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生病啊!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赶快给我松绑!”被束缚带捆住的男人还在拼命挣扎,铁质的手术台被他晃得吱吱作响。
鹤丸国永从医生装扮的男人身后探出头来, 兴趣盎然的观察着床上的倒霉蛋,甚至还伸出只手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原本恨不得直接把床晃碎的人立刻停了下来, 用不可置信外加有点激动的声音大喊着:“你也在这里!快过来帮我解……唔唔!”
未说完的话被迫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叫声,银发的付丧神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嘴,还抽空扫了眼他病服上的编码,才故作紧张的说:“不要给医生护士们添麻烦啊, 236号,只要老老实实听话,我们很快就会痊愈的。”
和泉守兼定在一瞬间还以为,面前这个家伙只是个跟鹤丸国永很像的人, 毕竟作为出自一个本丸的同伴,对方没理由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可很快的,他发现对方正在狡黠的眨着眼睛,明显是有计划的样子,他也只能暂时安静下来,等待后续的发展。
“你们认识?”医生似乎察觉到了某种端倪,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扫视着快要贴在一起的两人。
“都是病友嘛,偶尔也会聊聊天、畅想一下出院后的美好未来什么的。”随口扯着理由,鹤丸国永环视着四周,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医生的身上,疑惑的问:“医生,做手术的只有你一个人吗,会不会太忙了点,毕竟我们可是两个人呢。”
“只是小手术而已,我一个人足够了。”医生似乎失去了回答的耐心,就直接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把人直接扔到了另一张手术台上。
谨记着病人设定的付丧神露出吃痛的神情,还将身体尽量蜷缩着,摆出一副恐惧的模样,抖着声音说:“医、医生,你这是……”
“只是些蠕虫而已,乖乖听话不就好了,想东想西只会加剧你的痛苦。”顺手抄过护士准备好的麻醉剂,就像握着什么凶器一样,男人高高将针管扬起,在惨白的手术灯下狰狞的笑着:“所以就这样给我永远的沉睡下去吧!”
“噗——”
尖锐的针头扎入手术台,因为用力过猛,一瞬间就弯成了奇怪的形状。而本该被同等对待的受害者,此刻早已翻身下床,正站在他身后漫不经心的微笑着。
“哎呀,蠕虫什么的真是有趣的叫法,不过太恶心了点,还是算了吧。”
“什……!”还没来得及回头,医生就感觉颈边猛地一痛,紧接着整个人都像是面条一样软倒在地。
“下手好像重了点啊,没想到游戏里的人物也这么不经打。”俯身观察了一下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鹤丸国永语气闲闲的评价着,还顺手用纱布将对方的手腕绑起来、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比起他这边的悠闲,黑发打刀就要苦得多了,现在正忙着躲闪突然发狂的女护士的攻击。被束缚着极大程度限制了他的动作,秉持着武士风度,他又不能伸腿去踹开,所以只能把自己扭得跟麻花一样,放开嗓子惨叫道:“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被扎成筛子了啊啊啊啊!”
陷入狂暴状态的护士没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依旧拼命的用针管扎向和泉守,就跟对方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一样。但很快的,她就变成了跟医生同样的下场,只能软软的倒向手术台上,正好趴在打刀的小腿上。
“你是故意的吧!快拖走拖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下,和泉守似乎非常容易抓狂,这会儿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恨不得按住对方的肩膀使劲摇晃。
银发的付丧神无辜的耸耸肩,随手将护士拨到一边,伸手帮他解开了束缚带,还故作可怜的控诉道:“你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吗,我可是特别卖力气的救了你哦。”
——不,你完全就是在看热闹才对吧!故意拖了那么久才来!
被解放之后,他赶紧跳下床远离对方,顺便整理着自己皱成一团的衣服,还习惯性的想去摸刀。但是蓝白条的病号服显然没有挂刀的地方,空荡荡的腰侧像是在提醒着——他现在只能赤手空拳了。
“这是哪儿?”也许是对方太过淡定,他下意识的就觉得应该能得到答案。
但正在兴致勃勃翻找着屋内的鹤丸国永,连头都没回,敷衍着说:“如你所见,这是家医院啊。”
“我当然知道这个,但是我们不应该去那个什么虚拟对决吗,怎么一瞬间就掉到这儿来了,难不成是敌人的阴谋吗!”越想越觉得严重,和泉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出敌人所在的位置。
但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哪怕刚刚他们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依旧没有人过来查看情况或是支援之类的。不光是这间手术室,连外面的走廊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只有应急灯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刺眼的光。
“看来这里并没有逃出去的线索,只能再去其他的房间看看了。”银发的付丧神并不气馁,转身朝黑发打刀走去,一本正经的糊弄着:“可能是联网的时候出现错误了,我们只有找到其他人,一起逃出去才能结束目前的局面。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
“为什么会掉到这么奇怪的地方来啊,总觉得不太正常……”相信了那种说法的和泉守烦躁的挠头,低声嘀咕了几句,才垂头丧气的跟着对方的身后走了出去。
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就算他们的步子再轻,但在经过数次的回响后、也听起来格外渗人。更别提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冷风,顺着单薄的病号服拼命往里钻,就算付丧神的身体感觉不到冷,但仍旧无法避免的被这种气氛影响、而感到浑身发毛。
“刷刷——”
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了东西拖过地面的声音。随之还有嗒嗒嗒的散乱脚步声,听起来应该足有五人;他们似乎还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还不时发出愉快的大笑声。
鹤丸国永拽了一把还想上前查看情况的和泉守,拉开旁边未闭紧的更衣室大门,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躲了进去。
透过门上布满灰尘的一块小玻璃,正好能看到屋外的场景。那些有说有笑的男人都穿着医生的服装,本应干净整洁的白大褂,此刻却沾染着点点血色;而其中一个人的手中还拽着没有死透的尸体的头发,不时拎起,像是展示着货品一样给周围的人看,结果又引起了一阵愉快的笑声。
被拖行了一路的人还穿着患者的病服,从腹部涌出的血迹、将他整个下半身都染红了,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拖行的鲜红色轨迹。
他想要挣扎,却因为失血的缘故而浑身脱力,只能翻着眼珠慌乱的望向四周。在经过一间更衣室门口时,正好从玻璃上看见两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影子,便拼命的伸出手来,嘴里胡乱的喊着“救命、救救我”一类的求救词。
在被医生们发现之前,两振刀剑付丧神赶忙藏得更严实点,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冒头。
“这家医院到处都是受害者啊,刚刚那个人还没死透,你干嘛不让我去?”嫌弃的将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推开,黑发打刀站起身,就想顺着拖痕追过去。
“你没发现我们的力量都被削弱了吗?”回忆着刚刚打晕手术室两人的手感,鹤丸国永似乎感觉挺新奇的,笑眯眯的提议道:“所以得伪装一下再潜入才可以啊,按照普通人的行动方式来考虑吧。”
“变装成医生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还不如直接杀进去。”和泉守满脸的不赞同。
“还不知道这家医院里到底有多少敌人,贸然引起骚动,很容易被围攻吧,那时候没准连我们两个都要被抓起来了。”跟至今还云里雾里的黑发打刀不同,始作俑者相当享受游戏的乐趣,还转身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更衣室的铁柜里,他找到了几件算干净的白大褂和粉色的护士服,除此之外,还有三把匕首、一根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铁棍以及小型电击器。
“这个东西真不错啊。”摆弄了几下电击器,在差点成为第一个受害者的情况下,他只能先把它放到一边,看着衣服犯起难来,“本来以为有清洁人员的衣服之类的,可现在这样难不成要穿女装吗?”
“别别别,打死我也不会穿女装的,绝对不会!”黑发打刀猛退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在了墙面上,用尽全身力气抗拒着。
“但我们穿着病号服走来走去,只会变成移动的活靶子,想去找到其他人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将一件大码的护士服抛了过去,银发付丧神脸上的表情也有点纠结,但想到祸害别人的乐趣,他选择忽视自己、一会儿只专心看对方的模样。
“等找到合适的衣服之后再换下来就可以了。”他还假装好心的安抚了一句,然后走了过去。
“我、绝、对、不……!唔唔唔!”
“小点声,你想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吗安心,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唔唔唔唔(说什么都不行)!”
“别动别动,这个东西我本来就不太会穿,你……唔哇!”
在经过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更衣室终于重新恢复了宁静,大门被悄悄推开了条缝隙,紧接着两道影子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
除了身高和略微有些宽的肩膀,和泉守从背影上来看,还真有那么几分御姐的气质,尤其是散落着的长发,更是加分项。只是他本人还沉漫于悲愤之中,一手拽着总想往上滑的裙裙子,一手挡着脸,恶狠狠的威胁着,“你说过要保密的啊,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咱们两个就同归于尽!”
“我可没有丢人的癖好啊。”有了更惨的在边对比着,鹤丸国永相当淡然。虽然不习惯过于紧小的裙子,和那种下半身像没穿东西的清凉感,但好在他很瘦,倒是没有出现裙子向上滑的尴尬状况。
他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个病历本,正好将之前找到的匕首藏在里面两把,另一只手则推着摆放药品的小推车,挡住了被放入电击器而鼓起来的口袋。
他们追着地上的拖痕走,路上遇到了几个游荡中的医生,被扫了两眼后,倒是没人察觉到不对劲。原本觉得自己很怪的黑发打刀,也终于安下心来,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追踪敌人上。
一旁的银发付丧神低头掩盖着自己的表情一一看来游戏中人物的感官并不敏锐。要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不住不笑出声的,现在简直肚子都要抽筋了。
这个游戏应该改名叫小护士拯救世界才对。如果只有和泉守一个人穿护士装,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还没等他幸灾乐祸完,身体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险些连推车都被一起带翻了。他低头假装整理着药品,把差点从病历里飞出来的匕首向里推了推,才迈步向前。
但他的手腕立马被人死死扣住,一截白色的袖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用抬头都知道抓住他的男人是医生装扮。
被发现了吗……
他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冰冷的匕首,只用一秒就可以抽出来取了对方性命。
“你……”对方发出来一个单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都挤不出第二个音节来。
——不、不会吧……
他拿刀的手突然抖了起来。
第43章 游戏(三)
对三位当事人来说, 刃生中最大的惊吓莫过于此。
烛台切艰难的组织着语言,却因为不知所措、一直攥住鹤丸国永的手腕忘记松开;而一旁的和泉守见势不妙,扭头就想逃跑,但立马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扯住了裙子。
“你现在逃跑,只会引起旁边那些医生的注意。”鹤丸国永发挥急智,继续拖别人下水,还顺带转移了话题, “你这身衣服,也是从更衣室里偷拿的吗,不怕被别的医生识破?”
作为朝夕相处的同僚, 没可能会不认识对方的脸吧。所以他们才没有选择假扮医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走廊里。
“我、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就穿着这套衣服了。”高大的太刀付丧神根本没办法直视面前的两人,只能略显狼狈的扭过头, 匆匆回答着:“衣服上甚至还绣着我的名字,连工作牌都有, 就像我真的曾在这里工作一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怀疑。”
——看来每个人都有随机的身份呢。不光局限于病人,还有医生以及更多的职业吗……
银发的付丧神正在琢磨着,冷不防被烛台切又扯了一下, 抬眼正对上对方透着慌乱的金色眸子。
“我已经找了好几遍了,不管是哪里都没有主人的影子。在你们醒过来的地方,有看到他吗?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奇怪,再这样下去, 主人他一定会遇到危险的!”
“我说你也太紧张了点吧,那孩子可不是普通人啊。”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毫不心虚的摆摆手,又把忽悠和泉守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讲了一遍,勉强安抚下对方不安的情绪。
“如果只是联网错误,掉到虚拟世界中,起码不会产生生命危险。但不管怎么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主人。”医生装扮的付丧神满脑子只有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主人,恨不得立马冲到对方面前去,送上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身着护士服的两个人,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裙,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还是先救人再去找他吧!”
——开玩笑,要是让那孩子看到他们这样,以后还要不要在本丸里呆下去了?肯定会被嘲笑到死的吧!
“救人?”烛台切是从反方向来的,并没?4" [综]审神者的使用方法0 ">首页16 页, 锌吹礁崭盏哪且荒唬挥梢苫蟮馈?br /> 两个人只好拽着他继续沿着血痕走,边简单的说了下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在经过银发付丧神刻意夸大的各种描述中,成功让原本就觉得这里阴气森森的烛台切浑身汗毛直立,不自觉将步子迈得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