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用来吓唬像大叔这种坏人的。
就算蝎藏在蛭子里,迪达拉也能想象到此时此刻他的脸色。
一定非常的有趣。
半晌,巫女听到门口那位丑陋的大叔慢悠悠吐出一句:“既然这样,我不打扰了。”言毕,他费力地转过身,拖著步子缓缓挪开了。
方才要吐出一直憋著不敢放松的那口气来,却愕然发现身边笑嘻嘻的金发少年“噌”一声蹿了出去:“喂旦那,不带这样玩的,嗯!”
“你喜欢待在这里,我没意见。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我也没意见。现在一切随你的意了,你有什麽意见麽?”
迪达拉听到这串饶舌的解释后,突然强烈预感自己再不挽回就死定了这个事实。硬著头皮缓步朝蛭子走去,一边还要抬眼确认会不会被这浑身是毒的大叔给无差别攻击了。旦那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嗯。
如果中毒死倒是不怕,解药多少总会有些,但像鬼鲛那样落个终身残疾也是有可能的啊。(问:终身残疾,指哪里?答:脸。鬼鲛:……)
“小心!”因为太注意蛭子的一举一动,反而忽略了身后,手被巫女拖住的时候迪达拉著实一惊。回眸,却见少女脸上尽是关心神色:“我看出来了,这个大叔身上到处都是毒。刚才是你救我,这次轮到我救你。”
[哦……怎麽看起来有点像偶像言情剧了orz]
蛭子看来笨重,动起来却丝毫没有迟疑。
迪达拉想,若不是他真的足够了解蝎,会闹出人命是难免的吧。蛭子沾著的毒液的尾巴在纵切到巫女肩膀的前一秒,被炸弹强大的爆炸气流猛烈弹开,迪达拉趁势一把将巫女推看,转身盯住蛭子布满血丝与杀机的眼。
“旦那,玩够了,停止吧,嗯。”
这一刻的迪达拉看起来,又不像单纯的十六岁少年了。渐渐脱去稚气的脸庞上有骄傲,亦有锋芒,坚定的模样看起来,让人觉得他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而非整天叽叽喳喳需要保护的小男孩了。
蛭子混沌的眼球慢慢转过,落在迪达拉身后巫女的身上。
小子,找到想要保护的人了麽?
终究是个小孩子,这样容易心动,真是愚蠢。随后是“!”的一声,奇形怪状的大叔在烟雾散尽后变成了肤色苍白的红发少年。
蝎看了迪达拉一眼,正欲开口,却被飞身过来的迪达拉猛地狠狠抱住。这次不是懒得躲,是想事情恍神了没注意……是迪达拉动作太迅猛了没躲开。因为强大的冲劲,毫无准备的蝎整个向后倒下去,那感觉仿佛是回到启程前的房间里。
蝎却忽然觉得主动权不在自己。
[啊变成迪蝎了吗……= =。]
迪达拉不由分说将脸埋进蝎的脖子,言语间吞吐出的热气由脖颈一直钻进蝎的身体与心里:“旦那好讨厌,还以为旦那真的生气不要我了嗯……”
傻楞了三秒,蝎忽然反应过来,於是毫不留情抬手抓住迪达拉的头发将他从身上拖开:“死小子你莫名其妙的在撒什麽娇。”
巫女被眼前比电影特效还要跌宕起伏的场景变化整个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有听旦那的吩咐,在进来之前特地留了黏土鸟在外面做记号,嗯。”迪达拉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旦那不能总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会变老的。”
“就算变老,看起来还是比你年轻。”冷冷淡淡一句话堵回去。
“旦那你不要回避重点!”
“跟著来路不明的人到这种封闭的小房间,你是嫌命太多了死不完麽。”这理由听起来很正当,因此蝎也不去细究,为何第一个出现在自己念头里的是这种字句:跟著来路不明的女人到这种封闭的小房间,你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会被勾引麽。
绝对是刚才气糊涂了才会有那种想法。
“啊对了,这位巫女小姐很有意思呢。旦那要不要也来算命试试看?”
还巫女小姐你是真的嫌命太多死不完麽!用足够粉碎钢筋的力道顾自奋力捏了捏手,蝎抬眼看向已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巫女,忽然勾起嘴角淡笑道:“算命麽,听起来很有意思。”
{十三}
—看不出旦那也会对命理学感兴趣,巫女小姐算得很准呢,嗯。
—正好我有点疑惑需要解决。
—居然还会有能困扰到旦那的事情?
—我的困扰很多。
—嗯?
—比如怎样让多嘴的搭档闭嘴。
“对不起,我……”巫女是想要开口拒绝蝎的。她的生活还算不上拮据,为人占卜有很大一部分纯粹是因为好玩。她只为感兴趣的对象占卜,眼前这个红发少年看来隐藏许多让人感兴趣的秘密,只是她很讨厌他,没来由的。
蝎面无表情地从巫女身边走过,踏入屋子的样子仿佛他才是主人:“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可恶。这男人看来年少,却莫名有著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叹一口气,巫女只能认命地对迪达拉说:“既然如此,恐怕要让先生在外面稍候了,第三方在场容易影响占卜的准确性。”
“那正好,我也不希望所有的事都被旦那知道,嗯。”
听到向来好奇心旺盛什麽都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的迪达拉如此愉快地接受了不旁听自己算命结果的条件,蝎停下步子淡淡向后方瞄了一眼。
……妈的笑这麽甜是要给谁看啊!
巫女在自己的软垫上坐下,出於礼貌还是向蝎做了个“请”的动作,蝎的注意力却全然没有放在她身上。房里充溢的味道是普通檀香,并没有暗藏的机关,那个巫女身手看来也是平平,情况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小子,既然答应了不偷听,就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我才没有要偷听!屋子里有热气往外面冒啊,这里好冷!嗯……”迪达拉话音未落,就听到“轰”一声,门口被一只巨大的傀儡给堵上了。(门板被迪的炸弹炸破了= =)
蝎若无其事地将卷轴收回衣袖中,到此刻才正眼瞟了巫女一下:“开始吧。”
巫女有些想抗[河蟹]议他不善的态度,张开嘴却不知能说什麽,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将手按到水晶球上……这次出现的画面,是飞沙走石的砂忍村。巫女忽然想起迪达拉的话来……沙漠里死不了的毒蝎子,是说他?
蝎微笑:“碰到傀儡师猜是砂忍,十有九成不会错。”
听出对方口气中的讽刺意味,巫女皱了皱眉头。
画面慢慢清晰起来,如同镜头般逐渐放大到砂忍村的某个房间,然后蝎看到了……千代,以及“父”与“母”。眼蓦然瞪大,手不自觉颤了一下。
“够了。”
巫女注意到红发少年突然的惊慌与失措,带些恶意的,她轻抬起食指想要给画面中的老婆婆一个特写。手指却在半空中僵住。
蝎的右手微微抬高,查克拉线牵制了巫女欲动作的食指。这片刻早已足够他从讶异中回神,表情与声音是如常的冷冽:“我说够了。”
尽力保持嘴角的笑,巫女感到背部已经出现薄汗。这麽快就被看穿是用手指在操纵水晶球了麽?
“大家的工具都是手。”蝎的目光里有洞穿一切的残忍与果决,“你的手只能用来算命,我的手却是可以用来杀人的。”
“如果客人觉得够了,那我们可以结束了。”
蝎的目光一黯,语气缓和下来:“不,我还有问题。”
“……请说。”
“我的过去,水晶球告诉你多少?”
巫女叹口气,静下心将刚才收集到的信息汇集到脑海中:“……砂忍村的天才忍者,叛逃。童年缺乏人性的关注,渴望被爱。傀儡师。性格冷淡,崇尚永恒的艺术。年龄是……”巫女顿住了,信息流回指尖再重新汇聚到脑海里,还是一样的数据。
哪里出问题了?这个年龄说是刚才那个傀儡大叔还差不多……
“没错,那是我的年龄。”看到巫女惊讶的表情,蝎大概也猜到了结果,“那麽,我有一个问题。”
听到蝎亲口承认,巫女连话都忘记接,顾自研究起蝎与实际年龄大相径庭的容貌来。
“最近,开始莫名其妙地想要对一个人好,是为什麽?”蝎想,他大概了解这并不是巫女能力所及的问题,只是这样的困扰萦绕在心上太久,让他原本坚定的心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巫女一怔:“那个人是谁?”完全想象不出对面这个人对别人好会是什麽状况。
“只是个小孩子。”
“我想……是恋童癖吧。”巫女沈吟片刻,方才开口道,“因为童年缺乏关爱,所以下意识的对孩子有特殊好感,把心底里对於童年的美好憧憬变向灌输到别人身上,借以得到精神上的慰藉。”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不,明明就很扯]
“那麽……”蝎正要继续发问,门口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十四}
—旦那你好慢!外面冷死人了!嗯!
—……谁允许你炸我的傀儡了。
—可是外面真的好冷……我只是想试试看C3跟这个傀儡到底谁的强度比较大一些,是我赢了旦那。
—这不是重点。
—这是艺术的胜利!嗯!
迪达拉搓著手冲进屋子里,一边跺脚一边开口询问:“还没有结束吗?外面真的太冷了,让我在里面暖和一下再出去吧。”
“不……”蝎站起来,“已经结束了。”
巫女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迪达拉全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软垫上,而后又扭头与已走到门口的蝎说话:“果然旦那坐过的垫子一点热气都没有。”
蝎没搭理他。
迪达拉眨眨眼看向对面的巫女,然后像见到宝一样笑起来:“啊,巫女小姐的垫子一定已经坐热了吧!我很冷呢不如我们换著坐,嗯?”
“不许换。”已经走出门外的蝎听到这句话,立刻满头青筋地退了回来。
迪达拉倒是已经习惯了蝎充满杀气的眼神,正考虑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完全没注意对面的巫女已经被蝎吓到满头大汗。
那种眼神,是在说“我看杀杀人好像也无所谓”吧?
“先生,巫师的垫子是特制的,不可以随便换。”巫女只能硬著头皮胡扯一句。
蝎无声无息地出去了。
迪达拉确认蝎已不在附近了,才压低声音道:“其实,只有一个小问题想要请教巫女小姐。嗯。”
两个人的气场完完全全的不同啊。好不容易从脊椎发凉的状况中解脱出来,巫女觉得和满脸阳光灿烂的迪达拉对话简直就是如沐春风。
至於这笑容里有几成真几成假,她不想细究。
“巫女小姐可以算出旦那这次远行的原因吗?”
“旦那?”
“啊,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
手指附上水晶球,巫女顺口问道:“你们不是同伴麽?你都不知道出行的原因就跟他来了?如果想知道的话,为什麽不直接问他?”
“你也看到了啊,旦那是个什麽都不愿意说的别扭鬼。嗯。”迪达拉玩弄著自己的金色长发,随随便便接了一句。
什麽都不愿意说是没错,别扭鬼?根本就是阴险才对吧。
水晶球里浮现出大雪纷飞的景致来,迪达拉好奇地低下头望向球中,喃喃道:“这个国家真是没有建设性,长得跟五年前根本没什麽差别嘛……”
巫女正合演专心整合著脑海中纷乱的资料,没有注意到迪达拉的感叹。
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毕竟当事人没有坐在对面,太具体的理由我是算不出来。不过照对刚才残留气息的分析,应该是复仇没错。”
“不能算出是怎样的仇吗?”
巫女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迪达拉微微撅起嘴,算是模糊确认了旦那的目的,既然是复仇,到时候还是要尽力帮忙的,嗯。忽地,他像想起什麽般猛一拍桌子:“还有一个问题!嗯!”
“有个叫鬼鲛的大叔送给我一本书,那上面说……”迪达拉完全无视巫女越涨越红的脸,滔滔不绝将书中的精髓概括了一遍,然后眨著湛蓝的眼满脸期待地问,“我实在是不太明白,就算发生这些事又怎样呢,巫女小姐可以告诉我吗?嗯?”
“这个……发生过吗?”
迪达拉皱起眉头,食指抵在唇上,眼睛望向天花板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起来:“接吻是有的,接下来的好像还没有,嗯……应该是没有,也许我不记得了。”
这样都忘记的话也实在太夸张了吧……巫女的嘴角抽了抽,真是完全看不出来这金发少年纯洁到如此地步啊:“接吻,是和爱人吗?”