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任盈盈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
江云楼见她神色有些古怪,想了想,出声提议道:“你人都来了,不如就继续前天未讲完的课吧?”
任盈盈一愣,“那怎么行?先生还病着呢。”
她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我将前阵子刚学的曲子抚上一遍,先生看看我有没有进步,怎么样?”
江云楼欣然点头,又看任盈盈不曾带琴过来,于是道:“我去拿我的琴。”2" [综武侠]教主!先生今天又旷课了1" > 上一页 4 页,
任盈盈自然不想麻烦他,赶紧让自己的侍女跑去取琴,一旁的程英小声道:“汤药快凉了,赶紧喝了吧。”
江云楼忍俊不禁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却是一个比一个细心体贴,倒显得我粗心大意,不够稳重了。”
几日后。
江云楼的病终于见好,又开始每天下午抱着琴去任盈盈家中教琴,却再也没见过东方不败的人。
任盈盈说是教中事物繁多,东方不败抽不出时间来看她,这阵子也只是出门散步时偶尔碰见过一两回而已,江云楼知道像东方不败这样的一教之主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便暂且将道谢一事抛在了脑后。
这一日,江云楼下山时偶然路过那棵梧桐树,瞥见了一抹暗红色的身影。
东方不败站在梧桐树下,一身暗红衣衫,正背着手,不言不语的看着那棵梧桐。
忽然,他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正巧与江云楼四目相对。
他难得的勾起一个笑来。
“听盈盈说,你打算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大概有两三个侍女小姐姐需要取名字,然而我是个取名废,大家有什么建议的吗……不用特别有深意,叫着好听有辨识度就行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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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手
江云楼愣了愣,转瞬间便想明白,一定是任盈盈与东方不败提过这件事,东方不败才知晓的。
他当即一揖,真诚道:“那日多谢教主相救。”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似是不在意道:“举手之劳罢了。”
江云楼见他不似往日在任盈盈处那般沉默,一副不愿与人多做交谈的模样,反而显得轻松随意很多,轻轻歪了歪头,道:“初次见你时也是在这棵树下,教主很喜欢这棵梧桐?”
东方不败没想到他会对自己问这样一句话,定定打量了他两眼,才回答:“从前我也在半山腰处住过几年,那时的确很喜欢,这些年就很少再来了。”
他眸光沉静,一如既往的辨不清真实情绪,江云楼却直觉的认为今日的东方不败心情不错,并无即刻离开的打算。
他道:“传闻凤凰非梧桐不栖,可见梧桐是好树。”
东方不败轻轻勾一勾嘴角,道:“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拿来做乐器。”
说着瞥了一眼江云楼背上的琴。
江云楼顿了顿,仿佛听出了他语气里微微的挖苦,不禁轻笑道:“我这可不是梧桐做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梧桐材质好,做出的乐器也好,不仅如此,梧桐的种子亦可食用,可不就是好的么。”
东方不败看他神色自然,言语间并无近些年听惯了的阿谀逢迎或战战兢兢,倒像是寻常朋友间的淡淡几句交谈。
……这江云楼似乎不怎么怕他,反倒是对着童百熊、曲洋等前辈老人时显得更加恭敬些。
东方不败轻轻一甩袖:“你会武?”
他知道江云楼会武,这句话便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带着种跃跃欲试的战意,但凡听到的人,就一定会明白东方不败的言下之意。
他要战。
与谁?
当然是与江云楼!
江云楼摇摇头,道:“空有一身内力罢了,无什真本事。”
东方不败听闻此言,也不愿多费口舌,江云楼的话音刚落,他便一挥袖子,一掌拍向青衣男子胸膛。
他内力深厚,出手亦十分霸道,红衣翻飞间,江云楼只觉得一股森冷强硬的气劲如雷霆疾发,扑面而来!
他立即伸手对了一掌!
清冽浑厚的内力与对方的内劲相撞,绵绵不绝,二人皆是内力充盈的高手,一时之间竟是不相上下。
东方不败这一招已算是奇袭,他见江云楼应对自如,不禁赞了一声:“好!”
说罢,顺势撤回那一掌。
他收发自如,一身内力如臂指使,可见武学造诣极高,江云楼也迅速撤掌,横琴于身前,指尖轻轻一拨,“铮”的一声,琴音裹挟着内力,挡住了东方不败的下一掌。
东方不败身法极快,出手却排山倒海、势如雷霆,又快又重。
江云楼不慌不忙,沉着以对,他足下踩着玄妙的步法,似快似慢,眨眼间便与东方不败拉开距离,又是“铮”的一声,琴音如浪涛,向着东方不败席卷而去,原是那红影再次攻了过来,江云楼的琴音恰恰与东方不败的掌力相互碰撞、抵消,掀起一股劲风,红青两道身影还好好的站立着,梧桐树上隐蔽多时的鬼祟人影却被狠狠掀了下来。
东方不败指尖飞出一道银芒,正中那人眉心。
那鬼祟之人睁大了眼睛,一落地便断了气,竟是当场毙命。
三掌皆被挡下,以浑厚内力化解,江云楼又只挡不攻,东方不败停下后也立刻停了手,足见其品性。
东方不败看也不看落在地上的尸体,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这还不算真本事?”
江云楼却是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死尸,停一停,才谦逊道:“教主并未全力出手罢了。”
东方不败勾了勾嘴角:“彼此彼此。”
他的目光落在江云楼怀里的琴上,这琴暗藏玄机,方才匆匆一瞥,他分明看见了琴下藏着的一把窄剑。
琴中剑。
东方不败心中思索。
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更是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
实在是很难叫人不去联想。
东方不败越发觉得江云楼与衡山派颇有些关系,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背着手,似是随意的询问道:“为何要在黑木崖教书?”
江云楼见他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便也收了琴,答道:“暂时无处可去。”
至于桑三娘将他捡上黑木崖一事,东方不败想必知晓,他也不必再说一遍了。
东方不败又问:“听曲长老讲,你有意下山闯荡江湖?”
江云楼点了点头。
他是任盈盈的教琴先生,是曲洋推荐给东方不败与任盈盈的,曲洋将他的打算告诉教主也在情理之中。
他低头咳了几声,答道:“我有许多想做却不曾做过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还是趁着年轻时去闯一闯的好。”
东方不败听他语气真挚,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套话,这样的人,若不是心性单纯,便是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之辈。
他习惯将人往复杂里想,若换了平时,定是会更倾向于后者,但经过方才的交手,却也觉得或许这人是真的单纯——曲洋说的其实不错,人会骗人,琴音却不会骗人——但凡事无绝对,若是一个人能刻意控制自己的琴声、言行与出手的招式,那这个人必定十分可怕。
无论江云楼这话是真是假,多试探两句总不会出错。
“哦,那不知你有什么夙愿?”
江云楼顿了一顿,道:“精忠报国。”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面露几分古怪:“……可是想要考取功名?”
江云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这个身体,大约是撑不过考试的,就算勉强考上,也很难为国效力,所以夙愿也只是夙愿而已。”
东方不败想起侍女的汇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除此之外呢?”
江云楼仰头望着天空,语气略微怅然:“名扬天下……你觉得如何?”
半晌。
“……嗤。”东方不败轻轻别过脸,嘴角似是带着一丝笑意,语气由衷道:“好志气。”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缩就是精华。
昨天谢谢大家的建议,决定用雾天梧桐小天使提议的名字啦,我试试看能不能凑齐七个侍女召唤神龙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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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庆贺
“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为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后来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
江云楼不疾不徐的讲解着一曲高山流水,白皙的手指时不时翻动手中的书页,书页上洋洋洒洒记了许多东西,都是江云楼自己整理出来的。
大唐与锦朝之间相隔数百年,这数百年来曲谱的变化很大,指法也不大相同,同样是一曲高山流水,江云楼所弹出来的和曲洋弹出来的,自然也很不一样。
只是曲洋爱好音律,平时兴致来了就喜欢上手改动一二,因此也不在意江云楼的许多琴曲与自己认识的不一样,甚至还颇为欣赏,江云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想到曲洋前辈将来会来接手任盈盈的教琴先生一职,便想着不能让任盈盈在学琴初始就产生混乱,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了锦朝的各种曲谱。
奈何曲谱难得,黑木崖下的城镇里也只有一二家出售几本曲谱,他能研究的曲谱便也十分有限。
任盈盈的专注的听着,将江云楼课上所讲的话一一记下,不敢有丝毫分神。
——可见她是真的很喜欢琴。
学生认真好学,江云楼作为授课的先生也觉得颇有成就感。
太阳落山时,这一日的课也结束了。
江云楼收拾了东西,正欲告辞离去,任盈盈忽而道:“先生,再过三天就是我的十岁生辰了。”
江云楼怔了怔。
他很快就笑道:“原来如此,那么,那一日的课就需得停了才行,可不能让你在生日宴上还惦记着学琴。”
任盈盈笑吟吟道:“东方叔叔说要为我大办一场,让整个黑木崖一起庆祝……”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也会来么?”
江云楼道:“若是盈盈邀请,我又怎么能不去?到时一定不会迟到就是。”
任盈盈闻言,很是开怀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再怎么成熟稳重,本质上其实还是一个孩子,江云楼神情柔和,对她点了点头,离去时心里便盘算起送点什么礼物好。
东方不败说要为任盈盈大办生日宴,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从任盈盈对江云楼说过生日宴一事的第二天起,黑木崖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是她虽然贵为神教圣姑,却还没有达到需要宴请各派掌门长老的程度,所以生日宴的动静虽大,却也只是黑木崖上的事情而已。
生辰那日一大早,东方不败便带着任盈盈出现在教众面前,大部分的低位教众都没有资格去参加晚上的生辰宴,于是便在生日宴开始前集体拜会教主与圣姑,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片,齐声高呼神教之名,又对着任盈盈,好听的恭维话一筐接着一筐,东方不败背着手站在高处,俯视底下面色虔诚的教众。
任盈盈站在东方不败身边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东方不败脸上便略略显出不愉的神色,“这是谁想出来的贺词?”
站在一旁的老总管看东方不败面色不对,顿时冷汗淋漓,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忐忑的下跪,战战兢兢道:“是属下想出来的。”
东方不败薄唇轻启:“哦?”
那人满头冷汗:“属下……属下只是想让圣姑高兴高兴……”
他被东方不败的气势所慑,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东方不败脸上的不悦之色越发明显,任盈盈劝道:“东方叔叔,他也是一片好意罢了,况且我这不是笑了么?”
东方不败看了任盈盈一眼,脸色稍缓。
他以一种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徐徐道:“也罢,今日是你的生辰,一切便听圣姑的吧。”
那人立刻叩头拜谢道:“多谢教主,多谢圣姑!”
东方不败抬一抬下巴,那人立刻识趣的退回了人群里。
——他其实也不是不爱听这样的恭维话,只是想借此让任盈盈在教众面前立威,顺带让黑木崖上的教众看一看他东方不败是如何宠爱前任教主的女儿罢了。
果然,见到这一幕的许多底层教众都不由想到,东方不败宠爱任盈盈一说,果真不只是传闻而已——那什么现任教主谋害了前任教主之类的谣言,怕也只是个谣言而已。
任盈盈将众人信服的神色皆收入眼底,嘴角染上一丝自嘲的笑,又很快敛去了。
教众拜会过教主与圣姑之后,东方不败便让他们散了,毕竟真正的重头戏还在晚上——等到晚饭时还会有一场隆重的晚宴,却不是任何神教弟子都有资格来参加的。
东方不败还特意吩咐了,若是家里有跟圣姑年龄相仿的孩子,也可以一起带来,免得圣姑一个人无聊。对于教主的种种贴心之举,黑木崖上的长老堂主们自然应是。
“东方叔叔。”
正在东方不败简单嘱咐完了事情,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任盈盈叫住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停住脚步,道:“何事?”
任盈盈道:“我,今日还邀请了江先生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东方不败眼前忽有一抹青色的人影一闪而过,东方不败心中不由浮现一丝笑意。他脸上却只是平静道:“他是你的先生,是该邀请他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