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烤鸡……”滔滔不绝的是那令人佩服的口才,直叫人气得吐血却又半点也奈何不了。
“十钱?!你当我烤鸡接济乞丐啊!”
“这烤鸡我家里人手一个,再说一只鸡多少钱,你不就是加个油撒个……哎!茂茂,别拉我,我得好好地跟他说一说。”在与卖鸡的争论?2 页, 氖焙颍涞挠衽辶亮肆痢?br /> “二十钱,说什么也不能少!买只鸡都要个十钱左右,糖葫芦还一钱!”
卖烤鸡的也算是老江湖了,要不是看在这少年要卖的份上,捣乱的分分钟教他做人,也算是景天伶牙俐齿,败了也算不得他的错。
“二十钱?”景天的眼睛溜溜地转来转去,贪贼得很,也可爱得很,“就这样定了……茂茂,别急……哎哎哎!”他话音还未落下,腰间猛然一拉,又一拉,还以为是茂茂呢。
然后在大众惊奇的目光之下,他向后迅速地飞去,忽然,一道身影从上面穿过,踏云而来,端的是风采如仙。
景天被抱住了。
“……白豆腐?”
他小声地问道,并不了解为啥子他会突然后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身上除了衣服钱不就只剩下——玉佩吗?
徐长卿却做了个手势,快速地结了个手势,把突然飞过来的花轿子卸力安稳地落下。
暗处,一道碧绿色的光飞过,花轿子总算是停了下来。景天也感觉腰间不再突出了,然后就感受到身上另一个人的存在。
“白豆腐……”
在徐长卿放开了景天的同时,从花轿子里凶神恶煞地走出一个红衣服的漂亮女人。她本是恶气十足的,但看到白豆腐却似平常女子一般扭扭捏捏的了。
“长卿大侠,是你救了我啊!”
“变脸真快!”景天随口嘟囔了一句。他当然知道这女人是谁——唐家堡的唐大小姐,刁蛮任性,可是在渝州城里出了名的。
“此地不便,换个地方讲吧。”
这一闹腾,附近的人群都像是看花轿子一样地看他们三个人了,而且新娘子也泪奔过来寻她的花轿子了。
“也是,白豆腐,走走!”
雪见瞪了景天一眼,然后温柔地点头。路上,他们又遇到了来寻的茂茂和侍女,到一家小店里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新娘子:我肿么了?我又经历了一次人生低谷!
新郎:别!别跳河啊!
☆、远方有客来(二)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老大,就是这个人!”
“茂茂说的没错!那个混蛋一直挡在门口阻挠我们永安当做生意,而且……”
“还点名点名道姓地喊老大你。”
“真是个混蛋!”
茂茂和何必平一个唱一个搭,直把刚被白豆腐一句景兄弟你没事就不妨回去就回来了的心情很不爽的景天弄得头都大了,但他还没被气昏了头,只是左手挡一个茂茂,右手挡一个必平,双腿一跳,气势奋发,挺身而出。
他十分豪气地喊一句:“看我的!”
于是在茂茂和何必平复杂的眼光下走进那火红头发的男子。男子早料到有人走来,于是转过身来;他眼眸深邃,五官似刀刻般硬朗,身材更比常人高大。他傲然一瞥,却令人觉得理所当然,而在他面前的景天虽然相貌英俊,但是相较之下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没想到你现在都这般模样了”,男子随意一句,“你是景天?”
“没错,阁下来找我这个小人物有什么事?”
景天虽然对于面前这人有一种熟悉感觉,但他记忆中哪里有这样看起来就不是池中之人的友人,而且……本来白豆腐就足够了,还来一个就很糟糕了。
他一生所求很简单。
“进去说吧。”
又一句轻描淡写,这货就自发进去了。
景天:……
茂茂:……
何必平:……
景天扶额,然后回头一看茂茂和必平,他们随着视线进两步又退一步。
“算了”,这人又不是什么仇家,“我进去看看他耍什么花枪。”
茂茂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老大僵硬地进了这个看了十几年的门,然后回头对何必平问道:“必平,老大不会有事吧?”
“让你老大解决就行了!”何必平哼了一声。
……
“剑,一文钱.”
景天一进门就被一把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宝剑被刷了一脸——古董啊!一文钱啊!
但是聪明机智的景大爷觉得这是个□□裸的陷阱,再怎么贪小便宜也不能掉进陷阱里去吧!
只是,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值得相信。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拿出一把看起来价值很高的宝剑,这件事情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景天瞬间就收起来贪财的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红发男子。
“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的,只要你跟我打一架。”
这家伙看起来是个人样,难道是个疯子?人来疯?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堵在门口卖剑,而且……他不会武功法术,为了这么一把不知道价值的宝剑赔上他景大爷光明的未来——我是傻吗?
“我拒……绝!”霎那间,那红发男子就来到他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剑,给你。”
被掐得脖子都红了的景天发觉右手一沉,然后脖子的重量瞬间消失了。
“什么时候打,由你定。”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双执着的眼睛,似火烧;然后又是一双眼睛,墨色深沉。
“景兄弟!景兄弟!”
“老大!”
……
自从遇到了白豆腐之后,身边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了——昏迷,被唐大小姐威胁,昏迷。
躺在床上的景天侧脸看窗外,发现天空很蓝,云朵很白,身边坐着看书的白豆腐也很白。
“景小兄弟,日后还是小心点。”
“白豆腐。”
因为被掐了脖子现在脸还是有点红的景天出口说,白豆腐暗中不自在地换了只手。
“你明天就回蜀山了。”
“我……很快就会再来的——你那把剑有些邪门,不过无事。”
连徐长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解释一番,大概是因为景小兄弟是他认识的第一个蜀山外的好友吧!
“剑?”景天自己想想,还真有这么一把剑,于是视线还真转移到那把剑上,“不如,白豆腐,你回去之前教我一些练剑的法子。”
“好。”
徐长卿想,景小兄弟只是被吓了一番,气力还足,而且他事情也处理完了。
蜀山剑法是教不了他的,不过平日里也有些凡间的剑招以及练剑法子还是可以的。
但是连徐长卿自己也想不到,景天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些个剑招融合贯通,只不过不怎么熟练,于是他亲自上身指教了一番。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两天后,景天干净利落地擦干净桌子椅子和柜台,甩了手,打了个哈欠。
“老大!那天唐大小姐没找你麻烦吧?”茂茂也做完了活计,过来歇息一番。
“唐……”
景天的记忆瞬间就陷入到那一天了。
却说,那日,他们五人进入到小店,唐雪见很“温柔”地把店里的人一个个瞪了出去,速度之快,连白豆腐都阻止不了,随后叫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店小二很无奈地看着唐大小姐——他这儿是家小店,哪里来得一壶龙井?
“喝什么茶?”景天嘻嘻哈哈了一声,“闲聊来一盘花生咯!”
“你……”对于景天,唐雪见的好感简直落到了谷底。
“景兄弟说得没错。”
只不过徐长卿也想到这小店怕是没什么龙井,故而出口让事情快速解决。
“刚才的事情,应该不是景兄弟的错。”
“长卿大侠?难道是我的错吗?”
围观刁蛮的唐大小姐一秒变淑女的景天和茂茂都表示压力很大但心底莫名地一抽。
要说这唐大小姐除去她那臭脾气,那副相貌可是十分好的;微卷的发丝轻轻随风而起,衬得那双目含情,因为唐大小姐练武的缘故眉目少了丝柔弱,但却更加令人感觉她那外放的美丽。当然,一黑顶十粉,一个臭脾气完胜所有的美貌。
看着这样的唐大小姐,景天只想到隔壁老王的母老虎几天前抽了老王一巴掌,茂茂十分震惊。
徐长卿没体验到唐大小姐的臭脾气,不过……他是个道士,道德经背得溜溜熟,就差给他搬个最佳道士奖了。
于是,徐长卿对于美人就跟看到了空气一样视若无睹。
“也不是。”
“只不过,唐小姐日后应该小心一些,待长卿查明原因,必定会带景兄弟给贵门一个交代的。”
带我?景天正在努力地把自己的存在弱化——唐门可是他永安当的直属上司啊!
“……也不是什么要事。”
“小姐!这小子差点轻薄了您!”
唐雪见的侍女和她都是一个脾气,但茂茂也不是好惹的。
“差点!老大并没有做。”
“唐姑娘?”徐长卿伸手阻止了即将对骂的两位,“景兄弟,你在走神吗?”
他无奈地对一旁吃刚才上的花生的景天说。
景天顿了顿手,摇摇头,他脑中千转,然后站了起来。
“唐小姐。”
“看你怎么说吧。”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只需要双方的一个谅解即可。
景天刚才想到唐大小姐的名声,其实也不是那么符合。
总觉得,唐小姐不坏就是任性了。
“唐小姐,是不是有一个半块玉佩,绿色的,这么这么。我之前也有一个,但是不见了,茂茂应该记得的!”
“老大是流星雨那天捡到!”茂茂及时地补上。
“玉佩?”雪见突然愣住了,然后又失望地点点头,“原来是……我知道了。走吧,小桃。”
“小姐?”
侍女疑惑了一下,然后追着自家小姐的步子离开。
还没完,昨晚唐小姐突然出现让他做个茶壶盖。他自然戏弄了这位大小姐一番,不过也完成了她的要求。
回忆结束,他随口回了茂茂一句“没找我什么麻烦”,然后遁到后院子里去了。
丁伯在修补古玩。
何必平在弄算盘。
赵吸血鬼一天神出鬼没的。
茂茂在安分看铺子。
“白豆腐,那一招用的不顺利。”
思来想去,他竟有些想念给他带来倒霉事开端的白豆腐了,于是拿出那一天白豆腐“无意间”落下的东西,也是无意间发现这东西竟然有通话功能。那一天,他对着这个白豆腐的东西吐了一肚子白豆腐的苦水,然后突然里面传来白豆腐忍不住的笑声。
豆腐切开,居然是黑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有回话的,这时候,他也只不过是无聊发的一句而已。
“是‘风斩’吧!景兄弟多练练便行。”
巴掌大小的通讯器中忽然传出白豆腐那正经稳重的声音。
“没错——白豆腐啊!你二十多岁了吧!”
“的确。”
“怎么不娶妻?”景天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那一日雪见的样子。
却不想,随后通讯器里传来了如倒豆子的一番话,大抵意思是身在蜀山要为天下贡献出一切,不可为儿女情长逗留之类的。
“如果?”景天不知为何大胆提出了一句,而且他心底也莫名看不起这样灭绝人性的规矩。
白豆腐,和他一样是人。
通讯器蓦然静了一会儿,最后传来对方疲惫的声音。
“如果有,大概我会离开……”
说出口的那一刻,远在蜀山的徐长卿自己心中一愣——他心底突然涌现出许多感情出来,是悲是欢,是喜是痛。
“离开谁?”
沉默,这个话题最终暂时还是没有解答。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景天:什么!你要离开谁?!
白豆腐:不会离开你的。
景天:……
景天:白豆腐,你居然会说情话!
白豆腐:什么?
☆、夜里遇鬼
永夜不欲睡,虚堂闭复开。
却离灯影去,待得月光来。
夜色已深,城里人家大都已睡下;近来渝州城时不时有人失踪,以至于夜里的勾栏酒馆都关了门,没了红袖软玉,没了美酒,渝州也安眠了。却又有些阴暗的地方,弄出来一两道奇怪的声音,悉悉索索。
景天晚上睡前把得来的宝剑放到桌子上,也懒得理会为啥子茂茂拿不动,何必平跟赵吸血鬼勾搭上这些事情。他闭了眼就去会梦中周公了,这次的周公是个奇奇怪怪的老头子,在他飞得起劲的时候拿着个盒子跟他说财富便在其中,只需一时的幸苦罢了。景天还没回答,就被憋醒了。
人有三急,这也是一急啊!
他随便套了件外衣,就摸黑去了茅房,哪里想得到安分了两天的剑此时却突然发出了亮光来。
事毕后,景天转过身抬头模模糊糊地看着今晚的月色,嘿嘿地笑了几声,正要念上几句什么的时候——“鬼啊!”低头就看到了一个面色狰狞的红衣服女鬼。这一惊吓,他啥子赏月的心情都没有了,头脑清晰了很多。这黑灯瞎火的,景天哪里看得出这女鬼长得是闭月羞花还是沉鱼落雁,只是觉得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又转念一想这屋子里除了茂茂和何必平之外,还有他景天一生的宝贝,避免殃及池鱼,不如去个城隍庙求求大仙保佑。脑子转了一圈,脚底里一抹油,向外去了。
红衣服的女鬼也没想到景天一看到他就转身向外跑,一愣神她就追上去了。
这一追,景天不自觉地又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