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小八。”秋千上林夏发现了两只小的身影后兴奋的跳了下来,快速了跑了过去,穿过林白的衣角头也不回的扑到了六哥身上。
水圻用自己不太壮实的身躯接住了林夏,心中想道终于碰上了熟悉的人远行的彷徨褪去了不少。
“夏哥哥。”小八很是乖巧的叫了实际年龄比自己小的林夏。
“小八,长高了耶。”林夏比划着自己和小八的身高,激动的说道。
“啊!对了还没有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可爱吧。”已经初俱妹控属性的林夏指着抱着黛玉隔得远远的奶娘说道,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么远的距离也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轮廓。
“咳咳。”林白轻咳了几声申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咦,爸爸你也回来啦。”
臭小子,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着你都没放在眼里。这一刻林白感到自己爸爸的权威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中午林夏派人去和堂婶说了声就在自己的院子内接待起了自己的小伙伴。主院内早已得到消息的贾敏抱紧了怀中的黛玉,稍微失望了一下就又振作了精神。
安儿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作为母亲的直觉告诉自己夏儿就是自家的安儿,不然为什么初次见面就有那么强的熟悉感呢?昨儿又从老爷那知晓了夏儿是锦白收养的,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母子天性历来不错的。
吃过了午饭后,三个多日不见的好伙伴在院子里晃荡了起来,小八还记得京都时那些新奇的游玩设施,在院子里找了一遍除了秋千啥也没找到后忍不住问了起来,“夏哥,游乐园呢?”
林夏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堂伯说我早该启蒙了,不让玩这种玩物丧志的游戏。”
小八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自己也是被父皇已学业为名赶到扬州的,不过能再次碰上夏哥,父皇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被小八发了好人卡的水漓离开了甄妃的储曦宫,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愉,今早太医刚刚诊出甄妃怀了一月有余的龙胎。
“王安,赏赐些上好的玉石头面给玲儿。”
“喳,奴才遵旨。”
宫道上主仆二人不亲不重的两句对话在宫内激起的波澜是不可言喻的,一时之间内务府接到了好些个更换瓷器的活计,忙得鸡飞狗跳。
扬州城林府书房,林白气冲冲的把一封书信拍在了堂哥林海的书桌上。
“堂哥,给我把信递出去。”林白即使生气又是心疼的说道。要说捡了这么多不该出现在扬州的人林白还意识不到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那就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大年纪,要以水漓的心计真想做戏的话也不会让自己在他的地盘上拆穿他,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所谓的做戏才是真正的演戏呢,所以才有了刚刚这一幕。
“锦白,这信……”林海颇有些被揭穿的尴尬。
“哥,我都明白,你就给我递出去就好。”林白这句话说得很是真诚。
“好,想明白就好,那位毕竟是天下之主。”林海说了这么一句算得上是大不敬的话。
扣扣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搅了俩人间的谈话。
“进来。”林海略显激动的喊道,引得林白疑惑的看了好几眼。
自家堂哥什么时候这么情绪外露过啊?
“老爷,那位猎户找到了。”门外管家林胜说道。
“快带进来。”
林白愈发疑惑,堂哥一个文雅的读书人什么时候会急切的见一位猎户啊?
不寻常,太不寻常。
林白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额,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侄女居然还有一个亲哥哥,还被自己捡到了?
自己穿越一遭难不成是为了捡人这一伟大的事业?
……
林白的各种错乱思维直到晚餐开始都没有理清楚,迷迷糊糊的吃好晚餐,林白没忍住又和那位写了封信,详细的阐述了这么一件巧合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晕乎乎的把信件递给了林海让其寄出去。
这次林海的书房内贾敏也在,这位即使穿戴华丽但也比实际年龄憔悴的妇人异常感激的对林白说道。
“堂弟,我作为母亲真的很是感激你当年的好心肠,若不是你安儿……安儿早已不在人世了。”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有力的武器,那么母亲的眼泪则更加让人无法抵抗。林白自己就是一个孤儿,自然明白亲生父母对孩子的重要性
“堂嫂,我现在还有些发晕,等我今晚回去再理理,然后我把捡到林夏时他身上的衣物找出来,你们明天也好认认,若林夏真是你们的儿子,那……”
不等林白将后面的话说完,林海出声打断了他,“锦白,我和你嫂子说过了,林夏也永远是你的儿子,等他再大些我们就让他兼祧两房,你觉得可行吗?”
林白震惊的望着眼前这对悲痛中带着希望的夫妻,要知道林氏一族几代单传,有一个正统的继承人是多么可贵的事。
“锦白不舍得吗?”林海这句问得很忐忑。
“不是,堂哥,只要林夏还是我家小崽子就行,而且他本来就是你们的儿子。”林白急急的解释道,就怕眼前的两人真以为自己不愿意将本属于他们的儿子交还给他们而悲痛欲绝。
“锦白,大恩不言谢,这一次是我们夫妻让你为难了,这个恩情我林海会记一辈子的。”林海一字一顿的说道,就差举双手起誓了。
“哥,我还要感谢你们收留我和锦言呢,我们彼此两清,以后还是一家人。”
“嗯,永远都是一家人。”
第32章 第 32 章
“爸爸,那夏儿还能叫你爸爸吗?”林夏毕竟还小,一听自己爸爸居然不是亲爸爸,而一直以来的堂伯堂婶才是自己亲爸爸,一时情急就问了出来。
“你不叫我爸爸叫什么?夏儿以后就是多了一位学识渊博的父亲和温柔慈爱的母亲,他们会和爸爸一样爱你的。”
林白抱紧了怀中的小包子,眼见着他从小小的一团只会啊啊乱爬到现在皮得上蹿下跳,心中的老父亲般酸涩可一点也不少,毕竟以后儿子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算了,反正再大些也会被一个叫做儿媳妇的生物整盆端走的,就当提前演练一下吧。
林白自认为乐观的想到,但抱着林夏的双手却没有一丝放松。
一旁的贾敏也想将失而复得的儿子搂在怀中,但好在还顾念着堂弟已经养了这么久了,愿意让安儿回归林家已经是他的仁义了,自己可不能得寸进尺。
“好了,夏安,从今日起我亲自给你启蒙。”林海的父爱泛滥就是表现为给自家儿子亲自授课。
“啊!”话音刚落,林夏不对现在是林夏安了,立马的撅起了小嘴。
“夏安,你已经不小了,连三字经都背不起来,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林海说道,深深为自家儿子的前途担忧。
已经二十来岁还背不起三字经的林白自觉这时没有自己讲话的余地,蹭啊蹭的把怀里的小包子送到了堂哥林海怀里。
然后遁走了……
太可怕,堂哥一旦心血来潮自己不是也得要跟着学上一遍三字经?
这个世界太可怕,宝宝想回家。
这是学渣林白泣血的心声。
林夏安微张着小嘴坐在林海的膝盖上,一副居然就这么被抛弃了的可怜模样。
惹得一旁的贾敏笑得捂起了嘴巴,还得要注意不能伤害了自家儿子的幼小心灵,好难啊!
“夏安,我们以后不能学你爸爸啊。”林海抱紧了怀中的小团子沉声道,“以后每天晚上我回府后都给你启蒙,等寻到好的先生我们再去拜师。”
“哦。”林夏安低落的回答道,总感觉多了个父亲是为了管着自己而不是惯着自己。
哭丧脸。
另一边林白逃出了被学霸笼罩的林府,开始了昨天未完成的事情。
当然在这之前要先将水圻和小八送到清霖书院。
清霖书院位于扬州城外的太白山半腰处,与备受世人推崇的清隐石庙一墙之隔。
林白一手牵着一个沿着石板阶梯拾级而上,还好水圻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大人,小八在哥哥与最爱的林叔叔好言哄劝下也是乐意自己爬的,不然没带小厮的林白绝对会累死在半途中。
待到了书院门口,说明了来意后,书院的守门人请来了互送俩小孩的护卫。
在看到了护卫两个小孩安全的老熟人后林白才又一次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暗一,现在你是什么身份啊?”林白磨着牙低声问道。
很好,你真应该感谢小爷还能记得外人在不能大声拆穿你的身份。
“小的是德忠,小主人的书童。”终于不是一身暗黑色系的暗一弯着腰回道。
“老了些啊?书童不应该是十来岁的小孩来做吗?”林白怼道。
才刚满二十的德忠:“……”沉默脸。
“算了,为难你做啥,带着两个小崽子进去吧。”半晌,林白泄了气一般无力的说道。
德忠闻言,先将怀中主子临行前交代的锦囊恭敬的交给林白,之后才带着两个小主子进了书院。
下山的路上,林白有无数次的机会将那个“骗子”的锦囊扔在太白山上,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每每想要随手抛出去时锦囊就好似粘了胶水一样粘得牢牢的。
我……我还是看看再说吧。
林白一遍默念自己不是怂一边将锦囊揣进了怀中,莫名的好心情。
……
有缘山庄第三进有缘书馆内,因着一些列的莫名操作,从昨天到今天还木有一个客人来过,与前两进院子的人来人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为书局的掌柜锦言倒是沉迷在期间,甚至还会带着阿文和阿武将他们讲述的故事整理出来,还好林白也养得起这么一个暂时还只能烧钱无法盈利的书局。
“哟,又在写故事啊,也歇会儿,一直伏案低头对身体不好。”林白对着挥笔不停的锦言说道。
“哥,你来啦?夏安呢?”锦白抬头一看不见林夏安疑惑的问道,今儿早上不是还说要一起带过来见见世面的吗?
咳!
林白假意的清了清嗓子,才不会告诉自家弟弟自己是怕被堂哥抓着一起补习基本的文化知识所以一个人逃出来了,绝对不会!
“哥,你又丢下夏安就跑啦?”锦言倒是了解他哥,绝对又做了次无良爸爸。
“嘿嘿,看破不说破啊,你继续做你的大文豪,我去里面瞎转转,瞎转转。”林白敷衍着跑去了内室,那里也如茶馆般被精巧的屏风隔出了一间间独立的空间。
随便找了间梅花主题的小隔间,林白坐在了仿真的梅花树下,靠着树根做贼般的掏出了怀中的锦囊。
锦囊内有一封素雅的信笺,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小白,等我来接你。
等?等毛啊?
老子才不等你呢!
老子明天就去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妞!
虽然脑海中这样的话语几乎要冲破天际,怼上了天,但林白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把字条再次折进锦囊内,小心的束好口,再次放在了胸前靠近心房的地方。
典型的诠释了啥叫心口不一。
这一天,林白都是在这间泛着淡淡梅香的隔间内渡过的,一会儿写写、一会儿画画,浪费了无数张上好的谢公笺。
搞得锦白还进来了好几次总以为是他哥病了,不然怎么能受得了在书香气息这么浓重的地方坐上一天,还动起了笔墨?
最后离开时,林白把其中一张浅青色的谢公笺悄悄藏在了锦囊边上,其余的二十余张则扔进了香炉来了个毁尸灭迹。
锦言心疼的看着变为灰烬的谢公笺,第一次觉得书局要是能设个黑名单的话,自家大哥的名字得写在第一位,实在是太浪费了。
……
京都
退朝后的水漓按照惯例批起了折子,之后又看起了各地密探发上来的密信。当打开了林海发来的密信时,内页除了例行的请安与汇报外还夹杂了一张廉价的宣纸。
水漓神色一怔,又快速的反应了过来,莫不是小白的来信?
一旁的王安看着主子从惯常的不苟言笑到神色放松直至喜笑颜开,一时间觉得这几个月周身萦绕的戾气都散了不少。
哎呦喂,林主子哟,您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奴才们早盼着这一天啦。
“王安,把库房内新呈上来的那枚双鱼玉佩呈上来,朕要赏玩。”水漓将这份弥足珍贵的廉价宣纸叠了起来,放在了随身携带的锦盒内还亲自上了锁。
“喳,奴才这就去端来。”王安乐呵呵的回道。
这一日,这一枚番邦进贡的双鱼玉佩在圣上赏玩时不小心打碎了一半的消息传出后,本已经蠢蠢欲动的想要争到手的众位妃嫔倒是安静了下来。
都碎了一半了,争到了也不吉利,保不准还得被圣上记恨上,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怀上个龙子吧。
没看那进宫才没多久的甄贵妃狂成了啥样?肚子里那块肉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皇上居然就升了她份位,简直……嫉妒!
悄悄把东西送出了宫的王安深藏功与名,对于后宫的那点儿波澜全然不顾,反正真正的主儿还在扬州呢,表忠心也该等把人接回来再行动哦。
英亲王府内,往日里礼贤下士的水泫最近脾气比较暴躁,生生把一张艳丽的桃花脸板成了朵食人花。
“说,金陵那边又寄了什么信来?”
“王爷,您自己看吧。”即使是最受重用的吴老最近也不敢往前凑了。
水泫一把借过信件看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摔了信纸,“什么意思?她只关心孙女能不能生个皇子,怎么不来关心我这个现成的皇子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