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皱了眉,问道:“现下睡了吗?”
合佳道:“并未。”
说罢林琅便去了黛玉的房间。
“哥哥?”黛玉慌忙的掩盖自己哭红的眼睛。
林琅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道:“不用遮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丫鬟应了一声便退下了,紫娟在这儿的几天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位置,纵是林琅不在,那些丫鬟也不敢太过放肆,且她现在虽是跟着姑娘的,可若是林琅容不下她,姑娘也会把她送回老太太那。故而紫?" 红楼之林琅0 ">首页5 页, 暌膊幌竦谝淮文前懔粼谖菽冢撬孀叛诀呙且坏劳顺鋈チ恕?br /> 林琅自径去了桌前,给自己和黛玉各倒了一杯茶,道:“谁惹了妹妹?”
黛玉行至桌前,道:“无人敢惹我,是我自己想不通,故而哭了。”
林琅道:“有什么可想不通的?是贾府还是宝玉?”
黛玉道:“我近几日日不与宝玉在一块,也不怎么理会他,老祖宗便以为我们恼了,故而来劝我。哥哥那日说父亲最开始想着亲上加亲,可现在后悔了。但老祖宗却不是……”
林琅只略想想便知道了,那贾母虽也疼惜黛玉与他,可再怎么,也断不会越过宝玉与贾府。如今父亲仍在巡盐御史的职位上,可见林家深得圣心,而贾家却是已在走下坡路了,若与林家结亲,对贾家百利而无一害,且他与玉儿现下具在府内,何等方便,贾母断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琅道:“那些终是不相干的人,你只要知道一点便可。”黛玉疑惑的看向林琅,“你是正三品官员的嫡女,是林家唯一的姑娘,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是我唯一的妹妹!”
黛玉在这儿三年,听了下人的闲言碎语,又因第一次进来时的事儿,误以为林家不比贾家,可林琅一来便是这般笃定,黛玉也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只略想想,便懂了。若论爵位,林家世袭五代,不比贾府差到哪去;若论官职,贾府只二舅舅贾政现于工部五品员外郎,而父亲方才不惑之年,已是正三品巡盐御史,且父亲的官是靠自己考来的,并非靠祖上萌阴。
如此说来,就算是府中众人夸赞的宝姐姐,与她相比,就是二人外貌气质各有千秋,不分上下,于身份上,两人早已是天地之分。怪道哥哥那日带来的礼物会有差别。
林琅见黛玉神色舒缓,便知她已想通,也不细问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做不过是过去的事,重要的是未来。
林琅道:“虽说你现下还小,但,你告诉哥哥,是否喜欢宝玉?”
黛玉脸红,道:“玉儿只当是表哥。”
林琅见黛玉不似说谎,便信了,道:“如此,你不喜与他玩,就只与姊妹们在一起就是了。”
黛玉点点头,林琅见黛玉还是一身素,头上也只带了那日他送的钗子,便道:“现下已经除服,你又是小孩子家家的,还是打扮的鲜亮些好,我带来的那些钗子怎么不带?”
黛玉笑道:“哥哥不懂,钗子虽好,可也要有衣服配才是。”
林琅轻笑道:“是我疏忽了,改日让人给你置办新衣服。”
黛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琅笑道:“和我客气什么,左右是花爹的钱!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以后再有想不通的,别哭,来找哥哥就是。”
黛玉应了一声,送着林琅出去了。
林琅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未睡觉,而是唤来了合如。
林琅问,“我前些日子叫你去找的故事集,你看着有那些合我心意?”
合如道:“有一本名为《荒唐事》的不错。”
林琅道:“哦?说来与我听听。”
“有一大户人家,老人家偏疼小儿子,故将小儿子一家带在身旁,却将大儿子驱之偏院,那大儿子也是不争气,成天留连女色,酒杯之间,不过一老纨绔罢了。那大儿子生了一嫡子,偏生与二房亲,又娶了二房的内侄女,更是只与那二房过日。再说那小儿子,虽得了家产,却也进不得,守不住,整日攀附风雅,不提也罢。那大户人家虽有钱财,可也是寅吃卯粮,故而大房孙媳妇儿,放了贷,满府皆知,却瞒得住上头的人。且那府里又是官商勾结,包揽诉讼,嚣张跋扈,不将旁人放在眼中。”合如说完便不发一语。
林琅笑道:“原是这么一个故事,倒还有些意思。我问你,那和姑娘一起来的王嬷嬷在哪?”
合如道:“已随意寻了一个由头,先关在柴房内。怕她吵着姑娘,堵着嘴呢!”
林琅道:“事情都问清楚了吗?”
合如神色微怒,道:“已经查实,那婆子吃里扒外,不往府里报信,只一味道好!且,又不照料姑娘,故而姑娘现下只与那个紫娟亲近。”
林琅冷哼一声,道:“我说不要那姓王的跟着,偏生父亲却说她是从这儿府里出来的,了解这儿。我看是方便她勾结老主子!”
合如恭声道:“现下已经查清楚了,就等着爷发落。”
林琅道:“把她一家子全都发卖去了,男的去矿场,女的全去那最低等的窑子,不记事的全卖到宫里!”
合如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吩咐了人打来了水,打发林琅洗漱。
林琅洗漱后,便自去睡了。偏生他心里有事压着,睡不着,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起来。
第一件事,是去不去皇宫?这件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任何人,若是为了那件事,我是定要入宫不可,可若不是,那倒是可以试探一二,且师傅今日的情形,大概不是为了那件事要我入宫,暂且试探一二吧。
第二件事,这贾府,行事张扬,且不知收敛,在朝中又无帮手,这般行事,只怕大祸临头也不自知。大舅舅连番找我,恐怕是要我帮他夺了这贾府正统继承人的位子。若他这般眼皮子浅,不帮也罢,不过一个将死的贾家,夺了作甚?
第三件事,黛玉。看她素日与家里的家书,具是报喜不报忧,那王婆子又瞒着,恐怕在这儿受了不少委屈。父亲原也只是有意,却也没有实言,并未与外祖母有任何书信可证,这样看来,只要我在这儿让黛玉远了贾府便可。
这般略想想,林琅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林琅起了床,因凌云子未布置功课,便吃过早饭,在房中看会儿书,便出去了,说是晚饭也不回了。
跟着林琅出去的向来都是林研,今儿偏叫了林琴跟着。这林琴听着是女孩儿的名,却是实在的男儿,原是小时候他体弱,家里头便将他冲作女孩儿养,又起了一个女孩儿的名,压着福。这林琴长大了,便去了林琅身边,因性子跳脱,故若不是必要,林琅断不会带着他出去。
林琴在后头骑着马跟着林琅,问道:“大爷今儿怎么带着我?是要去逛窑子吗?”
林琅向后瞪了他一眼,道:“在外面,你可给我小心点!别这么口无遮拦的,好歹含蓄点。”
林琴笑应,道:“爷,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林琅道:“这不是带着你出来了吗?还不带路?”
林琴笑着,骑快了几步,带着林琅往那最富贵的青楼去了。
林琅在姑苏时常与富商巨贾之子去那富贵风流处,什么没看过,来了这青楼也不怕,包了一个房间,又叫了头牌的姑娘,听着曲儿,享着乐儿。
林琴是不在这儿屋子里的,他自己玩儿去了,林琅也不管,左右林琴就在这儿附近待着。
不多时,便快到中午了,这儿屋子有着冰,林琅也不觉难挨,就叫了一桌子酒菜,唤了林琴,一道玩儿。
“诶!你们这儿的琴鸽儿在哪?还不叫出来陪陪我们!”林琅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声音。
那老鸨赔罪道:“诶呦,是真不知爷要来,不然哪会让她去陪了别人。不如换了牡丹过来?”
林琅听着,又一个公子道:“怎么,是瞧不起我们?管她在陪谁,我们来了,就过来陪我们!赶紧去叫来,我看谁要留!”
林琅今儿叫的就是这个琴鸽儿,她本瞧着林琅年少,却又生的好,又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心喜不已,哪还愿去陪别人,可那声音瞧着像是常客,心下迟疑,面上也有些尴尬。
林琅却是不理,道:“今儿我包了你,你就在我这儿待着,我看谁敢来抢!”
琴鸽儿应了一声,还在林琅这儿陪着,隔壁那屋子却是按耐不住了,老鸨没拦住人,让人过来林琅屋子里闹来了。
按照林琅看,多半是那老鸨不拦,半推半拦的,就带着人过来了。还不是觉着那起子人得罪不得,偏他得罪的起。
“哟!就是这么个小孩儿,也敢叫了人来陪,怕是你还受用不得吧!”那公子踹门进来便是这般嚣张。
林琅也不打理,只与那琴鸽儿玩笑,那群公子哥本乐开了,可见林琅没反应,便恼了,一个公子刚要冲上前教训林琅,却被林琴拦着了。林琴只手一推,那公子便一踉跄,险些到了地上,多亏了后头的接着,这才没摔着。
☆、惹事生非
这还了得!这么一众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家里有权有势的,又有哪个不是一向霸道蛮横罢了的?林琅这般作态,他们如何还忍得?
就这般打起来了,虽说他们人多,林琅就带了林琴一个,可林琅与林琴都是练家子,他们那些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富家子弟又怎么打得过林琅主仆?
不一会儿,林琅便解决了他们,那些个叫嚣的公子都倒在了地上,林琅主仆只是衣服略微不整,那些公子哥儿身上却是都挂了彩,偏生林琅又是个刁钻的,打人都是往暗处打,一个个都捂着伤处直叫唤。
先前被推的那人悄悄的叫人回去喊人,一边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镇国公的孙子,你打了我,我家里定不会放过你!”
林琅整理了自己的衣裳,道:“我管你是谁家的孙子,现在你也只能被我打成孙子样!”
林琅与那一打起来便躲起来的老鸨说道:“把你们这儿的头牌包出去,要多少银子?”
那老鸨战战兢兢道:“要纹银五百两。”
林琅示意林琴拿了钱,与了那老鸨,便过去牵了那琴鸽儿。
那公子见林琅要走,便问道:“怎么你是要跑不成?”
林琅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爷从不逃跑,你若要寻仇,只管往荣国府,我现暂居于那,我名林琅!”说罢林琅便抬脚走了。
那林琅让琴鸽儿坐在后面,自己在前头骑马,问道:“林琴,带着我去赌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有人扫兴!”
林琴应了一声,便带着林琅去了那京城最大的赌馆。
林琅轻车熟路的便带着人上了二楼,去了包间玩儿去了。那赌场二楼自是备着达官贵人来的去处,里头不缺冰,也不缺瓜果,林琅瞧了也喜欢,便在那玩儿了起来。
才堪堪一个多时辰,林琅便回了本,还挣了不少,林琅叫林琴收了八百两银子,又赏了琴鸽儿一百两,剩下的八百两,林琅却是赏了赌场,说是玩儿的高兴,下回还来这儿。
那赌场的人虽是恨林琅赢了钱,可瞧着林琅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又包了绛云楼的头牌,可见身份不一般,且人都说在这京城里,‘一块板砖掉下,砸着十个,有九个达官贵人,一个皇亲国戚’,故而赌场也不敢来强的,只好好伺候着林琅走了,半点都不敢多说,嘴里头还笑着要林琅下次再来。
林琅出了赌场,见时候还早,却也是身子懒怠,便道:“林琴,你去雇辆马车,送琴鸽姑娘回去。”
林琴应了一声,便去雇了辆马车,这赌场附近向来都有马车在外头候着,就是等那些个有钱人从赌场出来,无论是要回家,还是要去别处,这些马车都送。故而林琴很快便雇来了一辆马车,林琅送琴鸽儿上了马车,便与林琴回了贾府。
那林琴向来与林研一样,林琅吩咐,他们便去做,且不多想,不像林墨还会想上一二,不懂又问,故而林琅若是有事要做,便只带林研林琴二人出门,除非有其他什么事,才带着林墨出门。
林琅到那贾府,天还未暗,屋里也未传饭,正巧下午的时候,贾家并着薛家的那些姑娘们都来了林琅院子里寻黛玉玩儿来了,现在还未散。林琅虽不怎么喝酒,可毕竟还是沾了酒味,便没去和她们打招呼,自己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偏生宝钗看见林琅似是回来的样子,便记下了,和姊妹们玩闹了半天,开玩笑道:“方才见着林表弟像是回来了,怎么不见他过来?难不成是嫌我们吵闹,或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姊妹们?”
黛玉一听,便觉着奇怪,无缘无故的,哥哥过来作甚?但也不多想,便道:“哥哥多半是累着了,他成天在家呆着,闷坏了他,今儿出去玩了,说是晚饭都不回来了,现下却又回来了,可见是累了。故而不来我们这玩儿,断不会是因为我们闹,也不会是瞧不上我们!”
探春笑道:“我们也没见着几次表哥,现下好不容易看见,不如你去问问,我们也去见见表哥!”
黛玉笑骂:“我都说了,哥哥许是累着了,你倒好,还要去见他,莫不是想做我……”黛玉虽话未说完,可那话里未尽之意,大家却是都听出来了。
探春羞得不行,起身去挠黛玉的痒痒,口里说道:“你还敢不敢乱说了?还敢不敢?”
黛玉连声呼道:“不敢了,不敢了,好妹妹,饶了我这遭吧!我再也不乱说了!”
惜春见黛玉被挠的恨了,也上去拉着探春道:“姐姐暂且饶了林姐姐吧!瞧她这样,以后断是不敢了!”
探春见有人来劝,且本就是玩笑,就撒了手,道:“我今儿可是放过你了,再有下次,谁来劝,我也断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