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未改佳期[BL同人]——BY:袖珍小花卷
袖珍小花卷  发于:201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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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屋子总算收拾的差不多了,其实我不算那种很邋遢的人,所以把瓶子都收掉,只要清清屋子里的浮灰,赶赶结网的蜘蛛,也就没什么别的事要做。
  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我看看王盟,王盟看看我,我看看闷油瓶,王盟看看闷油瓶,一片沉默。
  “老板,快八点了。”王盟道。
  “是。”我说道。
  “你饿不饿?”王盟问道。
  “饿。”我说道。
  “那怎么办?”王盟问道。
  一分钟后王盟揣着两百块钱被我赶出了门。
  在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三十五分钟后,王盟敲门,带来了两袋金拱门,那时候我已经饿坏了,给闷油瓶递了一个汉堡之后就没工夫去管他们,我估计他们两个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十分钟时间,二百块钱的麦当劳就被我们两个消灭了个干净。
  看看表,快九点了,这时间倒是不晚,只是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所以不禁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先睡了,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
  他们两个一块儿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我的两个小儿子。
  我简单洗了把脸,脱了外套和鞋袜就上了床,之前说过这屋子很小,一室一厅,除了我睡的这张床就是外面那张沙发,他们两个怎么分我管不着,反正我要先把床占上。
  头沾到枕头,困意立刻涌上,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睡着,我开始做梦,十年了都是这样,各种噩梦,我梦到我在长白雪山上寻找闷油瓶,远远看到一个人,我走过去拍他肩膀,他回过头,却是一张僵尸的脸,我想跑,僵尸的脸却越逼越近,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一睁眼,却发现闷油瓶正在盯着我看,他的脸离我好近好近,感觉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戳到他的鼻尖。
  

  ☆、第 85 章

  我一下就清醒过来,任谁一睁眼睛,看到一张脸摆在自己面前,肯定都没法继续安心睡觉的,更别提这张脸的主人还是闷油瓶。
  “小哥你想干嘛?”我往边上让了让,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想法的。”
  闷油瓶听到我的话直起身来,坐在床的左边,靠着床背看着我,我这时候也没什么睡意了,跟着坐起身来,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这么晚你还不睡觉?”我有些惊讶,看看卧室门已经被闷油瓶关上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套白色睡衣,大概是洗过澡了。
  “马上就要睡了。”闷油瓶道,“我刚刚收拾了房间。”
  “房间不是都收拾过了?”我问道。
  “只是表面看得过去。”闷油瓶道,“现在已经收拾好了,该买的东西也买过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闷油瓶身上穿的衣服明显不是我这里的,我这边根本就没有衣柜,只有简单的家具,生活必需品,还有数不清的酒瓶,直到现在柜子里应该都还有不少当时买来的酒。
  也就是说,我刚刚睡觉的那会儿,闷油瓶又收拾了房间,还下楼去买了睡衣,既然洗过澡,应该洗浴用品也买了,倒是看不出,小哥还是有成为居家暖男的潜质的。
  “你还挺会生活。”我上下打量着闷油瓶,白色睡衣显得他特别乖,眼神淡淡的,不含一点杂质,整个人干净的一尘不染。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指了指我的右手边,我一转头就看到椅背上搭着两件睡衣,肯定也是新买的,浅蓝色的一套,关键是还下过水甩干晾好的,一闻居然还有柔软剂的味道。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果然不是骗人的,小哥,青铜门里面是不是有个家政服务训练班?”
  闷油瓶没理我,不过他今天已经够反常了,如果我开玩笑他还搭腔的话,我简直会怀疑他是小花假扮的。
  我换好裤子在整理裤带的时候,就听到闷油瓶在问我:“过去十年,你就住在这里?”
  “没有。”我回答道,“就一开始的那一年多吧,后来忙起来,自然也就不会呆在这儿了。”
  “为什么要呆在这里?”闷油瓶又问道。
  我一愣,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转过头闷油瓶正瞧着我,我很是疑惑:“我买了这套房子,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
  闷油瓶摇了摇头,稍微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十年前的记忆复现在我眼前,那时候的我一度全面崩溃,究其原因,我无法接受当时我所了解
  的真相,无法接受自己失去了那么多的朋友,小哥的离开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闷油瓶就坐在这里,这个我十年前醉生梦死,只希望能忘掉一切的地方,问我当年为什么要酗酒。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完成一个错乱的对接。
  这实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我勉强笑了笑:“我只能说,那个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崩溃,对你来说可能这些都不算什么,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但是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一个毛头小子,我三叔的调包,张家古楼发生的事,还有最后你的离开,任何一件事都足以把那时的我打垮,回头看看,可能我还是太软弱了。”
  闷油瓶听着我的话不置可否,却说出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什么叫你并不希望我变成这样?”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团浆糊,似乎知道闷油瓶的意思,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告诉我,过去十年你做了什么?”闷油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
  我苦笑,这实在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我去了几个地方,这些地方我觉得我说出名字,你就会知道大概的答案。”我说道,“我去了墨脱,沿着那条线走到了很深的地方,找到了喇嘛庙,走过了冰湖,还看到了那座青铜门。”
  闷油瓶静静的看着我,我想他大概是不意外的。
  “还有古潼京,巴丹吉林,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我相信你知道那里,黑瞎子跟我一起去的,那会儿我还写了几本小说,署名是关根,有时间你可以买来看看。”我道。
  小哥依然凝视着我,未发一语。
  “还有一个地方。”我道,“泗州古城。”
  闷油瓶的脸色微微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一下:“对,就是你小时候跟你的族人一起倒斗的那个地方,张海客告诉我的,我也去看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突然有点想哭,但我又毫不意外。
  与其说我在对闷油瓶讲述,不如说我在回忆,这些年很多事情我已经看淡了,可唯有回忆,难承其重。
  墨脱——巴丹吉林——泗州古城。
  我走在西藏的雪山上,被人偷袭险些死在雪地里,在小花的帮助下,我在几百人的监视之下,从巴丹吉林的沙漠中脱身,没有走漏自己所发现的一点消息,我的脖子上手上身上,多了很多道伤疤,心却仿佛结了一层痂,可越是如此,就越会触痛。
  我行走在小哥走过的足迹,经历他的经历,记忆他的记忆。
  整整十年的光阴。
  那一天被人从背后割喉,我捂着脖子倒在雪地里,意识飞速流失,雪地里洇下一片红,我脑海中莫名浮现的,却是这样一句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闷油瓶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微微笑了笑,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感:“也就这些了,还有一些小的乡村,数不清楚,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闷油瓶没说话,我心说莫非自己刚才眼眶发红有点露骨,赶紧又笑了一下:“行了行了,赶紧睡觉吧,都过去了。”
  他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此生难忘的话。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小哥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
  

  ☆、第 86 章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瞬间甚至有点发晕。
  “你说什么?”我问道。
  “我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十年时间足以让你看淡。”闷油瓶很平静的叙说着,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他自己的想法。
  “什么叫十年时间足以让我看淡?”我有些不解,“难道你本来就没打算让我来找你吗?”
  “很多人对我有兴趣,可慢慢他们都会放弃。”闷油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
  我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时间总会消磨一切。
  十年之约,他未必是在骗我,可他并没有想过我真的会来。
  也许在闷油瓶的眼里,那时的我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参与到他所经历的事情中,表现出对他非同寻常的关心,他开始把我当做朋友,甚至于是“与世界唯一的联系”,所以在临走之前,他会跟我告别。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要把我也拖下水。
  闷油瓶是个经历比我多得多的人,他只是不说,却并非不明白。一个身手很好,长相上乘,而且性格淡薄的男人,不管在哪里都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人情世故,即便他不想,也必定已经经历过很多,乃至于看破。
  他大概认定如果他离开,再加上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在他说出“十年之约”,甚至告诉我我如果去找他就要接替他这件事后,我会避开这整件事情,即便我起初还好奇,如果我试图查下去,当第一条线索指向万里雪山时,我也会知趣的放弃。
  可他没想到这条路我一走就是十年。
  即便是我自己,回首过往,都经常有些诧异。
  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执念的约定,我竟然一路走到了现在,从一个懵懂无知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变成此时此刻的样子,我用一根小手指就可以把当年的自己玩儿死。
  我在雪山被人偷袭,是被小花的人救下来,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天寒地冻的无人区,我能活着被抬到医院已经是个奇迹,犹记得昏迷一个星期之后睁开眼睛,小花站在我的床前。
  “放弃吧。”他对我说,“这么久下来你也该明白,他的事情不是你能了解的。”
  我摇头:“我已经很接近了。”
  “你再接近,也终究得不到答案的。”小花看着我,眼色有些怜悯,“这些年下来,我觉得你最应该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有些事情注定是你无能为力的,你要找的这个人就属于这个‘无能为力’的范畴。”
  “几年前你会想到我能走到这一步吗?”我冲他扬了扬手,手上还挂着吊瓶,病号服的袖子从我胳膊上滑落,露出手臂上的道道伤疤,“可我还是走到了。”
  “我一直没有阻止你,可是你现在要看清楚,再走下去可能你也会死,而你追求的还是一个徒劳。”小花看也不看我的手臂,而是盯着我的眼睛,我很少看到他那么严肃的神情,“张起灵,十年,这是一个太缥缈的约定,如果你是解家人,我现在会把你五花大绑回去锁在密室里不许出来,你所追求的东西,在我们看来是不切实际的。”
  “十年之前,我意已决。”我回答道。
  小花看着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疯了。”
  “我早就已经疯了。”我淡淡笑了笑。
  这样的场面,不止上演过一次,十年的时间,很多事情足以轮回,我也经常走到神经崩溃的边缘,因为我也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我到底值得不值得。
  最严重的一次大概就是在去年,我带着几个伙计进藏,恰好遇到暴风雪,所有的伙计都死在了那里。本来我早已经对死生没有什么感觉,可那一次我们甚至什么行动还都没有展开,只是一场暴风雪,就不得不铩羽而归。
  回去之后,我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疤。我的人出一次事,我就会在手臂上留下这样一刀,算是对他们的一种铭记。
  人的脑子里有一根弦,绷得太紧就会断开,十年前断过一次,而那一次,我明确的感觉到它又要断了,所以我果断的离开了长沙,转移到北京,在快捷酒店一住数月,直到前些天被小花约出来,才意识到时间过得竟然这样快,后面的事情则都是正在进行时了。
  但是不管怎样,十年来,兴奋过激动过,失落过绝望过,我的初心从来不曾改变。
  即便是窝在酒店里没日没夜的玩游戏的时候,我总还记得,等到我捱过这一段,我要去找小哥。
  这段路走的时候不觉得,蓦然回首,自己都惊叹于自己的决绝。
  看我半天没有说话,闷油瓶道:“你在回忆。”
  我点了点头,并不惊讶他能想到我的想法,他肯定也有过跟我相似的经历。
  “这些事情不该你去经历的。”闷油瓶道,“可现在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人,这些东西也不可能会忘记。”
  我忽然想笑,被闷油瓶用这样客观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些都不在你的计划中吗?”我道,“你真的觉得你可以用一生换我十年天真无邪吗?”
  闷油瓶不置可否,看他这个样子,我更想笑。
  十年,充满黑暗的回忆,多到我已经漠视它们,可是听到闷油瓶这些话,我无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些东西。
  十年来我竟然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受过那么多委屈,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而他做这一切的初衷,竟然是希望我能一直天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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