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这是两个愿望。”长老叹气。
“我知道的。”女人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柔情和坚定。
转天,离开昆仑山的阿雅只剩2条尾巴了。
弹指一挥间, 日转星移又是九年。
这天早上昆仑山白狐族来了一位特殊的小客人。
据当事人阿竹说, 他早上睡醒时这只小狐狸就在自己身边了。这只小白狐看起来还是个几岁大的幼兽, 毛色雪白发亮、双眼跟两颗黑葡萄似的漂亮极了。唯一一点是, 他只有两条尾巴。
不出一会儿,已是少妇装扮的阿雅也出现在了这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儿子为什么会在刚满9岁那天夜里突然变身,而且一个人回到了对小狐狸而言这么远的地方,最终出现在了阿竹的山洞里。
阿竹倒是对阿雅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那只贴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
阿竹也是也是与众不同。只比阿雅小三岁的他6年前就成年了,但当年去圣树那里寻找灵侣,圣树树台给的反应很奇怪,图案很模糊、模糊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长老见过的怪事越来越多,对于此已经没有脾气了,最终决定让他每年都来测一次,看看有没有变化。
今天正好是去测试的日子,想起前几年模糊不清的指示,阿竹有些兴致缺缺。
在和长老去圣树林的路上,他的心里却更加挂念那个天生只有2条尾巴的小狐狸。
阿雅抱着小狐狸在外面一起等着结果,对于这个她一直看做弟弟的阿竹,归宿如何她也是关心与好奇的。
这次的结果倒是出人意料。金色的细线勾勒出了一个清晰地狐狸图案,那是一只幼小的只有两条尾巴的小狐狸。
缘分总是妙不可言,就像这样、来来回回,周而复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己回来了。
西瑞尔心跳加快、半睁开眼睛。
他感觉渴得要命,喉咙都要冒烟了!
恰到好处的、嘴角边一个温热的小勺体贴的送了一口蜂蜜水。
有点奇怪!确切的说他觉得自己的嘴形状有点奇怪,一半的水他还没来及咽下又从脸侧面漏掉了。
斯内普轻轻“啧”了一声,他从来不知道照顾一只有毛生物这么费劲儿。
他这周五晚上早早地批改完了全部的论文,然后带着魔药用具直接走了国际壁炉通道。
三周前的今天是他第一次来中国,可惜他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神奇的东方国度。他从周六一早来到这里,像往常一样和本尼及他的家人打过招呼,就猫在西瑞尔的小房间一直到现在,做了一周量的营养药剂,顺便看看这个小家伙身体怎么样了。
雪白小小的身体陷在了柔软的磨毛被子里。这是男孩自己的房间,明亮的窗户,浅色实木家具,和一个满满当当的玩具角。
难以想象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要玩玩具!
斯内普吹毛求疵地喷了口鼻息。
外面有整个柜子都是麻瓜车模型就算了,瞧瞧这地毯上都是什么:毛绒熊、毛绒狗、毛绒猫……
他自己就是个毛绒玩具难道他没发现吗?
斯内普这么想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喝完蜂蜜水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陷入沉睡的小狐狸,大概是梦里在吃什么东西,他把尖尖的嘴埋进了毯子里撕咬了起来。
斯内普轻车熟路地把毯子从他的嘴里拽出,然后安抚性的顺了顺他脖子上的毛。小狐狸闭着眼睛抽了抽鼻子,突然一翻肚皮,将斯内普得大手压在了暖融融的肚皮底下。尖尖的犬牙咬在了斯内普的指尖,没有使劲儿,麻酥酥的有点痒。
斯内普全程没有做声,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成为了小兽的磨牙棒,心情微妙。
其实冷静下来后他就发现,西瑞尔现在服用的魔药完全不需要他亲自去做。这种很简单的魔药在对角巷随便一家魔药店都能买到。只要多花点钱,成色优秀的不是问题。更何况McLean家从来不缺钱!
退一万步,本尼学长自己魔药水平也绝对不低。所以只能是因为自己当时太慌乱,以至于没看出这是对方充满安抚意味的好意。
可是现在他的理智和冷静都回来了,他依然站在了这里。
看着一个幼年狐狸崽子在这里抱着他的手磨牙撒娇。并且……心情不赖。
他觉得遭受爆炸的其实不是西瑞尔,而是他自己。他自己的行为充分证明自己的脑子和思维也被爆炸波及了。
一小会儿后,西瑞尔放开了他嘴里的“美食”,此刻不老实的他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用大尾巴围住了自己的身体,让他整个狐看起来像一个圆润的雪饼。
已经对西瑞尔“习性”颇为熟悉的斯内普知道小狐狸现在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男巫轻轻地用手掌托起小狐狸的身体,将他整只狐都抱了起来。
魔药大师严谨的手感让他无需任何测量工具就能知道手里的小家伙比上次见面又瘦了将近150克。
微微皱眉,男巫将他妥善放回暖融融的被窝,然后回身又走到临时实验台前加了一个高级营养剂的制作计划。
他觉得在这周的营养药剂服用计划也需要稍作修改……看来又是周日晚上才能回去了。
斯内普言不由衷地在内心吐槽了一句:“麻烦的小崽子!”
西瑞尔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他敬爱无比的教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还在继续刚才没做完的“梦”。
长老感觉心很累,他围着金线缠成的狐狸的样子转了好几圈,叨叨着:“莫不是出了问题了?怎么只有两条尾巴啊……”
阿竹磕磕巴巴地回答:“没出问题,我刚才就见到了那只小狐狸,是阿雅的孩子……”
“啊……”
西瑞尔感觉自己被长老囧巴巴的表情逗笑了。
这只两条尾巴的小狐狸叫银木。银木自从这次主动无意识的出现在了阿竹身边后,就总是主动跑来找阿竹玩。阿雅已经彻底放开了对银木的限制,只要在人前不要变狐狸,都随意。
西瑞尔不知道阿雅的教书先生是否知道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都是白狐,但他听族人说,那位温文尔雅的男子是知道的,并且没有害怕或不喜。
阿竹这边自从有了银木牌“小尾巴”,本身也在发生变化。
作为一个“长辈”他耐心教授小狐狸知识和法术;作为一个“灵侣”,阿竹更是无微不至的时刻关照、爱护带着这个看起来还是很年幼的小狐狸。
西瑞尔特别喜欢跟着这对“灵侣”。他觉得不同于银木父母的一见钟情,阿竹和银木则更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种感情是成长着的、就像是在逐渐长大的银木。
西瑞尔看着正在手把手教银木寻找灵果的阿竹,觉得有点想念自己的斯内普教授了。
斯内普教授也这么教给我各种魔法植物的,比阿竹还要细致!西瑞尔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小酸泡泡是怎么回事。
关于银木为什么能在9岁那天无意识的出现在阿竹身边,长老最后做了一个有趣的解释。
当时阿竹前来询问,西瑞尔正好在趴长老旁边打着滚自己逗自己玩。
“可能是一种感应,你知道的,银木只有两尾,他终身都不能再去圣树林里找灵侣了,这大概是守护神对他的眷顾。”长老捋了捋自己的宝贝胡子。
百无聊赖的西瑞尔把这句话听了进去,尖耳朵转了转。
他也只有一条尾巴,是不是他也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然后遇到他的灵侣……然后俩人一见如故,再一起学习这些他在这里学会的法术?
好像很有道理呀!
西瑞尔趴正坐好,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灵侣会是什么样子。
想了很久,小狐狸还是不太有思路。他想象不出来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然后俩人再去强行相处,最后长久的呆在一起……甚至……还要组建家庭。
西瑞尔感觉自己的耳朵尖有点烫。
第66章 普林斯庄园
西瑞尔用爪子刨了刨地, 继续听阿竹和长老的对话。
“所以他的命定灵侣是我……?他主动找到了我?”
“可以这么说,没有了圣树的指引,但依然留给他了寻找灵侣的方法。”
……
后面怎么样, 西瑞尔已经无心再听了。
男孩突然被自己脑海里的一个想法惊到了:如果阿竹可以是银木的灵侣,那么斯内普教授是不是也可以是自己的灵侣……
这个想法就像一颗生命力强大的种子, 一旦掉在心上, 迅速扎根发芽,疯狂生长。
西瑞尔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长老的小院,红着耳尖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娘亲,为什么我只有两条尾巴而阿竹叔叔有六条?”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因为你随娘亲啊,娘亲也只有两条。”阿雅耐心地回答。
“娘亲为什么只有两条?”
“因为娘亲拿了那四条尾巴许了四个珍贵的愿望,其中包括拥有宝贝你。”
“我也能拿尾巴许愿吗?”
“宝贝, 我很抱歉, 你最多只能许一个愿望了。所以这个愿望必须是非常珍贵的, 你一定不要轻易去许愿……断尾很痛很痛的,大多数狐不需要用尾巴去许愿就能活得很幸福。”
“我知道了娘亲。”银木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西瑞尔站在阿雅和银木身边,甩着毛尾巴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陷入沉思。
难怪麻麻一直告诫自己万万不可以动自己的尾巴,因为我们只有一条呀……
斗转星移,又是几个春秋, 西瑞尔跟着银木和阿竹以及长老, 又学会了许多新的东西, 而斯内普已经保持着每周末过来一趟的频率坚持了一个多月。
这天斯内普照常来到了山塘街, 与平时不同的是多带了一些文件。
“本尼,我想和你聊聊。”
天气转热,斯内普只穿了衬衫长裤,顺便礼貌地和客厅里坐着的另一个白发年轻人点点头。
白头发的正是伊文的祈福人,也是庇佑者——伍卅。
“来书房,西弗勒斯。”本尼放下怀里的小儿子伊文,向坐在客厅和他一起喝茶的伍卅道了句“失陪”,率先站起了身。
有白泽血统的伍卅温和地笑笑,体贴地转身抱起了被放回小车里“咿呀”欢叫的小伊文。
“我们去外面看花花好不好?还有外公养的锦鲤……”
“哒!”伊文用简单的语言表示了赞同。
“所以你觉得……祈福魔药还有一些你手里资料没有记载的、隐性或者附加的效果……”
本尼惊讶地敲了敲桌面,随机又严肃地追问:“这个附加的效果……”
“正面的,这你放心。”斯内普似乎已经知道对方要问什么,立刻回答。
“的确是让我感觉好受了一些。所以你需要一份申明来协助你取得普林斯庄园的继承权。”
本尼翻看着手边的羊皮纸,轻轻挑眉继续说道:“我记得以前卢修斯不止一次地建议你去继承,你都讳莫如深。但是……这次就为了一剂魔药?当然……作为西瑞尔的爸爸,我是完全支持你的做法的。可是西弗勒斯,这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
“作为一个魔药大师,眼里最重要的是魔药。以前不想关注这些,是因为我自认为没有普林斯的资源,依旧可以解决那些难题,作出新的魔药。但现在,我发现这个药剂是普林斯自己的药剂。当年我从母亲那里拿到的手札,上面只详细记述了魔药的制作步骤和普适性功效,如今想要一些更加详细的数据,很困难。我猜测当时的一些数据、记录和解析应该都在那所谓的庄园里面,那我去取得他的继承权势在必行。”
“西弗勒斯,你知道作为朋友我一直支持你去继承普林斯庄园。在这点上,我一定会去签署申明。但是同时,恕我坦诚,我想以一个西瑞尔父亲的角色问你:我的儿子西瑞尔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能让你改变决定?”
本尼放下手里的洋酒杯,又补充道:“原谅我的直白,因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重要到撼动你的一些想法和决定。我们认识16年了,我觉得我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斯内普凝视着手里琥珀色的酒水,就像是在端详一杯成分复杂的魔药,沉默了一会,轻轻开口:“人都是会变的,本尼。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令公子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我无论作为长辈还是作为一个平等看待他的朋友,都是发自内心地愿意为他去做这件事。如果继承普林斯庄园可以解决或弄清西瑞尔身上一些小问题,那么这种行为并不违背我的初衷。”
本尼默默注视着这位朋友,最终将手里的洋酒微微举起:“那么,为了你对我儿子的一片爱护之心,cheers。”
“cheers。”
斯内普和本尼都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一个漂亮的花体字签署在了羊皮纸的下方。
作为担保推荐人之一的本尼迪克·麦克莱恩有点被西弗勒斯学弟刚才一番话感动到,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一起去看看天天睡得昏天黑地的大儿子吧,前两天他外公还说自己家的西瑞尔睡姿像一条哈士奇……
打开房门,西瑞尔的睡姿果然没让大家失望——睡成了一条肚皮朝上的麻花,脖子歪着舌头耷拉在嘴边。
本尼尴尬地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夏日的热风吹进了恒温凉爽的房间,西瑞尔用前爪蹭了蹭鼻尖,慢腾腾地换了姿势继续呼呼。
斯内普见怪不怪地将自己的魔药箱放在了实验台上,从里面拿出一排装好的小药瓶,拆开其中一瓶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