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爵爷不在意地摆摆手：“好吧二队小孩……我问过价？”
他看着场内，里斯本竞技的左右两边锋正满场乱窜传球过人，速度快而灵活，偏又不过分粘球，防守球员一贴近就传。他仔细想了想，确实记起了球探给他的录像，以及当时自己示意俱乐部留意报价。只是因为年纪太小，他也没急着挖人。
“你就是那个巴西小孩？”巴西人……长这样？
长成这样的四分之三巴西人跟弗爵爷聊了起来，反正场上局面并不需要教练临场指挥——里斯本竞技后防线防不住曼联野狗一样的攻击，锋线又很难突破曼联人高马大又动作有些大的防线。英糙现在还是以糙为特点，裁判向来尺度宽，偏向桑巴风格的里竞机会并不多。
弗爵爷乐得跟这小孩聊，现场看到这俩边锋，他的购买欲更强烈了。而这巴西小子据说是赠品，要买就要打包。热爱培养球员（也经常反目）的弗爵爷这时候看着场内，都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安排阵型怎么培养这俩小家伙了。
这场比赛双方打得都还算收敛，火药味很轻。曼联这边主要防守克里斯蒂亚诺的是罗的老熟人奥谢，28号小卷毛对30号替补后卫，把人突得找不到北。只是射门机会太少，即使门将黄油手出名也没能进球，倒是曼联上半场2:0领先。
中场休息罗跟着自家队员一起去了更衣室，反正也没指望赢，博洛尼让他们下半场在不受伤的前提下随便踢。而另一边主队更衣室，弗格森先是对被两个小孩子耍得迷迷糊糊的后防提出严厉批评，然后强调对那俩小年轻不要太粗暴——以后成了队友可以随便欺负回去，现在还在发育，要温柔。
于是下半场开始后，防了夸雷斯马整整一个上半场的丹尼斯·埃尔文非常友好地拍了拍这个灵活的小家伙：“小伙子不错，我在曼联等你。”
完全没关注过转会的夸雷斯马一脸问号，还趁着一次死球跑去问了克里斯蒂亚诺。会关注有多少球队报价但主要用来满足虚荣心，实际上还没考虑转会的小卷毛也不知道这茬，同样疑惑中。
下半场过了一半时间，曼联又进了一个球。两方基本把欧冠踢成了友谊赛，博洛尼看自家替补席里的小尾巴站在两队中间，跟弗格森聊了几乎整场，忍不住起了点逗小孩的心思，喊他去热身。
罗倒是非常镇定，热身完在真上场前还把坐着的弗格森拉起来到场边：“爵爷，你跟你队员说下不要撞我！”
弗格森笑着把他推上场，倒真的喊了声好好照顾这小家伙。
其实罗年纪虽小，在葡萄牙的南欧人种中真不算发育太滞后的，甚至由于从小锻炼，肌肉占比高密度大，比很多成年球员还结实一些。对于他的位置来说，身高本来就不算重要。
不过能跟爵士撒娇，罗也是很愉快的。
他上场后，里竞半替补阵容的中场被梳理得顺了很多。两边进攻意愿都不太足，大家倒脚玩，场面倒不难看。
罗却看得出自家小卷毛并没有放弃，左前到左中甚至到中场都留下了克里斯蒂亚诺抢断盘带的足迹。一直溺爱自己的罗其实也没想颗粒无收地回去，毕竟舞台这么大。
临90分钟结束前，仗着无球积极跑动的罗撕出一个空档，队友及时把球传给了他。他抬头对远处的克里斯蒂亚诺做了个小小的手势，脚下忽然加速，在高速中变向，连过二人。
曼联右侧防线一时都被他的左侧突进吸引过去，克里斯蒂亚诺不声不响往中场禁区弧靠近。罗余光确认了他的位置后再也不看向中场，在两名防守球员围上来时视线向前，盘带中突得小腿发力，内切直接传中。
完全没想到他会传球的曼联防线根本没人注意那只小卷毛，罗这一脚出脚隐蔽，球在空中划过，竟然没人反应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高高跳起，宽松的绿白球衣下摆扬着，卷毛在空中一甩，将球从左上角顶入球网。
在裁判进球有效的哨声中，在场上竟有一半主场球迷的掌声中，落在地上的小卷毛呆了一瞬，然后甩掉跑上来跟他庆祝的队友们，大步跑向罗。
成熟稳重的罗非常不喜欢跟他一起庆祝，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俯身直接把他抱起来，让上辈子从来都是被上树的罗受到了不可言说的打击。
但这时的小卷毛实在太兴奋，罗作为助攻也非常给面子地在他怀里欢呼庆祝，还没忘朝场边弗格森眨了眨眼。
爵爷表示你别眨了，我买……
第10章 10
和曼联比赛结束后，主教练们去赛后记者会，里竞和曼联开始了友好的交际活动，包括但不限于换球衣签名拥抱……
博洛尼是带着保罗·本托去的记者会，三叉戟作为可能的未来队友，早被一群怪哥哥怪蜀黍围了起来。
夸雷斯马和克里斯蒂亚诺这才知道曼联是他们极有可能的转会目标，两人虽然对英国天气不是很喜欢，却都不质疑门德斯和罗的决定。
何况这些逗比队友看起来不错。
红魔是一支有独特风格的球队，说实话这种不婆婆妈妈的大气逗比风格非常适合夸雷斯马，而拼搏不服输几个字简直是刻在克里斯蒂亚诺血液中的。一群糙汉用自己的方式疼爱可能的未来小伙伴，顺便表扬了葡萄牙的英语水平。
和这帮糙汉中的大多数都很熟的巴西小天才对自己的演技不是很自信，就尽量把自己塑造成害羞小孩形象，没跟他们混一起。对他好奇的曼联球员不是一个两个，但巴西球员没有欧洲户口本，他年纪这么小大家都觉得应该在葡萄牙多混几年再说，也就没来逗他。
里竞最后虽然没带走一个积分，但全队心情都不错。他们小组赛的策略就是放弃跟曼联的比赛，拿下其余两队，最后证明这策略非常成功。
当然四分之一比赛是冬歇期后的事情了，在冬歇期期间，不到14岁的罗接到来自巴西足协的电话。罗在电话里明确拒绝了国少队的征召，表示无意代表巴西出席世界赛事。
巴西足球人才济济，对方也很爽快地表示祝福。
至于他的另四分之一血统……除了直播英超比赛时解说员说了句“咦这位罗纳尔多·罗的姓看起来很像拼音”之外，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毕竟欧冠最年轻出场记录这种噱头，在倒数第二年轻且进球的光辉下就显得比较暗淡了。
这个冬歇期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马德拉，而是把一家人接到了里斯本他新买的住处——还买不起别墅，只是首付买了一层公寓，至少比所有小孩挤在一间屋子的马德拉好得多了。
因为新家需要安顿，02年冬歇期克里斯蒂亚诺也就没出去度假。不过他只在新家有一张床，实际上还是三叉戟一起住别墅带孩子。小克里斯现在已经能爬能叫爸爸（对的他管谁都叫爸爸），三个从来没养过弟弟的小少年恨不得天天争抢抱孩子权。
这个冬歇期训练任务非常重，一方面17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和18岁半的夸雷斯马身体素质已经非常好，可以适应较高的训练强度了。另一方面奥利维拉跟他们俩谈过，打算在02世界杯让他们上场。
葡萄牙心里苦，好不容易有个黄金一代，依然锋无力到需要征召刚成年和未成年。
这一届的分组已经出来了，葡萄牙和波兰、美国以及东道主韩国同在D组。罗很清楚这一组的出线形势，尽管这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想到。
——反正不需要想到，因为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只要这俩家伙多努力一点。
随着冬歇期结束，小克里斯可以发出哥哥的音，而里斯本竞技这赛季在欧冠的征程停在八强上。这对于球队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成绩，对于求胜欲强烈的罗来说，还是很不满足。
他对葡超有野心，虽说也有联赛强大而国家队成绩一般的存在（对说的就是英格兰），但想提高国家队成绩，从联赛入手是非常有用的方法。青训他已经在投资，而联赛嘛……
罗决定去刮奖券，反正他是个知道中奖号码的人。
由于世界杯，01-02这赛季结束得比较早。里斯本竞技算是本国国脚大户，拿了联赛冠军之后队里国脚们就出发集训去了。
韩日世界杯的举办国距离欧洲大陆比较远，气候环境完全陌生。三叉戟的两翼从来没去过亚洲，一直缠着罗询问亚洲常识。
“我也没去过啊！”罗无奈表示——至少这辈子没去过。
“胡说你不是中巴混血吗？”
华裔的下一代你还指望什么？罗面对紧张兮兮的小伙伴，告诉他们这次自己会随队。
“随队？巴西队？”
“不，葡萄牙队。”
罗通过里斯本竞技老板身份搞到了技术支持的随队名额，代价是赞助给国家队两名队医。他甚至能在替补席看球，真VIP待遇。
上一世的02年，他还是个只能在家里看球的里斯本竞技新生代双子星之一。这一次，由于在欧青赛和欧冠的出色发挥，里斯本双子星以少有的年龄进入葡萄牙国家队大名单。罗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带给这个世界的变化。
砸了重金的罗家在运动医学方向上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罗作为技术支持是真的有货不是来蹭名额的。他提供的运动器械以及配套软件让科技比俱乐部还落后一个时代的国家队惊呆了，用过之后纷纷表示好。
按理来说罗有自己的房间，和球员并不在一起。但身为小尾巴的他还是在夸雷斯马和克里斯蒂亚诺的二人间里加了一张床，三叉戟很愉悦地睡一间。
小少年们在国家队颇受喜爱，一晚夸雷斯马被喊去打牌，剩克里斯蒂亚诺和罗两个人在房间。小卷毛看着在电脑前忙碌的罗，忽然长吐了口气。
“罗，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恩？”正在整理资料的罗没有回头，随口反问，“哪里厉害了？”
“你看你这么小就什么都会，踢球好，懂战术，会训练，还会好几国语言。”小卷毛数给他，“你比我还小三岁呢，我就什么都不会，踢球都没你好。”
罗停下手里工作，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歪头看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我比你早学会，你学会之后，也会做得跟我一样好。”
心里想再过三十年也就差不多跟我一样了。
这种自己跟自己竞争的感觉有点奇特，深切了解自己好胜心的罗可不敢对自己说那当然了我天下第一你这辈子不可能超过我的乖乖打下手吧……
“其实我觉得你来踢左边锋可能更好，你射门比我准，跑位比我好还快……”虽说罗平时很少射门，但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克里斯蒂亚诺当然知道他的射术有多好。
“但是我爆发一般，起步速度不行。身高一般，弹跳能力也就那样。”罗拍拍他肩膀，“我就喜欢当中场，就不想自己进球。你要是有压力，就把我每个传球变成助攻啊。”
他早就公认的第一进球机器，不是吹牛，二十年内这个世界的锋线，没有一个能和他打的。
但是和人比进球有什么意思，仗着多出来的几十年经验欺负人，就算成了第一也胜之不武。
第一锋线的重任就交给这只小卷毛好了，看看受过最佳的训练、有最好的支持、在最好的队伍里，他能不能做到以前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没能做到的事。
——-不是世界最佳之一，而是唯一的世界第一。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知道身边小家伙想着多复杂的事，他只是一把拉过罗，把他半长不短的直发揉乱。
他只是觉得从5年前，他就一直在追着小伙伴的脚步，却越追越没底，怕被小伙伴向前的脚步甩掉，远远落到后面再也追不上。
不过……如果不能超过，至少也要并肩。
再做一组训练吧。小卷毛想，趁着罗回去继续工作，偷偷摸摸溜出了房间。
葡萄牙第一场是对美国，罗的记忆中，这场上半场就被美国踢进了三个球，尽管努力追回两个，还是爆冷输了。
他不知道他能做多少，只能尽量提醒葡萄牙不要轻敌，同时给夸雷斯马和克里斯蒂亚诺加大训练量。他不是这支葡萄牙队的小队长，就连建议都未必会有人听取。
首发只有夸雷斯马，克里斯蒂亚诺坐在替补席上，和工作人员罗坐在一起。这支年轻的美国队并没有因为年轻而犯太多的错误，相反，经验更丰富的葡萄牙满场梦游，开场5分钟就被角球破门。随后，像是被打懵了一样的葡萄牙防线疏漏频出，巴亚扑出了几个，但上半场依然延续历史的3:1。
夸雷斯马也不是没尝试射门，只是美国门将状态不错，两次射正都没有造成威胁。他还有几次传中，也都没有产生威胁。中场休息时罗并没有跟过去，从更衣室出来后，罗拉住他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年轻球队开场过猛抢逼围一定会造成体力下降，下半场开局能恢复一些体力，罗让他尽量用跑位配合多消磨美国队体力。葡萄牙在身高上不占优势，小灵快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美国左后卫位置感不佳，夸雷斯马每次跑位回来他都会站偏，12号视野偏窄，罗给夸雷斯马提供了几种可能摆脱他们的方式。
这是多年来跟后卫打交道练就的本事，换成他在场上，这俩年轻人能被他过到妈妈都不认识——不过他可能根本不需要过人，那肉眼可见大片的空档啊。
下半场前15分钟场上局面很激烈，但双方都没有进球。美国队凭借着两球领先开始防守，葡萄牙右路的长传攻势让他们疲于奔命，过了全场60分钟，已经提前体力不支的美国队后半场失误，夸雷斯马直接断球插向前，过掉站歪了的左后卫，晃过没反应过来的12号，在几乎单刀的情况下直接起脚——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