“谢谢”,然后,“睡吧,马利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Chapter 22
Notes:
感谢 @Sipher_Thornhill 帮忙beta第22-31章,爱您!!!
Chapter Text
马利克起床去工作时,阿泰尔也没睡着。当男人起身时,阿泰尔就已经醒了,看着他穿衣、离开。后来阿泰尔继续睡回笼觉。当他再起醒过来时已经过了日中,而且他饿得想吐。
可能是午饭诱人的味道让他醒了过来,因为这阵香味充满了整个内室(或许是整个联络处)。这阵香味试图让他离开床,而挥之不去的困倦将他挽留在床上。昨晚的记忆仍残留在他身上,如同阴影一般黏附在皮肤上。当他把马利克推倒在地上然后爬到他身上时,是冲动在作怪。没有合适的理由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倒是有好几个理由他为什么不应做那种事),然而他却无法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他最急迫的担忧并不是性事,而是马利克看着他的样子。男人对阿泰尔的身体所抱有的侮辱性的欲望(有史以来第一次)软化了,然后像火一样明亮了起来。(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有史以来阿泰尔第一次在非发情期外享受了那件事。)
怯懦折磨着阿泰尔的安心感,所以他强迫自己起身穿衣。他走出门口,发现马利克正龇牙咧嘴地趴在地图上。在晃动的门旁、柜台的远端放着一盘食物,阿泰尔认为(希望)这是给他的。但是接下来他该如何行动的犹豫让他停在离他们做爱半米开外的地方。
马利克省去了让阿泰尔开口打破沉默的力气。当他完成地图上作画的部分后,他侧过头来看着他。他先前龇牙咧嘴的表情消失了。他揉着背上一处酸痛点。“在很多个月前,我就开始跟附近的其他联络处的馆长联系了。他们像是信任我,开始给我发来一些他们的苦恼和在他们联络处里发生的事。”
“这很有用,”阿泰尔说。
这话对马利克来说一定很荒谬,就像阿泰尔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荒谬一样。无论如何,马利克继续说了下去:“阿布?努古德就在大马士革。他被——”这里的停顿像是在犹豫,“拉希德指名为目标人物。”使用大导师的名字昭示着马利克的背叛,也昭示着想暗杀他的密谋,特别是当他如此憎恶地提到这个名字。
“你告诉了他我们刺杀成功了吗?”阿泰尔问。
马利克点了点头。他看了看食物,然后看了看阿泰尔,向他示意:“这个是给你的。”然后,“你要出去见你的新手们吗?”
是的,他确实需要出去见他们。阿泰尔走到柜台旁,捡起盘仔细地观察上边的食物。“是的。”
“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必须讨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然后马利克(明显感觉到把想说的都已经说了)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查看作图的进度。
——
今天太晚了,见不到亚伦。佩尼娜两天之后才会来见他。黛娜不在他通常见她的地方,但是阿泰尔发现玛丽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来走去。她的裙子脏兮兮的(沾着无法被洗去的血迹),而她毫无遮掩的头部让她头皮上受的伤一览无遗。
“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当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时,玛丽问道。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但是没有在他身旁坐下。
“是的,”阿泰尔说。
一群路过的守卫在看到玛丽后笑了起来,谈论着妓女的质量怎么顿时下跌了。另一个守卫赞同地提醒第一位说任何不那么吸引人的东西都能被掩盖掉。玛丽在他们的后面盯着他们离开,她目光中毫不动摇的死气没被注意到,否则的话这样的挑衅会带来血淋淋的严惩。
当玛丽转过头来看着他时,她说:“你的丈夫知道吗?”
此时马利克对他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事。阿泰尔无法从她的脸上揣测出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猜到,伤痛和仇恨像是掏空了她的人性。“他知道,”阿泰尔说。
“他允许你寻求复仇?”
“是的。”
玛丽向前走了一步,他俩之间的距离变得是那么近,近得阿泰尔不得不向后退,却发现他的背已经靠在了墙上。她瘦骨嶙峋的身子几乎构不成威胁,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感到不舒服。“这有帮助吗?杀死那些男人,这能让你安心吗?”然后她将她细长的手指伸到他的衣服和皮肤之间,随后从颈线上将衣服拉开,她往里面望去。
“是的,”阿泰尔说。但是没有理由认为任何事能让玛丽安心。她的内心已经空无一物了。他举起手抚平他的衣服。“不要放弃,玛丽。”
当她看向他的脸时,她的眼睛是漆黑的(空洞的),眼眶周围有着一圈青紫乌黑的瘀伤。她的嘴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你认为和一个丈夫在一起你就能找到幸福吗,阿泰尔?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留着他的孩子?”
阿泰尔站起身,玛丽仓促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躲避他突然而来的怒火。尽管他们都是平等的(都是omega,都伤痕累累,以他们的方式来说都是受害者和挑衅者),阿泰尔的体型更大,身体更像男人。他的手仍然按着他自己的胸膛,手指尖摩挲着锁骨,试图想出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已经怀孕过很多次了,”玛丽说,“没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佩尼娜跟我说她怀疑你怀孕了。这为什么不该是真的?你年轻、健康,而且还已婚。”
“我欠我丈夫一笔债,”阿泰尔说。
玛丽思考着这点信息,退到了一旁。“那你就应该比以往更加严格地保护好你的身体。我们脆弱的躯壳很难保护好如此贵重的负担。”她转过身离开,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