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啊……”迪达拉的眉头皱得更深些,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反问道,“爱人是什麽东西?”
……这不是纯洁不纯洁的问题了吧,根本就是无知啊。
“爱人就是……对你来说不愿意分开,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在一起会觉得开心,对方需要什麽都会尽力去做……也不对啦,总之就是一种感觉,就好像,呃……好像你对艺术那种执著这样。”绞尽脑汁也只能交出个糊里糊涂的答案,巫女觉得也许自己应该立条规矩——占卜内容请勿涉及感情咨询。刚才那个讨厌的红色少年还可以敷衍了事,眼前人很讨自己喜欢却又不知怎样才能给他合适的答复。
迪达拉把巫女的话整个印进脑海里,又接著往下问:“爱人跟别的人,有什麽不同吗?”
“若真的是爱人,遵从自己心内的愿望,倾尽一切对她就是了……还有,如果见到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感到不开心是很正常的,要努力让她的眼里只有你一个才对。”
“啊,好深奥呢,嗯。那麽女生呢?”
“……女生应该没有什麽关系啦,总该让爱人保持点私生活啊。”
“这样,我的问题问完了,要谢谢巫女小姐,嗯。”
“呐……先生有爱人吗?”
已经起身的迪达拉拨一拨头发,微笑道:“有的吧,嗯。”
{十五}
—怎麽,不把斗笠带出来?
—果然被发现了,嗯。
—为什麽这麽做?
—省得旦那说我没有防人之心啊,嗯。再说旦那做的手脚才过分吧……
—不觉得。
“对不起,二位。”
听到巫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迪达拉扫了蝎一眼,轻声道:“一定是旦那的被发现了,嗯。”说罢转过身去,脸上自然就浮出了可爱的笑来,“怎麽,还有事吗?”
巫女小姐的笑僵了僵:“其实……虽然说钱对我来说不是那麽重要,但是二位先生还是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如果一直无偿劳动的话,我会饿死哦。”
……是为了这个啊,说得还真委婉。迪达拉皱了皱眉头,干脆装起傻来:“咦,巫女小姐的话好深奥,我听不明白,嗯。”
“是说……”
“你没有算出来吗?”蝎打断了巫女面色尴尬的解释,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没有付钱的理由。”
“呐,作为晓的成员算完卦还给钱,会被嘲笑的,嗯。”迪达拉接口上去,一面将手上的戒指在巫女面前晃了晃,“巫女小姐真的没有算出来?”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完全将巫女给唬住了,虽然不知道晓到底是什麽东西,水晶球倒也确实有传出这两个人效力於某地下组织的信息……反正硬要是没有胜算,也只能算了。
不小心被那个金发少年杀人时残忍而无辜的笑容吸引,也是自己的问题吧。
清了清嗓子,勉强划去脸上的尴尬,巫女笑道:“既然两位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们。多保重哦。”
这样的话,关於未来的预言,也没有理由告诉你们了吧……
蝎再没多看巫女一眼,转过身顾自走了。迪达拉小跑著追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哎,不付钱好像又觉得很过意不去。不如我告诉巫女小姐一个秘密吧。”
“你很多嘴。”蝎骂了一句,脚步却也停下来,嘴角甚至挂著不怀好意的笑。
“我留了个艺术品在斗笠里给巫女小姐做纪念品,不过一定要注意轻拿轻放,嗯。威力并没有很大,和用来炸袭击我的人那个还差几个档次。但是不小心对待的话,那麽小一间房子,整个炸得消失掉也是有可能的,嗯。”
见识过迪达拉所谓艺术品的爆发力,巫女的笑再也挂不住:“……为什麽?”
“为什麽啊……”迪达拉皱皱眉头,“其实巫女小姐对我很不错,但是巫女小姐看旦那的眼神让我觉得很讨厌,嗯。”
巫女有些诧异,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会将喜恶都那样明显地写到脸上。
“我可是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不是你不惹我我就不会惹你的,我可不是什麽好人,要引狼入室是你自己的问题,嗯。”迪达拉解说完毕,非常满足地拍了拍手,扭头走了。
蝎还停在原地没有动。一会儿,他敛起嘴角的笑,微侧过脸扫了一眼呆呆站在风中的巫女:“我在你屋里随便抹了点毒,既然你有在莫纳斯活下去的本事,自己解决。”
毒?又是什麽时候?巫女在莫纳斯也是小有名气的制毒专家,随随便便就被人抹了一屋子毒药还愣是没发现,想轻易把那些毒化掉根本就是枉想吧?
巫女觉得有点心力交瘁,不知是不是该考虑直接搬家比较省心……也许这对涉世不深的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她懂得一个道理。
好看的东西通常都很危险,这道理跟漂亮的蘑菇往往有毒是一样的。
迪达拉放缓脚步等蝎追上来:“旦那,你又是为什麽要下毒呢?”
“跟你一样。”
“啊,旦那看起来不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嗯。”迪达拉露出怀疑的神色来。
蝎的脸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我讨厌她看你的眼神。”
“巫女小姐看我的眼神很友好啊。”
“就是因为太友好了才讨厌。”
迪达拉仍不太明白蝎的意思,不过他知道有时候蝎起了杀心做什麽都没有理由。也许是随口敷衍我的,嗯。
这麽想著,话题很快转向了别处:“船票是什麽时候?嗯?”
“明天一早。今晚可以在旅店落脚。”
“终於可以休息了!再不休息我真的连捏黏土的力气都没有了!嗯!”
看著迪达拉雀跃的表情,蝎只是不屑地皱了皱眉:“今晚不要睡得太熟,你应该已经碰到过敌人了吧,小子。”
{十六}
—旦那,你觉得是过程重要呢,还是结果?
—结果。
—嗯?
—只有结果才是永恒的。
—那麽旦那觉得,我们一起去雪之国的旅途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最后到达就好了?
—不。是最后把雪之国灭掉就好了。
—果然是血海深仇呢,嗯。
迪达拉对这一次的旅店很满意。旅店沿海建造,奶白色欧式建筑,蝎订下的房间有很宽大的露台。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见月色下闪著波光的壮阔大海。
房间里装有暖气,迪达拉换了睡衣趴在落地窗边。圆脸几乎要贴到玻璃,呼的气一下下喷在面前的玻璃上,渐渐模糊了视线。
蝎从浴室里出来,红发还在滴水,他用毛巾随便揉了两下便丢开了,也懒得去管地毯上的水渍。
[如果不是我H手残接下去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
“旦那,我喜欢这个地方,嗯。”即便蝎并没有发出什麽声响,迪达拉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搭档了五年,纵然艺术理念和行为习惯都完全背道而驰,也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天衣无缝的默契。
蝎的卷轴堆在床边,他看了卷轴一眼,转身走到迪达拉身边坐了下来。
“旦那今天不捣鼓傀儡了,嗯?”
“别提傀儡。”蝎的目光望向窗外,偏偏室内的灯光要曲曲折折将迪达拉的脸投映在玻璃上。他看著窗上的镜像,表情有些恍惚。
迪达拉伸手揪了揪头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来,又眨著眼想道歉:“对了旦那,刚才那个傀儡,我以为我炸不掉它的……嗯。”
“我叫你别提傀儡。”不说还好,一提起那个被炸掉的傀儡蝎就觉得心烦。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想抽的卷轴明明不是这个,为什麽偏偏放了防御用的傀儡在门口。迪达拉乱来他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敢把傀儡放出去,会被炸有一半也在预料之中了。
迪达拉听蝎的口气还是冷冷的,於是笑吟吟接道:“我还以为旦那会生气呢,旦那的脾气变好了,嗯。”
“就只有今天。”蝎叹了口气,又重复道,“就今天。”
迪达拉迷茫地眨了眨眼,水蓝色眼睛有雾蒙蒙的色彩。
蝎忽然抬起手捂上了他的眼睛:“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迪达拉了。上了船就在雪之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今晚过后我们不会像之前那麽轻松。”
“有旦那在,不会有事的,嗯。”迪达拉没有心急去拍遮住视线的手,反而像很享受这种感觉般,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纯真的笑来。
是不掺杂任何恶意的,单纯的笑容。
蝎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混小子,别说傻话。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必须保护自己。像今天那样跟陌生人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这种事再也不准发生。”
“旦那今晚很反常,嗯。”
蝎的目光一黯,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也许那个巫女说得对,是有恋童癖没错……轻叹了一声,他想要收回手,却被迪达拉按住。
“干什麽,混小子?”
“这样子感觉,旦那比较像人。”迪达拉小声道,“手是热的,跟我一样,嗯。”
这句话让蝎有些动容,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最后有没有变化。总是冷著一张脸,也是习惯了。
“总之,你要小心一点。雪之国对你来说可不是福地,你自己清楚。”
“原来旦那记得啊……那还要人家跟来,真过分,嗯。”
蝎沈默一下,然后沈沈说:“你如果后悔了,可以在这里等我。”
迪达拉也不说话了,嘴角的笑慢慢淡下去:“旦那好像很担心我会出事,是巫女小姐说的?”
“我不信那套。”蝎想到“恋童癖”三个字就忍不住皱眉,没有好听一点的麽?接完才发现这麽快反驳对於向来不温不火的自己来说有些太过激动,只得悠悠补上一句,“不过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迪达拉没再说什麽。
两人面对面坐著,蝎看著窗外的海,迪达拉轻轻闭著眼,可以感觉到蝎手心的微温。
许久,迪达拉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又露出笑来。
“旦那,吻我吧。嗯。”
{十七}
—……小子,这麽早就起来了?
—旦那你终於醒了,我们出发吧,嗯!
—怎麽突然斗志昂扬的样子。
—要去帮旦那报仇呀!欺负我的旦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嗯!
—你不用出手……我的事自己会解决。
蝎醒来时天还只蒙蒙亮,2" [火影蝎迪]末世光1" > 上一页 4 页, 隔壁床铺上的被子已经掀开,他抬起眼便看见迪达拉站在露台上。
身体的大多部分已丧失感应冷暖的功能,蝎只披著一件睡衣便推开落地窗走了出去。还残存知觉的四肢立刻领略到凉意。迪达拉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笑笑,嘴角的动作有些发僵:“旦那怎麽出来了?”
“你在外面干什麽,不冷了?”蝎犹豫了一下,然后碰了碰迪达拉的手,是冰凉的。
“因为旦那说,危险从今天就开始了。”迪达拉摸了摸被风吹到发红的鼻子,轻轻皱起眉,“这一路上我过得太轻松了,什麽都是旦那在担心在考虑。我要吹吹风冷静一下,找回身为忍者的心情,嗯。”
金色发丝随著风起舞,蝎望向那双湛蓝的眸子。比远方负有盛名的海更为通透的蔚蓝。
过去半晌,他才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进来,混小子。什麽吹风冷静,任性。”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铺上检查自己的东西。
蝎看到迪达拉明显变鼓的黏土袋子,并没有问他是什麽时候买的原料做的黏土。
迪达拉看著蝎把八个卷轴排到面前,当标著三号的卷轴被丢到一边时,他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唇。正想说些什麽,却见蝎忽地抬起头来:“不用误会,那个是装行李的。”
没等迪达拉笑出来,另一只卷轴突然迎面砸过来,迪达拉伸手勉强抓住它,却还是被巨大的冲力振得手心一阵发麻,与此同时他很难得听到蝎怒气冲冲的声音:“这个才是被你炸烂的!”
“啊啊,旦那果然还是生气了,嗯。”迪达拉一面甩著手一面不知死活地笑道,“谁说离开傀儡的傀儡师就是普通人,旦那手劲很大嘛。”
蝎没再理会他,低头将卷轴中的傀儡一一放出来检查。
迪达拉有些无趣地将手中那只五号卷轴丢到一边,用手支著下巴撅起嘴呆呆看著蝎不紧不慢的动作,很快打起瞌睡来。
蝎将前五只卷轴里的傀儡全部检查过一遍,瞟了一眼八号卷轴后将七只卷轴捆在一起背到身后,站起来拉了一把快要睡著的迪达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