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过雪路吗？”史蒂夫从兜里拿出一把多功能折叠刀，递给托尼，“你先吃，我等到了再吃。”
托尼接过小刀，把罐头里的肉切成几块，插起一块塞进嘴里。又从多功能刀具上掰出另一把小刀，插起一块送到史蒂夫嘴边，“尝尝。”
史蒂夫惊讶地瞥了托尼一眼，张嘴想说什么。托尼直接把肉塞了进去，堵住了他的嘴，“味道不错吧？”他这么问着。
史蒂夫点点头，味道当然是好的。买的都是托尼吃惯的牌子，那个价格……结账的时候，史蒂夫都不敢相信他们只是买了必需品。但是味道真的不错，比他吃惯的那种好多了。
托尼笑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分吃了两个罐头。
天色已经漆黑了，只有远处有着点点昏黄色的灯光。托尼静静地看着窗外，跟这一次相比，上次的经历就像一场梦一样。他还记得田纳西州那么冷，可现在他感觉到那么温暖。说起来不只是田纳西，西伯利亚也很冷。他看着窗户上隐隐约约映出的史蒂夫的侧颜，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史蒂夫问。
托尼一愣，“没什么。”
史蒂夫侧头看了一眼托尼的窗外，虽然不太明白他刚刚在看什么，但还是问：“我们过去看看？”
“真的没什么。”托尼回答，脑子转的飞快，“就是，上次有个孩子帮了我……”
史蒂夫了然道：“你想去见他？”
“不了，他还太小。”托尼早有决定，他没想再把那个孩子牵扯到这种事情里，“事情解决后，我会让玛利亚基金会资助他。”
史蒂夫笑了笑，“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恩。”托尼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觉得还是不见的好。跟他们这种人有牵扯，身边会多出无数的危险，就像佩珀和哈皮。
“就是前面小镇里的酒吧？”史蒂夫看着前方问，“有敌人吗？”
“一男一女，都是实验体。”托尼回答，“拿好你的盾牌，别徒手搏击。” 振金不导热，美国队长的盾牌可以说是对付这群人最好的武器。
说是酒吧并不准确，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酒馆。托尼和史蒂夫推门进去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托尼站在一个小小的圆桌边，低头轻声问：“戴维斯太太，我能坐这儿吗？”
“没人拦着你。”回话的是一个金发妇人，她看上去苍老又憔悴。
托尼眼中带着一丝悲悯，他勉强勾了勾嘴角，答道：“倒也是。”他抽出椅子坐下，看了史蒂夫一眼。史蒂夫心领神会，选择了他们旁边的桌子。
“好了，”戴维斯太太没有看他，而是一直低着头，疲惫地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我对你儿子的事感到很抱歉。”托尼试探着问，“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看吧！我把文件给你带来了，你带着它走吧！”戴维斯太太把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强调道，“不管里面是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托尼接过文件袋，打开，一边迅速地翻看着，一边说：“显然，你是在等什么人，对吧？约了你见面。”
戴维斯太太点点头，“是的。”
“戴维斯太太，你儿子没有自杀。我向你保证，他也没有杀任何人。”托尼的语气中充满真诚和坚定，“有人利用他。”
“什么？！”戴维斯太太抬起头，惊诧地看着他，“你根本不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
“其实，是我。”一条项链被拍在桌面上，一个棕色短发的女人站在桌前，脸上带了一点狠毒的笑意。
邻桌的史蒂夫站起身，挡在了那个女人身前，微微侧头，对托尼道：“你们继续聊。”
其实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托尼看看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再看看愣愣的坐在对面的戴维斯太太，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人劝走。目送那位妇人离开后，托尼的眼神回到了战局。那个女人身上的皮肤变成了火红色，托尼瞳孔一缩，提醒道：“史蒂夫，盾牌！”
史蒂夫抽出盾牌，一盾把人拍倒在地。
小镇治安官凑了过来，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托尼一把拉过他，指着自己的脸问：“你认识我吗？”
治安官看了看他，“托尼斯塔克？”
托尼又指了指史蒂夫，“你认识他吗？”
治安官看着史蒂夫手上那面盾牌，激动地回答：“美国队长！”
“那女的是个超能力罪犯，她在外面还有个同伙。”托尼快速的吩咐道，“我需要你立刻把人疏散，明白吗？”
治安官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参与到复仇者联盟的行动里，激动地连连点头。二话没说，振臂一呼，把酒吧里所有的小镇居民都轰了出去。
史蒂夫和托尼同时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个女人不在意误伤群众，但他们在意。史蒂夫和这个女人已经纠缠许久，实在是对她强大的自愈机制没辙。托尼也没想到解除她的战斗力竟然这么难，他上次是利用手边的一切工具直接把她炸死了。难道，史蒂夫咬牙，二战的时候他是枪和盾牌一起用的，就算后来又加入复仇者也从没用盾牌切过活人的脖子，可现在好像没别的办法了……
酒吧外的车里，一个光头男人看着从酒吧中四散而逃的人群，嘬了嘬牙花子，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共枕
形势危急，史蒂夫咬着牙，高高地举起盾牌对着那个女人的脖子砸了下去。电光火石之间，史蒂夫被人从女人身上撞了出去。史蒂夫顺势在地上飞快地滚了两圈，稳住身形，随后一跃而起，跟刚闯进来的光头男人打成一团。二人先是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光头男人渐渐处于下风后，身上泛出红光。一拳袭来，史蒂夫右腿后撤一步，用盾牌格挡，随后飞身而起，一脚踹中男人的胸口，然后趁男人没反应过来，飞起一盾砸到男人身上。男人重重的撞到墙上，瘫倒在地。
史蒂夫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托尼急切的声音，“队长，小心！”
话音未落，史蒂夫觉得背后寒毛直竖，遵循本能猛地一下腰，避过了女人泛着红光横扫而来的右腿。一阵炽热的劲风从他面前扫过，险些燎着了他的发尖。
另一边，一直东躲西藏着和女人缠斗的托尼松了口气。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胸口，环视整个酒吧，希望能找到能解决这两个人的方法。上次脱险的方法不可能再用，能把改造人弄死的爆炸，就算是打了血清的美国队长也受不住。
托尼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史蒂夫那边的形势不容乐观。刚刚被打倒在地的男人已经醒了，面临双面夹击，史蒂夫也抗不了多久。
突然，托尼眼前一亮。
少顷，以一敌二的史蒂夫一个不察，盾牌脱手被打落在地。危急时刻，史蒂夫只来得及交叉双臂挡住头，余光就看到面前的女人倒了下去。脑后劲风袭来，史蒂夫矮身回转，抄起地上的盾牌，一盾击中男人的头。被打中的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史蒂夫喘着粗气，站直身体，对站在女人身体旁的托尼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托尼看了一眼史蒂夫脚下的男人，挑了挑眉以示询问。史蒂夫摆摆手，示意危险解除。
两个人并肩坐到地上，一个望天一个看地。等史蒂夫把气喘匀，开口问道：“怎么解决？”
托尼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烧了、炸掉，毁尸灭迹。”
史蒂夫眉头微微一皱，想说什么，还没说就被托尼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们是实验体。”托尼的神色冷静到冷漠，“如果你不想这个实验再继续，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所有实验体和资料。”
史蒂夫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个人从酒吧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瓶烈酒倒到尸体上，没过多一会儿，整个屋子被酒气充满。史蒂夫和托尼退出门外。夜幕高悬，大雪纷飞，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史蒂夫接过托尼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后扔进门里。火焰冲天而起，整个酒吧被烈火包裹，熊熊燃烧。
“放心！这种天气，烧不起来的。”托尼一双蜜糖色的大眼睛半眯着看向耀眼的火光，“酒吧我也会赔的。”
史蒂夫没费心辩驳，简短地回答：“我知道。”他看了一眼托尼手里拿着的文件夹，问，“你来田纳西就是为了这个？”
托尼抬手把文件夹塞进史蒂夫怀里，边走边解释道：“只是为了解决这两个出来办事的实验体。”
史蒂夫拿着文件夹，跟在托尼身侧，困惑地问：“这不是证据吗？”
“这只能算是佐证，要想把基里安钉死，必须让玛雅出面。”托尼钻进车里，搓了搓手，“走吧！我们去迈阿密。”
史蒂夫坐到驾驶席，关上车门，看了托尼一眼。托尼的鼻尖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雪花融化后形成的水珠。“不。”史蒂夫说，“我们先找个旅店住一晚上。”
托尼转过头看他，不解地说：“现在时间很急……”他眨眨眼，“你累了，我来开？”
史蒂夫干脆利落的拒绝道：“你更需要休息！雪天晚上的路很不好开，而且车也需要加油，休整一晚上费不了多少工夫。”
“……好吧。”托尼看着史蒂夫不容拒绝的情态，妥协了。他现在的确是身心俱惫，没力气也不想和史蒂夫吵架了。
宾馆里，托尼平躺在床上，对他身旁的史蒂夫说：“我还从没和男人睡过一张床。”
“有可以开两间房的宾馆，你不是不愿意住。”史蒂夫也同样平躺在床上，两人中间隔了一拳的距离，“都是男的有什么问题，我在军队几十人睡一张床都有。”
“队长，你这是歧视同性恋。”托尼调笑了一句，随口抱怨道，“而且住那种宾馆还不如在车上睡一晚上舒服。”就像他上次住的那个，隔音就跟没有一样，睡一晚上比不睡还累。
“你是吗？”史蒂夫顺嘴怼回去，“以及，我不歧视任何人。谁让你的身份证件现在不能用。”
托尼眨眨眼，转了个身，面朝史蒂夫，正色回答：“我爱波茨，但严格来讲我应该是个双。”
“……这要怎么看？”史蒂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问，也许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在他那个年代这种事是禁忌。
托尼的眼中添了几分戏谑，故作暧昧道：“我对男人硬过。”
史蒂夫也翻身转向托尼，挑眉问：“……罗德？”
“别瞎猜！”没如愿看到史蒂夫被调戏的面红耳赤的托尼翻了个白眼，又把身体翻了回去，变回平躺，“罗德是直的。”
史蒂夫追问：“那是谁？”如果史蒂夫现在神志清醒的话就会发现追问队友隐私根本不是他的作风，可从医院托尼发病开始到马里布别墅被炸再连轴转到田纳西打了一架，就算是四倍体力，史蒂夫也有点脑供血不足了。更何况身边躺着的也不是外人，史蒂夫自问没什么需要瞒着托尼的，说话基本上就不过脑子了。
是谁？托尼自己都忘了是谁了，敷衍道：“你不认识。”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在寂静的空气中找回了一点理智，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道：“基里安的大本营有多少人？”
“这话题转的真生硬。”托尼嘟嘟囔囔地吐槽了一句，回答，“几十个。”
“都是……”史蒂夫选了个好听的说法，“超能力者？”
“恩。”托尼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连他自己都被改造了，所以才会急着想抓我。”
迈阿密和田纳西的气候天差地别。烈阳照的整条公路都跟着了火一样，迎面吹来的风里都带着炽热的温度。托尼坐在副驾上给给史蒂夫指路，在他的卫星监控引导下，车如同游鱼入水一样到达了目的地。
“就是那儿？”史蒂夫拿出望远镜，“那栋红顶白墙的？”
“嗯哼。”托尼应了一声，用卫星监控查看着别墅周围的状况。果然跟上次一样，别墅周围的守备看似严密，其实有不少空子可钻。
“那么现在，一个讯号。”托尼举起手，用掌心炮轰塌了建筑的大门，语气中带着不惹人厌恶的狂妄，“告诉他，我来了。”
战斗结束的比想象中更快，美国队长的战斗力有目共睹，钢铁侠MK50的技术几乎领先世界半个世纪，更别提他们还有个强力外援。
“我真没想到你们会找我帮忙。”班纳一边拎着裤子系皮带，一边腼腆地笑着说。
听到班纳的话，托尼瞥了史蒂夫一眼，有些不满地回忆起昨晚的场景。
史蒂夫严肃地说：“托尼，我们得联络神盾。”
“我没听错吧？！”托尼眨巴着蜜糖色的大眼睛，“美国队长主动说他要联络神盾。”
史蒂夫看着托尼，困顿让他的眼睛里带上些水光。史蒂夫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因为我记得钢铁侠告诉我，那是他的地盘。”
托尼这下是真的被惊醒了，“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你也在做了。”史蒂夫叹了口气，“说真的，托尼，下次再有这种事，就……提前告诉我一声。”
托尼避重就轻地回答：“有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史蒂夫无奈地看着他，“有的时候，你脑子里都想好了却什么都不说。”
房间里又陷入沉默，这会先开口的是托尼。
“我送给罗迪的那套盔甲很难抵挡这种高温，得有人去帮忙。”
“让神盾的人去。”史蒂夫说，“我们需要复仇者。”
“不，我们不用。”托尼提出了反对意见，“娜塔莎去帮罗迪保护总统就行，克林特的审查还没结束，布鲁斯得留在纽约保护小辣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