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刻考天文学,大家都到最高的楼上去了。魔术史是星期三上午考的,哈利一面在试卷上写下对角巷冰激凌店老板弗洛林曾经告诉他的有关中世纪追捕女巫的所有情况,一面希望在这间闷人的教室里能够有一份弗洛林的巧克力坚果圣代冰淇淋。
星期三下午考草药,那就得在灼热的阳光下待在暖房里;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大家的后脖子都给太阳晒伤了,心里都巴望着快到第二天,那时考试就都结束了。
星期四上午考黑魔法防御术,这是他们的倒数第二门考试。卢平教授拟定的考试是他们谁都没有考过的,是最不同寻常的:那是在户外,在阳光下的一种类似障碍赛的考试,学生们必须涉水走过一处有格林迪洛的池塘,穿行一系列满是红帽子的坑洼,咯吱咯吱地走过一片沼泽地,不去理会一头欣克庞克发出的错误的指示,然后还要爬进一个旧箱子与一个新的博格特打斗。
“棒极了,哈利,”卢平咕哝道,这时哈利笑着从箱子里爬出来,“满分。”
哈利很开心,但他留在那儿没走,等着看罗恩和赫敏的成绩。
罗恩在遇到欣克庞克以前一直很棒,但是欣克庞克的错误指导让他陷进了齐腰深的泥泞之中。
赫敏在到达有博格特的箱子以前无懈可击。在箱子里待了大约一分钟之后,她又尖叫着冲了出来。
“赫敏!”卢平说,他吓了一跳,“怎么啦?”
“麦、麦格教授!”赫敏喘着气说,指着那装着博格特的箱子,“她、她说我所有考试全都不及格!”
哈利哈哈大笑起来,简直笑出了眼泪。
哈利的最后一场考试是占卜,他和罗恩一直走到八楼,许多同学坐在通往特里劳妮教授教室的螺旋形楼梯上,希望在最后时刻还能强记硬背一些东西。
“她要分别见我们。”纳威告诉他们,因为他们过来后就坐在他旁边。他膝上放着一本《拨开迷雾看未来》,翻开到水晶球那一章,“你们两人有谁在水晶球里看到过什么东西吗?”他怏快不乐地问。
“没有,”哈利不在意的说,始终看着自己的表,“除了那团白雾。”
纳威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连你都没见过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见到。”
教室外面的队伍缩短得很慢。一有人从那道银色楼梯上走下来,班上其余人就都悄声问道:“她问什么啦?通过了吗?”
但是他们都拒绝回答。
“她说水晶球告诉她,如果我告诉了你们,我就会遇到可怕的事情!”纳威尖声说,这时他正从楼梯上下来走向哈利和罗恩,这两人现在已经到达搂梯平台了。
“这就对了,”罗恩轻蔑地说,“你知道,我现在开始认为赫敏说她说对了,她是个老骗子。”
“对。”哈利说,看着他自己的表,现在已经两点钟了,“希望她快一点儿。”他等下还要通过时间转换器倒回去参加麻瓜研究课的考试。
帕瓦蒂走下楼梯,满脸得意。
“她说我具备成为真正预见者的全部素质,”她告诉哈利和罗恩,“我看见了许多东西。好吧,祝你们好运!”
她忙忙地走下螺旋形楼梯找拉文德去了。
“罗恩·韦斯莱。”他们头顶上那熟悉的模糊声音说。罗恩对哈利做了个鬼脸,爬上银色楼梯不见了。现在哈利是惟一在等待考试的人了。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听着一只苍蝇在有阳光的玻璃窗上嗡嗡着,心思已经飞越到麻瓜研究课的考场去了。
最后,大约二十分钟以后,罗恩的大脚又在楼梯上出现了。
“考得怎么样?”哈利问他,自己则站了起来。
“乱七八糟,”罗恩说,“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就编造起来。我想她没相信,不过——”
“在公共休息室碰头。”哈利低声道,这时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叫道:“哈利·波特!”
这间塔楼房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热。窗帘拉拢着,壁炉里烧着火,通常的那种令人恶心的气味弄得哈利咳嗽起来,这时他正
从若干桌掎之间寻路走向特里劳妮教授。她坐在那里等他,面前放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球。
“你好,亲爱的,”她温柔地说,“你看看这水晶球。现在给你计时,然后告诉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哈利俯身向这水晶球看去,尽量努力看,但愿它能让他看到除了旋转的白雾之外还有些什么,但什么也看不见。
“唔?”特里劳妮教授准时体贴地发问,“你看见什么了?”
房间里热浪灼人,哈利的鼻孔由于火里一阵阵飘出的带香味的烟而感到刺痛。他诚实的回答:“看到一片迷雾。”
“拨开迷雾!拨开迷雾看看未来!”特里劳妮教授叫道,她和颜悦色的说道:“哈利,你是个天才,不该看不清迷雾,你再看看。”
“唔,”哈利努力的盯着水晶球说,“我只能看到白雾。”
“好吧,”特里劳妮教授失望极了,在放在她膝上的羊皮纸上迅速写下一些什么,哈利分明看到她打的是高分!“我的孩子,你具有诚实的品质,这是难能可贵的,比罗恩·韦斯莱强。”
哈利觉得罗恩真是倒霉,他站起来,拿起书包转身要走,但这时一个响亮、嘶哑的声音在他背后说起话来——“这事就要发生。”
哈利飞快地回过身来。
特里劳妮教授僵在扶手椅里,目光散漫,下巴下垂。
“对不起,你说什么?”哈利说。
但是特里劳妮教授似乎没听见,眼睛开始转动起来。她看上去好像什么病发作了似的。
哈利踌躇了,想要不要把她送到校医院去。这时特里劳妮教授又说话了,仍旧是那种嘶哑的声音,和她自己的很不相像。
“黑魔头一个人躺着,没有朋友,被同伴遗弃。然而,他的仆人遭到十二年的锁禁,终于逃脱了。今后,黑魔头将在仆人帮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可怕。那仆人—— 将开始—— 重新找到—— 他的主子—— ”
特里劳妮教授的脑袋垂到胸前。她哼了一声。然后,很突然地,她的脑袋啪的一下又抬了起来。
“抱歉,亲爱的孩子,”她像在梦中似的说,“白天太热,你知道,我睡着了一会儿。”
哈利仍旧站在当地,沉默不语。
“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问。
“您刚才做了一个预言,说黑魔头要重新堀起了,说他的仆人要回到他身边了。仆人是指小矮星·彼得吗?” 哈利说。
特里劳妮教授似乎彻底惊慌起来:“黑魔头?就是那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我亲爱的孩子,这可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事。重新崛起,当真?”
“这是你自己说的。”哈利说。
“我想你一定也睡着了一会儿,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说,“我肯定不会预言这么遥远的事情!”
哈利爬下楼梯,心里想着,他刚才莫非听到特里劳妮教授作了一番真正的预言?要不然她这样做就是为了给考试来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结束?
他脚步一拐,并没有用时间转换器倒回去参加麻瓜研究课的考试,而是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那里几乎没有人了。然而,角落里坐着罗恩和赫敏。
哈利沉默的走到同伴们呆的角落,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掏出了双向镜。
“教父!” 哈利叫道。
小天狼星一秒钟就出现了,他的后面还站着克利切。“怎么了,哈利?真开心你又教了我一声教父。”
“特里劳妮教授作了一个预言。”哈利说。
“哦,她又说你的水晶球里有什么不详?黑狗还是蝙蝠?”小天狼星毫不在意的说。
“特里劳妮教授在昏迷的状态下,做了一个她自己醒来都不知道的预言。”哈利说,“黑魔头一个人躺着,没有朋友,被同伴遗弃。然而,他的仆人遭到十二年的锁禁,终于逃脱了。今后,黑魔头将在仆人帮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可怕。那仆人将开始重新找到他的主子。”他一字不差的复述着。
“我这就去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小天狼星说。
第149章
考完试的第二天,城堡里几乎没有人了。酷热和学年考试结束,这两件事意味着大家都去充分利用再次拜访霍格莫德的机会了。哈利对此没什么兴趣,他还在想着预言的事情。
然而罗恩和赫敏都建议,他应该陪秋去霍格莫德村约会,于是哈利就和秋在霍格莫德村愉悦而平静的逛了一天。
期间主要就是不管秋多看了一眼什么东西,哈利都秉承波特式的买买买——以货架为计量单位的清货,他始终牢记赫敏说的多买礼物的话,然后让秋反复震惊于哈利的钱包富足程度。
秋目瞪口呆的想要拦住他,“你不是孤儿吗?抱歉,我的意思是,波特家这么有钱的吗?”
“祖上是卖洗发水的暴发户。”哈利腼腆的说,“爸爸妈妈给我留下了一些钱。”
“可是——”秋还在试图拦住他的冲动消费。
“普林斯牌狼毒试剂里有我的股份。”哈利继续腼腆的说。
“可是——”秋挣扎着说。
“我有布莱克家族金库的钥匙。”哈利小声的说。
“可是——”秋用力的扯着自己黑缎子似的头发。
“我自己在麻瓜界有产业。”哈利最后说。
“可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该拿你那么多礼物呀!”秋大吼了出来,“我回不起礼啊!”
“噗。”哈利这才真正愉悦的笑了起来,“拿着吧,你是我女朋友。”他说,“是罗恩和赫敏建议我多买礼物给你的,赫敏说‘包治百病’,她说女孩子们都喜欢包。用不完就拿去送朋友吧,你不是很多闺蜜吗?就当是我给她们的见面礼。”
秋不再反驳了,她只是摸着自己发烫的脸,用梦呓一般的声音低喃道:“我究竟何德何能啊?”
哈利越发觉得秋很可爱了,就跟达力似的招人疼。
等哈利回到城堡,罗恩和赫敏迎面走来。赫敏压低声音,悲哀的告诉他:“卢平教授辞职了。”
“为什么?”哈利惊讶的问。
“听说有人举报他是狼人。”罗恩说。
“可现在已经有狼毒试剂了呀!”哈利说。
“显然,”赫敏说,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些人认为,在一日没有完全痊愈前,狼人就是一日不可信的。”
哈利皱起了眉,不过他很快平复下来。“没关系,”他说,“莱姆斯现在不需要这份工作也可以生活了,有狼毒试剂,也有小天狼星。他不用再四处流浪、远离人群了。”
“哦,哈利。”赫敏拥抱了他一下,哭着说道:“你该多么伤心啊。最关键的是,彼得还在外面游荡,还有那个该死的不知所谓的预言。卢平走了,谁来保护你呢?”
“我没事,赫敏。”哈利拍着她的背,“有西弗呢,还有,”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邓布利多,小天狼星都和他讲过了。”
哈利离开格兰芬多的塔楼,去找卢平。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门开着,卢平已经把大部分东西打好了包。格林迪洛的空水箱立在他那破旧的箱子旁边,那箱子开着,差不多要装满了。
卢平正弯腰看着他书桌上的什么东西,哈利敲门的时候他只抬眼望了一下。
“我看见你来了。”卢平微笑着说。
“我刚从霍格莫德回来,”哈利说,“听说你辞职了?”
“嗯。”卢平说。他开始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许多猫头鹰从家长们那里飞来了,他们不愿意有狼人教他们的孩子,哈利。”
哈利问:“谁举报了您?”
卢平走到门边,关上了哈利身后的门。
“这事没那么简单,哈利。”他叹了口气。“是匿名举报,但是,知道我是狼人的不多。”卢平担忧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担心是彼得搞的鬼。”
“彼得?”哈利不解的问,“可他把您从我身边调走有什么好处呢?”
“只要黑魔王回归,在食死徒眼里,西弗勒斯一定会回归黑魔王阵营的。”卢平头痛的说,“因为有黑魔印记,他们不得不接受召唤。不瞒你,哈利,连我都对西弗勒斯的纯洁性保持怀疑。结合那个预言,他们显然认为只要赶走我,就可以让你失去一些保护。”
“你相信那个预言吗?”哈利轻轻的说。
“唔,”卢平说,“恐怕是信的。都对得上,不是吗?十二年,仆人,都指向彼得。”
“特里劳妮教授会高兴的,终于有人相信她了。”哈利笑了起来,“虽然这一次,她不相信她自己。”
“你不怕吗?哈利。”卢平问。
“让伏地魔放马来吧,我已经赢了他两次了。”哈利笑着说,“而且,我会保护自己的。”
卢平赞许的拍了拍哈利的肩。
这时有人敲门,是邓布利多教授。他看见哈利在这里并不惊奇。
“你的车子在大门口呢,卢平。”他说。
“谢谢你,校长。”卢平拎起他的旧箱子和那个空水箱。
“好啦,再见。哈利,”他微笑着说,“教你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们在格里莫广场见。校长,不用送我到大门口了,我自己能行。”
哈利觉得卢平希望尽快离开,他疑惑的看向卢平的壁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