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成痴完本[bl同人]—— BY:阿盏
阿盏  发于:2018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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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长啊蔡元长,你往日里做的事情倒是真让朕不知道?不过天下之大,金银财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况不且你又能懂朕的喜好,倒是能让朕开心,因此朕并不打算过多计较罢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无法无天,连朕都要反?
不,不对,朕如此宠幸蔡卿他为何要反?
他日里也不缺杀我的机会,若真要杀我为何单挑那晚?
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皇帝正准备开始踱第四圈时,门外终于响起了一声“报皇上——诸葛先生求见。”
皇帝连忙挥手道:“宣。”
诸葛正我进门请安后便呈上了三份折子。
皇帝看完第一份后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差点一剑杀了朕的,真是那孙忆旧!不错,他正是蔡京供奉的高手,蔡卿还命他和他那几个同僚还为朕保过驾!”
接着翻完第二个一怒之下狠狠将折子摔在了桌上道:“那个陈念珠居然是陈礼的儿子!那时蔡京多次向朕进言,朕才不得不杀他。当年还是朕宅心仁厚没有按蔡京说的屠灭他九族!而今蔡京略施恩惠竟然把这笔账都推到朕头上!引得他来杀朕!蔡京,你可真是好样的!”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舒无戏,已经上前一步跪下道:“蔡京老贼胆敢图谋圣上!应当立刻诛之!”舒无戏性格耿直,平日对皇帝的轻佻举止屡屡谏止,是以皇帝暗访小甜水巷之时并未带他随行。他而今耿直谏言,毫不意外。
然而在场的人里,最可能也最应当为蔡京说话的人便是这大腹便便的刑部老总朱月明了。他本受过蔡京提拔,此刻明面上还属于蔡京的党羽。但是,他才不说。为什么要说?蔡京这些年在刑部提拔任劳任怨,大有要架空他取代他的意思。而且此刻,皇帝正在气头上,谁碰谁倒霉!
剩下还有一人,阿一。这时,皇帝正看着他。他是这些人中第一个前往护驾的,是而今最说得上话的,而且必定得说些什么,于是他开口了, “蔡相之前摆平了些甜水巷口的麻烦,那晚圣上遇刺时,相爷正在三合楼大宴各路好手庆功,是以护驾的人极少。”
皇帝听罢阿一的话,气的胡须都抖了起来,:“这个老匹夫!诸葛先生,你怎么看?”
诸葛小花却只是道:“皇上,还请看看第三份折子。这是那顾惜朝的证词。”
赵佶强自平息了一会怒火,拿起了第三份折子,看完后舒了口气问道:“这么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蔡元长?”诸葛小花点头道:“不错,那两人确实是出自蔡相门下,但是并未有确切证据指明蔡相谋划了此事。”赵佶又思量了一会道:“就算他并非主使但是这老儿管教门人不严,朕也定然要惩处他!先生再仔细查查!”
而后坐回龙椅上,撑头思索了一会,高声道:“来人!传朕旨意,即刻把蔡京禁足在家思过。待朕思量后再做惩处!”
说罢环顾了在场众人道:“行了,权且都退下吧。”
待几人走后,赵佶又一人在房内走动,抬头看见前几日做的一幅《腊梅山禽图》,当时可是好一幅得意之作,而今却总觉得这黄梅蜡黄如枯,不禁心里更是烦闷。此时,门外的小太监进来道:“皇上,米公公求见。”皇帝道:“不见,朕心烦呢。”那小太监忙说:“公公就是料想到皇上这会定然心烦,所以打算特意草拟了一场内廷的蹴鞠比赛请皇上过目哩!”赵佶一听,脸色瞬间鲜亮了起来道:“快传!”
米公公便是先前不久打杀“天机龙头”张三爸的“朝天一棍”米苍穹。他作为内庭第一高手,又懂得揣测圣心,因而深得赵佶宠爱,并获赐名米有桥。当年方应看因不甘依附蔡京而联络其他王公贵戚组成的势力便是取名为“有桥集团”。单从这名字便可以看出方应看对他的看重与讨好。
但饶是这样,此刻,米公公瞅着圣旨,心里还是忍不住乐开了花。原本只拟要一千两来办比赛,皇帝大笔一挥就批了两千两,还三嘱咐:“朕这正心烦,爱卿可得给朕好好地操办!”而后又道:“爱卿有心为朕分忧,值得嘉奖!再赐缠枝花卉冰丝缎五匹,东吴流云杯一对与越窑甜白釉一支!”
米苍穹连忙跪下谢恩。
皇帝乐完一眼瞧见那梅花,却又突然道:“爱卿,你看朕画上这支梅花如何?”米苍穹抬头盯着那画道:“真是极好!又是皇上一传世佳作!”皇帝叹了口道:“罢了,起来吧。爱卿总是有心为朕分忧,可是若论这雅品,倒是还真无人能及元长啊。可惜他又……”
米苍穹忙道:“皇上莫要叹息,老奴听说此次英勇救驾的那位顾惜朝顾壮士,可是探花之才。且中举之时,年方弱冠。并且曾为太后义女招为夫婿,应当是个文采风流的人物。”而后,瞧着那梅花道:“皇上此画,老奴是不能细细品味的,但既然以梅为图,不如就请这探花郎来探赏?”赵佶听罢抚须道:“爱卿这提议倒是不错。”
第17章 探花
他对镜再次正了正仪容。
绛色吉服映着他连日难眠的苍白面容总算是遮盖了那一丝憔悴的神色。
这是他第一次穿上这一套衣服,上一次,他伸手接过,心中尽是志得意满地欣喜。
风吹金榜落凡世,三十三人名字香。
然而那份欣喜还没过去,便迎来了褫夺功名,收回吉服的旨意。
身旁传来阉人特有的尖细的声音。
“公子,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踏进御书房之中,撩衣跪下道:“草民顾惜朝,参见皇上。”他看见那明黄的衣襟摆过他眼前。
“起来吧。”他谢恩起身,见赵佶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果然是个文采风流的俊俏人物。你可知道朕赐你这一身吉服乃是何意?”
顾惜朝躬身一拜道:“草民驽钝,不能妄测圣意。”
赵佶道:“你也不必说这些了。朕念你舍身护驾,将功折过,而今便复你探花之名。从今往后,你即是天子门生,不必再称‘草民’了。”
顾惜朝眉目微动,跪下道:“承蒙皇上厚爱。”
赵佶伸手扶起他,瞧着那幅挂于壁上的画作道:“探花郎应当在琼林宴上检点芳丛,流觞赋诗。而今春闱已过,爱卿是错过这盛事了。不如就为朕品评一下这腊梅略显风采吧。”
顾惜朝立于画作之前端详片刻后道:“皇上笔力清劲,这腊梅枝干看似弯曲实则劲挺,即灵动生趣又不乏孤芳高洁。最妙的是这一对山雀依偎耳语之间诉尽雅趣闲宁。足以为佳作。但,臣以为这腊梅虽然形神俱佳,却独独缺了一缕幽芳。”
赵佶听罢喜道:“爱卿所言的确就是朕心中所想,朕今日再看这腊梅总略嫌呆板,竟然如老僧说教一般虽得禅理却不得妙趣。不知道爱卿有何建议呢?”
顾惜朝略略挑眉一笑道:“臣献丑了。私以为,于画作而言,幽芳不在其姿态,而在其色泽。软玉温香,这世间最芬芳的莫过于那一丝柔粉。若以浅粉入色点在瓣上,当得以增其芳香。”
赵佶听罢笑道:“听来甚好!”而后又有些忧心,“只是赭石朱色浓重,这浅粉可是难求。”
顾惜朝道:“皇上无需担心,不必赭石,若以胭脂藤黄入色,调以清水,应当能求得一缕梅粉。”
赵佶道:“好,来人,按顾卿所说准备!”而后又对顾惜朝笑道:“卿可愿为朕试色?”
顾惜朝拜道:“愿为皇上效劳。”
风雨楼红楼之内。
杨无邪道:“楼主不必忧心了。”
戚少商道:“我为何忧心?而今蔡京被禁足在家,众人皆避之不及。这一役我们应当是大胜。”
杨无邪摇头,“楼主自顾公子被押入内廷后几乎未曾合眼,未曾进食。”
戚少商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垂了眼睛,而后问:“军师现在觉得,顾惜朝如何?”
杨无邪道:“昔日白二背叛苏楼主,为的是权。白愁飞贪图享乐,弄权天下,女色,金银俱是他心头所好。他想要这权,无非也是谋求这些个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他快活地好似飞在云端。可这些东西,顾惜朝似乎都不好。他好的是名,甚至连名都不是,他只求世人能够认同他。连他的品性他都不屑于让人认同,他所在意的左右不过就是一身才华罢了。只怕公义,正道,对他不过是些空洞的说辞。但他偏偏又是个有真性情的人。”
戚少商叹息道:“你觉得经此一役,陈念珠,蔡心空都在他面前为他而死,血溅当场。他是否真的能改过自新?”
杨无邪道:“全看楼主觉得。顾惜朝虽然一身才华,但他狠毒也好,大义也罢,全是凭心,如少儿一般率性而为。此人如利刃,是斩向邪魔歪道还是斩向侠士豪客,只怕都得看他掌在谁的手中了。”
戚少商缓缓道:“他在我眼中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笑有悲,并不是一把剑。”
杨无邪道:“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矛盾,误解,背叛。人和剑之间并没有。”
戚少商抬头看他问道:“那么军师你呢?”
杨无邪正色道:“老朽不过是捍卫风雨楼的一把刀。”
戚少商被杨无邪的一声“老朽”激得苦笑一声,“军师是楼中股肱,正值盛年,何来‘老朽’之说。”
杨无邪道:“我这一生,随着苏幕遮创建风雨楼,随着苏梦枕壮大风雨楼,而今又与楼主一同捍卫风雨楼,已经很久了。我养了我想养的鱼,看了我想看了书,作了我想作的诗,已经足够。而今,只剩老朽之身,随时可以拿给风雨楼。”说完,向戚少商一拜道:“戚楼主雄才大略,能随楼主,死而无憾。”
杨无邪从不欺人。他不服白愁飞,因此白愁飞任楼主之时,他隐居远走。他甚至不服王小石,因此王小石决意劫囚之后,他挺身而出要求王小石退位让贤。他也不服戚少商,因此戚少商新任楼主之时,他从未倾心相拜。而今,“散沙”行动之后,他却拜服了戚少商。
戚少商乍听完,却并未露出欣喜之色,而是垂眼道:“若风雨楼已经到了军师都需要以命相拼的地步。只怕定是到了风雨飘摇退无可退之时了。但愿,戚某不会无用至此。”
赵佶点完最后一片花瓣,停笔看着画作。竟是怎么看怎么欢喜,不禁乐道:“顾卿年少才高,对书画有如此灵悟实在难得!”
而后,放下画笔,端详思索了一阵,又拿起小毫蘸着墨汁在画上提了一首诗。
旁边侍奉的御书房小太监识得些字,瞧着皇帝俊雅端正的瘦金体忍不住念道:“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轻柔。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念罢,忙赞叹道:“恭喜皇上又得绝句!”
赵佶笑着看向顾惜朝道:“顾卿可愿与朕再许丹青之约?”却见顾惜朝一张脸毫无神采,甚至有几份郁郁愤懑之色。赵佶的欣喜瞬间折了下来,不悦道:“爱卿,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可是觉得与朕品评书画委屈了你一身才华?”
顾惜朝听罢连忙跪下道:“并非如此。臣见皇上所做腊梅劲挺不蔓,高洁清傲,足以见皇上的仙风道骨,圣人胸襟。况且皇上素来宽待臣下,宅心仁厚,比之尧舜都不惶多让。世道能遇此贤主,乃万民之福。不知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无耻,妄想谋害皇上性命!臣思及此处,实在义愤不能忍。”
赵佶起初听得有些陶陶然,听至后句脸色亦有些怒意,“的确无耻。朕也想知道究竟谁才是这无耻之徒!”
顾惜朝道:“皇上,臣以为,虽然他们都管那主人叫相爷。种种迹象也纷纷指向蔡相。但臣以为,这兴许并非蔡相本意,兴许还是身不由己。想当年高祖在陈桥,黄袍加身……”说至此处他猛然跪下,低头道:“罪臣不应造次高祖,实乃一时口快,请皇上降罪。”
赵佶倒是也没有动怒,反而伸手扶起顾惜朝,“爱卿年少,倒也难免心直口快,起来吧,朕不怪罪你。”说罢覆手道:“说来爱卿这次救驾有功,朕应该赏的,就赐……”
顾惜朝却又跪下,“皇上,臣不要封赏。只请求皇上彻查当年陈礼一案。虽然陈念珠被奸人利用,蒙了心肝,但是皇上以德报怨更彰显仁德。臣还记得,当年在苏州,陈大哥经历了多少苦难,他们一家的冤屈有多么深。陈礼一生廉洁,他的孩子们克己复礼,连一点打发衙差的细软都没有。若皇上可复查此案,这样才叫天下人都看清楚,皇上圣明大义,绝不叫臣民蒙受不白之冤,也让那些不信因为奸人作祟而受冤的人看清楚,不至于再被人利用来污蔑皇上,误入歧途!这样臣方才心安。”
赵佶叹了口气道:“罢罢罢,按你说的吧。朕便令刑部彻查陈礼一案。但陈念珠犯上作乱执迷不悟,若要复名陈礼一家,需得把他除名族谱!”
顾惜朝抬头想说些什么,终究忍住了,低头道:“皇上圣明。”
赵佶叹气道:“朕今日原本只想与爱卿共赏丹青,但既然爱卿心里头有这些事情盘横不下,那便一次处理了。既然你已复名探花,朕这就进封你为翰林学士,咱们来日再叙。”
顾惜朝垂头道:“谢皇上厚爱。但臣之前劣迹斑斑,臣的妻子为劝服臣迷途知返,舍生取义。而今臣妻新丧,哀伤难平。期盼圣上能够准许臣为妻子守孝三年,三年期满定当全听皇上调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赵佶面有不悦,但是瞧着顾惜朝跪在地下,低垂的眼睑还在颤动,即惶恐又哀伤,心里终究有所不忍。于是开口道:“你夫人也是朕的义妹,虽然出于大奸之门,但也是个清奇女子。难得你们情深至此,朕就准了你了。你先且退下吧。朕会着诸葛先生的人送你出宫护你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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