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写着, ‘尊敬的乔伊斯·Zero先生’。
这世上会把乔伊斯和Zero两个名字放在同一个敬称下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冬兵和死侍，也就只有把人全都揍过的史蒂夫知道他和Zero是一体两人格这件事。就算是创造出他们的老东家九头蛇, 也只是一直叫他Zero而已。更何况他一直使用的假名都是乔伊斯·菲利劳斯, 虽然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这不过是个空壳, 但那也是他现在所使用的正式称呼, 若这真的只是一张来自韦恩集团慈善晚会的请帖的话, 自然绝不可能在上面写上Zero的大名。
那么排除掉无意为之的可能, 剩下的情况无外乎两种。
这个从未谋面的布鲁斯·韦恩对他的一切真的知之甚详。或者，就是个引他前去一探究竟的圈套。
乔伊斯觉得自己更倾向于后者。
冬日战士跟他的意见相同，并且坚定地认为这事很可能跟九头蛇有关。不然为什么乔伊斯不久前刚跟X战警一起拆穿了嗨爪在变种人监狱搞的鬼，这封请帖就好死不死地寄到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里去。而死侍也难得认真地表示了类似的看法，毕竟他有他自己的情报来源，还有乔伊斯至今没搞懂的‘次元壁优势’，除了装疯卖傻让人想把他捶进地心的时候以外，他一般也不会轻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但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我必须去那里一次。”
说着这话时，前杀手同学正在厨房里若有所思地搅拌着一盆沙拉。旁边，给他打下手的巴基正拉开烤箱，用左手直接把烤好的小羊排端了出来。不管最开始给他们设计金属臂的九头蛇科学家是谁，冬兵都认为自己应该感谢对方没有把温度传感器装在里面，然后再把他塞进十八层地狱里去。虽然他们的初衷是为了这支武器能够更好完成那些听起来就不可能的任务，但比起捏碎哪个倒霉鬼的喉咙，巴基觉得他和乔伊斯大概都更喜欢能够徒手把盘子从烤箱里拿出来这一部分。
“你知道，没有谁强制规定你必须把‘消灭那些该死的杂碎’这个任务都揽到自己身上吧。”
甩了甩金属臂上沾上的油，巴基看他一眼，在厨房弥漫的煮青豆的味道中这么回答道。
“你这句话里我只赞同‘消灭那些该死的杂碎’这个部分。”给沙拉淋上清清爽爽的水果酱乔伊斯从对方手里接过烤盘，切碎了点迷迭香撒在小羊排上，神色要比巴恩斯中士以为的平和得多：“那就是我们的责任，巴基。正是因为九头蛇把我们塑造成了这样的怪物，所以我们才会只有消灭他们这一条路可走。”
顿了顿，他的语气意有所指：“难道你忘记过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们的脸吗？”
“……我没有。”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巴基拿起切好的洋葱丢进锅里：“做梦都没有。”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乔伊斯从手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羊排上抬起头，眼底有某些和冬兵相似的东西，但是，他们都知道那其实还是有所不同。
“所以就是这样，既然没法忘记，那就只能去做点什么。”他这么说道：“而且我这次也不是要去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
巴基就看他一眼。
“……好吧，理论上不是。”乔伊斯被自己噎了下，有点苦恼地改口：“但我的确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去的，没错吧。既然请贴上已经点名了Zero，那不管是嗨爪还是什么韦恩，总该和Z计划有关?1" [综英美]到底谁是我爸爸20" > 上一页 23 页， Ｄ阒牢矣涝恫豢赡艽砉飧觥！?br /> 而且他没有告诉冬兵的是，就像之前在变种人学校听到鹰眼所讲的那个不在自己记忆中的任务一样，乔伊斯这次有比那更强烈的预感，他一定会在哥谭找到些什么他一直在找的谜底。而这也会是一次对于自己和Zero来说，都无比重要的行程。
简直就像是被命运拼命指引着一样。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对方决心已定，自己永远无法改变他些什么。巴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他也不是非要阻止这人不可。如果说他还有什么属于自己的意志和本能的话，在和乔伊斯成为室友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足够清楚了——虽然自己所看重的东西不多，但很遗憾，面前的这个人他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个。
而且，也不只自己——
“操，哈尼你竟然还说自己做不出来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顺着香味摸到了厨房门口，死侍盯着乔伊斯手里诱人的小羊排，简直想要扑上去抱着对方亲一口：“亏我还做好了要吃一顿黑暗料理的准备。”
“网络菜谱是个好东西，希望人人都能有。”
端着盘子在狭窄的碗柜间避开了韦德的饿虎扑食。乔伊斯轻巧地转过身，从他身边绕过，顺手把装沙拉的碗塞进了对方手里：“爱丽丝你喂了吗？”
“喂了喂了！”
选择性遗忘了自己把爱丽丝整只猫连猫粮一起塞回了隔壁，还为此挨了愤怒的几爪子的事实。死侍夺食未果，一抬头撞进了冬日战士没有感情的眼底，只能讪讪端着硬塞进来的沙拉碗，跟着他家还有点温度的哈尼溜进了客厅。
对着这两个兔崽子的背影摇了摇头。巴基一手拎起切好的面包，又从冰箱里拿出三听可乐，也一起在沙发上入座。
“如果有人不想和我一起去哥谭，现在可以把东西放下了。”在三只手同时伸向最中间的小羊排之时，乔伊斯这么宣布道。然后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其实说实话，我自己承包这么一盘也没什么。”
“你做梦吧。”对他的发言不屑一顾，死侍手疾眼快抢出了一块丢进嘴里，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嘴里：“哦操，这个真他妈好吃。”
“比我做的强那么一点。”也毫不客气地拍开了对方挡路的手，巴基细细咀嚼了会儿，最终这么不情不愿地承认道：“以后厨房就包给你了。”
“想都别想。”
差点没忍住把骨头扔到他脸上，乔伊斯实力拒绝。别以为这么不走心地夸两句就能把他当保姆使，“我说不定在里面下了毒呢。”
“那我愿意被你毒死一千次换你承包我下辈子的晚饭。”
死侍热泪盈眶地这么说道，然后有朝着盘子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手：“让我娶你吧，哈尼。或者换过来，你娶我也行。”
“我拒绝。”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眼对方，乔伊斯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嫌弃：“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我愿意娶巴基，最起码他也会做饭，还会用洗衣机。而你——”
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也很明显了，被室友拒绝了求婚并亲耳见证对方向另一个室友发出组队申请的韦德一口羊排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他噎死。而听到他这么开口，无辜躺枪的巴恩斯中士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然沉浸在‘哦操这个真好吃’和‘操操□□怎么能做的比我还好吃’的情绪里，只是对其中一点小小的问题表示了不满：
“为什么是你娶我的。”他这么沉声说道：“我娶你还差不多。”
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乔伊斯还没来得及回话，终于把自己从噎死的边缘拯救回来的死侍就嗤了声：“一看你就不是个会为爱牺牲的男人，你不可能给哈尼幸福的，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我不行？难道你就可以吗？”被他这么一质问，巴基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坑了他多少次以为我不知道，你觉得我会把乔伊斯交给你这种家伙吗？做梦！！”
“什么？！你这个混蛋冰棍老头！！”
“把你的手从我眼前收回去，小崽子。”
“说吧，给你多少彩虹小马你才会让我和哈尼在一起！！”
“开个价吧，给你多少钱才能离开我们家乔伊斯？！！”
“……”
你们是两个智障吗？
生无可恋地围观死侍和冬兵为一个沙雕问题真情实感地吵起架来，放下碗怒视着彼此，眼看就要打成一团。乔伊斯叹口气，看了眼已经空无一物的盘子，默默把两人的小羊排夹到了自己碗里。
第61章 猫病
到达哥谭的时候,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这里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地方，黑暗世界的狂欢场——在前来之前被死侍摁着头一顿科普，还要求必须全文背诵, 然后才给放了出去。乔伊斯吃了满脑子这是一个不那么民风淳朴的地方的洗脑包, 和冬兵一起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武器库之后才在踏进了这座城市。虽然不是没有怀疑过死侍不靠谱的程度, 并且也很相信这世上竟然还会有比纽约有过之无不及的地方，但当真的亲眼见识到之后，前杀手同学才终于发现，原来韦德有些时候还是真能有点用的。
“我觉得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脚下踩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壮汉，乔伊斯抬头看了眼天空中阴沉不散的黑云, 以及四周阴森的哥特式建筑。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有种回到了九头蛇秘密基地的压抑感：‘’如果我还是罪犯的话，我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我也不喜欢。”
刚一进城就被盯上试图抢劫一波，却毫无意外地被两条铁臂反杀。巴基俯身捡起地上的枪看了看, 发现这还是正式的非法禁用货，顿时肃然起敬：“只能说，这份见面礼挺特别的。”
“这都是正常操作，大头绝对还在后面。”蹲在一个废弃的铁皮箱上, 无精打采地呼吸着哥谭阴沉的空气。死侍看起来浑身都不怎么自在, 一直神经质般敲着脚下的废铁, 噪音在狭窄的小巷子里回荡得刺耳极了：“别管那个傻逼了, 你们真不觉得我们几个漫威的反派站在哥谭才是在搞笑吗？这样我是会掉粉的。”
“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冬兵就看他一眼, 已经学会了跟乔伊斯样, 对这人偶尔的胡言乱语视而不见。而乔伊斯更是没听进去一个字, 只是看着头顶的轻轨，思考了会儿，终于意识到他们正在面临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们今晚要住在哪儿？”
因为打算早点下场摸清这张请帖背后到底是谁在作妖，三人经过商议，决定提前来哥谭探路。结果临走时因为死侍又干了某些混蛋事，导致他们在这种尴尬的时间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不说还要被土著当街打劫。要是不想露宿街头，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确实是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的。
但问题是，他们基本上算一群被通缉的悍匪加黑户，正常的住宿流程跟他们没有缘分。而基于同样的理由，在哥谭里乱跑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毕竟除了他另外两个都怎么看怎么长得像恐怖分子，谁知道这里的保护神会不会在哪个时候找到这里，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们捶一顿再说。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哈尼。”
从铁皮箱上跳下来。死侍愁苦地看了眼冬兵闪着金属冷光的左臂，又看了看乔伊斯的同款胳膊，并不想提醒他们刚刚是怎么凶残地把现在躺在他们脚下的壮汉怼上天的事实：“我这么弱小可怜无助，哪里像恐怖分子了。我们里面到底谁才是从九头蛇里爬出来的专业黑恶势力，你心里真没点逼数吗？”
“……”
被人就这样揭了伤疤，无论是巴基还是乔伊斯都嘴角一抽，一时很难分辨自己到底是被对方的无耻还是诚实给震惊了。不过就在两人犹豫着要不要伸出自己的铁拳，跟这人的鼻梁骨来个亲密接触之时，不论是铁臂组还是死侍，都突然捕捉到了某些不怎么令人高兴的动静，顿时将三人之间的气氛从即将打成一团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是一阵即使不特意去听，也能分辨得出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枪械上膛声。
“十一个人。”耳廓不明显地动了动，乔伊斯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这么开口道：“楼上应该还有一个。”
“这里的治安这么差的吗？”机械臂发出低沉的校准音，巴基抬头看了眼周围林立的哥特式建筑，语气隐隐约约包含着一点茫然：“我以为纽约已经够乱了。”
“纽约的抢劫犯可不会组成小队埋伏我们，还他妈带着狙击手……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抢劫犯的话。”
沧桑地叹了口气，再次确定自己真的和哥谭八字犯冲。死侍蹲在两位严阵以待的大佬身后，从大腿边拔.出枪，同时思考自己到底能不能在人形兵器们的保驾护航下光明正大地摸个鱼。
而乔伊斯毫不犹豫掐灭了他的幻想。
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举起右臂护在身前，让子弹在金属页片上擦出无数火星。向来知道如何正确使用室友的前杀手同学一句话废话没有，直接伸腿把人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踹了过去，顿时减轻了另一头冬兵的压力。而还没等死侍抗议区别对待要不得时，他就看见缓过劲来的巴基一把抓住乔伊斯的右臂，将他毫不留情扔进了还没挤进这条小巷的袭击者之间，去跟数倍于己的敌人直接刚正面。
韦德的心理瞬间得到了阴暗的平衡。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围攻我们。”
眼看乔伊斯那边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正在火力压制楼顶的狙击手，而死侍也在孜孜不倦发挥自己搅浑水的最大作用。巴基放下心来，不再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背后，而是伸手提起脚下刚刚被放倒的倒霉鬼，掐着脖子把人抵在墙上逼问道。
那人漠然地看着他，没有开口，眼神也一片空洞。
仿佛被抽干了水的沼泽，又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不想死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不自觉皱起眉，虽然有预感挖不出什么料，但巴基还是试图逼迫对方张嘴。但也正如他所料，那人依然用空无一物的目光面对着所遭受的一切，哪怕冬兵足以掐死棕熊的铁手已经几乎收紧到极致，随时可以折断自己的喉管，除了嘴唇上窒息的青紫外，他也没有任何应有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